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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都一窩蜂的跑了。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任爾的腹部,他一聲不吭的咬著牙,扔掉手裡的玻璃兩隻手一起抓住宋晚亭。

蘇晨瞟了他一眼,他恨!任爾越努力他越恨!

如果當初任爾能有這個決心帶自己一起走!

他照著任爾的手肘用力錘下去:“鬆手!我讓你鬆手!”手裡的彈簧。刀甩動著:“你再不鬆手我就剁掉你的手指!”

任爾根本不理會他,他的體力隨著鮮血的流出在快速流失,宋晚亭的半條腿還在水裡,被水衝的不斷向前加大了他把人拽上來的難度。

本來繃直的手臂被打的突然向下回彎,帶的他整個人向前聳了下,卻死活不肯鬆開哪怕一根指頭。

泅濕衣服的鮮血滴落了下去,砸到宋晚亭的臉上,染紅他的睫毛,滴落在他的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的眼皮抖了抖。

緩緩睜開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讓他不由得把眼睛眯起,粘稠的液體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他的視線裡一片血紅,他看見了任爾,看見了他用力拽著自己的手,也看見了插在他手背上的刀以及握著刀的蘇晨。

在這一刻他接連受傷的腦袋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手一轉抓住欄杆:“我沒事!抓住他!”

任爾在這一刻沒有任何猶豫的鬆開手,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宋晚亭既然已經醒了他就相信宋晚亭。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蘇晨。

轉身的瞬間一腳踹開蘇晨,同時拔出手背上的彈簧。刀,噴出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卻全然一副感覺不到疼的樣子。

蘇晨雖然也聽到了宋晚亭的話,但他沒想到任爾會真的這麼痛快的鬆手,握住欄杆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任爾鬆開手的一瞬間,宋晚亭向下滑了一下,手心都磨出了血,轉眼看了下`身下的河,他知道自己的力氣是撐不了多久的。

又向前看了看,都是這種護欄一直到老遠,他就算跳進去一時半會兒甚至找不到能上岸的地方。

任爾一刀紮進蘇晨的手臂上,對方忍著疼一拳就朝他腹部的傷口懟去,頓時他的拳頭就變成了血紅色。

他們最擅長的也許不是打架,而是忽略疼痛,而是要對方的命。

紮在手臂上的彈簧。刀沒有拔。出來,而是在用力的向下劃,把傷口不斷增大,幾乎要把蘇晨的手臂分成兩半。

任爾的另一隻手也沒去抓蘇晨懟在他傷口上的手,而是直接向著蘇晨的腦袋打去,大拇指死命的按在蘇晨的眼珠上,要把那隻眼珠活生生摳出來一般。

蘇晨的手指則順著任爾腹部的傷口往裡伸,揪著裡麵的肉往出拽,恨不得拽出腸子內臟。

有的圍觀群眾都嚇傻了,還有的都吐了出來。

他們沒見過這種打架的方式。

不過之前那幾個衝出來的人,見他們打到一邊去了,裡麵有倆個人再次鼓起了勇氣跑到了河岸邊,抓住了馬上就要堅持不住的宋晚亭,把人往上拽。

任爾倆人短暫的分開了一下,再次玩命的向對方攻擊了過去。

蘇晨一隻眼睛紅到充血十分嚇人,手裡臨時握了一塊石頭當武器,任爾揮動著彈簧。刀,臉色慘白如紙,一下下向蘇晨砍去。

在這一刻他們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擂台,他們曾無數次像這樣拚命的攻擊自己的對手,一時間倆人都有些混亂。

任爾畢竟在身形上有著優勢,一腳踹的蘇晨的膝蓋發出一聲脆響砸到了地上。

蘇晨反應迅速,跪地的瞬間另一條腿就向任爾掃了過去。

任爾這一刀下去,蘇晨的左耳瞬間調了個方向,耳朵尖和腦袋分離開掉到了下麵不住的搖晃著,隻剩下耳垂還沒有和腦袋分家。

他曾經為了幫助蘇晨差點掉了一隻耳朵,現在也算是還回來了。

蘇晨發出一聲慘叫同時絆倒了任爾,就要騎到任爾身上,卻被任爾抓住脖子死死的鉗製住,讓他壓不下來,拇指和食指用力向裡摳著,把他的腦袋向上頂。

他要蘇晨死!

另一邊三個大男人合力,才把幾乎渾身濕透的宋晚亭給拽上來。

宋晚亭打著哆嗦看向任爾,滿地的血刺激著他的視線。

但是他又不敢開口怕讓任爾分心,四處看了看後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從綠化帶裡撿起一塊石頭就搖搖晃晃的跑了過去。

任爾吼了一聲,那聲音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野獸,鉗著蘇晨的手上麵的青筋都要爆了一樣,一個翻身用力把蘇晨按到了地上,手裡的刀照著蘇晨的太陽%e7%a9%b4就捅了下去。

刀最後停在太陽%e7%a9%b4前被蘇晨的手擋住了,刀身刺透手掌,蘇晨的手指死死抓住刀,讓任爾沒辦法再揮刀。

任爾並沒就此放過他,他抬起拳頭照著蘇晨就打了下去,一拳接著一拳,拳頭下甚至滋出了血。

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瘋狂的大吼著。

跑過來的宋晚亭見狀嚇掉了手裡的石頭,愣了一瞬後連忙跑了過去,抱住任爾:“彆打了!任爾!彆打了!”

再打就打死了。

任爾那麼努力想做一個普通的正常的人,那麼努力脫離了那個世界,他不能現在殺死一個人。

宋晚亭用著自己最後的力氣,淚水混著血劈裡啪啦的往下掉:“乖,彆打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他不停的去親%e5%90%bb任爾,試圖能夠喚醒他。

警笛聲由遠及近,人們都轉頭張望了過去。

宋晚亭抓住任爾有些無力再揮動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小朋友:“任爾你看看我,我還好好的活著,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不是要搬去新房子嗎。”

他捧過任爾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我還有答應你的事沒做,我現在全都答應你,你想怎麼樣都行,你醒醒你看看我,你說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你不能騙我……”

宋晚亭說著難受的痛哭了出來,發昏發脹的腦袋抵在任爾的肩膀上:“我求求你了,彆再打了,回到我身邊吧,我不能沒有你,彆讓我失去你……”

滾燙的熱淚從任爾的脖頸滑了進去,滑過%e8%83%b8膛,乾涸在心臟的位置。

他一動不動的眼珠晃了下,落到宋晚亭身上,裂開的嘴角張了張,有些不敢相信的怯怯念了聲:“晚亭?”

宋晚亭抬起頭:“是我,宋晚亭,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任爾一把抱住了,任爾嗚嗚嗚的哭聲像是找不到家被遺棄了的小狗,可憐的讓風聲都嗚咽了。

不少圍觀的群眾都震驚住了,這個剛才還凶狠的能打死一個人的年輕男人,現在居然哭成了這幅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外麵受了欺負,找到了家裡大人撐腰的小孩,終於可以安心的哭出來了。

第47章 回家咯

任爾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 他流了太多的血隻是他穿的是深色衣服,地上還躺了一個臉都被打變形昏死過去的蘇晨。

讓大家一時間也分不清地上的這些血到底都是誰的。

但是他不想閉上眼睛,他害怕, 怕閉上眼睛後就見不到宋晚亭了,他沒力氣扭頭去看蘇晨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蘇晨怎麼樣了, 所以他還在擔心,擔心蘇晨會撲過來傷害到宋晚亭。

所以他就這樣硬撐著, 努力的去感受宋晚亭的氣息, 宋晚亭的懷抱, 他想問問他有沒有事, 想說他身上都濕了趕緊去把衣服都換了, 他那麼怕冷……

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他連呼吸都覺得疲累。

他知道宋晚亭一直在和他說話, 可是他根本聽不清宋晚亭在說些什麼, 他會不會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他一定害怕了,他膽子那麼小……

他就這樣一直硬撐著看到了警察出現, 看著自己被抬到了擔架上, 看著宋晚亭和他一起上了救護車,這才放下心撐不住的閉上了眼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任爾!”一直把眼睛盯在他身上的宋晚亭,見他閉上了眼睛緊張的叫了一聲。

醫生檢查了下:“沒事。”

接著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確定他腦袋上這血是誰的:“你受傷了嗎?”

宋晚亭攥著任爾的手:“我沒事。”

醫生又看了眼他在不住向下滴水的衣服, 拿了個毯子遞給了他。

當他眼睜睜看著任爾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 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一向愛乾淨的宋總此時此刻卻是站不穩的, 不顧形象的靠著醫院潔白的牆壁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他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那些血跡。

心疼的摸了上去, 這些都是任爾的血,一個人怎麼能留這麼多的血,他得多疼啊……

他的小朋友為什麼要受這些罪……

流了太多眼淚的眼睛乾澀的盯著那盞紅燈,好像永遠等不來它變顏色的那一刻,手裡還在緊緊揪著衣服,心如同放在火上被炙烤。

當門推開的那一刻,宋晚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起來的,隻是起來的那一瞬,他的眼前忽的一片漆黑,但他沒有任何停頓在黑暗中繼續向前,視線迅速恢複,他著急不安的向裡張望著:“人怎麼樣了?”

“沒事了,腹部的傷口最重但還好沒傷及器官,就是縫了不少針,手背上的傷口這個可能對他以後稍微有點影響,刺透了不說還刮到了骨頭上,以後得多注意少用這隻手出力,不過他身上怎麼能麼多傷?而且看傷疤的樣子受傷後的縫合並不專業或者是並不用心。”

醫生仔仔細細的和宋晚亭說著。

宋晚亭隻聽到了前麵“沒事了”三個字,看到被推出來的任爾,想要上前,發暈的腦袋又開始天旋地轉讓他差點摔倒。

還是醫生扶住了他。

他看著扭曲視線裡被推走的任爾,掏出手機給汪荃打了電話:“中心醫院,過來照顧好任爾。”

隻勉強說完任爾的名字手機就掉了下去,人也再也撐不住的昏死了過去,一陣慌亂過後他也被推進了手術室。

“任爾,你騙我,你敢騙我!”

宋晚亭在聲淚俱下的哭訴著,那雙淩厲的眼珠裡還帶著絲倔強:“你答應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居然敢丟下我。”

“沒,我沒騙你……”病床上的任爾嘀咕出聲,眼皮下的眼珠不住滾動著,旁邊認真守著他的汪荃見狀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終於有要醒來的跡象了。

湊近了些:“你說什麼?”

“你就是騙我!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找彆人,我做飯給彆人吃,我和彆人睡覺!”

“不!不行!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任爾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向上使勁差點撞到汪荃,嚇的汪荃向後退開了些,任爾的身體也撐不住的重新躺了回去。

但他顯然還陷在夢裡沒有出來,眼珠溜溜的晃著:“宋晚亭!你隻能和我睡覺!”

汪荃眉梢向上挑了下,他還是彆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