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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共有八個係,分彆是油畫係、國畫係、版畫係、漆畫係、壁畫係、綜合繪畫係、插畫係、商業插畫係。

每個繪畫專業都有一處完全獨立寬大的展區,每年根據畫係畢業生跟負責老師的想法來布置。

薑林夕這次負責油畫係的畢業展,將展館內部的牆壁顏色根據這次的畢業生作品,設計為有曆史感的暗紅色。

在暗紅色的背景凸顯下,畢業生們的油畫作品在特彆展示的打光下,都能得到最佳的色彩呈現。

現在薑林夕和楚晏過來,就是最終確定油畫係展區牆壁上畢業生作品擺放的位置,若是沒有新變動,這些布置將固定下來,等待這周日對外為期兩周開放的展覽時間。

……

“這裡我不喜歡。”

楚晏看到薑林夕違背他想法布置的兩幅畫作,指著說他不喜歡,薑林夕之前跟他為此產生過爭執,最後完全按她想法來,現在聽他還在表示不喜歡,她裝沒聽見,轉去細看其他布置,確定沒有什麼問題,跟畢業展總負責人沈詩光拍板定下油畫係畢業展布展完成。

“好了,我們離開吧。”

確定了展覽布置,薑林夕喊著楚晏離開,楚晏又看了一眼他不喜歡的布置,然後忍不住說她既然不考慮他想法,那叫他過來做什麼確定。

“你一個人就能確定的事,為什麼還要叫上我?”楚晏終於發現薑林夕喊他來,他其實並沒有任何作用,薑林夕還以為他不會發現,聽到有些意外,不過也誠實的表示,喊他來就是:“讓你多換換工作空間,也多走走路。”

薑林夕說得理直氣壯,楚晏想不到反駁的話,有些說不出的憋氣,滿身又低氣壓起來,薑林夕跟他路過壁畫係展區走廊的時候,故意指著一副壁畫問他看法,楚晏馬上侃侃而談起來,身上的低氣壓全消。

楚晏侃侃而談他的藝術想法的時候,薑林夕安靜的聽了一會,會故意提出一些跟藝術無關的觀點去刺激他做正常的對話交流。

而在這時候,楚晏脫離他擅長的專業領域,侃侃而談就會變得有些笨拙僵硬,話說的少了,還不怎麼樣,多了就會發現他社交語言能力非常缺乏,所以需要多做鍛煉。

楚父楚母花了二十多年,將楚晏引導的可以融入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但他的生活圈和交際圈還是窄的可憐,很多明顯能做突破的領域,薑林夕發現楚父楚母沒有做乾預,不知道是不是兩老精力有限,還是楚晏過於抗拒,他們沒有繼續強求。

薑林夕受了楚母關於教學備課上的幫助,答應幫她多引導楚晏多接觸社會,平時也就會下意識用一些心理治療手段去乾預治療楚晏,這也算是她攻讀人格心理學多年,最終拿到心理治療師資格證後的一點職業病。

“你踩到黑鍵了。”薑林夕跟楚晏路過綜合繪畫係的長廊,長廊的地麵被繪製成了鋼琴鍵盤,楚晏走上去都會下意識不踩黑鍵,薑林夕注意到馬上逗他踩了黑鍵,他瞬間為此僵硬住身體,快速低頭去看,發現沒有踩黑鍵,馬上皺起眉頭盯著薑林夕,眼裡全是倔強的“他才沒有踩黑鍵”,說起來有些可愛。

“嗬,我騙你的!”薑林夕看著楚晏成熟的臉上露出孩子般倔強的神色,忍不住輕笑出聲,告訴他“她騙他”,惹來他先是困惑後是惱怒的一瞥後,大步向前走去卻真的踩了個黑鍵,被他自己發現瞬間僵硬在哪裡,也是有點可憐。

因為他這樣刻板的行為方式,懂點他病症心理的人,其實可以輕而易舉用一些線條把他困死在一個地方出不來,而更多時候,也是他們自己把自己關死在一個地方,不願意出來。

“其實踩到黑鍵也沒什麼,你看。”

薑林夕跟上去,整個人都站到他踩到的黑鍵中,然後示意他也站進來。

楚晏一開始僵硬著不動,薑林夕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才動起來,完全站入到黑鍵中。

“去前麵……”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完成不了,完成不了了!”

……

薑林夕正在引導楚晏打破刻板思維和行為的社會,不遠處的展區突然爆發出一陣崩潰的哭聲,薑林夕和楚晏都被嚇了一跳,薑林夕第一反應是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楚晏卻是對外界情感反應淡漠,並沒有什麼特彆好奇的情感。

薑林夕丟下他走過去看情況,他也是呆在原地愣著,對變故無從適應,薑林夕回頭喊他跟上,他才跟過來,然後被薑林夕使喚去問坐在地上大哭的兩個學生,怎麼了。

“快去啊?你是教授,該關心學生。”楚晏看著哭做一團的學生,並沒有動,薑林夕催促了幾聲,他卻看了一眼蹲地上痛哭的兩個女學生,說她們不是他教過的學生,反駁薑林夕的說法。

“她們是漆畫係學生,也是A美的學生,你作為教授也該關心他們。”薑林夕跟楚晏玩語言邏輯,楚晏皺著眉還是不動,薑林夕就一直催他去,還把從包裡翻出來的紙巾遞給他。

“要有紳士風度,快去快去。”

薑林夕指著兩個痛哭的女學生,叫他過去送紙,楚晏被多次催促給催促煩了走過去,把紙遞到了她們麵前,哭到不能自已的兩個女生卻都沒有注意到楚晏遞紙的動作,十分崩潰的陷入大哭之中,那哭聲壓抑至極,很明顯是壓力過大,被逼入絕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薑林夕聽了忍不住皺眉,楚晏則對此無所波瀾,他很多時候其實是不太能理解周遭人物的情感宣泄。

“是畢業作品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薑林夕見兩個女學生一直沒注意到楚晏,也就走了過來出聲問她們發生了什麼事,聽到她聲音,陷入痛哭的兩個女生才抬頭,然後認出站她們麵前的楚晏是學校最受女生歡迎的教授,而露出驚訝的表情。

若是其他時間,看到一個帥氣俊美的教授站她們麵前,她們必然會露出羞澀或者興奮的表情,不想把哭泣的醜態露給他看。

但是這時候的兩個女生,卻隻是驚訝了下,然後就完全沒心思去管其他什麼事亂七八糟的少女心,她們現在的內心飽受煎熬,蒼老的對什麼男人都提不起勁,隻想著解決麵前的問題,滾回宿舍大睡三天三夜。

兩個女生分彆是A美漆畫係即將畢業的研究生方茗跟陸雪莉,兩人現在其實很“蓬頭垢麵”了,已經快一周吃睡在展覽館忙她們的畢業作品,但就是如此她們眼見馬上要到的畢業展開展時間,她們手中的一些事項卻達不到標完成。

“男同學都自暴自棄地跑了,撒手不管我們漆畫係畢業展了,覺得要丟人就一個係丟人,丟下我們兩個人在這裡,我們自己的幾幅小幅漆畫作品還沒有創作完,還要收拾這些爛攤子,我們都快瘋了。”

方茗慢慢緩和了情緒,在薑林夕的問候中,開始快速的把積壓在她們心中的苦惱說了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展館展示牆本來應該是我們係的兩位老師負責,他們一個出國做什麼交流,一個也不知道跑去哪裡,隻叫我們學生來做,我們做了,拍照給他,他又不滿意,一直叫我們重做,重做,我們自己的畢業設計都沒時間做,幫他做了三次,他今天還說我們畫的展示背景牆不行,展現不出我們漆畫係的風采……要塗掉重做,嗬嗬,我們哪來時間做!”

方茗說著說著語氣帶了濃鬱的怨恨,而這樣的怨恨幾乎充斥滿了他們這一屆漆畫係畢業生心中。

畢業展對於負責輔助他們的老師們可能不重要,對於他們來說卻非常重要,不僅僅這個畢業展是他們多年學習的成果展示,對他們意義非凡,而且這樣麵向社會,在如此高規格的美術館中展覽他們的作品的機會,對於現如今的他們也非常寶貴。

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還需要多久,他們的作品才能再次擁有在美術館做展覽的機會。

並不是每一個學藝術的人,畢業後都有機會開個展,他們能繼續在這個圈子裡找到對口的工作就是一件幸事,成為純粹的藝術家,那是幾千人中出現不了幾個,所以在不知道未來他們能在這殘酷的圈子闖出什麼發展前,所有畢業生都很珍惜這一次畢業大展。

“我的畢業設計作品,老師不幫我好好看,給的建議我完全聽不懂,現在我還在不滿意它們,還想要做細節修改,但是展館現如今都亂七八糟,還需要我來負責,我真是要瘋了。”方茗煩躁的都控製不住音量,聲音有些尖銳,楚晏對此聲音皺眉,薑林夕在一邊也皺眉,為不負責的老師皺眉。

但她知道不能建議他們去找相關學校領導反應,因為這些學生從被負責老師欺壓,沒反抗的反應來看,他們就不敢得罪那位負責人的老師,怕畢業在即還被對方穿小鞋,未來對方也是圈內“大佬”,也能在很多方麵壓製著他們。

不是誰都有勇氣去反抗一些不公平的欺壓,去反抗權威,因為很多時候,他們覺得付不起代價。

所以那群自暴自棄跑走的男生,寧願畢業展因為背景牆設計丟醜,也不願意做什麼其他反抗,隻把時間和精力去精益求精完成好它們的畢業作品。

而會選擇留在這裡的兩個女生,也是太祈求能讓他們的畢業展一切都表現完美,不出任何醜,放不下畢業背景牆不完美這件事。

“那你們現在要怎麼辦呢?布展時間周六截止,今天都周四了。”薑林夕把紙巾遞給兩個女生,問她們打算,都是一臉迷茫,很明顯他們就是想不出解決方法才崩潰。

“老師,要不你和楚教授幫幫我們。”一邊一直沒說話的陸雪莉,擦著眼淚,然後看著楚晏忍不住求助。

楚晏在A美的名聲很盛,沒有教過漆畫係的學生,她們也都知道他,反而是薑林夕,這些一直忙畢業展覽沒空關注網絡動態的學生連姓氏都叫不出,根本不認識她。

“拜托楚教授給點背景牆的布置的建議吧。”陸雪莉跟楚晏求助,認為這樣有藝術天才美譽的教授,隨便給他們點指點,也能讓他們撥開雲霧見青天,楚晏卻對這要求感覺怪異,轉頭去看薑林夕,明顯認為這不是他該做的事,下意識看薑林夕反應。

“這些是我們設計的背景牆圖紋,負責的劉教授不喜歡,叫我們換色彩素雅一點的,我們最初就是素雅風背景牆設計,他不滿意我們重塗了畫現在這種,他還是不滿意卻不給我們設計一版顏色過來。”陸雪莉見楚晏沒有馬上開口拒絕,覺得能抱到大腿而積極說起她們的麻煩。

“楚教授幫我們看看,選用那幾個色係來做我們這次畢業作品背景牆設計比較好。”陸雪莉把他們這次畢業展會展出的幾幅已經掛好的巨型畢業漆畫作品指給楚晏看,楚晏還是看著薑林夕,薑林夕示意他看了做決定,楚晏卻沒有動,薑林夕當著學生也不好逼他,也就抬眼看了一下,然後被學生弄的有些繁複設計的背景牆稍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