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雨頓了頓,也沒拿開,恢複先前的姿勢帶著文雪柔入會場。
會場的座位都安排好了。
溫暮雨遞上邀請函,就有工作人員邀請兩人到座位上,是在第一排的位置。
座位上都有名片,溫暮雨看了圈,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說是慈善晚會,但溫暮雨感覺更像是酒會,互相結交人脈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但溫暮雨並不需要這種人脈,扭頭看向文雪柔:“你要去找人聊天的話可以過去。”
文雪柔搖頭。
“不用。”
“溫總,你竟然也會參加這種晚會嗎?”一道調笑的聲音穿插進來。
溫暮雨二人一同看過去,發現是李語詩。
而李語詩的位置就在文雪柔的旁邊。
“你都能來參加,小雨怎麼不能參加?”文雪柔搶先開口。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語詩臉上畫著煙熏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上的亮片有些晃眼,“我隻是覺得以溫總的身份地位會瞧不上這種小晚會。”
“慈善不分高低貴賤。”溫暮雨緩緩開口。
她是衝著做慈善來的,隻要能幫助到有需要的人就可以了。
除去她們嘉賓私下的捐款外,晚會幾乎是直播的方式,期間粉絲們的大賞會全額捐贈給相關機構。
李語詩愣了愣,盯著她看了許久,仿佛要辨認出這話裡的真假。
文雪柔皺眉,坐直身子,擋住了李語詩的目光。
“彆把小雨和你混為一談。”
李語詩看她護短的樣子,笑了出聲:“是是是。”頓了頓,她又意味深長地開口,“溫總這麼正直,看來應該也做不出把人灌醉後強買強賣的事情來吧……”
“什麼灌醉什麼強買強賣?”文雪柔皺眉,“你彆胡說。”
李語詩看兩人好像還不知道,聳了聳肩,“胡說的可不是我。”而後也不多說什麼了,往後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了。
溫暮雨在心底琢磨了這個詞語,再結合最近的事情,隱約有了個猜想,伸手拉住文雪柔的手臂,而後對李語詩說了聲“謝謝。”
李語詩沒想到溫暮雨單靠這麼一句話就能猜出來,訝異地扭頭看了溫暮雨一眼。
看著那張沉穩的臉龐,她心下有種……或許有人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第二更——
文雪柔還有些迷糊,偏頭看向溫暮雨:“小雨,難道不是她胡說的嗎?”
“不知道,到時候讓人查一下就知道了。”溫暮雨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擔心,我能處理。”
沉穩的聲調讓文雪柔有些不安的心瞬間恢複平靜,她緩緩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溫暮雨縮回手,低頭掏出手機給秘書發消息,讓對方去查一查文父最近是不是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她重生還不到一年,在生意上有過節的也就文父一人。或者說,這也不能說是過節,隻是文父眼紅她大賺一筆,又分不到利潤,跟瘋狗一樣亂咬人而已。
這地皮明明是正常的交易,也不知道“強買強賣”這一詞是哪裡來的。
過了會兒,晚會開始,兩個主持人出現在舞台中央。
溫暮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腦袋卻是想著彆的事情。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秘書給了回複。
她和文雪柔說了聲,而後拿起手機離開座位,找了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才給秘書打回去。
文雪柔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溫暮雨的為人她最清楚不過了,強買強賣的事情是可能發生的。
她看向李語詩,戳了戳對方,小聲問:“你先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語詩沒想到她會搭話,頓了頓,而後回了句“字麵上的意思”。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文雪柔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又問:“是誰說的?”
李語詩沒回答,隻是說:“溫總不是說她會解決嗎?”
文雪柔回想著溫暮雨先前的話,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是不是和我有關?”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李語詩的神情閃過一絲不自在,一瞬間明白了:“是不是我……名義上的那個父親?”
和她相關的,也就那麼兩三個人,而她母親是不可能也沒理由說這種話的,也就隻有文父了。
李語詩攤手:“我什麼都沒說,你非要說是的話我也沒辦法。”
文雪柔看她這樣,更加確定就是文父了,頓了頓,撐著椅子起身,但邁開一步都覺得錐心地疼,隻能咬著牙緩慢地往溫暮雨先前離開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溫暮雨也從秘書的嘴裡得知了大概的事情經過。
這話是文父在一次酒席上喝多了的時候說的。雖然是胡言亂語,但經過有心人推波助瀾後,這種荒唐的謠言還是就這麼傳開了。
溫暮雨讓秘書繼續調查,看看是說在推動謠言傳播,另外也安排公關澄清這件事,同時還安排律師團發律師函給文父。
文父先前想要要回地皮,這件事沒造成什麼影響和損失,她看在文雪柔的麵上,笑笑就掀過去了。
但沒想到文父竟然還變本加厲,開始胡言亂語敗壞她的名聲,這自然不能忍。
吩咐完以後,溫暮雨掛斷電話,轉過身,卻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文雪柔,頓了頓。
她看文雪柔又愧疚又懊惱的神情,估計對方最起碼已經聽了個大概,不緊不慢地問:“你都聽到了?”
文雪柔點頭,扶著牆壁,緩慢但堅定地一步步走近溫暮雨:“什麼因就種什麼果,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我的想法。”
提起文父,她的麵上帶了分明的厭惡。
溫暮雨原本也沒準備看在文雪柔的麵子上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見文雪柔誤會了,淡淡地解釋:“我沒準備看在你的麵子上放過他。“
她這話說得直白,文雪柔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但看溫暮雨冷淡的眉眼,她心底的酸澀怎麼都止不住地往上湧。
這時,有人經過。
溫暮雨伸手拉過文雪柔,放緩了語氣:“我們回座位上吧,小心著涼了。”
文雪柔愣了愣,但注意到旁邊人羨慕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
但看著溫暮雨臉上久違的溫柔,她沒辦法拒絕,隻能順著點了點頭。
*
晚會結束後有個集體拍照的環節。
溫暮雨沒興趣,而文雪柔腿腳不方便,也不適合去跟其他人擠來擠去,於是兩人先離開了。
司機收到消息,提前開車到側門等著。
這會兒晚會還沒結束,在門口候著的攝影機並不多,大部分都在休息。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溫暮雨二人已經上車離開了。
溫暮雨看了眼手機,發現顯示有十來個未接來電,都是一個陌生電話打來的。
一開始她還納悶是誰,直至她想起來自己前不久將文父的聯係方式拉黑了,這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文父的新電話。
而且看這電話最早打過來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她和秘書打完點後不久打過來的。這一點也剛好對上了。
溫暮雨再次把這個電話號碼拉黑。
“嗡嗡嗡——”
文雪柔拿起自己的手機,看見來電提示,皺起了眉頭。
溫暮雨掃了眼看見備注是“中年老渣男”,神色沒什麼變化,“你要接就接,當我不存在就行。”
說著就偏頭看向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車窗上反而倒印出文雪柔的模樣來。
然後,她“看”文雪柔收起了手機。
溫暮雨垂眸,並沒說什麼,但下一秒,就看見文雪柔看過來了,準確地說是看到了車窗上的她,而後露出了笑容。
溫暮雨頓了頓,收回目光合上眼。
“小雨,對不起。”文雪柔斟酌著開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是你,他是他,我還分得清楚。”不過她既然出聲了,溫暮雨便坐直身子,又問,“不過你不是要回文家嗎?”
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橫插一腳的緣故,文雪柔還沒有被文家的人接納。
文雪柔頓了頓:“我從來都沒說過我要回文家。”
她對文家的人沒有半點好感,隻是母親堅持而已,不然她一點都不想和文家的人和物扯上關係。
溫暮雨也就隨口一問,見她這麼說也不再多說什麼。
無論是什麼原因,文雪柔為了回文家才答應和她結婚這件事永遠都改變不了。
文雪柔嘴巴動了動,想解釋,但又無從解釋,隻能悶聲在一旁坐著。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人都累了。
溫暮雨下了車,逕直進屋。
文雪柔坐在車裡,見她沒回來的意思,隻能抿著唇下車。
不過剛站穩,她就看見管家帶著傭人推著輪椅出來,緊繃著的臉重新出現笑容。
她坐到輪椅上,佯裝不經意地問傭人:“是小雨吩咐的嗎?”
傭人不解,反問:“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文雪柔瞬間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
“沒什麼。”她緊緊抓著輪椅的把手,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傭人有些莫名,但秉持“少說少錯”的原則,並沒多嘴詢問,推著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文雪柔低頭,看著穿著的平底鞋,神情複雜。
“小夫人。”管家走了過來,手裡捧著個黑白色的長方形盒子,“這是小姐說要給您的。”
文雪柔疑惑地接過來,把盒子放腿上,拆開盒蓋,看見了下午做造型時的那一雙高跟鞋。
她愣了兩秒後,忽的笑了出來,眼睛彎彎的,嘴角也止不住往上翹。
果然溫暮雨還是在意她的。意識到這一點,原本鬱悶的心情一瞬間隨風飄散,心底跟泡蜜罐子裡一樣甜蜜蜜的。
不過這心情僅持續了一分鐘。
因為進屋後,她看見薛子晴的手上也抱著個差不多的盒子。
“小雨你人真好。”薛子晴捧著盒子笑得合不攏嘴,“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雙限量版高跟鞋?”
“你之前不是天天跟我念叨,剛好有貨就買了,當你下個月的生日禮物了。”溫暮雨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上樓。
文雪柔沒想到薛子晴也有鞋子作為禮物,瞬間跟被人潑了冷水一樣,興奮喜悅的情緒也砍了一半。
原本溫暮雨送禮物都是隻送她一份的。
但現在,溫暮雨送的禮物,不再是獨屬於她一人的了?
又或者,溫暮雨主要是想送給薛子晴生日禮物,而她這一份隻是順帶的?
想到這種可能,文雪柔就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薛子晴也注意到了文雪柔腿上的鞋盒,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你都扭到腳了,還能穿高跟鞋嗎?”
文雪柔神情不虞:“如果薛總帶著腦子的話,就該知道扭到腳總會有好的一天。”
她抓緊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