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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總小悟 4633 字 5個月前

有些刺痛。

前世,她剛嫁到白家的時候,其實和白從簡是分房睡的。她覺得白從簡約摸是身子不行,所以他們並未同房。

後來她和白從簡無意說起,自己母親和父親的事情。

她說,“我倒是不喜歡墨菊,我反而喜歡海棠花,一年四季幾乎都能看見。若是有朝一日,這院子裡種滿了海棠花樹,大概會是這世上最好看的風景。”

她說,“不過我也很喜歡其他的花木怎麼辦?我母親若是還在的話,她一定會送很多花木來給我。”

她說,“小爺,我很想念我的母親……可是我太笨了,我不會種花……”

她說了很多,有些連蕭子魚都快遺失在記憶的深處了。

可是白從簡記下來了。

那時的他明明冰冷至極,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告訴她,對她就像是白家多了一個吃飯的人似的,毫不在意。

明明那麼不在意,為什麼她說的每一句話,他卻又偏偏記得,還放在了心上。

蕭子魚緊緊的將手捏成了一個拳頭。

即使如此,她依舊不能原諒白從簡……

和前世一樣,她恨這個人。(未完待續。)

正文 242:我們本就是夫妻

前世的她,的確是在白從簡的庇佑下活了下來。

即使蕭家之後逐漸敗落,即使在父親戰死和母親自儘甚至哥哥蕭玉竹消失後,朝廷上有人彈劾她父親通敵叛國,她卻依舊沒事,依舊活著。

那段日子於她而言,真是日月無光。

她甚至想過了,要不要繼續活下去的這個想法。

似乎閉上眼,她還能看見母親蒼白的容顏,和冰冷的屍首。

那時的她,是怎麼走過來的呢?

蕭子魚緊緊的閉緊了雙?唇,不再言語。

在一側的管事也不敢催促她,隻是一直陪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熄一聲。

他已經聽說了白從簡和蕭子魚定親的消息,連聘禮都是他親自照著禮單買回來的。這些聘禮裡,有些東西是前任白家家主和丹陽公主在世的時候便替白從簡準備好的,一件件珍貴無比。

他看著禮單上寫著的物件,便知道這門親事絕對不是兒戲。

小爺是認真的。

認真的想要娶一個女子,和她走到最後。

夏日的熱氣已經逐漸散去,烈日也不似盛夏那般刺眼,蕭子魚在海棠樹林子裡站了一會,才對管事說,“抱歉。”

“怎麼會,您太客氣了。”管事的笑的溫和,“七小姐,您隨我來。”

在南院的東邊有一座小池塘,此時荷花開的正好,一眼看過去一片豔麗。

然,這也是這盛夏的最後一攏荷花了。

蕭子魚看了一眼遠處的荷塘,雖然離的距離很遠,她似乎又聞見了那股清淡的荷香。

前世的她曾執著自己這一生從未釣上來一條魚,偶爾閒下來的時候便帶著魚竿在荷塘附近溜達,起初她是想下池子親自抓魚,但是被白從簡逮著一次,他簡單和她說了幾句後,她便再也不敢下水了。因為第一次下水,她便出師未捷……連同魚簍和自己,一起掉進了荷塘。

雖然沒事,卻也像渾身濕透,狼狽極了。

那時的白從簡,臉上雖然和往常一樣,依舊掛著淡淡的笑,隻是說話的時候,卻讓她覺得寒冷無比。

甚至連很少開口說話的韓老太爺,都親自來和她打趣著說,“夫人,小爺這是生氣了呢!”

她能不知道白從簡生氣嗎?

他連最喜歡的膳食都少用了那麼多。

縱使她前世的膽子再大,在看到白從簡那樣的舉動後,也牢記了自己不可以再下水抓魚的舉動。

隻是,她的運氣真的很不好。

她釣了那麼久的魚,用儘了所有的魚餌,卻依舊沒釣上來一條。

蕭子魚想著,唇畔又攜了一抹淡淡的笑。

這白家的南院,似乎每一處都有她留下來的痕跡,又似乎處處陌生……

很快,這唇畔邊的笑容又僵住了。

因為,她看見了不遠處廊下站著的人。

白從簡依舊穿著一身霜白色的長袍,烏黑的發絲用白玉簪子固定住,笑的十分溫和。

在蕭子魚的記憶裡,這個人似乎永遠都是笑著,連生氣的時候,也不會和其他人似的麵容扭曲。

老天,的確給了白從簡一張不錯的容顏。

她走近後,管事便退了下去,白從簡笑,“你來了。”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滄海桑田似的。

蕭子魚本來滿腔的怒火,在聽到這一句話,卻又瞬間澆滅。她想了想,又開口說,“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她說完,又立即添了一句,“我都想起來了,全部。”

她像是在宣布什麼事情一般鄭重。

記憶漸漸的從零碎的碎片變成了完整的畫麵,前世的一切,像是走馬觀花似的,一幕幕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即使蕭子魚的腦海裡再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已經發生過。可是,在真相麵前,卻也無法再隱瞞自己。

她和白從簡,前世並沒有什麼好結果。

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

白從簡隻是笑笑,那抹笑有些落寞,卻又有些無奈,“我知道了。”

說著,他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蕭子魚跟在他的身後,腳步輕緩。

南院的景色比她記憶裡的變了不少。譬如,現在院子裡擺放了不少時令的花木,譬如,這牆內和柱子內的草藥味變淡了,又譬如……前世,她親自在一棵海棠樹上刻了她和白從簡的名字,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明明是她主動來找白從簡,在見到白從簡的時候,蕭子魚又下意識想要逃避。

一條短短的路,卻被蕭子魚走的像山路十八彎。

等到了書房後,十一拿了茶水和點心進來,便立即退了下去。

那些點心樣樣精致,每一樣都是蕭子魚喜歡的。

她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抬頭去看身邊白從簡的目光,而是淡淡地說,“小爺,我今日來,是想和你說……”

“這門親事,我不願意。”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被她說的無比漫長。

白從簡聞言,淡淡一笑,有些苦澀。

事到如今,她連一聲公子也不願意喚他了。

他摩挲著茶盞的邊沿,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淡薄的光線裡,似乎泛著瑩潤的光澤。

他低聲說,“可是,我們本就是夫妻啊。”

他說的理所當然,似乎蕭子魚和他成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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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魚怔了怔,半響後才開口,“原本,我是不相信,有人能活兩世的,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我怕就是話本子上,也找不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對不對?我起初忘了一些東西,卻又清楚的記得,自己變的不像自己。我知道太多的事情,也在無意間掌握了很多東西……我想,你也是吧。”

“管事的和我說,你曾落水,差點丟了性命。”蕭子魚緩緩地說,“你和我一樣,都是因為落水才回來的……不同的是,你記得之前的事情,而我卻忘了很多。我原本還在想,為什麼我會忘記了如此多的事情,直到我現在全部想起來後。我才明白啊……”

前世,並沒有太多值得她回憶和留戀的事情。

太少,少到她覺得可以全部遺忘。

白從簡聲音沙啞,“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忘記。”

他的記憶裡,是蕭子魚離世的那一晚。

晚風撩起紗幔,他站在屏風外,聽著她阻止自己進去見她最後一麵。

她最後說出了那句,“若有來世……”

她並未說完便沒了氣息,但是白從簡很清楚她想說。

若有來世,便不要再遇見了。(未完待續。)

正文 243:放我一馬

也是那一刻,白從簡知道往後的自己,又會和從前一樣。

孑然一身。

屏風內的女子明明已經沒了氣息,他卻依舊和她固執地說,“你總是忘記我和你說的話。”

他聲音像是被堵住了似的,“燕燕,你的記性可真差啊。”

蕭子魚的記性,並不好。

他將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叮囑她要注意事情上麵。

每次,她知道自己犯錯,便會露出笑顏像個拍馬屁的孩子似的,走到他的身後替他揉肩。

她是習武之人,力道很大,每次幾乎都恨不得將他的骨頭捏碎似的。

即使如此,他卻依舊無奈的又重複的叮囑她,不許再不記得了。

可是,無論他說了多少次,蕭子魚卻依舊沒有記得他說的那句話……

白從簡的修長的眉微微一蹙,“可是你想起來了。”

蕭子魚沒有接白從簡的話,她捧著茶盞,和白從簡做起了一樣的動作,下意識的摩挲著茶盞的邊沿。和一個人生活久了,在無意裡會學會那個人很多的小動作,蕭子魚也不例外。

等她發現自己手上的動作時,立即停了下來,像是要丟棄什麼似的將茶盞放在桌上。

“如果可以,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想起來。”蕭子魚聲音顫唞,“想起我父親是如何戰死,想起我的母親病發懸梁自儘,想起我消失的哥哥……這對我而言,沒有一件是我願意想起來的。可是我知道,我又必須想起來……能重活一世,便是上天的恩賜。我不能讓前世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他們身上……”

“你應該很清楚,我父親是為何戰死的吧?”蕭子魚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壓抑住了怒氣,“他明明可以不去的!”

大楚十九年,北越開始進攻大楚。

很快,大楚接連丟失了幾座城池。

前世她父親並未在兵部任職,卻也是三品將軍。那時,沒有人願意領兵出征,隻有她的父親願意親自上戰場……這一場戰役一打,便是兩年。

她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