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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總小悟 4650 字 5個月前

人為……那麼還當真是冤枉。

像是知道有人進院似的,他將手放在膝上,眉眼帶笑,“是七堂妹呀!”

他語氣和緩,絲毫不驚訝有人來找他。

“二堂哥!”蕭子魚說,“打擾了!”

蕭玉軒十分和藹,“堂妹你太客氣了,怎麼會是打擾呢?我倒是希望你得空多來坐坐,陪我說說話。”

“好。”蕭子魚應了下來,又道,“我今兒閒來無事看了會書,有些不懂的地方,想和二堂哥請教!”

她應的極快,絲毫不給蕭玉軒打斷的機會。

蕭玉軒不禁挑眉。

其實這次來望梅院之前,蕭子魚特意回屋選了幾本從前蕭玉竹送來的書,這些書她從未翻閱過,所以幾乎全是嶄新。

初晴當時不明白,為何向來不喜歡學問的小姐會突然翻幾本書出來。

她現在終於知道了。

蕭玉軒唇角帶笑,“若我知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蕭子魚點頭,不客氣的坐在蕭玉軒身邊的凳子上,然後打開手裡泛著墨香的書,看似隨意的指著一頁說,“韓信這一仗贏的頗有意思,井徑口易守難攻,居然讓趙軍吃了個大敗仗!”

初晴咂舌。

自家小姐是何時看過這本書的。

蕭玉軒打量著身邊的少女,隻見她稚嫩的容顏上全是平靜,明明並非絕色佳人,瞧著卻是靈氣逼人。他不是一次見蕭子魚,從前的蕭子魚其實並不起眼,如今瞧著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奇怪!

蕭玉軒雖然這麼想,但卻伸出手將書接了過來。

這本書嶄新,絲毫沒有被人翻閱過的痕跡,然而蕭子魚卻能準確無誤的將其中的《九地篇》找出來。

當真有意思。

蕭子魚抬起頭,眼裡閃過幾分疑惑,愣了愣才對身邊的初晴說,“我有些渴了,初晴你去準備一些茶水和點心來,要酸梅子!”

望梅院內外不見半個下人,這些事情隻有交給初晴來做。

初晴點了點頭,回答蕭子魚,“奴婢馬上就去!”

她和蕭子魚的心思都放在話語上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蕭玉軒,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

等初晴離開後,院子內又恢複了安靜。

“沒想到七堂妹還喜歡看兵書!”蕭玉軒淡淡地說,“我以為你隻喜歡習武!”

言語裡似乎帶著一絲嘲弄。

“不喜歡看書,也不喜歡習武。”蕭子魚像是沒有聽出來似的,看了看周圍的樹木,才說,“原來堂哥你喜歡香樟!”

“哦?”蕭玉軒笑,“這話從何說起!”

話題轉移的太快了。

不過,難道因為他的院子裡種著香樟樹,便是他喜歡麼?

理由也未免太牽強了。

“行氣血,利關節,能治氣逆血滯、跌打折骨!”蕭子魚說,“若不是堂哥喜歡,那麼也應該是你在乎的人喜歡吧!”

“她對堂哥,很好!”

蕭玉軒握住書的手,微顫,“你想多了!”

“是嗎?”蕭子魚目光無神,半響後才說,“堂哥說是,便是吧!”

院子裡很快又恢複了寂靜。

周圍明明沒有任何人,蕭子魚卻感覺到像被人窺視一般。

不過,她不在乎彆人的眼光。

從她想明白所有的事情開始,便知道有些人的目光,是不能在乎的。

她是蕭子魚。

是蕭四爺的女兒。

夢裡的場景,不會再現。

蕭玉軒見蕭子魚不再言語,便粗略的掃了一眼手裡的書,又道,“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事先斷絕退路,下定決心拚勁全力,取得成功。在戰場上,便是將軍隊安置在無法逃退,隻能戰死的地方,士兵們知曉後便會奮勇殺敵,最後取得勝利。”

“昔日,陳餘若非太自大,借著兵力的優勢,以為自己絕對會贏,也不會讓韓信有可乘之機!”

蕭玉軒說完後,眉頭微蹙。

這句話,似曾相識。

不過,從前是彆人和他說,現在卻是他對蕭子魚講。

蕭子魚說,“其實陳餘的想法也沒錯,兵力的優勢的確很明顯,若這種事情換成其他人,他們也會這樣想。隻是他很不幸,遇見的是韓信!”

“隻是,不知堂哥是否也和韓信一樣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無害且真心真意,絲毫看不出半分譏諷。

他方才的嘲弄,她從未放在眼裡。

那個囂張又驕縱的蕭子魚,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正文 015:你被詛咒了

蕭玉軒神情複雜,“堂妹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自然比不上堂妹有學問!”

他言語裡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嘲諷。

“我若沒記錯的話,二堂哥明年便要行冠禮了!”蕭子魚絲毫不介意,語氣依舊和緩,“行了冠禮,二堂哥也該成親了吧?”

她說的十分直接,讓蕭玉軒目瞪口呆。

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姑娘,居然敢這般膽大說出這樣一句話,簡直聞所未聞。

怎麼會如此不知羞。

然而蕭子魚讓他震驚的不止是這句話……

她又接著說,“那麼,二堂哥想騎馬迎娶韓小姐嗎?”

可惡!荒謬!

蕭子魚的一句話,讓向來斯文的蕭玉軒徹底生氣了。

他當年因為騎馬摔斷了腿,之後便再也不能行走。這些年來,若非一直用補藥調理身子,他的這雙腿怕是早已變成枯木了,如今蕭子魚居然還來嘲笑他,問他可曾想繼續騎馬。

他氣的有些失神。

蕭子魚絲毫沒有注意這些,她彎下`身子抬起他蓋著毯子的腿,準備將他的靴子脫下。

在蕭子魚的眼裡,似乎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個概念!

“你要做什麼!”蕭玉軒急了,“放開!”

雖然他比蕭子年長,但是因為常年躺在床上的關係,他自然不如習武的蕭子魚有力氣。

而蕭子魚也沒給他反抗的機會,她迅速的將他的鞋襪脫掉。蕭玉軒的體溫冰涼,比他體溫更冰涼的,居然是蕭子魚的手……像是夏日裡地窖裡的冰塊似的,凍的他神智有些混亂。

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失態。

這些年,多少人曾這樣看過他,每次雖然他們說話的神色和藹,但是他們眼裡的神色,不是憐惜便是嫌棄。

他,不需要誰可憐。

他們嫌棄他,那麼他又何嘗不嫌棄那些無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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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一直壓抑在蕭玉軒心裡的痛苦,也隨之爆發。

“你瘋了!”蕭玉軒大吼,“蕭子魚你是不是瘋了?”

他將手握成了拳頭,像是在下一刻,便要對眼前的人動手似的。

蕭子魚說,“二堂哥應該多這樣發泄發泄,憋太久了對身子不好,也容易得心病。”

她剛說完,蕭玉軒便疼的‘啊’了一聲。

蕭子魚不知碰到了什麼地方,那種疼痛像是被敲碎了骨頭一般,他從未這樣痛過!

隻是那麼短短一瞬,他便覺得自己像是丟了魂一般。

蕭子魚皺眉,緩緩地坐穩了身子,“果然是這樣啊!”

此時,陪著初晴一起拿著點心的小丫鬟,進院看見這讓人震驚一幕,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蕭子魚握住蕭玉軒的腳,愁眉不展。而坐著的蕭玉軒,一張清秀的容顏,疼的皺成了一團,額頭上更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子。

“二少爺!”小丫鬟趕緊端著茶點跑了過來,“你沒事吧!”

蕭玉軒氣的渾身發抖,又疼的說不出話。而蕭子魚卻仿若無人一般,失神了許久。

良久後,蕭子魚說,“太惡毒了!”

小丫鬟急的跳腳,“七小姐,你這樣對二少爺,你還說他惡毒!”

在後麵的初晴見蕭子魚被丫鬟欺辱,急的也跟了上來,“我家小姐又沒說二少爺的名字,你怎麼就知道是在說二少爺?”

小丫鬟聞言,眼眶頓時紅了。

蕭玉軒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咬牙切齒地說,“我有些乏了,明月你去喚人進來,我要歇一會!”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趕人。

蕭子魚慢慢地從失神裡清醒過來,眼神也恢複了清澈。

她說,“抱歉,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知道那個人還在不在,他好像已經多年沒有蹤跡了。二堂哥,你這個不是病,也不是中毒,而是被人詛咒了!”

“嗬!”縱使性子再好,蕭玉軒也被蕭子魚嘴裡話語,氣的怒極反笑,“詛咒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說這些話,簡直荒謬!”

蕭子魚依舊沒將蕭玉軒嘲諷的話語放在心上,她站了起來,眼裡全是認真,“二堂哥有空看看我放在你這裡的書!”

蕭子魚說完,便轉身離開。

初晴立即跟了上去。

蕭子魚方才那句話說的情真意切,他不禁有些失神。

等清醒過來時,蕭玉軒更是氣的呼吸加重。

蕭子魚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後,轉身便風輕雲淡的離開,留下望梅院一群手忙腳亂的仆人和氣的昏了頭的蕭玉軒。

蕭子魚剛離開,本來微掩的門,從裡麵被人推開。

一個穿著水綠色長袍的少年從屋內走了出來,他的眼裡掛著一絲笑,“沒想到表哥你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他的取笑,不言而喻。

蕭玉軒也不介意他說話的口氣,隻是氣的將蕭子魚遞給他的書,狠狠地丟在地上,“你方才為何不出來?”

“她又沒對你怎麼樣!”少年一雙眼笑的彎彎的,“而且,若我急著出來,怕是見不到這麼有趣的場麵了!我有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你生氣了。七小姐說的沒錯,心裡有火就彆老憋著,萬一憋出毛病,韓家小姐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