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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劉公公莫在意,請進來等候,我先用早膳,再上藥粉,便可出門。”莫致之動作緩慢,姿態嬌柔。

“不妨事,不妨事,您慢著點。”劉小半聲音無比緊張。

半個時辰以後,莫致之出來,自在的揮動胳膊,“玉公子的藥好生奇怪,用上便一點都不痛了。”

“那便好,那便好。”等候良久的劉小半鬆了口氣,看了看日頭,他心中也有些無奈,如今接近午時,今日一上午就耗過去了,難不成莫大人自知破案無望,便胡亂應付了事?

心頭如此想,劉小半嘴上還是問道:“不知莫大人,我們今日自何處下手?”

“今日再查一遍勤政殿。”莫致之看向劉小半:“米春來他們說的那些不同尋常之事令我有些掛心。”

“莫大人掛心定是有異,咱家此刻就陪大人去勤政殿。”劉小半連捧帶誇,今日更殷勤了。

莫致之搖了搖頭:“不直接去,我們先去西邊小花園,方才早膳吃多了,我過去消消食。”

“聽莫大人的。”劉小半不敢有半點微詞。

莫致之和劉小半去西邊小花園轉了一圈,莫致之還在園中打了一套拳,劉小半在旁邊看著,心中不禁納悶,不知莫致之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經過這一行後,時間已近午時,莫致之才緩緩落了個收拳姿勢。

劉小半臉上毫無半點不耐,迎上前來:“莫大人,咱家帶您去用午膳?”

“多謝,不過不必了,我們先去勤政殿。”莫致之才吃了早膳,倒也不餓,至於劉小半,他倒也不喜形於色,穩重跟著。

西邊小花園去向勤政殿最近路線是走凝翠閣旁邊的回廊,莫致之踩著樓梯上到回廊最高處,停住腳步。

“莫大人,怎麼不走了?”劉小半轉身笑眯眯等候。

“劉公公,您過來瞧瞧。”莫致之看向東邊。

劉小半往回走了兩步,來到莫致之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此處能看到勤政殿屋簷鱗次櫛比,琉璃瓦金碧輝煌,“倒是能瞧見勤政殿。”

“您看,那是不是知天齋。”莫致之抬手指了指。

劉小半凝神看了看,“還真是,此處便能瞧見知天齋。”

莫致之自言自語道:“那日午時湯若蘭自西邊小花園回去勤政殿,應是走的這條路。”問向劉小半:“劉公公可記得,那日午時天氣如何?”

劉小半凝神思索,不確定說:“昨日時陰時晴,午時好似是晴天。”

莫致之點點頭:“走吧。”

二人不多時來到勤政殿,莫致之沒進去主殿,而是先進了知天齋。

知天齋門口有個隔斷隔離外麵視線,繞過隔斷,便瞧見知天齋內裡,裡頭不是很大,小小的十分精致,北麵並不是宮內常見的二木夾紗窗,而是大半麵的玻璃牆,屋內便光線充足亮堂,玻璃牆下還設有一個土炕,炕的西壁是一整麵落地大玻璃鏡,視覺上增大了空間感,東麵牆上,炕頭高處掛有匾額,寫有三個大字“知天齋”,下掛幾幅名家子畫,再過來一些,牆上還掛了十一個壁瓶,地下放著上下四個共八個匣子,匣內裝滿字畫書籍,玉公子的那本醫書便是自匣子內尋了去的。

炕上設有炕幾,幾上擺了筆墨紙硯,設有白玉筆筒、青玉筆山、青玉蟠螭觥等等。

整個知天齋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莫致之打量一番,問向劉小半:“劉公公,範珍兒口中所說摔碎的鏡子如今在何處?”

“齋內已被灑掃,碎鏡應是被收拾了。”劉小半朝著外麵,問向幾個矗著的小太監:“之前這屋裡頭摔碎的水銀鏡子可還在,尋著便拿過來。”

“是。”有人答應著。

不一會,鏡子拿回來了,是一麵紫檀雕花嵌水銀鏡,鏡身整體工藝精美,可惜內嵌的鏡麵如今摔碎,隻剩了個鏡框。

莫致之伸手去接,劉小半在旁邊囑咐:“莫大人仔細手,千萬彆劃著了。”

“不妨事。”莫致之拿起鏡框打量著,嘴中問道:“鏡子之前放在何處?”

“炕幾上。”劉小半示意將鏡框給他,他將鏡子麵南放著,“放在此處。”

鏡框在炕幾上放好以後,麵南背北,背靠玻璃窗。

莫致之透過空空的鏡框,看到北麵寢殿的大玻璃窗,眸光沉靜,“請多拿一麵鏡子進來。”

外頭小太監答應著,拿進來一麵普通銅鏡。

莫致之隨手接過,將鏡子放在炕幾上,背北朝南,果真擺放看著如此和諧,她想了想,把鏡子往炕幾邊上挪了挪,分彆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擺放,當鏡子朝著北麵之時,便可以透過玻璃窗映出對麵寢殿內。

莫致之喃喃自語:“可是鏡子怎會摔下去的呢?而且是火起之後。”

她低頭仔細查看,從炕幾到隔斷一一檢查,甚至牆上壁瓶之間都尋了遍,瞧著壁瓶上上下下錯開的精美布置,莫致之雙手比劃了一陣,最後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那般形事大可不必,那鏡子為何會摔碎?”

她眉頭緊鎖,心中好似有難題解不開,想不出,乾脆出了知天齋,來到穿廊,劉小半一路跟隨。

“那幾人便是在此處查看陛下情況的吧?”莫致之打量著穿廊,穿廊不大,但是方有坐凳。

“理應是。”劉小半猜測著接話。

莫致之分彆坐到幾個坐凳上,麵向寢殿門口,當坐到最北麵一個坐凳,她尋了一個角度,果真,此處可看到寢殿內銅鏡高懸,再仔細辨認鏡內,真能看到龍床之上。

“便是在此瞧見陛下起火的。”莫致之籲出一口氣:“再去寢殿內看看。”

勤政殿內先皇龍體已被移去乾朗宮,目前殿內除了守在外麵的小太監,空無一人。

莫致之目光首先落到寢殿內的龍床,龍床巨大,是整塊沉香木雕琢而成,四角各有兩柱,八柱有八條栩栩如生的龍盤旋而上,口含明珠,第九條龍雕刻在龍床頂部,口含碩大一顆明珠,便是要印證“九五至尊”,整座龍床雕工精美,沉穩威嚴,除卻九龍框架外,鑲嵌了不少玻璃水銀鏡子,並配有眾多雲紋。

離近些,沉香木的味道既厚淳又委婉,莫致之仔細觀察,一抬眼,便見到龍床上處處映出她的身影,因那玻璃水銀鏡子乾淨又清晰。

“先皇睡在鏡群內他也不怕麼?”莫致之好奇問道。

“怕什麼?”劉小半不解。

莫致之想了想,釋然一笑,她才想起古代與現代不同,在古代,鏡子可是鎮邪寶物,現代都市故事中的鏡子更為詭異。

莫致之和劉小半低聲商量:“我可上床看看麼?”

這話問的劉小半竟不知如何回答,龍床可不是什麼人都隨便可上,隻得敷衍說道:“莫大人說笑,莫大人要是想上龍床,倒也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言語間頗有些促狹的意思。

莫致之肅著臉色:“我沒有旁的意思,我便想瞧瞧床上那些個鏡子。”她指了指床頂。

劉小半看了看周圍,確認無人,乾脆說道:“那,請吧,莫大人可千萬小心觸碰。”

“好嘞!”莫致之頓時覺得當禦使行事太過方便,除了鞋,爬上龍床,開始檢查。

她站在龍床上,自西向東輕輕觸摸每麵鏡子,起初的檢查中,鏡子和沉香木鑲嵌的嚴絲合縫,工藝精湛,竟看不到一絲空隙,當檢查到西邊,高處一麵鏡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麵鏡子貌似和沉香木不是那麼貼合,隻是並不明顯,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她踮起腳尖,用手按了按,這鏡子竟有些晃,莫致之又試著揭了揭,好似是鬆動的,她雙眼一亮,小心將鏡子一邊揭起,莫致之動作不停,將這麵鏡子慢慢轉動,這下看來,鏡子是有三邊都鬆了。

“好大膽的工匠,造龍床都敢敷衍,怕是不想活了。”劉小半見狀,冷了臉色,很是生氣。

莫致之微微一笑,也不搭話,繼續墊著腳尖,一手托舉,一手輕輕將鏡子向外轉,鏡子一直轉動,竟不會掉下來。

仔細看了看,那鏡子被固定的那一邊,好似一個軸承一般,莫致之轉動不停,慢慢的,鏡子轉到一定角度,便轉不動了,莫致之試著將雙手離開,此種狀態下的鏡子更像是沉香木上開了個門。

莫致之在床上站定,仰頭看著,此時床上鏡子正斜對銅鏡,莫致之顧不上穿鞋,跳下床來,疾步來到穿廊,坐在坐凳上,抬頭看向寢殿高懸的銅鏡,她竟然看到了知天齋內,莫致之點了點頭,走回寢殿,又把鏡子按原樣轉了回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這番操作倒是把的劉小半驚得目瞪口道。

莫致之複又下床,趿上鞋,說道:“走吧,再去一趟尚方司,有人說謊了呢。”

第59章 .凶手·?

“鏡子碎片如今何在?”

“遍尋不到,隻尋到紫檀鏡架。”

莫致之好似預料到了一般,自言自語道:“那便去問問吧。”

再見範珍兒,狹小囚室內,亂草上,原本白淨的小姑娘,一雙眸子恍恍惚惚,已沒了精神。

見到莫致之,她目露一絲驚疑,小臉神色緊張。

莫致之走到她身邊,垂眸問道:“為何要說謊?”

範珍兒雙眸更加驚慌,“我不曾說謊。”說完又朝外看了看,見到劉小半站在囚室外,神色稍鬆。

為防嚇到範珍兒,劉小半聽了莫致之的話,今日隻站在柵欄外,卻豎起耳朵仔細旁聽。

莫致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轉過頭來問道:“你那日可是見到了什麼?”

“沒有,我不曾見到?”範珍兒咬緊了嘴唇,眼淚汪汪。

莫致之歎了口氣,“你若真的沒見到,便會問我口中所說是何事,如今你隻矢口否認,此番舉動反而說明你確實見到了什麼?還說不是蓄意隱瞞?”

範珍兒聞言眼淚欲墜未墜,瑟瑟發抖起來。

莫致之依舊不急不躁,溫聲道:“你可是瞧見了玉公子?”

“絕無。”聽到玉公子兩個字,範珍兒雙眼圓睜,辯解的聲音提高。

莫致之好似沒聽到一般,繼續說道:“你見到玉公子在擺弄鏡子。”

“沒有。”範珍兒驚慌的搖著頭,哽咽出聲。

“你心係玉公子,即便他要你守在門口,你也情不自禁想瞧他,那日你在隔斷後,便是通過知天齋鏡牆偷看的玉公子。”莫致之頓了頓,不由範珍兒插話,繼續說道:“你見到玉公子將東壁下本是裝書畫的匣子豎起,疊在案幾上,又將紫檀雕花水銀鏡高高擺在上麵,麵向寢殿。”

“你胡說。”範珍兒終是哭泣出聲。

“你當時不明白他在做何事,聞聽寢殿火起,你跑進寢殿見到先皇身亡,去取水之時,經過知天齋,發現玉公子已不在齋內,匣子也都放回原處,可不知因何緣故,你私自將水銀鏡藏了起來,等撲滅火焰,你又偷偷將鏡子砸了個粉碎,事後告知我鏡子無緣無故摔碎,可對?”

範珍兒慟哭不止,已無力阻止莫致之繼續說。

莫致之肅了臉色,問道:“你為何要摔碎水銀鏡?即便你心係他人,也要睜眼看清那人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