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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了庭院門,想圖省事將後院積雪倒進來,卻遠遠看到有個人躺在那裡,生怕是外來的賊人,又不敢上前,叫嚷起來,將後院內兩個人召了來,一位是使節的貼身丫鬟辛玉驪,一位是早早來上工的驛卒鬱曉陽。

之後,三人互相鼓勵前往,便見到躺在地上的是已然沒了呼吸的使節周大人。

“當時有何異常?”莫致之邊問邊探尋三人麵色。

辛玉驪睜大了眼睛,看向慕小憐,慕小憐皺眉看向辛玉驪,隨即二人都搖搖頭。

唯有鬱曉陽轉頭看了看蕭世幸,有些欲言又止。

蕭世幸見狀轉身看向遠空,莫致之微微一笑,鼓勵道:“鬱曉陽,你若見到有何不妥,不妨大膽直言。”

鬱曉陽頓了一下,臉上竟露出神神叨叨:“我覺得周大人是犯了忌諱,被詛咒了。”

莫致之聞言頗有些無奈,還是問道:“為何有此想法?”

鬱曉陽臉上帶著驚慌:“不瞞官差大人,周大人的屍身,周圍是沒有一個腳印的……這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什麼腳印都沒有?莫致之心中一驚,昨夜到今晨,大雪一直不斷,無論是周大人自己過去,亦或是拋屍,便都該有腳印的。

莫致之忍住驚奇,問兩個女孩子:“你二人可有看到腳印?“

兩個女孩子微微思慮一番,臉色刷的都白了,慕小憐顫聲道:“好似是真的,真的沒有腳印。”

辛玉驪要哭不哭:“糟了,難道是有鬼神出來殺人?“

“先莫自欺欺人,鬼神之言不可輕言。“莫致之溫聲安撫二人,心中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辛玉驪忽然抽泣起來,“使節大人淩晨還尚好,我還給他上了一杯參湯。“

“何時上的?”聽聞時間信息,莫致之不免精神一振。

“大概卯時。”辛玉驪眨眨眼,將眼淚忍住。

莫致之確認:“可確定?”

“確定,當時前院有更夫報時。”辛玉驪解釋道:“大人昨日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有些魂不守舍,好似被嚇到了,半夜發了噩夢,便叫我給他上了碗參湯壓驚。“

“出去了?”莫致之覺得奇怪,“周大人怎會不顧雪天路滑出去?可有人陪同?”

“跟著他去的是齊國侍衛尤勁。”驛長插嘴道。

“煩請叫尤勁進來。”

不一會,來了一個身體矯健的侍衛,臉色黝黑,看著就是會武之人,“啟稟官差大老爺,昨日是我跟著去的。”齊國侍衛尤勁說道:“昨日我和周大人去到山後的麻家店,大人還參拜了山神廟,隻是途遇一個村民,村民像是中邪了一般,對著周大人念出一段詛咒,待我去拿人,他又在地上撒潑打滾,怕是失心瘋了。”

“什麼詛咒?“莫致之沒想到事故之前還有事發生。

尤勁撓撓頭,記得也不是很確定:“好像是什麼郭鳴孟玲。”

慕小憐忽然插嘴道:“這個我知道,這是此處的一個詛咒,傳說中,本地有一對夫妻,妻子叫孟玲,丈夫叫郭鳴,妻子因不聽山神話而死,丈夫聽山神的話而活。”

“是何種詛咒?”莫致之好奇。

“郭鳴活,孟玲歿

以魂為咒,咒發悄寂

滿身堆砌穀麻子,漫天白雪活不得。”

慕小憐森森說出,聲音帶著微顫,莫致之聞言背上都有些發涼。

“這便是本地的一個咒語,據說是個毒咒,靈驗無比,便要世人一定要順應天命,聽命山神,否則就會死於大雪覆身。”鬱曉陽說話之時,眼中帶著驚恐,他原來也知道這個傳說。

“何種故事?”莫致之不想一個故事將現場一群人嚇住了。

慕小憐忍住驚慌,將故事講了出來

驛館後山有個麻家店,村中有一對夫妻,賣山貨為生,一日,二人背了山貨要翻山去集市買賣,不料路遇雷雨,便躲進山神廟。

既進廟,丈夫虔誠,在山神像前規規矩矩磕頭,虔誠祈求山神賜予財富,不想大雨不停,二人疲於奔波,便昏睡過去,分彆在廟中做了一個夢,夢中山神憐憫二人,告知若遇大蛇盤棺,必有富貴,夢中還賜一人一隻金鐲子,統共一對,醒來後,二人互相道出夢中情景,竟然不謀而合,便認定是山神顯靈,紛紛又磕了頭。

待雷雨停了,二人繼續趕路,不久,遇一座石棺擋路,原來大雨天氣,山石崩塌,將一座古墓露了出來,而那石棺上,居然盤著一條大蛇,大蛇好似被雷電擊中,受了重傷,爬在棺材上動彈不得,丈夫想到山神夢中所言,便用木棍將大蛇挑開,見到了大蛇身子堵住的棺材縫隙,棺縫裡麵竟泛出寶光。

夫妻猜想這應是山神賞賜,丈夫依著夢中場景,隻拿了一隻金手鐲,妻子貪心,除了手鐲,還拿了不少寶貝,丈夫勸解未果,隻得帶著金銀重新上路。

返程他們又經過山神廟,又虔誠跪拜,又在山神廟睡了一覺,山神這次托夢告訴二人,那大蛇是即將化蛟的大妖,雷雨是它在渡劫,二人若是隨便拿點東西,便是給大蛇添些陰德,大蛇籍此渡劫成功,也不予追究,但是妻子貪心,拿了太多不該拿的東西,大蛇又化蛟不成,遷怒他二人,日後必來尋仇。

丈夫苦苦哀求,請求山神保佑,山神便告訴丈夫,若是蛇妖來索取財物,便將金鐲子牢牢抓在手中,並教授丈夫一套毒咒,告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

夫妻二人醒後又驚又怕,匆匆叩拜山神,趕回家中,當夜,陰風陣陣,蛇妖乘風踏霧,來到夫妻院中,要求二人把金銀交出,否則性命難保。

丈夫牢記山神夢中講述,緊握金鐲子,不肯出聲,妻子被蛇妖蠱惑,叫了出聲,被蛇妖發現,原來那金鐲有藏匿身形的功能,隻要安靜,蛇妖便尋不到所戴之人。

“你們誤我修行,還奪我寶貝,不可饒恕。”蛇妖便將妻子活生生的吞了,又幻化成妻子的樣子。

丈夫見妻子慘死,忍不住怒罵出聲,喊出毒咒,咒語一出,大夏天內降下大雪,蛇妖被雪覆蓋,便失去活力,動彈不得,丈夫趁機拿著斧頭把大蛇砍死,自己也凍死,博了個兩敗俱傷。

於是麻家店世代相傳,受到詛咒的人會死於雪中。

莫致之看向遠處屍身發現之處,這咒語倒很像使節身死狀況。

第34章 .立案·?

初步了解了發現屍身的過程,莫致之便同驛長商量:“驛長,煩請尋個所在將眾人安置入內先行等候。”

“有有,如今前院入後院的大門已關,那內院的主廳便空著,我等候在其中等捕快大人指示即可。”驛長笑容滿麵,瞧著事故又精明。

“那倒是最好的,隻不過若是要出入,煩請最少兩人一道,還都要有捕快跟著一同行動。”莫致之覺得可暫用這種方法適當監視一二。

“省得省的,我們理當全力配合。”驛長陪著笑,連連答應著,招呼了其餘人,一同出去內院去往主廳。

見眾人出門,莫致之蹙起眉頭,眾人口中的咒語之說實在有悖常理,她才不信一句話就能殺人於無形,可是雪地中確無腳印,這是如何實現的呢?

看著滿庭院的積雪,她腦子轉個不停,忽然想到武俠片中的情節,那些武藝高超的大俠不就好似飛來飛去似的,不知那些功夫在大梁是否真實存在,便看向蕭世幸:“小王爺可是會輕功?輕身功夫應是極好的吧?”

“尚可。”蕭世幸隨口答道,微笑回望莫致之。

莫致之背負雙手,看著雪地,思索了一番,繼爾喃喃自語道:“不知頂級高手背負一個人,飛身穿過庭院,會否留下腳印?”

蕭世幸抬眸便看到她看著雪地,一臉好奇的模樣,莫致之身穿綠色捕快服,腰帶緊勒腰身,手背在身後,颯爽中帶了一絲頑皮可愛。

蕭世幸好笑的歪了歪頭:“想知道?”

莫致之偏過頭來,雙眸閃著光,“怎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世幸忽然貼近,直接托住她腰身,趁她還沒明白,將她穩穩托住,橫抱了起來。

“小心。”莫致之不自覺環住他脖子,臉上瞬間紅了,“你抱我做什麼?”

蕭世幸將她撈在懷裡,勾起嘴角笑道:“那便試試看。”

說罷,蕭世幸緊了緊懷抱,抱著莫致之,向上躍起,運轉內力,腳下生風,淩空躥出,期間微微點地,好似蝙蝠一般,極速滑行,二人衣衫被風吹的撲棱棱響動,片刻就來到了院牆下。

庭院柴門邊有兩個捕快正等候一旁,自然看到這一對的動作,不免傻眼,不知道作何說法,又不敢直視,隻偷偷打量蕭世幸,心中驚歎他輕功了得,也訝異他緊緊抱著莫致之,二人關係明顯親密,異於常人。

見有下屬偷看,又臉色皆變,莫致之輕輕掙紮,悄聲道:“放我下去。”

蕭世幸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彎腰將她放在了雪地上。

莫致之站穩身子,歪過頭來,迫不及待看向蕭世幸身後,果真還是留有淺淺幾個腳印。

她眉間微蹙,問向旁邊蕭世幸:“小王爺,這絕頂的輕功可否做到水上漂亦或是踏雪無痕?”

蕭世幸被她逗笑了,笑聲清朗,麵容舒暢,長睫微顫,眼中水光微漾。

他忽而覺得,莫致之這突如其來,好似在這世中憑空而來模樣也頗為可愛,“你從哪裡聽來的荒謬說法,輕功再厲害也做不成飛鳥。”

莫致之自顧自點著頭,喃喃說道:“我想也是,再如何厲害也不能脫離物理,要真的能飛,牛頓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吧。”

“牛頓是誰?”蕭世幸好奇凝著她。

“一個愛吃蘋果的人。”莫致之得意眨眨眼,隨口答道。

“常吃頻果?那倒是有些身家的。”蕭世幸盯著莫致之,漆黑狹長的雙眸閃動。

既然測得了輕功不可做到雪中毫無痕跡,莫致便在後院中的庭院內等候林小六的回報,若是驗屍判定的死因是他殺,便可直接立案。

“林捕快回來了。”外麵有聲音遠遠傳來。

莫致之急忙迎了出去。

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林小六邁步進了庭院,“莫捕頭。“他腳步不停,滿頭大汗,臉色嚴肅,神情慌亂,他這是自附近義莊匆匆趕了回來,見到莫致之,顧不得其他,急促說道:“使節周大人心臟收縮變形,乃是中的烏頭之毒所致,隻是使節腸胃中未見食物殘渣,並未尋到烏頭殘毒,可能是吃了湯水尋不到帶毒之物。”

“烏頭毒?”

莫致之學過藥理,是知道烏頭毒的,人若是烏頭中毒,便會興奮異常,再肌肉僵直,最後呼吸衰竭而死,假設周大人事自殺,周大人中毒後手腳僵硬走去庭院可能性微乎其微,若是在庭院之中服下毒藥,會開始興奮一陣,現場應該會有痕跡,而雪地完整,並不見淩亂,加之現場毫無腳印,這應事他殺。

莫致之肅了臉色,看向身旁眾人,陽光打在身上,將她耀的奪人心魄,她身姿筆直修長,雙眸剔透又犀利,“立案,此刻開始查獲使節被殺一案。”

“是~”眾捕快拱手齊齊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