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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不得沙子的,一向該如何就如何,便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站著的是大梁太子殿下,刑堂內也應一視同仁,況且小小異國王子,心狠手辣卻不卻知悔改,理應動用重刑。”

“所言極是……”李尚書露出惺惺相惜,讚賞不已的目光。

莫少陽忽然站起身,朝向幾位大人深深一禮,“各位大人,莫捕頭尚且年幼無知,所言不可依據,如今這案子涉及兩國邦交,憑區區小姑娘幾句話來定奪,實在折煞了她。”

莫少陽居然出言阻止,這老頭曾以迷信定親疏也就罷了,如今還用小姑娘的說辭,否定莫致之的判斷,便是小姑娘又如何?小姑娘便沒個正確判斷了?

好哇,好好的庭戰居然來到了父女之爭,莫致之自然不服,也必定不會退讓。

“小姑娘為何不能定奪,我所言句句在理,怎會折煞?怕是少卿您年老昏聵,膽小懦弱了吧。”她心中氣憤,話語便奪口而出。

莫少陽聞言,臉上變顏變色,嘴唇翕張,卻未曾說出什麼。

見父親吃癟,莫致之心中舒暢極了,這老頑固也有今日,終是要他知道是非麵前無年紀,道義麵前無父女。

“莫小友,你所講很對我脾胃,宛興縣令眼光當真不錯,竟知人善用,得了個會破案懂刑律的人,刑部正需要這樣的人才,不若你來我刑部?”李尚書聽了莫致之的話,爽的直抒心意。

“李大人,尚在審案,其餘事不如容後再說?”方大人見下屬吃癟,又見李尚書明顯偏袒莫致之,便將言論引開了去。

豈料李尚書是個直腸子,懟人不在莫致之之下,“還如何審理?凶手拒不認罪,你等又不用刑,卷宗無法畫押,還如何定案?”

莫致之覺得老炮李尚書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委實可愛。

“這~”方大人不知如何作答。

蕭世逸思慮再三,終是說道:“莫少卿與莫捕快所言俱是在理,隻是堂審無法繼續,不如將此案延後審理。”

案件審理暫停,莫致之便出了大堂,身後忽然有一小廝口呼莫捕快,說是有一位大人求見,請她去後院等候。

莫致之來到後院,見種有兩株常青樹,寒冬裡,葉子依舊青翠欲滴,好似刑部一般的肅穆莊嚴,便瞧著發呆。

有人走了近前,正是莫少陽。

莫致之心中有所猜測,便不言不語,看他如何說法。

莫少陽一臉愁容道:“致之,我在堂上阻你言論,實是情非得已,此案牽扯廣泛,不可太過表明立場,若是站錯了隊伍,便可能阻了日後的仕途。”莫少陽一番言論似足了老父親的諄諄教誨,“此案涉及重大,背後勢力難辨,你如若選錯,耽誤自己不說,還會連累家人。”

莫少陽出言阻止竟不是因為案情而是考慮仕途,莫致之心中對他已有失望,誰曾想他口口聲聲說是關心,實則是怕被女兒連累。

莫致之心中一股委屈升騰,想到容堯罪惡滔天,卻還有個身份護著,忽然覺得她自己形單影隻,甚為可憐,“同是兒女,我也生在官宦家,為何偏偏命如浮萍,任人踐踏,那容堯犯下重罪,卻因生在帝王家,就可區彆對待?”

父親先是一愣,然後說道:“這不可混為一談。”

“為何不能混為一談?”莫致之氣憤填膺,莫少陽都把女兒扔了,如今撿起來還想要處處乾涉?

便覺得%e8%83%b8口有些堵,為原身不值,為原身母親不值。

莫少陽見莫致之傷了心,便找個好話安慰,“你如今功績顯赫,若是你母親知曉,必然欣慰。”

“母親已不再,便是知道我有能耐,又有何用?”莫致之心裡難受,說完轉身就走,再不理會。

她有些悲愴,便走的急了些,來到街上,被人輕輕拽了袖口,才見到蕭世逸在身邊溫柔笑著,“莫捕頭,本王對此案細節尚未分明,想請莫捕頭去酒樓一敘。”

第24章 .兄弟·?

蕭世逸身後幾個隨從中有一位十分引人注目,身材消瘦,雙目陰沉,臉上有疤,抱一把短刀,看向莫致之的眼光屢屢閃過絲絲冷意。

莫致之邊走邊暗暗留意,心中思索,她好似從未見過此人,可這人給她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莫致之稍有遲疑,蕭世逸卻在此時說道:“莫捕頭,便是此處。”

順著他的指引,莫致之看到一座雕梁畫棟的酒樓,店內布置清幽中透著奢華,門前喧嘩,卻沒什麼人進出。

太子去的場所果然與眾不同。

幾人魚貫而入,掌櫃親自迎上前來,深深行禮後,引著眾人來到二樓包間。

包間居然是個套房,外室寬敞可吃席飲酒,內裡還有個內室。

古代套間包間實屬罕見,莫致之便好奇轉了轉,內室也不小,滿室豪華,居然設有床塌,塌上有絲綢薄被,不過內室無窗,好在熏有香料,隻是味道過於甜齁。

莫致之出來,桌上已上頭菜,蕭世逸也坐在桌邊了。

莫致之欣然一笑:“這屋子當真豪華。”

蕭世逸並未作答,微笑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

不用隨從伺候跟前,難道蕭世逸同她要說的話有關機密?莫致之暗忖不止。

須臾,珍饈美味擺滿一桌,還上了瓶酒,酒味醇香撲鼻。

莫致之本無欲吃喝,奈何蕭世逸殷勤:“這道魚省卻佐料,隻用鮮活石斑放入無根雪水中慢慢熬煮,味道極為鮮美,莫捕頭請嘗嘗。”

說的還真像溫水煮青蛙,莫致之試了試,果然魚肉嫩滑,魚湯鮮甜。

“當真好吃。”莫致之食的滋滋有味。

見蕭世逸倒酒,莫致之便要阻攔一二,“莫捕頭若當我是朋友就痛快暢飲,實則莫捕頭心思細膩,破案如神,乃是女中丈夫,連李尚書都讚譽有加,本王實在欽慕的緊。”

聽他如此說,莫致之便沒有推辭,不一會就飲多了,頭也暈了起來。

蕭世逸忽然問道:“據傳莫捕快雙手俱是斷掌?”

他怎會問這個,難道他也信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蕭世逸看莫致之遲疑,狹長雙眸閃著奇異光芒:“我委實好奇,可否容我一觀?”

雖然不明所以,莫致之倒無所謂,便將右手手掌攤給他看。

莫致之的手不似平常閨秀細嫩柔荑,因疏於保養,實則有些粗糙,好在她皮膚白皙,手指纖長,手型更是柔美。

蕭世逸仔細看了一陣,莫致之便要縮手,忽覺指尖一緊,手指被蕭世逸抓住。

莫致之條件反射抽手,卻沒抽出。

他這是做什麼?怎麼抓她抓得如此之緊?

莫致之抬眼,狐疑看向蕭世逸。

此刻的蕭世逸眸色幽深,閃著妖異光芒,定定看著她,就像一隻毒蛇盯準了獵物。

莫致之心中一驚,強忍不適道:“太子殿下,可是看完了?”

蕭世逸雙眸閃著嚇人的亮,嘴角笑的玄妙,“未曾看夠,便是一輩子都看不夠。”

莫致之心中咯噔一下,蕭世逸話語透著輕佻,方才溫柔鄰家小哥怎麼忽然有了登徒子的味道?

生怕是頭腦發昏聽錯了,還是決定先不撕破臉皮,莫致之故意大大咧咧說道:“莫致之乃是一介粗人,太子何必取笑。”

蕭世逸笑的更深了,眼底彙出嚇人的黑霧,“可我傾慕莫捕頭,便是日日想著。”

莫致之哪怕再粗線條,也明白他是不懷好意了,直接使勁抽手,叫道:“放手。”

蕭世逸收了笑意,卻並不放手。

莫致之用力也抽不出來,心中大驚,這蕭世逸怎的力氣如此之大?急忙另一隻手反手一掌揮了過去。

豈料蕭世逸動作很快,一把將另一手也抓住,莫致之便雙手被擒,手指死死被捏住,捏的骨頭都要碎了,她咬著牙,眼中帶出了些淚花。

蕭世逸微微一笑,語氣輕浮,“莫捕頭怎的哭了,嘖嘖,真要人瞧著心疼,便給你親親罷。”說完就要欺近上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莫致之可不是嬌弱女子,故意示弱隻想令他疏於防範,好趁機掙脫禁錮。

見蕭世逸越靠越近,離她的臉不到三寸,莫致之心中大怒,一個頭槌,額頭狠狠撞向他的鼻梁,真想將這個登徒子撞個頭破血流。

蕭世逸從未見過這種攻擊,臉色一變,閃身避開攻擊。

莫致之如願抽回雙手,急忙站起身,%e8%83%b8口頑自起伏不停,她真是氣的不行,恨不得把麵前男人狠狠爆揍一頓,可如今她中了計,完全是被甕中捉鱉,好女不吃眼前虧,莫致之忍住昏沉,衝向大門。

蕭世逸衣擺晃動,擋在了門口,麵前的他不再偽裝,眼神猥瑣,凶光畢露。

恐怖的寒意在莫致之心中升起。

“莫捕頭,這酒喚做女兒淚,是我精心準備的,可不要辜負了。”他說的話每個字都敲打在莫致之的心臟,她感覺背後冒冷汗,渾身血都涼了,忍住驚懼,莫致之提醒道:“太子殿下,請顧及廉恥。”

蕭世逸肆意打量莫致之,忽然一笑,“你拒絕我?難道是因為十四弟?”

“滾開,你個人渣,你不配說他。”莫致之恨不得講粗口,遺憾現代生活學的罵人詞彙不夠。

蕭世逸聞言一怒,繼而滿臉獰笑,喜怒無常間享受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感覺,對於莫致之的拒絕他毫不在意,更無羞愧,繼續朝著莫致之走了過來。

莫致之跌跌撞撞後退,深怕他又有什麼動作。

“日頭還早,今日你我磨合時間足夠。”蕭世逸的聲音透著難耐的興奮。

莫致之心中一沉,蕭世逸這是蓄足了準備,她該怎麼辦?

蕭世逸還在自說自話,“你放心,我一定對你負責。”

莫致之心中大罵:放個鬼的心,誰要你負責,混蛋,你這麼逼我,那我們就魚死網破。

把手伸到腰間,她將從來不用的佩刀拔了出來,因為不會古代冷兵器,她怕誤傷便從未拔過刀,但此時此刻,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佩刀在手,頭重腳輕的感覺依舊在,莫致之狠狠咬破嘴唇,用疼痛挽回了一絲清明。

蕭世逸見到她嘴唇上的血,雙眼詭異發光,好似血腥引起了他嗜血陰暗。

忽然外麵傳來打鬥聲。

蕭世逸臉色一沉,擋門的身體移開,雙目看向大門。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莫致之拿著佩刀就要付諸行動。

“砰”的一聲撞擊聲,木門應聲碎裂,一個人被踢了進來,直接摔過莫致之,落到蕭世逸跟前,正是侍衛中的一人。

尚好的鏤空雕花門卻被生生擊斷,隻保留半截,仍不堪忍受衝擊,“吱呀”反複關合,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一身黑衣的小龍出現在走廊,莫致之立馬欣喜萬分。

小龍來了,那他呢?他也來了嗎?他來救她了嗎?

蕭世逸冷冷一笑,對被踢進來的人罵道:“沒用的東西,滾出去。”那人滿臉痛苦爬起,羞愧跑了出去。

小龍見到莫致之,暗暗一點頭,便拉開破爛的門,給蕭世逸款款行禮,之後來到莫致之身邊,將她扶住。

蕭世逸見狀微微一笑,恢複了如沐春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