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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雙眸哀哀看向莫致之。

莫致之直覺這次芷煙來的不簡單,便將二人迎進院中。

老劉頭來到院子中,看到門上屋內人影晃動,微微一愣。

莫致之這才想到蕭世幸還在屋內,看到老劉頭詫異目光,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小王爺和小龍今日過來吃飯。”她話語中故意加重了小龍的音節,卻多出了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老劉頭的笑容促狹起來,莫致之裝作不見,帶人進屋。

芷煙見到屋內蕭世幸和小龍,眼中含有戒備,神情陰晴不定,想想也是,破舊老屋內有一位一身華服氣質尊貴的絕美少年,一位麵色冷酷隨從,實在有些突兀。

“這位是綏安王爺和小龍,是……”莫致之想打消芷煙的戒備,卻卡了詞,不知道該如何介紹。

老劉頭便幫忙接了話:“小王爺是莫捕頭最信任的朋友。”

莫致之隻好笑著點頭稱是。

芷煙前行兩步,款款萬福,優雅一禮。

“這是?”蕭世幸看向老劉頭。

老劉頭介紹道:“這一位便是……芷煙。”

便是那位關雎樓曾經花魁,老劉頭年少之時的情人,副督禦史如今的小妾。

蕭世幸聽完,麵容並未露出驚訝之色,想是應有所猜測。

“小王爺喚我淩氏即可,我本姓淩。”芷煙說完看著莫致之,靜默一陣,忽然開口道:“莫捕頭,我此來,是有一事相求。”說罷還是有些猶豫。

莫致之出言幫她定了定心:“這裡都是自己人,淩夫人毋需顧慮。”

芷煙點點頭,環顧四周,將懷中抱著的包袱放到了一個椅子上,慢慢打開。

莫致之很好奇,被芷煙緊緊抱在懷中的包袱到底內含什麼玄機?

層層包裹布被揭開以後,裡麵竟現出一遝信件來。

莫致之心中忽然就有不祥預感。

蕭世幸麵無表情,目光平靜,小龍卻一臉驚訝,老劉頭除了驚訝還有一絲狐疑。

芷煙美眸閃光:“這便是這些年來副督禦史犯事的罪證,這些信件便可證他結黨營私,通敵賣國……”

蕭世幸看向信件,黑眸無波無瀾,開口詢問道:“是淩夫人抄錄的?”

“底下信件是我偷偷抄錄下來的,最上麵幾封是最近副督禦史和帝國通信的原件。”芷煙的回答印證了莫致之的想法。

“芷煙?”老劉頭欲言又止,他之前大概並不知芷煙拿的是什麼,如今看到芷煙拿了信件出來,他也不傻,應是猜出芷煙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他無從乾擾,隻得眉頭緊鎖,乾脆將煙管掏了出來,蹲在旁邊開始抽煙。

“原件你如何拿得出來?”蕭世幸挑了挑眉。

芷煙看著老劉頭頹喪,紅了眼圈,還是說道:“副督禦史若是回到家中緊閉書房,便是在行通敵之事,這些時日,邊關戰事連連,他常關了房門在內,這兩日他外出未歸,我便偷偷將信件拿了出來。”

“芷煙,你,哎~”老劉頭歎了口氣,應是覺得芷煙太過魯莽。

莫致之心中也是一跳,芷煙報仇心切,竟私偷信件,若是不小心被抓到,便是性命難保。

芷煙抬眸說道:“不瞞各位,此次芷煙拿了這些信件出來,便不想再回去了。”

“你……你又要去哪裡?”老劉頭謔的站了起身,雙眼圓睜,%e8%83%b8口起伏,應是很悲傷了。

芷煙見他幽怨,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捕快哥哥勿要怪我,煙蘿死後,我便沒了活著的念想,今生唯願還能報仇,如今我偷了信件出來,必是那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定不會放過我,為了不牽連你,我唯有一死……”

“可我想你活著。”老劉頭氣的蹲了下去,想了想又站了下來,紅了眼圈。

莫致之也急忙說道:“不可輕言身死,你尚未見到仇人伏誅。”怕芷煙還要鑽牛角尖,她又故意說道:“況且,這些信件證物尚需要你這個證人輔證。”

“不可,她作為副督禦史家人,若是做了證人,不是被副督禦史追殺,也會因卷入陰謀中,被他人暗害,終是難逃一劫。”蕭世幸一句話擋住了芷煙的活路。

“我忍辱負重在仇人身邊多年,已經沒臉見人,每一日我都想報仇,每一日都想念我那苦命孩兒,可我的這番心思無法訴說,我那孩兒並不知我這些苦楚。”芷煙心痛的淚水漣漣,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我本沒臉見捕快哥哥,如今為了報仇再連累你,我還有何顏麵存活於世。”

蕭世幸黑眸閃閃,緩緩開口:“芷煙可死,你尚可活,若是設法做個假死之局,保你性命也不難,不過,你須先藏匿起來,要他們遍尋不到。”

此話一出,老李頭滿臉欣喜,芷煙卻有些發怔。

如此更好,莫致之心中釋然,小王爺這腹黑用在對付壞人的合適之處,實在是好事。

莫致之好奇問道:“隻是該藏在何處?”

“蓮花庵如何?那邊因凶案曾被肅清,該攆的人已然不在,如今倒是個乾淨場所,若是隱姓埋名,倒是可以藏身。”蕭世幸看過來的眼神,帶著黑色的沉寂。

莫致之忽然就明白了蕭世幸的意思,也許隻有青燈古佛卷卷經文才能療得了芷煙的傷痛,擋住她輕生的念頭,隻是,她難保不會假戲真做,便當了尼姑去。

“芷煙多謝小王爺。”芷煙美眸燃起希望。

“若夫人信得過我,將信交與我即可。”蕭世幸忽然開口,將事情攬了過去。

莫致之覺得信交給她難以發揮作用,交給王爺,卻是這些信件最佳最有效使用方式。

“那就多謝小王爺。”芷煙說完,跪倒了地上,“芷煙在此叩謝。”說罷就要磕頭。

莫致之急忙去扶,卻被芷煙攔住了,她眼中含淚說道:“此番叩謝,定是要的。“說罷,重重的叩頭了下去。

莫致之抬頭見到一旁哀傷不語的老劉頭,心中暗暗感歎,這一對苦命鴛鴦,實在令人唏噓。

第23章 .審案

關雎樓凶殺案今日將在刑部審理,朝中依照慣例,進行三堂會審,莫致之作為破案關鍵人物,需要上堂呈供。

一大早,莫致之便來到了刑部。

刑部不同於縣衙,是個門庭森嚴的莊重所在,門樓牌匾高懸,書有龍飛鳳舞“刑部”二字,大門布滿銅釘甚為威嚴,因是重案,侍衛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皆是裝備精良,嚴正以待,領頭的竟是正四品的二等侍衛。

侍衛頭領品階過高,守衛人數又眾,難不成裡麵主審是個大官兒?莫致之暗暗猜測。

“什麼人?”

守門侍衛叫停莫致之,莫致之便將腰牌遞了上去。

見是一女子,侍衛臉色猶疑了些,旁邊另一侍衛低聲說道:“你不知京中近日有個女捕快屢破奇案,便應是這位了。”

侍衛聞言肅然起敬,仔細檢查了腰牌,隻是輪到搜身便有些犯難。

“我去尋個婆子來,請莫捕快稍後。”另個侍衛聰明機靈,便去尋通常搜女證女犯的婆子。

莫致之等候之時,看向眼前陌生的堂宇,心中驕傲,即便身處男尊女卑的時代,經她努力,也能在眾人敬佩目光中,堂堂正正用公職身份在刑部登堂入室。⊿思⊿兔⊿網⊿

搜完身後,莫致之便進入刑部大院,侍衛引她來到大堂外一排小屋中的一間,這便是上堂之前證人所在,房間安排自有深意,一來防止證人在大堂內旁聽,現編謊話,二來供證人單獨等候,謹防串供。

不多久,就有侍衛傳話,要莫致之上堂。

莫致之步入大堂,眼前的刑部大堂防守更為謹慎,四周設有雙層木柵欄防衝撞、防衝擊,通道兩旁還設有路障,更有侍衛嚴密防護謹防歹人擅闖。

進了大堂便要叩首,莫致之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卻隻能依著規矩跪了下去,一邊心中自我安慰:若是現代這些人已然作古,此番就當祭拜古人了,一邊磕了頭。

有溫暖聲音傳來:“莫捕頭請起。”

莫致之站起身,望向大堂內,莊嚴肅穆的殿堂正中間居然坐了個姿容出眾的男子,他麵若冠玉,長眉入鬢,眸光溫柔,顧盼間好似一縷溫煦暖風,正是與莫致之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太子蕭世逸。

不想此次審案,居然是太子坐陣,怪不得外間守衛如此森嚴。

蕭世逸左右兩邊各設一案,分彆坐有一人。

古代左手為尊,蕭世逸左手案幾後麵坐了一個臉色威嚴的老年人,丹鳳眼,胡子留得很長,一看就是固執之人,應是傳說中剛正不阿的刑部李尚書,據說是個爆脾氣老頭。

蕭世逸右手邊是一個麵色紅潤的溫吞中年人,他下方還設有一案幾,坐著莫致之熟悉的人,實在太熟悉,竟是莫致之的老子爹,也就是大理寺少卿莫少陽,那這中年人想必就是大理寺卿了,莫致之記得好像是姓方的。

三堂會審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對案件一同予以處理,如此看來,蕭世逸理應充當督查職位,屬於督察院。

大堂正中站著一人,便是此次罪犯容堯,也不知為何,他竟能立而不跪。

蕭世逸麵露溫柔看向莫致之:“請莫捕頭將案件破獲經過講述一遍。”

這個太子態度謙和,居然還用“請”字,便是給足了莫致之麵子,這叫其他兩部的大人也都收了小覷,看向莫致之的眼神端正起來。

莫致之對蕭世逸的好感便是幾何倍增。

一五一十將破案經過在大堂上訴說,莫致之最終看著容堯,語氣篤定:“我便確定是容堯犯下殺人罪行,此人罪罰請各位大人定奪。”

聽完破案過程,幾位大人看莫致之的眼神各有不同,方大人是帶了訝異,莫少陽卻是一臉震驚,他大概知道女兒能乾,卻不知道女兒如此能乾,這要他顛覆過往所知,心中驚奇不已。

唯有李尚書,雙目發著亮,眸中露著欣喜,麵容少了些威嚴,多出了些慈愛,好似老伯樂尋得了相知相惜的千裡馬一般。

蕭世逸也是欣賞一笑,便臉色嚴肅看向容堯,厲聲問道:“容堯,你可知罪?”

容堯冷冷一笑,仰起頭來,拒不搭理。

李尚書臉色冷了下來,“好個目中無人的小輩,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便嘗嘗我刑部厲害。”這老炮簡直一點就燃,嘴上叫著:“大刑伺候~”,抓起案幾上“執法嚴明”簽筒中的一大把黑頭簽,就要丟下去。

“李大人。”蕭世逸急忙阻擋,見李尚書手中簽沒被丟出,終是鬆了口氣,低了聲音說道:“李大人,這容堯乃是鄰國王子,案子涉及兩國邦交,刑罰便可先緩一緩。”

“他殺人在先,殺的是我大梁人,已觸及我大梁律法,又態度倨傲,若不給點苦頭,他便不知我大梁的規矩。”雖說蕭世逸是主審,但是刑部大人也是一言九鼎,於是二人便有些爭執不下,一同看向大理寺卿。

方大人麵色猶豫,看樣子他做慣了和事佬,深覺雙方都不可開罪,於是小眼珠子一轉,直接看向莫致之,“人是莫捕快抓的,莫捕快可有何高見?”

倒沒想到把她推到了台前,莫致之是個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