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他們美麗鮮活的母親可以通過種種手段爭奪父親的寵愛,子憑母貴,讓她們的孩子更加被帝王疼愛。
而她的母親早就是地下的一抔黃土了,在這個層麵上,她沒有任何優勢。
可是她也有六宮妃嬪和其餘皇子公主們無法比擬的優勢。
她的母親是先皇後,也是唯一的皇後,父親對母親感情極為深厚,明言不會再立繼後,她會是宮裡唯一的嫡出。
她需要不斷地加強這種聯係,用孩童的稚嫩手段不經意間暗示父親,也暗示其餘人——父皇,母後,還有我,我們三個人才是一家!
現在我們家三口人就剩下兩個了,母後一個人在地下,母後很可憐!
那麼,這個從小就沒有母親的孩子是不是也很可憐,應該被父親多加關懷,小心照顧?
年幼的小公主可能無法清楚的闡述出自己心裡的算計,甚至於她自己可能都不明白自己諸多言行背後的意義,但是先天的聰慧與在父親身邊長期耳濡目染的熏陶,使得她無師自通的拿起武器,保護著自己走向對自己最有利的那條路。
太宗皇帝道:“人間,人間好像已經允許女子降爵承襲父親的爵位了。”
其餘幾位先祖俱是默然。
皇帝還在哭:“我可憐的醜家夥噢!”
先帝:“……”
其餘先祖們:“……”
不約而同的開始皺眉。
誰來把這個小寡婦叉出去,我謝謝他了!
第59章 還是小寡婦番外(皇帝來到地府後
皇帝抹著眼淚,看著他心愛的小公主在人間慢慢長大。
她開始念書了,她有了獨屬於自己的一匹小馬,她第一次出宮往杜家去做客,她見到了宮外的世界。
率人遠航歸來的鄭窈娘成了她的老師,李雲娘往京城述職時,也奉令去給胖墩兒教學,再之後,心上人慎而重之的給小公主安排了更多的能臣授課……
其餘女人誕下的兒女逐漸長大,但泰山公主歐陽宣始終都是宮裡最受寵的孩子,較之後邊的弟妹們,她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也唯有她敢抱著父皇的脖頸撒嬌,小大人似的坐在父皇的禦座上。
後宮也不是沒有出現過聰慧又美貌的女人,有位龐德妃便很得天子寵愛,之後又誕下皇子,一時風光無二。
皇帝在地下透過鏡子瞧著自己心愛的小胖墩兒,卻發現她甩開了%e4%b9%b3母和保母們,一個人站在一從茂密的冬青後,小小的臉上神情複雜,隱約有些受傷的樣子。
冬青的那一邊是天子和龐德妃,還有龐德妃所出的四皇子。
那孩子今年不過兩歲,正是玉雪可愛的時候,天子抱了小皇子在懷裡,聽他牙牙學語,哈哈大笑出聲,滿麵慈愛。
龐德妃笑盈盈的坐在旁邊,鮮妍嫵%e5%aa%9a,眸子裡盛滿了柔情:“咱們小四還小呢,陛下怎麼笑話人。”
多麼和諧的一家人。
胖墩兒公主呆站在冬青後邊兒,淚珠子不間斷的往下掉,嘴巴癟著,努力控製著自己彆哭出來。
皇帝看得心都要碎了:“寶貝彆哭,媽媽愛你!”
又隔著陰陽兩界罵杜若離:“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隻知道嬌妾愛子,看不見我們胖墩兒嗎?那個醜孩子有什麼好的?!”
胖墩兒公主在冬青後邊兒擦眼淚,慢慢的嗚咽出聲,近侍們聽見過去一看,趕忙去回稟天子,將公主請了過去。
天子就把懷裡的四皇子遞給龐德妃,心疼的摟住女兒小小的身子:“阿宣怎麼哭了?是誰給你氣受了?跟父皇說,父皇給你做主!”
皇帝在底下咬碎了牙:“還能是誰?沒點逼數嗎你?!”
胖墩兒公主小手抓住父親的衣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阿宣,阿宣會懂事的,會好好照顧弟弟和妹妹的,父皇不要討厭阿宣!嗚嗚嗚嗚嗚!”
天子變色道:“傻孩子,父皇疼你都來不及,父皇怎麼會討厭你呢!”
胖墩兒哭得更凶了:“可是他們都說,都說……”
天子陰沉著臉,耐心的問了下去:“他們都說什麼?”
胖墩兒抽泣道:“都說父皇隻喜歡小弟弟,不喜歡阿宣,因為阿宣是個女孩子……”
天子將她抱得更緊:“沒有的事,跟你的弟弟妹妹們比起來,父皇還是更喜歡我們阿宣!”
龐德妃坐在一邊,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轉瞬便回過神來,臉上仍舊是溫婉賢淑的笑。
胖墩兒埋臉在父親懷裡,小身子顫唞著繼續哭泣,而天子的麵容隱藏在陰影中,也看不出她此刻神情。
但的確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的醞釀著,萌發著。
年幼的泰山公主有著與生俱來的政治敏[gǎn],察覺到來自於後宮女人乃至於弟妹們的威脅之後,她無師自通的開始試探著父親的底線,小心翼翼的拓寬自己的活動範圍,點燃了潛藏在內心深處那支名為野心的火把。
她很聰明,也很謹慎,更重要的是足夠好運。
父親很樂意見證她的進取,也願意為她搭建舞台。
伴隨著泰山公主一日日長大,以及後宮之主長期的空缺,屬於先皇後的祭禮一年比一年盛大,每每到了先皇後祭禮的時候,泰山公主總有無數種花樣展示自己的孝心與對母親的思念,總有濡慕至極的書信燒到地下。
這不僅僅是天子對於原配中宮的情深義重,也是泰山公主作為中宮嫡出在向所有人展露獠牙,同時也通過這種儀式一次次加深她和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天子當年之所以被冊封為儲君,是因為文正公一言定乾坤——宗法禮節,儲君當立嫡長!
現下女子已經可以繼承父親的爵位,那麼皇女理所應當也能夠繼承父親的帝位!
天子因為是嫡出而得以立儲,她作為唯一的嫡出,也應該被立為儲君!
一年更比一年盛大的喪儀不單單是為了死去的人,更多的還是做給活人看。
天子心知肚明,泰山公主心裡邊兒隱隱也有所猜測。
但她知道父親是偏向於自己的,這就夠了。
隻有小寡婦皇帝在地下年複一年的被自己的心肝寶貝醜家夥感動的熱淚盈眶——女兒長大了,懂事了,有空就去陵墓探望我,還變著花樣的給我送東西,給我寫信!
嗚嗚嗚嗚嗚!
娘沒白疼你啊寶貝!
先帝:“……”
其餘先祖們:“……”
媽的,晦氣!
……
女子可以降級承爵之後,沒過兩年,女子上朝為官的政略便被通過,借著這股東風,泰山公主開始在朝堂上嶄露頭角。
她有著與生俱來的果敢與聰敏,站在巨人的肩頭,理所應當望得更遠。
如此幾年之後,天子降旨立泰山公主為皇太女,與此同時,又將其餘兒女分封到了海外諸州。
儲位之爭,自此塵埃落定。
接到聖旨的時候,泰山公主臉上並無欣喜,唯有一種勝券在握的篤定,神色從容的同正使敘話寒暄,繼而便往書房去論功行賞,敲定府內諸多幕僚為東宮屬臣,官居何職。
皇帝心滿意足的注視著女兒的麵龐,沉穩而凜冽,意態端肅,很有些淵渟嶽峙的風範。
他心裡邊兒的驕傲都要溢出來了——這是我的女兒啊!
看我們醜家夥,多優秀!
在天子的帶領之下,這個原本已經開始腐朽沒落的王朝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並且在此後數年間將它推向鼎盛。
年與時馳,光陰荏苒,曾經縱橫朝堂的老臣們也逐漸退出舞台。
先是徐太傅,接著是吳大學士,最後是顧大學士……
後兩個暫且不論,皇帝對徐太傅還是很有感情的,聽說這位對自己有著莫大恩情的老太傅辭世,還專程前去來路守候。
等了半天,沒見到鬼來,皇帝禁不住泛起了嘀咕:難道自己來晚了,徐太傅已經過去了?
正這麼想著,忽然間卻聽遠處傳來一陣轟鳴,這聲音怪得很,從前沒聽過。@思@兔@在@線@閱@讀@
皇帝正覺納悶兒,就聽那轟鳴聲由遠及近,打眼去瞧,就見徐太傅精神矍鑠,老而彌堅,騎著摩托車轟鳴而至,嘴裡“蕪湖”著快活大叫,胡子直往後邊飛。
還有兩個鬼差騰雲駕霧在後邊追。
皇帝:“……”
皇帝:“?????”
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是說死後會回到此生最快意的時候嗎,徐太傅這輩子最高興的居然是騎著摩托車上街?
皇帝頭頂冒出來一排“……”,忽然間不太想過去跟他打招呼了。
這老家夥古古怪怪的,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
他心裡邊兒剛冒出來這個念頭,就聽“轟”的一聲,徐太傅停都沒停,直接騎著摩托車飛馳而去,車屁股後邊煙囪裡噴出來一股黑煙,黏連著一股怪味糊了皇帝一臉。
“我他媽——”
皇帝“呸呸呸”往地上吐了幾口,滿心晦氣的回家去,剛到門口,就見徐太傅的摩托車停在門口。
他忍著把這玩意兒踹翻的衝動進了門,就聽徐太傅同先帝和高宗皇帝相談甚歡,見他回來,不約而同的停了談話,幾雙眼睛齊齊看了過來。
皇帝被看得心裡發毛,強忍著不適,近前去叫了聲“太傅”。
徐太傅看他幾眼,目光中有些打量之色,神色很快又和藹起來:“陛下在地下一向可好?”
皇帝道:“很好。”
徐太傅笑了笑,又問他:“老臣剛從人間來,陛下是否有想問的?若是老臣知道,倒可以代為解答。”
當然有!
皇帝馬上問:“皇後好嗎?公主好嗎?不拘我知道與否,還請太傅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徐太傅聽得挑眉,目光微微一側,彆有深意的看向先帝。
先帝:“……”
先帝默不作聲的彆過臉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養出這麼個兒子來,真是無地自容。
徐太傅來了,沒幾年,吳大學士跟顧大學士也來了。
每來一個人,小寡婦都會憂心忡忡的擠上前去,詢問丈夫和女兒的近況。
先帝前後遭受了三次淩遲。
他隻想逃離地府,去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單獨生活。
隻是此時此刻,先祖們無心emo,而是全心全意的關注著人間局勢。
前後幾位肱股之臣的離世對天子造成了沉重的打擊,在宣室殿閉門不出幾日之後,天子傳召皇太女入見,明確的告訴她,自己將會禪位於她。
皇太女驚詫異常,當即跪辭,那些勸阻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天子攔住了。
禦座之上的男人目光坦然,聲色沉穩:“我既給你,你便接著,不必推辭。近年來幾位老臣先後離世,我亦是感慨頗多,心境大變,世間帝王無論英明與否,到了晚年,也時常有朝禍發生,殃及兒女……”
天子喚了女兒到身邊來,以手撫摸她的頭發:“我真心疼你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