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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給葉家留下一絲血脈。

承恩公此時還不知道——乾掉淑妃的可不是皇後,而是皇帝!

這時候最恨他的不是彆人,正是皇帝!

承恩公心裡邊尚且存留有幾分希望,故而不曾抵抗,但是淮南王世子卻不會如此,他知道必死無疑,也知道身邊殘存的士卒也是必死無疑,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豁出命去轟轟烈烈一場!

激戰持續了半個時辰,南軍與禁軍聯同作戰,最終將淮南王世子麾下的士卒清剿乾淨,淮南王世子的首級被斬下,快馬送到軍中,緊接著天子降旨問罪淮南王謀逆,以杜太尉為元帥揮軍南下,要求淮南王剝去親王服製,肉袒謝罪。

真正是圖窮匕見。

事情發展到了這等境地,淮南王自然不會束手就縛,必定同朝廷做過一場、分個高低不可,隻是朝廷畢竟是朝廷,天下人望所在,又有杜太尉親自掛帥,掃平淮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杜太尉前腳離京,後腳羋秋便令徐太傅清查這場動亂對京中所造成的影響,承恩公與淮南王世子作亂之時,皇城十二門儘數關閉,全力防衛,但京城內各坊市之間的大門和道路卻顧及不得。

民宅既無油水,又沒法在大義名分上對承恩公等人予以襄助,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失,反倒是長安高門大戶方向不一。

有被承恩公府說動倒向淮南王的,有騎牆派左右觀望的,有保全自身、閉門不出的,還有堅決站在天子這一邊,同逆賊劃清界限的,不一而足。

此外,還有靖國公府那樣各行其是的——靖國公背地裡跟淮南王眉來眼去,靖國公夫人和世子反手把他舉報了,前腳把靖國公控製住,後腳就把他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各種文件書信統統送到了徐太傅處,好一出大義滅親。

徐太傅將各類情狀寫上奏疏,遞交到宣室殿,羋秋看完之後當即提筆批複。

積極拱衛天子的加官進爵,關閉府門、明哲保身的無功無過,左右觀望的騎牆派去官奪職,三代不許入仕;親附淮南王的統統問罪處死、抄沒家產。

與此同時,又厚賜南軍,撫慰被承恩公府扣下的吳大學士,重賞杜太尉、徐太傅乃至於其餘幾位中流砥柱般的大學士。

朝堂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後宮也是多事之秋,彆忘了——前幾天剛死了個太後!

太醫給羋秋診脈之後,道是餘毒未清,須得靜養,故而太後喪儀一乾事項,便理所應當的交付到皇帝手中,他是太後親兒子,替老娘操持喪事,也是應儘之義。

皇帝就叫禮部擬定喪儀章程出來,又催著讓想個好些的諡號,盯著尚宮局布置壽康宮和靈堂,還得差人去檢閱太後陵寢修建的如何了,此外還要著手安排命婦們入宮哭靈、天下服喪的儀製,接連幾日忙得團團轉,隻恨不能生個三頭六臂出來才好!

此外,這又牽扯出另外幾個問題來——太後的喪儀上,承恩公府的人要不要出席?

該不該因為太後而對承恩公府網開一麵?

宮中皇後之下,淑妃跟賢妃一並涼了,內命婦哭靈的時候,場麵上是不是不好看,是否會叫外命婦有所揣測內宮陰私?

承恩公府畢竟是太後的母族、皇帝的舅家,羋秋處置之前,特意請了皇帝過來,問及是否要因太後而寬恕葉氏一族。

皇帝多恨葉家人啊,當初在城腳下喊口號要他命的是葉家人,勾搭淮南王奪他江山的也是葉家人,關係都破裂成這樣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他不假思索,便斬釘截鐵道:“不必!葉氏一族謀逆,罪在不赦,斷然沒有輕縱的道理!母後是一代賢後,向來約束母家不得越矩,豈能容得下這等丟人現眼的娘家人?葉氏一族滿門抄斬,抄沒家產,夷三族!”

羋秋沒有為承恩公府求情的意思,又繼續問他:“那淑妃和文氏——”

皇帝想也不想便道:“淑妃與承恩公府裡應外合,附從作亂,隻是被我及時發覺,廢黜名位,白綾賜死,至於文氏,一個後宮罪婦,不必為她格外去尋什麼由頭解釋了!”

說到此處,他不禁冷笑:“就為著養出一個這樣的女兒,靖國公府滿門抄斬都不為過,隻是若真的把文家滿門都殺了,怕又是遂了文氏的願……”

羋秋便道:“那就將靖國公府的爵位削掉,改成三代降等的靖國侯府吧,侯位由靖國公世子承襲。他們母子倆乖覺,沒有摻和其中,始終都站在朝廷這邊兒。至於靖國公府的其餘人,參與的一律梟首,其餘流放嶺南,永世不許還京,如何?”

皇帝聽得頷首:“很妥當,便如此做吧。”

借著那份勤王詔書的東風,羋秋利落的將前朝梳理了一遍,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帝都百官戰戰兢兢,羋秋自己的小金庫倒是鼓得要往外漾。

如此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等到太後的喪儀徹底結束,淮南王的人頭也被南征軍快馬加鞭送抵京城,淮南王一係世代積累的財富也會陸續抵達京師。

這一月真正是風雲跌宕,變幻無窮,直到將一切都妥善處置完,仍舊有種腳踩在空處的虛無感。

羋秋吃了一個多月的藥,臉色逐漸好了起來,隻是身量較之從前略顯單薄,格外怕冷。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她披上大氅,同皇帝一道往禦花園中去散步:“母後的喪儀結束,淑妃和文氏也都已經作古,從前那些好好歹歹,統統叫它過去吧。”

皇帝捧著手爐,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好。”

羋秋又道:“我這一段時間以來,心裡邊一直轉著一個主意。”

她轉過頭去,打發侍從們離得遠些:“咱們換了這麼久,再換回去的可能性怕是小了,後宮裡那些妃嬪,我是不打算動了,隻是她們正當韶年,如此虛度,卻也可憐。”

皇帝聽得微怔:“那你的意思是?”

羋秋道:“我的想法是,借著太後娘娘新喪這個由頭,叫她們出宮祈福去吧,再過個一兩年,風聲小了,便各還本家,宮內出一幅嫁妝,叫再尋個良人,也便是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終於鬆了眉頭,伸手去握她的手:“好。”

他眉宇間神色平和,隱約含著幾分希冀與期盼:“叫她們走吧,以後就我們倆,咱們好好過。”

羋秋伸臂將他擁入懷中,皇帝莞爾一笑,順勢埋臉在她肩頭。

他想,什麼叫幸福呢?

於他而言,或許就是當他緊抱住心上人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竟也將他抱得更緊。

隻有係統一邊吃瓜一邊冷笑:“是啊,你得到了愛情,但是你現在所擁有的,也隻有愛情!”

後宮裡邊兒,太後死了,內侍監死了,最得寵的兩個宮妃死了,其餘那些鶯鶯燕燕都被打發走了。

朝堂上邊兒,外戚勢力一掃而空,杜家一門獨大,承恩公府翻了車,勳貴集團重新洗牌,幾番起起降降,連消帶打,哪還是你熟悉的那個朝廷?

可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回頭去想,好像也挑不出什麼錯漏來。

都是事趕事走到這一步的,同若離有什麼關係呢?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這才是羋秋手腕的可怕之處。

……

杜太尉南下之前,羋秋吩咐人送了祈安監新研製出來的新式炸彈過去,與此同時,又特意安插人手在軍中——並非是為了監軍,而是借機揀選資質出眾、可堪調教的後起之秀。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不在戰場上見真章,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在紙上談兵?

征討淮南王不過是小試牛刀,如若新式炸彈發揮的作用如預想一般,感謝完榜一大哥淮南王送上的火箭之後,羋秋便要揮軍北上,收複燕雲!

淮南王這個試驗品很不錯,祈安監的人得到了較為理想的最終數據,確定這種新式武器威力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必然能夠徹底改變世界的格局。

羋秋在宣室殿欣賞了一會兒淮南王被醃製好的腦袋,站起身伸個懶腰,正準備往祈安監去走一遭,卻見禦書房的門開了道縫兒,吉春喜氣盈盈進得門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羋秋不禁道:“何喜之有?”

吉春笑道:“方才椒房殿傳來消息,皇後娘娘被診出了身孕,國朝有後了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羋秋大喜過望:“果然是好消息!”

“嘖嘖嘖,終於又有了啊!”

空間裡邊打牌的呂雉都忍不住挑了下眉:“趕緊的,難產套餐給他安排上!”

第42章 帝後交換身體後40

經曆了承恩公作亂與淮南王之事後,帝都著實紛亂了一段時間,隻是天子尚在,朝中又有賢臣,很快便匡定天下、重整河山,等過了春節,轉過頭來,又是一年好風光。

太後既喪,羋秋身為天子,原是該為她守孝一年的,隻是此時天子尚且無後,又有前代君主們的先例在,便以旬帶月,守了四個月作罷。

武則天對此很是悻悻:“憑什麼父親死了守三年,母親死了守一年就行?我當政的時候,一舉給改成三年了!”

羋秋:“好好好,再過段時間我也改!”

自打換了身體之後,皇帝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被打被罵被流產,整個人都被摧殘得不像樣,這會兒太後沒了,宮裡邊妃嬪儘數遣散,又有莊靜郡主在椒房殿陪伴,倒生生給養回來了。

羋秋也是——做戲做全套,做實驗時有實驗組也得有對照組,她對彆人能狠得下心,對自己也不會心慈手軟,該下毒下毒,該服藥服藥,剛好趁這段時間將養好身體。

他們彼時正年少,又是柔情蜜意的時候,再有太醫開的藥吃著,如此過了四個月的孝期,再度同寢一段時間,皇帝自然而然的被診出了身孕。

羋秋往椒房殿去時,便見殿中宮人、內侍皆是喜形於色。

可不是嗎,宮裡邊其餘妃嬪都被打發走了,就剩下皇後一個人,這會兒皇後又有了身孕,滿天下的風光都要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羋秋臉上也掛著笑,吩咐吉春打賞椒房殿侍奉皇後的宮人和內侍,上下都賜了三個月的月例,又迫不及待的往內殿去。

皇帝有些羞澀的坐在床上,那含笑的眉宇,微翹的唇角,冷不丁一打量,真就是一個滿心歡喜、又隱隱帶著希冀的,剛剛被診出有孕的少婦。

羋秋臉上笑意愈深,大步走上前去,雙目發亮的握住他的手:“多久了?太醫怎麼說?你胃口可還好嗎?”

皇帝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一一回答:“剛剛一個多月呢,太醫說是很好,胃口倒還沒什麼變化,隻是不知以後它還會不會這麼乖。”

羋秋滿麵深情,情不自禁的擁住了他。

周遭人默契了退了出去。

“我有一種感覺,”皇帝伏在她懷裡,目光透露出一種可以被稱為慈愛的東西:“這個孩子,是我們的阿宣,他認得我,他又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