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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托給別人,梅爾迪斷言道。

對話結束。梅爾迪為了拔起插在肋骨上的短劍而站起來。

那時,雖然無法馬上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感到有些耀眼。緩了一下才注意到是有光射進眼睛裡了。一開始以為是杜克的煤油燈,但光弱到隻足矣照亮腳邊。難道是,當他這麼想時,腳邊傳來振動。這種輕快的振動和感覺是……因為有馬奔向了這邊。

「被發現了!?」

「不,我還沒和殿下……!」

怎麼辦!?杜克看向梅爾迪。如果真的想藏起這把短劍,那就不該由無法動彈的梅爾迪,而是由杜克一人騎馬去藏起來比較好。

但如果是隻是有人路過,那安靜的躲在這裡就好。不如說胡亂行動引人注目,被路過的某人記下杜克在這裡,反而更棘手。

首先熄滅煤油燈的火焰,連忙讓馬匹移動到樹蔭下。梅爾迪也藏起來,窺視著傳來聲音的方向。看來馬匹果然是朝著這來的。他從馬蹄聲得知速度正在變慢。

當梅爾迪想要拜託杜克拿短劍走時,他發現跑來的並非王立騎士團也並非蕾蒂,而是自己的堂兄。

「迪奧特爾……!」

為什麼會在這裡,他雖然感到驚訝,但肯定是被蕾蒂發現,發生什麼事了吧。當頭腦聰明的人不是己方時,實在是棘手。「那麼」,他改變計劃。在這裡統一口徑比較好。

「——梅爾迪!?你在這裡幹什麼!?」

「冷靜下來!我隻是找著了。沒打算說出去……!」

「夠了讓開!」

迪奧特爾從馬上下來,梅爾迪被他用力一推,僅是這樣便腳步蹣跚摔倒在地,腰部重重撞上地麵。疼,當他這樣呻[yín]時,杜克便替他壓製住迪奧特爾。

「迪奧特爾大人,請聽我們說。我們沒打算把在這裡看見的事告訴別人……」

「你看見那把短劍了吧!?你打算告訴王立騎士團,那是我的……!」

「蠢材!!」

梅爾迪對著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的迪奧特爾大喊。

聽了迪奧特爾的話,杜克動搖了起來:「難道」,他看向梅爾迪。杜克心中的犯人像仍然停留在「埋了這屍體的是古萊恩舒密特家的某人」這一層。但因剛剛的對話,他察覺到迪奧特爾就是犯人。

——殺害馬迪亞斯·古萊恩舒密特的犯人,也打算殺死梅爾迪·古萊恩舒密特。——梅爾迪所包庇的人物是……

「難道……您,把親兄長……!?」

「杜克!已經夠了!拿短劍走!之後由我來想辦法解決!」

拜託了,被梅爾迪這樣懇求,杜克的視線僵硬地從梅爾迪身上移開。

雖然在動搖,杜克仍打算服從梅爾迪。但掙紮的迪奧特爾很是麻煩。比起用語言讓他冷靜,乾脆讓他暈過去不是更好嗎,當他這樣心想時,視野邊緣映入新的光芒。是煤油燈的光,當他注意到時,也發現了那燈不止一盞。

糟了,當杜克和梅爾迪這樣想時,已經太遲了,他們的身影已經進入對方的視野中了吧。

「杜克!」

因蕾蒂的叫聲,梅爾迪低喃:「糟透了」,仰望夜空。

自己的決斷太晚了。來不及銷毀證據了。

「你們……在這裡……不,事情我之後再問。首先要拘捕迪奧特爾。」

看見附近被挖出的地洞,蕾蒂察覺到了不少事情了吧。為了和平解決,她故意不去觸碰這件事,而是先讓迪奧特爾閉嘴。

「停手!不是的!那把短劍不是我的!」

「……可惡!」

明明如果保持沈默還是有辦法搞定的,梅爾迪瘋狂撓頭。這下子就沒救了,當他放棄一切時……煤油燈的燈光變得扭曲,他失去了意識。

當梅爾迪醒過來時已經身處王宮,躺在了床上。眨了兩、三次眼後,他慢慢坐起來,便看見蕾蒂也在。

被她用擔心的口%e5%90%bb問他「沒事吧?」,他便出聲說「沒事」。聲音很沙啞,她便給了他一杯水,梅爾迪一邊慢慢地喝,一邊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

「迪奧特爾呢?」

「……王立騎士團正在審問。聽說尚在瞭解情況的階段,我們不能同席……我從沃哈尼斯聽說,他把有關五年前事件的事全部說出來了。」

「明明如果殿下或您身邊的某人可以同席,就能夠命令他暫時閉嘴了。」

五年前的事件即將被揭露。但蕾蒂尚不知道全情。

「如果你能說話,我想聽你說說五年前的事件呢。」

「那麼,讓從哪裡說起呢……從我猜測主犯並非迪奧特爾,而是芝諾這裡開始吧。」

不過會省略一部分,梅爾迪這樣說完,開始解釋他調查後知道了什麼事。

「有關偽裝離奇死亡的事,殿下也已經發現了吧?」

「不隻是我,古多殿下也是哦。雖然他好像是懷疑陛下,所以保持沈默了。」

「……啊啊,陛下嗎。我也想過可能公主殿下……身後的國王陛下就是犯人,想的事情差不多啊。」

不愧是他啊,梅爾迪稱讚古多。

「首先,我認為譯諾在最初是沒打算殺害馬迪亞斯的。起因……恐怕是,迪奧特爾把馬迪亞斯從古萊恩舒密特宅邸內高塔的窗子推下去吧。第二個數字225是那座塔的高度。」

梅爾迪一邊和多芬散步,一邊尋找足以把人推下殺害的高處。有幾個推測出的地點,其中一個就是那裡。

「所以杜克先一步發現了呀。那個人,對有關王宮和王都的事,可是詳細得讓人難以置信。」

「順帶一提,您發現了一開始的數字的意思了嗎?」

「銀幣的數量。是指芝諾的事吧。」

「是的……之後回到正題。」

到這為止,梅爾迪也是猜測的成分居多。有很多事不問迪奧特爾就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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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殺了他,這種事就略過。事件本身大概是他沒有預料的。說不定是意外。芝諾知道馬迪亞斯死了,便重新籌劃了今後的事。」

被芝諾拉攏的馬迪亞斯死了。這下子第一公主蕾蒂絲雅會選擇新的未婚夫吧。在馬迪亞斯死去那一刻,芝諾就已經失去能夠揚名索魯威爾國的好機會了。

「但芝諾並不是一個摔倒了後隻會爬起來的傢夥。借包庇殺害馬迪亞斯的迪奧特爾一事,他打算賣人情給會代替過世的兄長成為三大侯爵之一的那傢夥。做隱匿工作的原因單純隻是這樣。」

「芝諾包庇他的證據呢?」

「那就僅僅隻是推測了。能夠火燒眉毛的情況下想到那種事的,隻有那傢夥了……就是這點吧。如果是有計劃地殺害,會有更多方法吧?這才正該用上像我那時般的毒殺,之類的。」

「對呢」,梅爾迪得到蕾蒂的同意,便繼續說下去。

「此時出現的,就是另一個被害者。譯諾是早在馬迪亞斯死前就已殺了另一個被害者,還是在此之後殺的……這事大概不問迪奧特爾是不會知道的。另一個被害者,是那時譯諾想先解決掉的人……或是對離開索魯威爾國的譯諾來說已經不需要的人。大概是同伴吧。」

那天晚上,另一個被害者被譯諾叫出來,相信他說的像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這種隨便的謊話,當來到王宮的涼頂屋頂時被他殺害。隻要砍脖子就會有相當多的血飛濺出來。以此裝成是跌死的血花。之後芝諾……最後就用上了迪奧特爾的短劍。

「和屍體一起被埋起來的,是那件意外之後迪奧特爾說不見了而引起騷動、用上古萊恩舒密特家的紋章為裝飾的短創。記得的人大概不隻有我……才對吧……我覺得有挺多人記得那件事。」

要是真的弄丟了那把短劍,那藉口要多少有多少。但現在卻又出現了。

「短劍是芝諾為了威脅迪奧特爾而特意用上的。用這個給予最後一擊卻拔不出來了,沒辦法,就這樣埋起來吧……因為我救了您了,請在將來某一天報恩吧。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譯諾確切地留下了讓迪奧特爾成為犯人的證據。他是想著哪天有機會時就用上吧。況且即使被發現了,也完全不會對離開了索魯威爾國的譯諾構成威脅。

「……特意做出這種誇張的離奇死亡事件,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不讓迪奧特爾忘記啊。奇異又讓人感覺不舒服的離奇死亡事件是絕對會留在人的記憶中的。迪奧特爾任何時候都在恐懼真相會被揭露……芝諾以『不要忘記我賣了你一個人情』這種最差勁的方法,一直束縛著迪奧特爾。」

「不僅如此「,梅爾迪繼續說。

「四周沒有高的建築物的地方,不隻是東邊的涼亭。明明如此卻故意選了王宮這個地方,是為了應付在像古多殿下這種聰慧的人注意到造成離奇死亡的方法時的對策……如果能夠看穿離奇死亡的偽裝,就會尋找事件在王宮內發生的意義。懷疑陛下會不會就是犯人,正因其聰慧,才會在彼時就放棄思考下去。」

誇張的離奇死亡事件是為了束縛迪奧特爾。選擇王宮這個地方是為了讓人視線投向偽造的犯人肖像圖。

那一天晚上,芝諾考慮到這個地步、做好對策才離開索魯威爾國。

雖然結果是揭露了真相,但那是因為迪奧特爾焦急起來,給予梅爾迪和蕾蒂等人線索。原本再次調查離奇死亡事件時走進死胡同,這個可能性是更高的。

「……迪奧特爾的毒,說不定是譯諾給他的。我不認為迪奧特爾能夠弄到手。」

從五年前起就一直拿著,想丟又無法丟掉吧,梅爾迪苦笑道。

「迪奧特爾為什麼會想殺了你?」

「隻是偶然。我在那傢夥麵前不小心說漏嘴了……一不留神,說了可能可以找到殺害馬迪亞斯的犯人。迪奧特爾好像是誤會他被我威脅了。明明那個時候,我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