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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就會成為外交問題,但隻能賭一賭了。

就在蕾蒂做好覺悟時,軒嵐轉身朝向蕾蒂。那時她看到的,是一雙覺得很有趣,像是惡作劇的孩子般的雙眸。

「我的妹妹,第八公主雪苒·紅綾·夙在。」

軒嵐示意,請交給我,蕾蒂對他睜大了眼睛。看樣子他已經成為堅毅又可靠的騎士了。

和軒嵐一起從維克托的房間出來,帶著庫雷格兩個人走向梅莉的房間。中途,蕾蒂也試著問軒嵐有沒有聽梅莉說過什麼。

「我和她從打過招呼後就沒再說過話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被他反過來詢問,蕾蒂便簡單地解釋了恐嚇信一事。隻要聽了從「其實……」開始的話,任誰也會判斷這和那件事有關。軒嵐說「真是辛苦呢」表示理解,蕾蒂也有模有樣地說「就這樣什麼也別發生就好了」結束了話題。

在梅莉房間前,她讓庫雷格和阿斯翠德換班,首先是送軒嵐回房。之後蕾蒂和阿斯翠德前去執務室。她一邊走路,一邊向最後一人問和大家一樣的問題。

「阿斯翠德,難道你也有被梅莉表白過嗎?」

「是的,我被她表白了。」

阿斯翠德痛快地肯定了非常重要的事。「真希望你能在一開始就說出來」,蕾蒂這樣說著歎了口氣,終於能摸清梅莉在想什麼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梅莉大人來了王宮之後不久。她有話要對我說把我叫出來,說是『以前看到我一次之後就……』,我就說我喜歡公主大人所以不可能,拒絕她了。」

蕾蒂雖對他的拒絕方法頗有微詞,但感覺話題會歪掉,所以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看見杜克和梅莉在一起時,你有話想說吧?難道就是這件事?」

「是的。我在想,梅莉大人對杜克前輩是認真的嗎……我那時也是,她口中說喜歡我但看上去不像是認真的。」

如果讓他解釋其根據,阿斯翠德也隻能說是憑感覺。所以他在想能不能像梅爾迪那樣有條理地解釋呢,決定再多思考一下。

「向三名王立騎士搭話,卻沒向皇子、伯爵子嗣、女伯爵搭話。」

如果這個共通點是有意義的話,一切就都能聯繫起來了。

「阿斯翠德,梅莉說不定……」

一旦回到執務室,杜克也馬上回來了,於是她讓阿斯翠德和護衛換了班。時間接近十二點。之前還有那麼多人出入的執務室,不知何時再次變回蕾蒂和杜克兩人獨處。

「辛苦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四處走動,很辛苦吧。」

早上是遊行的預演,下午一邊擔任蕾蒂的護衛一邊完成各種跑腿工作,空檔中策馬去探望梅爾迪,完畢後又有蕾蒂的護衛和跑腿工作。

其實她想對他說「夠了去休息吧」,但關於明天,她有必須要趁現在說的事。

「明早我要去探望梅爾迪。你跟來吧。」

「明白了。探望的話我一個人也沒問題……」

「我有想親眼確認的事。明明已經看見線索了,這麼簡單的事居然卻直到現在才察覺到,看來疲倦時視野會變得狹窄是真的呢。」

有關射傷梅爾迪的毒箭,負責人是古多,由王立騎士團調查。即使想進行正式的調查,現在也難以辦到吧。

「你認為瞄準梅爾迪的犯人是誰?能舉出多少人就舉出來看看吧。」

被蕾蒂這麼一說,杜克便一個一個地說出可能性。

「個人對梅爾迪有怨恨的人。對古萊恩舒密特有怨恨的人。本打算瞄準諾茲爾斯公的人。瞄準與梅爾迪大人同行的某位朋友的人。其他的……同行的朋友是共犯……雖然這機率很低,不過還有誤會他和殿下是戀人而嫉妒的人。」

杜克列舉出的犯人像,蕾蒂也想到了,估計古多也能想到而讓其調查吧。但蕾蒂知道有其他古多所不知道的嫌疑人。

——還有一人。如果梅爾迪活著,會感到困擾的人物。

「……殺害馬迪亞斯·古萊恩舒密特的犯人。」

蕾蒂以帶著確信的聲音補上,杜克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怎麼可能,他想這麼說吧。的確,現階段這是讓人想說『怎麼可能』的犯人像。可是……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可能性就會一下子變大。

「梅爾迪大人,被殺了馬迪亞斯的人封口了……是這個意思嗎?」

「對。雖然隻是假設,不過如果犯人仍在索魯威爾國,又出入這王宮,說不定會聽說梅爾迪就這件事再次展開了調查。」

蕾蒂和梅爾迪沒有對外聲明要再次調查五年前的離奇死亡事件而張揚地行動,雖是這麼說,但也沒有命令他們打聽過的人閉口不談。

「如果自己是事件的犯人,就會在意我們在進行怎樣的調查,窺伺梅爾迪的情況吧。在這種時候如果他判斷梅爾迪得到了關鍵的情報……」

「就會想封口。——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比起這種的想法,被誤會是諾茲爾斯公、作為古萊恩舒密特家一員被盯上,這些想法要現實很多。

對杜克的意見,蕾蒂也點頭說的確如此。但她在梅爾迪的房間發現了些東西。書架有一本書消失了。放在容易拿出來的邊緣,是接觸頻率最高的東西。如果是自己……

「說不定,梅爾迪的日記被拿走了。」

拿走日記的不一定是盯上梅爾迪的犯人。說不定梅爾迪的日記放在別的房間裡,也說不定他根本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但如果不見了的真的是日記,而且是被人拿走了的話,那麼最害怕梅爾迪留下什麼東西的……就是殺了馬迪亞斯的犯人吧。

「現在隻是多了一個可能性而已。太先入為主也會扭曲眼中所見的真相。明天,去見梅爾迪之後,再重新思考一次吧。」

雖然還存在各種問題,但多虧視界變廣,感覺稍微能夠看見前方的事了。她能夠看見,是……托了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騎士的福啊。

(不知何時起,變得能夠巧妙地讓我放鬆了啊。我自認為掌握了應對杜克的方法,但看來在這事上杜克也一樣)

杜克仔細看蕾蒂,有在好好地思考,要怎麼辦才好。感覺如果她不打醒精神,都快要被他認為是很容易操控的主人了。

是她表情自然地放鬆了嗎,杜克問她是不是有好事發生了。她裝傻說「誰知道呢」,以「早上起來之後你還要繼續努力才行哦」結束了這個話題。

「晚安。要是發生什麼事,不用客氣叫醒我吧。」

杜克離開房間,她聽見關門的聲音,想著「今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放鬆緊張的心情。之後叫來女僕,更衣快點睡吧。

蕾蒂從杜克打開的窗子向外眺望,確認風在變弱。這樣子明天的遊行不會有問題吧,她鬆了一口氣後退一步,窗子便像一片黑色鏡子般映出蕾蒂。然而那裡不知為何出現的竟是表姐的臉……

——夏洛蒂!?

為什麼,她吃驚得停下呼吸。心跳加快,手腳變冷。

當她動搖地想著為什麼會在這裡,窗上的夏洛蒂也睜大眼睛。那時她一瞬間嚇一大跳,閉上眼睛忐忑不安地再一次看向窗戶。這次是絕對是「自己」在沒錯,蕾蒂這才知道她隻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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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被震驚的餘韻卻遲遲無法消失,她拚命調整自己的呼吸。

「……因為是表姐嘛……當然會像啦。隻是我累了,誤會了而已吧。」

蕾蒂把手輕輕靠在%e8%83%b8`前,想要安撫仍在激烈跳動的心臟。

在伊爾斯托國的夏洛蒂——……腦海浮現出她那蓬鬆的淡金髮和紫色的眼瞳,她再次強行告訴自己想,因為是表姐妹所以當然會相似的。

——然而,她們完全不像,也從來沒被弄錯過,她心裡某處是明白的。

夏洛蒂和蕾蒂顏色雖有相近之處,但表情不同。她不論何時都是露出可愛又甜美的表情。這是因為她在戀愛。而一直在冷眼旁觀她的蕾蒂雖會露出裝出來的可愛表情,卻不會露出像是要融化的熱情眼神,或是興奮得難以自製的唇形。

——為何,會錯看成夏洛蒂呢。那……不是因為自己露出了和記憶中的夏洛蒂相同的樣子嗎。

(怎麼可能……!我隻是累了,僅此而已。得快點睡才行)

蕾蒂親手拉上窗簾後,快步穿過房間,叫來站在門外的女僕。

翌日早上,蕾蒂為了整頓梳洗起的稍早了些。愛麗切明明也很忙,卻盡責地作為侍女幫助蕾蒂更衣,編發。

伸直背脊,鏡子便映出自己的身影。無論鏡裡還是鏡外的蕾蒂,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夏洛蒂,心想「是這樣沒錯」,她鬆了一口氣。終於確信昨天隻是累著了,放鬆肩膀。

「愛麗切,今天翻譯的工作在遊行前先放下來,跟在梅莉身邊吧。你是萬一出事時的候補,所以就算梅莉發生什麼事,你也不要追上去,留在原地。明白了吧。」

「好的。」

要是梅莉被人擄走了,在場的愛麗切會不由地追上去吧。但要忍耐而留下來,蕾蒂先向她強調。

從梳妝台前站起來,蕾蒂讓愛麗切確認她的裙子上有沒有褶皺。期間有女僕來敲門。

「公主大人,軒嵐大人準備好了。」

「我馬上就去……愛麗切,之後見。」

「路上請小心。」

被背後的愛麗切行禮目送,蕾蒂颯爽地前往軒嵐所在的房間。

女僕靜靜地打開門,裡麵一身紅色盛裝的軒嵐在等著她。

「早安,蕾蒂。」

「天氣變好了呢。雖然有點早,但我們走吧。」

蕾蒂向軒嵐伸手,讓他慢慢地站起來。配合和平時樣子不同的軒嵐的步伐,慢慢地走向維克托的房間。

那名少女,擁有比黑瑪瑙更為深邃,富有光澤的黑髮,同色的大眼睛中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