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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請對質問回答『是』或『不是』。」

「是。」

終於審判開始了。今天是決定這場審判的爭議點在哪裡的事實確認。

坐在與律師對麵位置的檢察官路易斯·羅納特站起來,向證言台的蘇萊斯靠近一步。

「檢察官是路易斯·羅納特啊……」

紮伊斯偷偷嘟囔著。不是看到了檢察官的名牌,而是看到了臉說的話。

「認識的人?」

「是年輕的檢察官中的實力派,將來很有希望的一位。」

原來如此,蕾蒂微微點頭。「年輕實力派」被選拔為王子審判的檢察官。不可能是沒有任何意圖的吧。

「蘇萊斯殿下,你今年二月二十三日就任納帕尼亞海軍『勇敢的大艦隊』的總司令官。沒有錯吧。」

「是。」

「二月二十五日,為了出任國王陛下賜予的納帕尼亞領海的警備任務,從那蘭班港出港。沒有錯吧。」

「是。」

檢察官仔細描繪著從蘇萊斯就任勇敢的大艦隊的總司令官開始到發生事件的時候出的事。而蘇萊斯連綿不絕地回答著「是」。

「三月二日,在濃霧中勇敢的大艦隊第三艦『弗洛爾·洛薩』與屬於納帕尼亞國的商人工會的野兔商會的船發生衝突了吧?」

「是。」

不知不覺間話題進行到蕾蒂和蘇萊斯相遇的日子的事了。

「通常的話商船方有迴避艦隊的義務,但是野兔商會的船上乘坐著他國的賓客。你作為勇敢的大艦隊的總司令官,拒絕了支付野兔商會的船的修理費,但是為了維持乘在船上的賓客今後快樂舒適的乘船旅行,約定了向野兔商會支付船的修補費和慰問費?」

「是。」

看來不愧是事先決定了要隱瞞「和索魯威爾國的公主乘坐的船撞上了」這件事。要是知道這件騷動也把索魯威爾國捲進來的話,就不利了。這樣到最後,都會希望按照最初的約定保持沉默。

「你為了向賓客道歉,招待她到旗艦『謝羅·阿茲力』的總司令官室。」

「是。」

「賓客到總司令官室訪問的時候,你在任務中。你的勤務兵艾米利歐·莫雷諾想得周到,為賓客準備了茶。賓客為了給茶裡加糖,打開總司令官室備用的砂糖罐的蓋子,拿起勺子的時候,發現了褐色的粉末。您知道這件事,並承認是事實嗎?」

「是。」

「因為賓客對莫雷諾說『砂糖是不是過期了』,莫雷諾向加爾西亞艦長報告說『給賓客拿出了過期的砂糖』。加爾西亞艦長聽到報告,對砂糖過期的事抱有疑問,確認之後的結果,判斷出那不是砂糖『而是鴉片粉』,之後對作為總司令官的你報告了。這是事實嗎?」

到這裡,蕾蒂也知道。是從加爾西亞艦長那裡聽說的鴉片粉的發現的簡單經過。

「那天夜裡,根據勇敢的大艦隊第三艦『弗洛爾·洛薩』的約爾迪歐·布拉冬艦長的提案,進行了對野兔商會船隻的搜索。你沒有對這場搜索進行反對是嗎?」

「是。」

「搜查的結果,從野兔商會的船上發現了一箱鴉片粉。沒有錯吧。」

進行到了話題的核心。大家注視著蘇萊會怎麼樣。

「塞滿砂糖罐底的鴉片粉,是你買的東西,或是命令誰買的東西嗎?」

「不。」

第一次出現了「不」這個詞。

這裡當然不可能說「是」了,大家的期待開始膨脹。

「那麼,是誰分給你的東西嗎?」

「憑你自己的意識,或者被拜託了帶到艦上來的嗎?」

「假定不是你的東西,你知道被拿到裡你的船室裡嗎?」

蘇萊斯的「不」一直持續著。這些「不」的部分,就是這場審判的爭論點。

「那麼下一次是三天後,進行事件相關者的證人傳喚。」

檢察官進行事實確認結束後,法官直接宣佈休庭。

坐在旁聽席的人們,盼望著激烈辯論的期待落空,發出失望的聲音陸續走出去。很多抱怨那麼辛苦拿到旁聽券的聲音。

蕾蒂在人潮平靜之後,終於站了起來。用眼神傳遞給杜克預定不變的信息。這樣繼續分開行動,在住處匯合。

帶著紮伊斯,蕾蒂先返回了住處的房間。在那裡終於可以摘下鬱悶的麵紗,讓臉頰感到空氣的流動。

「腦袋好累……」

對蕾蒂的自言自語,紮伊斯一邊擅自把水壺裡的水導入玻璃杯,一邊說,是嗎?

「第一回,就是那種程度的確認事實就這樣?」

「不是審判的事情。編了髮髻之後腦袋被拉扯著,肩膀酸痛。你在腦袋上一直頂著六個檸檬就會稍微理解我的感受了吧?」

「那倒是,稍微有點像拷問呢。」

蕾蒂粗暴地解開髮髻。濃密的金髮帶著聲音展開。

用手掌輕輕撥開著,像平時一樣披散在背上。

「紮伊斯,你看這次審判會怎樣進行?應該從親近的蘇萊斯王子那裡聽到了今後的作戰之類的吧。」

「作為我的熟人的蘇萊斯殿下應該有什麼作戰吧。但是我什麼都沒聽說。……公主殿下所說的『劇場』,真的是不錯的比喻。腳本作家兼主演是蘇萊斯殿下,律師是貝爾納特,檢察官是路易斯,而我僅僅是「觀眾」。」

紮伊斯不知為什麼用滲出焦躁感的聲音說。

「毫無疑問,下次的證人傳喚,會決定這個『劇場』的方向性。」

最初被叫出來的,是蘇萊斯乘坐同一艘艦的同伴。

應該誰都會證言說蘇萊斯不是持有麻藥那樣的人吧,相反,要是說出不利的話的話,就很可能是和陷害蘇萊斯的人是共犯。

雖然在意紮伊斯說的劇場的話,但是蕾蒂此時考慮了一些審判的結果。因為蘇萊斯是「王子」而「被陷害」了,應該會通過最好的律師最終被判無罪吧。

第二次的證人傳喚是在三天後進行的。

蕾蒂再次用布覆蓋紮住全身,用了紮伊斯帶來的票,坐在和上次一樣的第二排最左邊的位置。

「那麼宣誓吧。」

「是,我對神和國王陛下發誓,隻陳述真實的證言。」

證人傳喚的第一個人是勇敢的大艦隊旗艦「謝羅·阿茲力」的艦長飛利浦·加爾西亞。他和蘇萊斯彼此尊敬,也會互相開玩笑,是理想的上下級關係。

「總司令官蘇萊斯·德·拉·伊格萊希亞王子殿下是會把麻藥帶上艦的人嗎?」

「不。」

「那麼,從你看來,總司令官是怎樣的人?」

「伊格萊西亞提督,是一個總是以大局為重,有著不動搖的信仰,因為被大家寄予信賴,被仰慕的人。」

和蕾蒂預想的一樣,加爾西亞艦長堅信著蘇萊斯的無罪。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原來如此。非常感謝。那麼,接下來請說明總司令官的職務。」

「總司令覺得怎樣完成國王陛下賜予的任務的方針。遵從那個方針,參謀和我麼各戰艦的艦長提出意見,提出具體的作戰。提出的作戰的認可,還有接受全部作戰相關行動報告,斟酌,建立修正的方針。任務結束後,向國王陛下報告。」

蘇萊斯·德·拉·伊格萊希總司令官不是裝飾,而是好好地做著實務。

加爾西亞艦長的證言傳遞著信賴。

(蘇萊斯王子被部下仰慕著。之後,今天不會有不利的證言了吧,說不定……)

就這樣,可能通過隻有形式的審判被判無罪。蕾蒂這麼想著的時候,通過年輕的檢察官路易斯,話題開始向別的軌道修正。

「勇敢的大艦隊的總司令官的工作很重嗎?」

「嗯,是的。但是有認真完成。」

路易斯揚起嘴角說,正等著這句話呢。

「總司令官回應了大家的期待,勤勉地處理這繁重的工作。但是,總司令官還很年輕。沒有被重壓和責任感逼到絕路過嗎?」

「不,他不是那樣軟弱的人。」

「你跟他同艦工作的時間長到讓你這麼斷言嗎?」

「……不。提督登上旗艦,是今年二月二十五開始的……」

「雖然你不知道,或許會有這樣的可能性。如剛才所說,總司令官的工作很繁重,並且他有好好完成。所謂繁重的工作,應該不是抱怨句好累就能完了的程度吧?」

怎麼樣?路易斯向加爾西亞艦長催促著證言。

但是加爾西亞艦長不知道是否該回答,閉口不言。

「證人請認真回答。」

法官催促著,加爾西亞艦長總算發出聲音。

「雖然是繁重的任務,但是卻不是會抱怨的人。」

「有沒有因為被周圍過分信賴,而把總司令官逼如絕境的可能性呢?不認為為此才有不對任何人抱怨,入手了鴉片粉的可能性嗎?」

法庭裡回歸了寂靜。還有窸窸窣窣,到處想起的交頭接耳聲。

——的確,作為總司令官太年輕了呢。

——今年多大了?

——聽說二十歲。……要是因為工作太累了才向鴉片粉出手的話……。

旁聽人中有人遵循路易斯的誘導,在心中開始編造「真實」。

(……路易斯·羅納特是個好檢察官。出色地反駁了為蘇萊斯王子辯護的加爾西亞艦長的證言,反而樹立起逼迫蘇萊斯王子的證言。)

或許路易斯的背後是以金錢堆積的,但是檢察官的工作就是逼迫被告人。這樣就好。現在的問題是……。

(蘇萊斯王子的律師在幹什麼呢!?趕緊提出異議!)

要是蕾蒂是律師的話,馬上就會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