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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喜歡我了?”

這一句瞬間讓封玉抬起頭,他注視著胡九清,緊張地反駁:“不!我一直愛著你!應龍一生隻會有一個愛人!”

胡九清平靜反問:“那你們龍族的原則是,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守寡?”

封玉愣住了。

胡九清逼問道:“你有想過你死以後,我會怎麼辦麼?”

封玉怔住了。

他靜默一會兒,才低聲說:“我那時,並不知道你也對我有意。”

他以為自己一直是單相思。

“回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取消提親,但其他計劃不變,天界還會無償給你,你會是最偉大的女帝,最英明的領導者,而我,我隻要能默默守著你,就滿足了。”

“沒了我也可以,塗照衡也喜歡你,他會對你好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封玉心裡乾澀得厲害,也難受得厲害。

他感覺就像有無數人在用力戳他心窩子,刀刀戳進要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將他一顆心捅的千瘡百孔,鮮血直流。

眼睛酸澀無比,好像一眨眼,眼淚就會落下。

封玉掩飾般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

他怕再看一眼,他就會哭出來。

眼前忽然覆下一片陰影,清雅的梔子花香包圍了他。

他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胡九清歎息般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不是你,其他人都沒有意義。”

“青丘九尾白狐一生也隻愛一人。”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會為你守寡一生。”

胡九清半蹲下來,捧著他的臉,認認真真地說:“阿玉,選第一種吧,我們都有機會活下來。”

“等活下來,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封玉眼睫一眨,清淚就落下。

他啞聲說:“好。”

秋風伴聲,白月共光。

螢火隨月,金龍同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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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暴動,最先受到攻擊的是與魔界接壤的那些邊境。

人界。

“大將軍!火.藥不夠了!巨石也不夠了!”副將灰頭土臉,身上是一道道滲血的傷痕。

他聲音嘶啞,眼瞼青黑,顯然已經幾天沒合過眼了。

自從魔窟暴動,邊疆的戰士們就一直在沒日沒夜的衝在抵抗魔族第一線,幾天幾夜都沒能合眼。

魔族不要命地衝鋒,悍不畏死,前麵的死了,後麵的立刻頂上,仿佛無窮無儘,簡直是一個個不知疲倦的戰鬥機器。

然而,這些出現的魔族裡麵,有一大半都是戰士們沒有見過的新魔。

因不了解,所以打起來格外費勁,即使各界情報共享,所得到的關於這種魔的弱點也寥寥無幾。

它們就像是天生的戰鬥傀儡,力大無窮,魔氣濃鬱,沒有情感,無感傷痛,悍不畏死,即便肢體被砍,也仍然猛烈衝鋒。

在這種情況下,人族的戰士們死傷眾多,而援兵還在趕來的路上,遠水解不了近渴。

邊疆第一城柳木城麵臨將士緊缺、戰略物資稀缺的困境。

坐鎮柳木城的是大將軍段麟胥。

他如今是知天命的年紀,在戰場上廝殺三十餘年,作戰經驗豐富,且寶刀未老,身體反應仍舊很快,武功高強,為人又謙和,極得將士們與民眾愛戴。

段麟胥站在高聳城牆之上,目光沉凝地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望不到邊際的魔族大軍,握緊了手中長.槍,沉聲道:“死戰到底,絕不後退!”

後麵是繁華的人世,萬一將這群窮凶極惡的魔族士兵放進來,整個人界都會淪為人間煉獄。

因此,此戰,隻能戰死,絕不後退。

旁邊一對穿著玄黑勁裝的男女聞言對視一眼,女人開口,聲音清脆:“我還有一些符咒庫存,門下弟子們也還尚有餘力,可以再撐一段時間。”

男人也說:“我的法力還有餘存,可以治療受傷將士,緩解兵力緊張問題。”

段麟胥抱拳,鄭重道:“多謝啟沅掌門,多謝晉瞻仙君。”

這一男一女正是留在人界幫忙的晉瞻和啟沅。

壽數問題解決後,他們便一直在人間遊曆,知道人間將有大難後,義不容辭趕赴過來,助將士們一臂之力。

啟沅和晉瞻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朋友有難,義不容辭。”

不遠處忽然白光一閃,憑空出現幾對長相出色的男女。

段麟胥立刻警惕起來:“誰?!”

那幾人麵麵相覷,然後灑然笑道:“竟然這麼心有靈犀。”

位於北方的男人上前一步,頷首道:“在下青丘胡幕莘。”

女人笑了笑,也自報家門:“青丘塗傅瑩。”

“青丘胡恪守。”

“青丘塗薄夢。”

“青丘胡翎煦。”

“青丘蘇兆安。”

……

晉瞻笑著對他們拱手,道:“好久不見。這是內子啟沅。”

啟沅有點緊張,說:“初次見麵,你們好。”

青丘諸位也紛紛回禮。

他們都是胡九清胡八等人的爹娘。

現在顯然不是閒聊的好時機。

最先介紹自己的胡幕莘簡單說明來意:“我們青丘狐狸最愛與妻在各界遊玩,此番正好在人間遊曆,聽聞柳木城遭受魔族大軍壓境,特趕來相助。”

其餘人紛紛點頭,表示自己的情況差不多。

段麟胥感激抱拳:“多謝各位襄助!諸位的大恩段某必將銘記於心,來日報答!”

胡幕莘等人笑著搖頭:“不必報答,隻是順手而已。”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公主殿下來了!”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

段麟胥立刻往出聲方向看去,看到換上一身華貴宮裝的敏安。

自從隨夫來到邊境,她便入鄉隨俗,打扮樸素低調,華美的宮裝通通被收起來,妥善放好。

段麟胥已經有近十年沒再見她如此盛裝打扮過。

邊境生活清苦,即便段麟胥已經極力給她最好的生活,敏安鬢角仍然生出了點點白發。

她提著裙擺,走上城樓的那一刻,段麟胥恍然間,想起了四十年前初見她的場景。

在皇帝宴請功臣的宴席上,年少的敏安公主也是身著華貴宮裝,款步走進殿內,容貌明豔,自信又張揚,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乃皇上特派信使敏安公主!現特來此告訴諸位,陛下派來的援軍不日就將抵達!”敏安來到城樓中央,一手高舉手中的信件,一手亮出尚方寶劍,大聲道。

眾將士看到尚方寶劍,紛紛單膝跪下。

君令:見尚方寶劍如見陛下親臨。

敏安環顧四周,厲聲道:“我知諸位鏖戰幾天幾夜未曾闔眼,身心俱疲,但請大家放心,陛下早已派出援軍,隻要再堅持下去,援軍很快就會抵達!”

一些有小心思的紛紛息了心思。

他們本以為這位尊貴的公主殿下來到邊境,是被驅逐,但她竟然有尚方寶劍。

要知道,那可是代表皇帝的信物!如果沒有足夠的寵信,皇帝是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的,畢竟,她的身後還有大將軍,如果這位公主殿下有不臣之心,憑著尚方寶劍和段將軍手裡的軍權,甚至有可能推翻皇帝。

敏安神色堅定,舉著信件和尚方寶劍,一步一步走到段麟胥身邊,揚聲道:“諸位!你們的身後就是你們的至親,再遠的地方,是更多無辜的百姓,是更多圓滿的家庭,今日,若我們不能將這些可惡的魔族攔於國門外,那這些無辜的家庭、無辜的稚子都會喪失性命,整座王朝都會淪為魔族的屠宰場。”

她震聲道:“身為王朝的公主,我絕無法目睹這樣殘酷的情景發生!”

塗薄夢輕歎一聲,和胡恪守傳音入密:“也不知小九那邊怎麼樣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這兩位正是胡九清的爹娘。

胡恪守眉眼憂思,但還是安慰妻子:“小九實力強大,頭腦靈活,斷不會有事的。”

塗薄夢頷首:“但願如此,還有小六小七,也不知在邊境待的怎麼樣,等此次戰爭結束,我們就立刻回去,看看他們。”

胡恪守點頭:“好。”

那頭,敏安話音落下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去華麗的宮裝外袍。

段麟胥眼神一緊,緊接著一愣。

隻見宮裝之下,竟然是一整套甲胄。

這還是段麟胥送她的生辰禮物。

來到邊境後,為了增強自保能力,段麟胥教她學了很多招式,敏安現在早已不是那個柔弱的小公主了。

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

敏安公主身著甲胄,握緊手中寶.劍,厲聲道:“今日,我李敏安與諸位將士共存亡,死戰到底,絕不後退!”

將士們一個個眼睛發紅,大吼道:“死戰到底,絕不後退!”

“死戰到底,絕不後退!!!”

……

妖界。

毗鄰魔界的邊境處。

“鬼方大人,魔族來勢洶洶,流芳城物資匱乏,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啊。”一個妖族將領惶恐道。

鬼方豔淡淡地瞥他一眼,輕飄飄道:“這麼慌做什麼,我的冰湖和熔湖可還沒有枯竭。”

“隻要它們沒有枯竭,我就能繼續撐下去。”

戰爭開始前,鬼方豔找來嬰巫,造了能連通兩地的法陣,這樣,即使她身處邊境流芳城,也能隨時操控冰湖湖水和熔湖湖水擊殺魔族。

“彆瞎擔心,要是你敢擾亂軍心,我就先把你殺了。”鬼方豔似笑非笑道。

妖族將領被道破小心思,冷汗涔涔,一疊聲搖頭:“不敢不敢。”

鬼方豔聲音立刻冷下去:“那就滾下去備戰,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

妖族將領忙不迭退下了。

薛逸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旁邊,見狀,用奇特的眼神看了鬼方豔一眼。

鬼方豔頭也不回,淡淡道:“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喂狗。”

薛逸立刻後退一步,移開視線。

過了會兒,他道:“喂,鬼方豔,你真的不打算走啊?看在你幫過我表嫂的侄女的份上,我可提醒你啊,這種新魔不是好對付的,說不定,再打下去,你的命就得交代在這兒。”

經過上次的小插曲,他誤打誤撞和鬼方豔混了個半熟,這次前來流芳城賣酒,竟然也遇見了她。

鬼方豔哼笑一聲:“我會怕死?你覺得,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會再怕死?”

薛逸不說話了。

鬼方豔淡聲道:“那我也提醒你一句,要走趕緊走,遲了,可就真的走不掉了。”

薛逸沉默一會兒,轉身就走。

“我才不會留在這裡送死!我還沒賺夠銀子呢,我絕不能死!願意留在這裡送死的都是大傻瓜!都是無可救藥的蠢蛋!”

聽見他罵罵咧咧的聲音,鬼方豔第一次沒有動怒,也沒有去追他。

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高牆上,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