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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就這麼直直看向門口。

“二位客官,想來點什麼?”男人起身,熱情介紹道,“我姓薛,是最香酒肆的老板。二位想和什麼酒,都可以和我說,毫不誇張地說,我這兒什麼酒都有,而且都是上等的好酒!”

他熱情地領著兩人來到一個酒壇前,一打開,酒香撲鼻,極力推薦道:“這是著名的天仙醉,就算是金仙來了也要醉倒在這酒壇裡!看二位第一次來,便給二位打個折吧,這一大壇酒,隻要五十兩銀子!”

酒香是真的,不過是強行熏出來的。

托了喜歡喝酒品酒的三哥的福,她見識過許多好酒,也懂得一些品酒之術,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壇“天仙醉”,不過是一瓶兌了很多水的假冒偽劣酒而已,最多值五兩銀子。

這位薛老板,看來是個黑心奸商啊。

“薛老板,你可不要糊弄我們啊。”胡九清似笑非笑道。

薛老板笑容滿麵,完全看不出說謊的痕跡:“我怎麼會騙二位呢?我薛某可是方圓百裡最老實厚道的生意人,從不乾虧心事!”

封玉不太懂酒,酒量也不太好,但他能聽懂胡九清講話,所以立刻冷冷地看著薛老板。

薛老板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能有這樣銳利的眼神,手還按在劍柄上,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砍人似的。

胡九清指尖夾出一張小卡片,道:“其實我是經岑園主推薦來的,沒想到薛老板這麼不坦誠,價值五兩的酒竟然敢賣五十兩。”

薛老板麵色一變,道:“岑園主?岑搖……岑寂?”

岑寂的真實身份果然是岑揺翎,胡九清聽出了他沒說完的話。

她頷首。

薛老板的笑容瞬間變得真誠許多:“早說啊,早說是老岑的朋友,我肯定拿出鎮店之寶招待幾位。”

胡九清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封玉的手仍然按在劍柄上,一副馬上就要大開殺戒的氣勢,冷冷逼視他。

薛老板無奈道:“這回真的不騙你們。”

他邊走邊小聲嘀咕:“我就是比較愛財而已,沒必要拿看紈絝浪蕩子的眼神看我吧。”

他帶著胡九清和封玉來到後院,推開門,走到一處小木屋前,掏出鑰匙打開鎖,進去後,又摸摸索索,按了幾處機關,露出在香爐下的一個黑漆漆地道口。

“進來吧。”薛老板順手從香案上提了三盞煤油燈,一盞給自己,一盞給胡九清和封玉,借著微弱的燈光往下走。

越往下走,酒香越濃鬱,各種不同的香氣混在在一起,香的胡小九昏昏欲醉,麵頰上浮上了兩抹紅。

封玉擔憂地看著她,輕聲問:“清清?”

胡九清扶住他手臂,一邊忍不住吸吸鼻子,一邊不太走心地回道:“我還好。”

三人來到最下麵,胡九清瞪大了眼睛。

這裡竟有這麼多頂級好酒!要是她三哥在這,能待百年!

太香了,僅僅隻是聞著味兒,都感覺要醉了。

胡九清靈光一閃,抓住薛老板的衣袖問:“你是不是叫薛逸?四界第一釀酒人薛逸?”

薛老板詫異道:“咦,都過去百多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

胡九清嘴快道:“我三哥一直在找你呢,想聘你做專屬釀酒人。”

薛老板饒有興致問:“你三哥是誰?”

胡九清意識到自己說太快,掩飾般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薛老板,你這些酒都賣麼?”

薛老板搖了搖手指,道:“不賣,看在你們是老岑朋友的份上,可以請你們喝兩杯,多的就彆想了。”

胡九清把小卡片塞到他手裡,真誠道:“我不要半價買酒了,隻要你讓我買這地下酒窖裡的酒就成,我出兩倍……不,五倍的價!”

這些酒都是陳年老釀,香氣濃鬱撲鼻,香的人鼻子都要掉了。

要是胡三在這裡,願意出十倍甚至百倍買下來。

薛老板義正詞嚴地拒絕:“我是有原則的,說了不賣就是不賣。”

胡九清:“十倍,我出十倍,這是我的底線了,再高沒有。”

薛老板一秒改了口風:“成交。”

薛老板揣著袖子,搖搖頭歎道:“唉,想當年,我賣的酒可是能炒出高於原價的百倍的價格的,沒想到現在區區十倍,我就要把我的酒寶貝們賣出去了。”

封玉打量著他,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來這裡隱居,是因為岑寂吧。”

薛老板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正氣道:“年輕人瞎說什麼呢,我來這裡,純粹是因為我喜愛瓊玉城的環境。”

封玉一針見血道:“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在這裡,你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是為了躲仇殺吧。”

就薛老板這個貪財愛給人挖坑的性格,不結仇才怪。

薛老板麵色一凝,顯然是被說中了。

封玉繼續猜測:“以前你能肆無忌憚高價賣酒高價宰客,是因為岑寂能幫你兜著,但是現在岑寂隱退了,沒人能庇護你了,所以你也隻能隱退,我說的對嗎?”

薛老板用袖子擋住臉,連連歎氣。

封玉便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探究道:“你和岑寂,到底是什麼關係?”

薛老板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敏銳,坦白承認道:“他是我親表哥。”

“怪不得你能安穩活到現在,還沒有缺胳膊少腿,原來是岑揺翎幫你兜底。”胡九清終於挑完酒,一邊付賬一邊道。

薛老板義正詞嚴道:“我賣酒賺的錢和他八二分,他拿這麼多銀兩,幫我不是天經地義?”

胡九清涼涼道:“所以他真的是岑揺翎。”

薛老板:“…………?!?!?!”

薛老板崩潰道:“你詐我?!?!”

胡九清不答反問:“岑揺翎為什麼要隱退?”

薛老板開始支支吾吾:“該走了,聞酒香也是要付銀子的。”

胡九清利落地把銀票遞給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追問:“他為什麼要改名隱退?”

薛老板捂著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

封玉上前幾步,強行把他的手放下來,沉聲道:“清清問你話呢,老實點,乖乖回答。”

薛老板嚎叫道:“你是什麼人啊!我要告你欺負良民!”

胡九清似笑非笑道:“那你猜猜,先倒黴的是正經付銀子買酒的我們,還是販賣假酒的你。”

薛老板:“………………”

你們都沒有心的嗎!

他無可奈何道:“我真的不知道,隻知道他當年受了很重的傷,再也提不起坤序槍了。”

胡九清麵色一凝。

坤序槍是岑揺翎的成名武器,當年一槍穿七將的恣意少年將軍,是無數魔將的噩夢。

眼看薛老板講不出更多有用信息了,胡九清便對著封玉招了招手,放過了薛老板。

目送兩尊煞神離開後,薛老板拍拍%e8%83%b8口,小聲嘀咕:“真是嚇死我也。”

不過很快,他又眉開眼笑起來,清點了一下所賺的銀票後,哼著小曲去了前麵,門上落下一張“暫時歇業”的牌子後,快活地關上大門,偷懶去了。

又有一段日子可以瀟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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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逛了逛,吃了一些本土特色菜肴。

胡九清惦記著芥子空間的那幾壇酒,心裡癢得很,天黑之前拉著封玉出了城,找了個荒僻無人的山洞,設下保護結界後,便興衝衝地拿出了一壇酒。

這壇酒足足有她半個人那麼高,酒香純鬱,顯然是陳年老釀。

封玉還記得自己記在心中小本本上的注意事項:清清酒量不好。

以這酒的烈性,恐怕不超過三杯,她就會醉。

近些年來,喝醉了的胡小九越來越粘人,封玉不太能招架得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封小玉擔心地勸阻道:“清清,回青丘再喝吧,反正酒又跑不掉。而且這酒太烈了,萬一你喝醉,荒郊野嶺的,實在是不安全。”

胡九清眨巴著大眼睛看他,無辜地問:“阿玉,難道你會丟下我不管麼?”

封玉毫不猶豫地回道:“絕無可能,你的安危永遠在我心裡第一位。”

胡小九又問:“那你一定會保護好我,守好我對吧?”

封玉覺得自己好像踩坑了,但還是回道:“嗯。”

胡小九得到滿意回複,笑彎了眼睛,道:“那不就行了,那我還擔心什麼呀,彆人在荒郊野嶺會擔心會害怕,是因為沒有可依賴可信任之人,但我有阿玉呀。”

她笑意盈盈道:“阿玉就是我最堅實的護盾,有了阿玉,我還需要擔心麼?”

封玉被她說的紅了臉,不敢看她,害羞到聲音都小了不少:“嗯……我是你的矛,也是你的盾。”

我是你最鋒銳的矛,也會是你最堅固的盾。

胡小九開心地拿出大碗,還遞給封玉一個,熱情道:“阿玉也來啊!”

封玉猶豫著道:“我還是算了……我酒量不好,我還是不喝了。”

胡九清把碗塞到他手裡,道:“先收著,想喝再舀。”

說完,她自個兒先舀了一大碗,痛痛快快一飲而儘,大呼一聲:“好喝!勁道!”

她喝的滿麵紅光,越喝越上頭,越喝越來勁,封玉根本勸不住。

後來,喝的有些醉了時,還非要拉著封玉乾碗。

“阿玉阿玉,快喝一碗嘛,我們碰一杯!”胡九清拉著封玉衣袖,軟著聲音說。

夜裡的郊外有些冷,山洞尤其,為了保暖,封玉收集柴火,點燃了篝火,此時,篝火仍然在劈裡啪啦地燒著,封玉時不時往裡添加一些柴火,好讓它一直燃燒。

暖黃的火光打在胡九清麵上,溫暖而溫馨。

封玉還是沒能抵抗住來自胡小九的勸誘,跟她碰了一碗,然後當即醉出了原形,繞在碗沿上不動了。

胡小九也醉出了原形,抱著酒壇子,整個下巴都埋了進去。

她看到迷迷糊糊的小黑蛇,用大尾巴一勾,便把他從碗上勾了過來。

但勾過來的時候沒有控製好力度,一不小心讓封小玉掉進了酒壇子裡,飄啊飄地往下沉去。

胡小九把幾條大尾巴同時伸進去,好懸勾住了他,讓他躺在幾條大尾巴組成的“床”上,熏熏然睡著。

封玉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卷住毛茸茸尾巴,不動了。

胡小九趴在酒壇上睡著了,連下巴浸在酒壇裡都沒能察覺。

封小玉也醉的不省人事,被酒泡的昏昏然。

篝火沒人來添續,不久就變得黯淡,在最後一根柴火燃儘,篝火熄滅,山洞陷入黑暗時,不知是不是受醉酒影響,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龍涎草影響,封玉做了他自出生以來的第一個綺麗夢境。

第45章 開竅

封玉做了一個難以描述的夢。

夢裡的他簡直不像他自己, 夢裡的清清也同平時不太一樣。

夢中的封玉渾身燥熱,臉頰通紅, 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