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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三皇兄等不及,具體是怎麼回事啊?”

周圍隻有封玉和敏安的侍女,最近的外人——侍衛被支開,在幾丈之外,聽不到他們說話,因此胡九清問的很是放心大膽。

敏安吃了顆葡萄,歎了口氣,道:“皇室陰私罷了,我的幾個皇兄,都對父皇的那把椅子虎視眈眈。”

胡九清:“皇帝還沒有立儲嗎?”

她看著那皇帝年紀已經挺大了,根據麵相來看,怕是活不了太久了,竟然還沒有立下太子麼?

敏安猶豫了下,才對著胡九清招招手,小聲說:“九九,你千萬不要往外說喔。”

胡九清鄭重地點點頭。

於是敏安小聲說:“父皇的皇位……來的不是特彆正統,當年的太子其實不是父皇。聽說當年……宮裡死了很多人。”

封玉目光一頓,想起那些死狀淒慘的厲鬼。

敏安歎了口氣,繼續道:“而且父皇很迷戀權勢,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放權,所以要我說啊,皇兄們打的再激烈都不管用,首先父皇要放權,他們才打的有意義。”

胡九清點頭:“確實。”

就在她們聊得上頭時,遠處傳來通稟聲:“公主殿下,啟沅仙君前來拜會。”

敏安詫異扭頭:“誒?啟沅仙君?快請進!”

說完,她心道,這位仙君怎麼來找她了,這可是半隻腳踏入仙界的大人物,怎麼會來找她一個普普通通的皇族公主?

封玉連眼角餘光都沒給啟沅,還在專心給胡九清剝柚子。

啟沅加入談話後,場麵肉眼可見地冷了很多,仿佛是家長加入小朋友聊天,讓場麵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加之啟沅,明顯心不在焉,雖然是和大家一齊閒聊,但視線無意中掃過封玉好幾次。

胡九清忍不住給封玉傳音入密:“阿玉,你認識這位啟沅仙君麼?”

封玉淡淡道:“隻知道她是懸壺派的掌門。”

胡九清驚訝道:“她看起來最多三十歲,沒想到竟然已經是一個大門派的掌門了。”、

封玉:“看著年輕而已,修仙之人和凡人是不一樣的,就如你我,實際年齡比表麵年齡大了許多。她也一樣,我估計她已經百歲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胡九清裝作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啟沅,道:“是因為她的壽數麼?”

封玉:“嗯。修仙之人的壽命普遍比凡人長,尤其是啟沅這樣的,更應該比普通人長的多。”

胡九清接口:“但是她隻剩下幾十年的壽命了,按理來說,這不應該。”

封玉:“確實如此。”

“也許她身上有什麼秘密。”

在敏安的笑快要掛不住的時候,啟沅終於從飄飄忽忽的走神狀態中脫身,禮貌而客氣地和幾人道彆後,離開了涼亭。

封玉難得抬眼看了下她的背影。

他覺得,這位仙君,似乎是朝他來的。

……

封玉的預感果然沒錯。

幾日後,封玉和胡九清在花園裡閒逛時,遇到了獨身一人的啟沅仙君,她竟還沒走。

見到兩人後,她不避反上,客氣道:“我一見封小友,便覺一見如故,仿佛曾經見過似的,不知可否邀封小友一聚?”

封玉冷淡道:“聚就不用了,這裡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啟沅看了眼胡九清。

封玉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道:“清清與我是一體的,若你接受不了,那我們就沒有交談的必要了。”

啟沅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好吧。”

她看向封玉垂在身側的手,仿佛那裡還夾著黃符一樣,一字一句緩緩問道:“我隻是想問問,封小友前幾日所用的黃符……是何人給你的?”

封玉不冷不淡地回答:“我自己畫的。”

啟沅眼裡的光滅了一些,但還是執著地問:“可否再請問一句,是何人教你所畫?”

啟沅忍不住上前一步,不知是不是日光的反射和胡九清的錯覺,她覺得,這位仙君眼裡好像蘊出了點淚花。

啟沅儘量保持鎮定,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沒有那麼抖,充滿希冀地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晉瞻的男人?”

“他喜歡穿著顏色鮮豔的衣裳,手裡總喜歡拿著一枝花枝,喜歡喝酒,喜歡笑,喜歡看夕陽。”

“你……你們,有沒有見過他?”

胡九清驚訝道:“你說的是同悲道人麼?”

啟沅愣在當場,喃喃重複了一遍:“……同悲道人?”

她知道這個人,但從未把他和晉瞻聯係在一起,在她眼中,晉瞻永遠是那個驕傲恣意的天之驕子,而不是落魄衰敗的被貶謫仙。

胡九清說:“你說的這個人,和以前的同悲道人好像啊。”

封玉難得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啟沅,沉聲道:“教我畫符的,就是同悲道人,你應當聽說過他的名號。”

甚至……有可能在某個轉身的街角,和他擦身而過。

啟沅的確遇見過同悲道人,不過當時那人穿著鬆鬆垮垮的灰袍,一轉身便消失在了拐角處,而她當時在執行任務,隻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和他錯身而過,去往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啟沅捂住眼睛,似是想要遮掩自己狼狽情態,低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多謝二位。”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平複了一會兒情緒,才放下手,露出紅紅的眼眶,強笑著問:“那你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麼?”

胡九清謹慎地問道:“冒昧詢問一下,仙君是他的什麼人?”

啟沅笑了笑,目光放空,像是在回憶,慢慢地,她低聲說:“我是他的唯一的弟子,已經找了他很久很久。”

胡九清直覺事情不是這樣簡單,但啟沅看起來並不想多說。

封玉則是乾脆地回絕了:“如果他願意被你找到,在你們第一次相遇時,他就該和你相認了。但他沒有。”

“所以,恕我拒絕,不能向你透露他的位置。”

胡九清皺了皺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吱聲。

啟沅身形晃了一下,才低聲道:“多謝……”

她腳步漂浮地離開了。

胡九清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有些不忍,問道:“同悲道人有向你提起過她麼?”

封玉緩慢搖頭:“沒有……一次都沒有。”

胡九清唏噓了下,忽然抱緊封玉,道:“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我也肯定會一直找你的。”

她抬起頭,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封玉,問道:“如果我們遇見了,你會不認我麼?”

封玉回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會。”

因為我舍不得。

仿佛是立誓般,封玉緩慢地、一字一句地道:“即使有一天,我們被迫分開,我也永遠不會讓你來找我,我會永遠待在你一轉身、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除非死,不然封玉永遠不會離開胡九清。

胡九清聞言,放下心來,鬆開封玉,對他揚起燦爛笑臉:“嗯,我相信你!”

正如我相信你不會再犯下如前世一般的錯,走上如前世一般的路,我也相信你對我的心意。

赤誠熱烈,永遠不變。

第41章 害羞

在皇宮待了三天後, 胡九清就沒了興趣,覺得這裡華麗是華麗, 卻太孤悶了, 還不如樸素的青丘好玩兒。

因此,雖然皇帝以優渥的待遇挽留二人,胡九清和封玉仍然義無反顧地離開了皇宮, 踏上了新的旅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敏安對胡九清極為不舍, 分彆那日,送了她許久, 才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彆。

胡九清騎在馬上,笑著對她揮手, 大聲喊道:“彆難過!我會回來看你的!”

敏安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點點頭, 旁邊的段麟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小心地攬她入懷。

遠處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 敏安和段麟胥才起身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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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間遊曆了七年後,胡九清和封玉去了妖界。

在妖界,隨處可見露出貓耳朵的清.純貓妖、身後甩著豹尾的冷酷少年、臉側覆蓋著鋼針般毛發的黑熊壯漢、頭頂上開著一朵小花的柔弱花妖等妖精。

他們熱熱鬨鬨地生活在妖界, 除開與眾不同的外表,他們看上去與凡人並沒有太大區彆。

胡九清身後晃著一條毛茸茸大尾巴,看起來和妖族子民沒有什麼區彆, 而封玉則是在臉側浮出一小片黑鱗, 證明自己也是個“妖精”。

兩人大搖大擺過了城門侍衛的審查, 進入了妖界的都城——瓊玉城。

城中妖多, 為了防止被妖潮衝散, 胡九清特地拉住了封玉的衣袖。

封玉垂眸看著她拉著自己衣袖的纖白手指, 自己的手指動了動,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道:“清清,牽袖子用處不大的,袖子會被撕裂。”

街上行人很多,叫賣聲、砍價聲、閒聊聲混雜在一起,喧鬨無比,胡九清沒能聽清封玉說的什麼,湊近了些,大聲道:“阿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封玉腳步微頓,再次看了眼衣袖,彎腰湊到她耳邊,加大聲音道:“我說,拉著衣袖也容易被撞散,如果……如果想不被衝開的話,最好拉著手。”

說完後,他的耳垂先紅了。

“嗷。”胡九清揉了揉耳朵,乾脆地拉起他的手,“你不要離我這麼近說話,好癢的。”

話說出去後卻沒聽到回應,胡九清疑惑地扭頭看去,卻隻看到一隻紅彤彤的封玉。

胡九清:“……?”

才走這麼些路,不至於熱成這樣吧,瞧把他給熱的,從臉到脖子,竟然全紅了。

她體貼道:“阿玉,如果你熱的話,可以把衣領敞開些。”

衣領被他拉到了脖頸處,蓋住了小半個脖頸,難怪他會熱,胡九清想到。

不料,封玉聽了這話,臉脖卻紅的更加厲害了。

他抿抿唇,移開了目光,盯著地麵不作聲。

胡九清納悶地盯了他好一會兒,在一個僻靜些的地方,才聽到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嗯。”

“嗯”完之後再沒動靜。

胡九清不解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想敞開衣領的想法,當他是害羞,安慰道:“沒關係的,阿玉,你看前麵的熊妖連上衣都沒穿呢,貓妖穿的裙子也挺短的,妖界很開放的,我們要入鄉隨俗呀。”

封玉倏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瞳水光瀲灩,輕聲問:“清清,你想麼?”

胡九清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嗯?”

封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煞有介事道:“我懂了。”

然後“唰”地拉開衣領,露出精致鎖骨。

胡九清發現他鎖骨竟然也是泛著紅暈的。

不會吧,這麼熱的嘛,全身不會都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