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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玉:“?”

他疑惑地看著胡九清。

然後他的脖子被一雙毛茸茸的爪子握住了。

封玉:!

他差點暴起。

胡九清以為自己握的是他的手,絲毫不知道自己捏住了他的命脈。

她認真地說:“封玉,我們一組吧。”

不遠處的胡八已經晃了過來,大咧咧道:“小九,這次我們肯定還是一組吧!”

胡九清瘋狂搖頭:“啊不不不。”

她順手拉過旁邊的塗照衡,往胡八的方向一推,真誠道:“你們倆一組吧,畢竟你們那麼有默契!”

做出的作品都那麼醜,很難不說這也是一種默契。

手廢達狐胡八和塗照衡麵麵相覷。

分組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封玉一邊辨認材料,一邊謹慎地問:“你的組裝能力怎麼樣?”

胡九清誠實地說:“和我八哥差不多。”

那就是很糟糕的意思了。

封玉歎了口氣,繼續問:“那拆卸能力呢?”

胡九清搖著尾巴,自豪地說:“非常棒!”

封玉心裡有數了。

他一揚下巴,說:“你可以歇著了。”

胡九清驚喜道:“哇,我可以躺平嘛?”

封玉的尾尖自信地比了個尖尖朝上的姿勢,%e8%83%b8有成竹道:“包在我身上。”

孤僻蛇最強的就是動手能力了,畢竟沒爹沒娘的日子裡,他隻能靠自己自給自足。

胡九清滿意了。

她見過封玉的木雕水平,相信他的手工能力。

但是就這麼乾看著好像也不好。

於是胡九清晃起純白大尾巴,九條一起揮舞著,握緊爪爪喊加油:“阿玉真是太強了!阿玉加油!”

封玉一愣,沒能精準控製好力道,手裡的刻刀不小心多切了一小塊兒。

他漆黑的鱗片漸漸浮上一層幽深色澤,像是人害羞時會有的紅暈似的。

他眼眸亮晶晶地看著胡九清,語氣害羞又雀躍:“你剛剛喊我什麼……可以再喊一遍麼?”

胡九清是覺得,封玉都帶她躺贏了,她再這麼生疏地喊他可能就不太合適了。

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同吃同住、生死之交、多次合作的“摯友”關係。

當然,最關鍵的是,胡九清聽說,喊親密些能更讓人有動力,乾活更賣力。

所以一聲“阿玉”自然而然順嘴而出。

任何事情都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所以封玉開口後,胡九清第二次喊出口也顯得很順暢:“阿玉。”

封玉的尾巴越纏越緊,把刻刀柄都纏的微微變形。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那我可以喊你‘清清’麼?”

來青丘也有好幾天了,據他觀察,其他狐狸都是喊她“小九”。

不知道為什麼,封玉不想和其他狐狸一起這麼喊她。

他的私心讓他想做那個獨一無二。

所以他大膽地喊了出來。

“清清。”

獨屬於我,獨一無二。

第12章 禮物

胡九清完全沒察覺他的小心思,爽快道:“當然可以呀。”

封玉開心起來了,這次是肉眼可見的開心,他的乾活效率比起之前高了很多。

胡九清驚歎地看著他叮叮當當東錘西鑿,心想傳言竟然是真的,喊親密些真的能大大提高乾事效率。

決定了,以後都這麼喊。

偶爾有零落的火星濺在封玉身上,又被堅硬的鱗片反彈走。

胡九清托腮看著他,若有所思。

她東張西望看了一圈,從隔壁借了把軟尺,儘量在不影響封玉的情況下丈量他。

封玉對熱度非常敏[gǎn],還在忙碌著,就感覺到一團熟悉的暖烘烘的熱團子朝自己靠近。

他頭也不抬地問:“怎麼了?”

胡九清說:“沒怎麼,你彆動。”

封玉疑惑地回頭看,然後腦門上被貼了一把軟尺。

他:?

胡九清小聲嘀嘀咕咕,封玉凝神細聽,發現她是在小聲默記自己的身軀尺寸。

一瞬間,從頭到尾,封玉整條蛇都紅透了。

他難得結結巴巴的:“你……你在做什麼?”

胡九清尾巴尖豎在唇邊,看都不看他,一邊把軟尺往他身軀上圍,一邊道:“噓,你做你的,我不打擾你。”

封玉心說你這樣我還怎麼做得下去。

不是乾擾,勝似乾擾。

漆黑蛇軀繃得緊緊的,胡九清皺了皺眉,看向他,問:“你很緊張麼?”

封玉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胡九清被那雙水亮亮的眼眸一看,不知為何,心裡忽然有點發虛。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現在好像和封玉的距離過近了。

好像……過於親密了。

胡九清默默往後退了退,把爪子背到身後,乖乖巧巧地說:“你忙你的吧,我,我不動了。”

封玉愣了幾秒,才繼續垂頭忙碌。

他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他悄悄用眼角餘光看了眼胡九清,卻見她果然在原地不動了,更失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封玉糾結得快要擰巴了。

胡九清目光放空地盯著虛空一點,自由地走神。

她在回憶自己私庫裡有哪些麵料。

唔,上次鮫人族給的鮫紗好像還沒用,織羽絲綢應該也還在,吉光綢應當也是在的……

封玉看著一動不動、麵色凝重的胡九清,心裡忐忑不安起來。

她的麵色看起來不太好看,是生氣了麼?是因為之前那件事,還是因為我的手工作業讓她不滿意了?

他不知道她隻是在神遊。

封玉緊張又忐忑。

他把完成的作品用尾巴卷起來,猶豫要不要現在給她看。

胡九清愣了一會兒,想好所有待辦事項後,才回神,一回神,就看到惴惴不安看著她的封玉。

她一愣,心想我是什麼大魔王麼?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封玉見她看向自己,試探地、慢慢地把作業遞給她,語氣裡不自覺帶上了期待:“清清,你看如何。”

他喊出了這個專屬昵稱,剛剛的一點忐忑如煙般消散,他又變成了那條開開心心的小黑蛇。

胡九清不負他的期望,興奮地比出大拇爪:“阿玉果然是最棒的!”

小小一塊石頭上,假山、池塘、水麵下的魚群、垂釣者具有,岸邊的高大樹木和綻放花朵活靈活現,甚至還有翻尾的錦鯉與它蕩出的水波。

是一件很精巧的石雕作品。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胡九清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完美的垂釣石雕群是封玉用尾巴卷著刻刀一點一點雕出來的。

她自信地道:“我們絕對穩第一!”

說完後,胡九清看了看彆的地方,果不其然,笨手笨腳的狐狸們還在忙碌著。

雖然他們忙碌得熱火朝天,但做出來的成果卻讓人不忍直視。

隻有寥寥數狐做出的作品是可稱精美的,但也比不上封玉做的。

胡九清對他愈發好奇:“封玉,你的爹娘是匠人麼?”

封玉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情緒變得沮喪起來。

他搖了搖頭,低聲說:“不是。”

胡九清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到了他的傷心處,急急忙忙轉移話題,提起彆的事情:“解藥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煉出來,很快了,你放心。”

她實在不是轉移話題的高手,轉移得生硬而刻意,但封玉的心情還是慢慢好起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笑著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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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胡九清都神神秘秘的。

往常每次下學,一狐一蛇都會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一起寫作業,偶爾胡八和塗照衡會來串門,和他們一起寫。

但是現在,一回去,胡九清就鑽進房間,閉門不見任何人,連窗戶都是閉上的,問她怎麼了,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每次都敷衍過去。

短短七天,封玉就有種被拋棄的傷心感。

他的好夥伴為什麼不願意搭理他了。

封玉很難過。

在封玉傷心難過的時候,胡九清的心情也不太美妙。

“嘶。”少女不小心把毛衣針紮進手指,指尖瞬間就冒出血珠。

胡九清隨便把血珠擦乾淨,繼續和手裡的毛線作鬥爭。

她的麵前有一麵霧氣朦朧的水鏡,是一種需要借助法器的中程通訊術法。

鏡子裡是一個長相清麗柔婉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

她也在織毛衣,胡九清就是跟著她後麵學的。

她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嗓音很輕柔,語速慢悠悠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小九,錯了,這裡不是這樣織的喔。”

胡九清往椅背一靠,細白的雙腕遮住眼睛,懨懨道:“好難啊。”

女人手指靈活翻飛,把剛剛織的拆開,耐心地等胡九清重新看向水鏡後,才放慢速度,重新織了一遍。

胡九清直起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鏡,羨慕道:“二嫂,你手藝真好,我要是能有你的二分之一就好了。”

女人笑了,溫柔地說:“多練練,你也可以像我這樣。”

她是胡二的妻子,塗照婉,也是胡九清唯一的嫂子。

青丘皇族光棍多,除了有感情深厚的青梅的胡二,其他的九尾白狐都是母胎單身。

做夢都想含飴弄孫的狐帝狐後為此總是唉聲歎氣,但光棍們每次都裝聽不到。

塗照婉耐心地教胡九清織毛衣,閒話家常般和她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學這個了?我記得你不喜歡做手工活兒。”

胡九清動作頓了頓,她想起鱗片上總是有劃痕的封玉。

她佯裝無事發生,笑著說:“就是突然想學了嘛。”

塗照婉深深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麼,平和地繼續指導著她。

胡九清看著手裡的半成品,忍不住閉上了眼。

好幾秒後,她才重新睜開眼,重重吐了口氣,認命地開始拆針腳,準備重來。

在她拆線的空檔裡,塗照婉視線移到胡九清的手上,雪白的肌膚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戴。

她關切地問:“小九,我給你寄的護手你收到了麼?”

胡九清:“昂,那個是乾嘛的呀?”

塗照婉說:“那個是……”

她儘量措辭的比較委婉:“這種護手是專門為新手製造的,作用是不讓鋒利的針紮破手指。”

她看了眼胡九清指腹上的細小針孔,橙紅的眼眸裡滿溢著心疼,柔聲說:“和普通手套的用法一樣,你戴上就可以了。”

胡九清恍然大悟,找出護手戴上了。

她繼續和毛衣線奮戰,身邊還放著一堆各式各樣的布料。

……

在一月中旬的時候,胡九清找到封玉,神神秘秘地說要送他一樣禮物。

封玉低落許久的心情瞬間就回複了。

他期待地看著胡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