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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入魔了,看樣子,魔氣入侵得還挺深。

胡一騫已經和封臨濰纏鬥上了。

他不顧尾巴被對方長尾的鱗片絞緊,死死咬住封臨濰頸側不鬆口,尖牙深深刺入鱗片之中,唇角溢出鮮血,不知道是封臨濰的,還是他自己的。

胡九清聽到了清晰的骨裂聲。

胡一騫的狐尾被硬生生絞斷了,鮮血順著軟毛流出,蓬鬆的大尾巴無力垂下。

封臨濰拍出利爪,震得胡一騫%e8%83%b8腔塌陷,不斷咳血。

他說的沒錯,他實力確實強大到無誰能敵。

胡九清紅了眼眶,硬是擠進哥哥們的包圍圈,揚起利爪直直劃向封臨濰!

不準這麼欺負我哥!

但她現在畢竟還沒成年,戰鬥經驗遠沒有從刀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封臨濰豐富。

封臨濰隻是側了個身,她的攻擊就撲空了。

封臨濰無波無瀾地瞥了胡九清一眼,順手用利爪貫穿了她的%e8%83%b8膛。

對於一條已經成年二百年、入魔後實力暴漲、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純血龍族來說,現在的胡九清攻擊拙劣得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更遑論單論戰鬥力,狐族本就不如龍族。

白狐哀鳴著飛速往下墜。

胡九清%e8%83%b8口被貫穿出一個巨大傷口,傷口血流不止,痛到她意識模糊。

眼前所見的最後景象就是大開殺戒的魔龍。

龍爪之下,無誰可攔。

龍息過處,寸草不生。

快速失血之下,胡九清沒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

“!”柔軟的床鋪之上,呼吸平和的少女忽然急促喘氣起來,%e8%83%b8腔劇烈起伏,仿佛在做某個可怕的噩夢。

不過須臾,她就猛然睜開眼睛,翻身從床上坐起。

胡九清劇烈地喘著氣,眼神還殘留著驚惶。

她撫上%e8%83%b8口,那裡完好無損,沒有被破開一個巨大傷口,沒有血流不止,但那巨大疼痛感好似還殘留在身上。

胡九清劇烈哆嗦了一下,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湧出了眼眶。

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翻看著床鋪,然後猶不滿足,赤腳跑下床,打開房門,門口侍衛被驚動,茫然問道:“九殿下?”

胡九清眼眶還是紅的,語氣顫唞:“今年,今年是天曆多少年?”

侍衛摸不著頭腦地回答:“是天曆三千五百二十一年。”

胡九清猛然鬆了口氣,隨著這口氣鬆出,她腿一軟,要不是扶著門框,此刻已經滑坐到地上了。

還好,還好那隻是個夢,我還在三千五百二十一年。

侍衛關憂道:“九殿下,您怎麼了?需不需要我為您請易先生?”

易先生是青丘最著名的醫仙。

胡九清搖了搖頭,一邊平複呼吸一邊道:“不必了,我隻是做了個噩夢,你繼續值夜吧,辛苦了。”

胡九清關上了門,背靠著堅實的門,慢慢滑坐到地上,抱住膝蓋,吸了吸鼻子,小聲抽泣了一聲。

還好是夢,還好是夢。

胡九清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還是心慌慌的,她索性再次衝了出去,直奔胡一騫的住所。

……

“小九?”胡一騫看到來人後,神情是掩飾不住的驚詫。

青丘有四澤八荒,分彆是荒澤,海澤,青澤,灌澤,東南西北天元地乾荒。

胡一騫成年許久,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封地,在海澤,和青澤之間隔了一澤五荒,距離算得上遠,沒想到最小的妹妹會跨越這麼遠的距離來找他。

下一秒,在看到胡九清紅紅的眼眶時,那份驚詫就變成了心疼。

胡一騫一邊把妹妹拉進廳內,一邊找東西準備給她敷敷眼睛。

胡九清看著大哥難得手忙腳亂的模樣,破涕為笑,拉住他。

“不用了,大哥,我沒事。”

胡一騫卻一拍腦袋,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哦對,我都忘了還能用法術。”

他把胡九清按在椅子上,掌心蓄起白光,開始給她眼睛消腫。

胡九清拗不過他,隻好乖乖閉上了眼睛。

消完腫後,胡一騫才摸了摸胡九清的頭,關切地問:“小九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哥哥,哥哥去幫你揍回來!”

胡九清抱住胡一騫,聲音悶悶的:“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想你了。”

大哥沒事,真好。

胡九清放下了心。

還好,看來她隻是做了個噩夢,不用當真。

胡一騫哭笑不得,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想我了就傳紙鶴和我說一聲,大哥就會去找你的,你費這麼大勁跑這麼遠多累啊。”

雖然理智上知道那隻是個噩夢,但胡九清又想哭了。

她一想到夢裡血跡染身的大哥就想哭。

胡一騫感覺衣襟濕了一片,嚇一跳,把胡九清拉出來,一邊繼續給她敷眼睛,一邊無奈地道:“小祖宗,你怎麼又哭了?”

胡九清吸吸鼻子,沒說話。

胡一騫摸摸她的頭,和藹地說:“你就在我這住幾天吧,我現在去給小六發個紙鶴說一聲。”

胡九清乖乖點了點頭。

片刻後,胡一騫回來了,他手裡還捏著一張小紙條。

回來的胡一騫溫和俊美的麵龐上滿是無奈。

“小六真是太莽撞了,說了他多少遍都不聽。”

胡九清心裡莫名一緊,下意識問道:“六哥怎麼了?”

胡一騫的語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小子讓你安心住在我這裡,說他剛剛被毒蟋蟀咬中毒,還不小心把腿摔斷了,就算你留在家裡也沒辦法帶你出去玩,讓我多帶你出去玩兒。不過還好現在毒已經解了,就等著腿恢複了。你說說他怎麼能這麼莽,能被毒蟋蟀咬中毒的,我們青丘就他一個!”

胡一騫後麵的碎碎念胡九清都聽不進去了。

她滿腦子都是那句“他剛剛被毒蟋蟀咬中毒,還不小心把腿摔斷了”。

她又想起夢裡看見的天曆記本上的那句話:“同月,胡麓崢殿下被毒蟋蟀咬中毒,摔斷腿。”

胡麓崢是她六哥的大名。

所以,夢裡的事情發生了。

一天不到,她的身邊就發生了和夢裡一模一樣的事。

胡九清心裡一涼。

不行,得自救。

第3章 追殺

無論如何,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她絕不能讓夢裡發生的悲劇重演。

“小九,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差。”胡一騫擔憂地看著胡九清,探了探她的額頭。

胡九清定下心神,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平時一樣,認真地看著胡一騫道:“大哥,你能幫我找個人麼?”

胡一騫頷首:“當然可以,小九,你要找誰?”

胡九清回憶著夢中的信息,斬釘截鐵地說:“封lín wéi,青龍神君與燭龍神女之子,現階段可能在人間。”

夢裡的胡旭說大眾普遍猜測魔龍封臨濰成年之前一直在待在人間,因為人間很大,且魚龍混雜,什麼種族都有,最適合掩藏蹤跡。

胡一騫訝異道:“青龍神君與燭龍神女之子?”

青龍與燭龍是天地間除了天族——也就是白龍族之外的兩條上古神龍,因為血脈過於強大,所以受到天道製約,雖然他們已經結為伴侶很多年,但一直沒有誕下子嗣。

至少胡一騫從來沒聽說過這兩位還有子嗣。

胡一騫皺緊眉頭,沉聲道:“小九,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兩位還有子嗣,你是不是記混了?”

他身為海澤主君,接觸政務多年,打過交道的人物有很多,其中包括青龍與燭龍,但竟從來不知這二位還有孩子。

胡九清表情空白了瞬間。@思@兔@在@線@閱@讀@

啊?青龍與燭龍沒有孩子?怎麼可能,她清清楚楚聽到胡旭說封lín wéi是這兩位之子啊。

但胡一騫的語氣太過篤定,胡九清不由得反思起來,是不是那時候風太大她聽岔了。

“除此之外,小九,你知道封lín wéi是哪三個字麼?”胡一騫繼續問。

胡九清搖了搖頭。

這個確實不知道,她沒來得及問。

胡一騫扶額:“好吧,我會試著去找,但不一定會有結果,你要有心理準備。”

隻根據一個名字的讀音去找人,其他任何信息幾乎都相當於沒有,胡九清自己也知道這樣找人的難度有多大。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知道的,辛苦大哥了,謝謝你。”

“兄妹之間說這些太客氣了。”胡一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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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清隻有第一天是老老實實待在海澤的,第二天她就回去了。

她得回去看望她的傻子六哥,順便照顧他。

……

“你沒事兒吧老六??”胡九清指著胡六手裡的小陶罐,滿臉寫著震驚。

都被咬中毒了你還玩兒這個呢?

胡六立刻擺手:“不不不,這可不是蛐蛐兒,這是蟈蟈!”

胡九清:“…………”

她覺得自己就不該回來這一趟。

胡七靠在另一邊榻上看書,看了眼妹妹無語的表情,拿書擋住下半張臉,無聲笑了下,然後才假裝無事發生般道:“老六這邊有我看著,不用擔心。對了,小九,我聽大哥說你最近在找人,我這邊也會幫你留意著的,你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胡六也嚷嚷著道:“對!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你安心玩!”

胡九清快快樂樂地作了個揖,笑眯眯道:“那就謝謝兩位哥哥啦!”

胡六聞言立刻狂搖頭,一邊搖頭還一邊裝模作樣地歎息道:“小九隻不過去了一趟大哥家,回來就和我們生疏了起來,竟然都和我們說‘謝謝哥哥’了。”

胡九清不樂意道:“你演太過了吧,我哪次沒和你說謝謝,你休要往我頭上扣黑鍋!”

胡七涼涼地瞥了胡六一眼。

鑒於自己的腿現在還沒好全,胡六暫且忍下了胡七的眼神威脅,撇著嘴不說話了。

但他隻忍了三秒,就繼續開口:“小九,你是不是還打算去人間玩兒?”

被戳中心思的胡九清:“……昂。”

她是打算再去趟人間的,想自己找一找封lín wéi,她想碰碰運氣,萬一就被她找到了呢。

得到肯定答複後,胡六很自然地說:“那你幫我帶一下荷花塘桃酥吧,我饞很久了——嗷!胡七!你踩我乾嘛!疼死了!!”

胡七默默收回腳,涼涼道:“你就非要吃那一口?”

胡六瞪著他。

虛偽的小人!就是不想他使喚小九辦事而已!明明胡七自己也很喜歡小九給他買東西!

胡九清見怪不怪地看著這副場景,熟練地問:“七哥,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胡七合上書,認真地思考幾秒,開始羅列:“南北鋪子的燒餅,羅記酥餅……”

在他說到第四樣的時候,胡六用完好的那條腿狠狠踹了他一下。

“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