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最近的節日是啥?”
季維知想了想:“他生日吧。”
“多好的機會!你就趁她生日陪她逛逛街看看花燈,把話聊開了。”
季維知說:“行,我琢磨琢磨。” 那天非得把盛綏的實話套出來不可。
溫紹祺欣慰地拍拍季維知的肩膀,“終於開竅了。放心,你肯定能追到的。”
“?” 季維知眨著疑惑的眼睛。
溫紹祺叼著骨頭,聞言,動作定格:“怎麼?你問這些,不是你要追她?”
“不是啊,” 季維知無辜又理直氣壯,雖然說出的話並不那麼有底氣,“我是要教他怎麼追我。”
第31章 知知
季維知才不會開那口。誰叫盛綏當初把自己扔下來的,得叫他嘗點酸頭才行。
“……” 溫紹祺木然地吐出塊骨頭,白了對麵一眼。
教自己的暗戀對象如何追自己?
真有你的,季少校。
入夜,家中點起兩盞燈。
昏黃的光籠著男人的身形,亞麻色的睡衣周遭有一層暈。男人枕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季維知猜他睡著了,把動作放得很輕。
“回來了。” 男人依舊合著眼,輕聲問。
季維知這才放開手腳,徑直走到搖椅旁,扒著扶手半蹲著說:“嗯,在忙你們遷廠的事,加了會班。”
“日期是不是還沒定?”
“得看白大使那頭的談判進程。” 季維知清了清嗓子,忽然話鋒一轉:“哎對,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沒幾周了。”
“你想怎麼過呀?” 季維知藏著心眼。
盛綏問什麼就答什麼:“想請些生意場上的老熟人去萬國飯店聚一聚。”
畢竟如果想跟 X 國聯會叫板就需要社會資源,盛綏隻能抓住一切機會聯絡人脈。
“這樣啊……” 季維知有些失望。看來,溫紹祺說的那些時髦事兒是趕不上了,還是換個日子吧,他倆根本不需要酸了吧唧的紀念感。
正在季維知耷拉下腦袋、準備換個日子問時,盛綏又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你能不能陪我一起過生日?”
季維知這回沒躲,反倒往掌心裡又蹭了蹭,“我也能去?”
“不是能不能,而是問你你願不願意。” 盛綏笑,“不過我確實希望你到場。”
季維知隱隱期待起來:“有事?”
盛綏點點頭。
季維知在心裡猜出了花兒——難不成盛綏要找良辰吉日表白?他倆也太有默契了!
“那我肯定得去。” 季維知直起身,雙腿盤在沙發上,滿眼期待地問,“到時候,你想不想再看個電影?”
盛綏對他今晚的跳脫很是不解:“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想看?”
“不是啊,我在教你…… 咳!” 季維知差點說漏嘴,急忙找補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後總得談戀愛吧?喜歡人總得追吧?”
盛綏挑眉,一臉探究。
季維知清了清嗓子,“你這麼多年忙來忙去的,估計也不會追人。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你經驗少了點、年紀大了點,但魅力還是有的。我呢,就是比較善解人意,願意做你的老師。”
盛綏聽著心口一熱快一陣涼,整段聽完臉都快木了。
“你?教我追人?” 盛綏氣得笑出聲。
季維知點點頭。
就在他以為對麵懶得理人時,忽然見盛綏頭疼地捏捏鼻梁。
盛綏說:“行,悉聽指教。”
季維知從溫紹祺那照葫蘆畫瓢:“首先,你可以創造浪漫的獨處機會!”
比如…… 自己剛剛提議的看電影。
然而盛綏答得不解風情:“我怕他很忙,不樂意浪費時間。”
“他樂意!他可太樂意了!” 季維知脫口說道。
對麵人眼皮一抬,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
季維知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趕緊冷靜下來:“那個,我的意思是,人總是喜歡儀式感的,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能叫浪費時間呢?所以你不用擔心。”
盛綏看這反應,心跳悄悄亂了拍。這要是再猜不到季維知的心眼兒,他就是傻了。可他也摸不準現在是不是攤牌的好時候,以及季維知為什麼要拐彎抹角地 “教學”,難道是情趣?
年輕人的世界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盛綏也沒招,隻能隨著小孩鬨:“知道了,還有嗎?”
“還有,跟彆的男人保持點距離!” 季維知說起這個臉色不好,“雖然報上沒幾條真的,但聽人家罵你,喜歡你的人也會擔心的......”
神色轉變被盛綏看在眼裡,原本冷漠的不覺眉眼彎了彎。
季維知還真是越來越會整活了。
然而小孩就是臉皮薄想玩曖昧能怎麼辦?順著他吧。不過就是戰線拉長一點,這麼多年都等了,還急這一時麼?
“嗯,以後出去應酬都會跟他報備的。” 盛綏連語氣都變得溫柔許多。
“孺子可教。” 季維知拿腔拿調地說,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蹬鼻子上臉的語氣對年長者來說合不合適。
盛綏倒是很受用他這副樣子,裝做思考很久,說:“後天有參加銀錢兩業的酒會,我是顧問,必須得到場的。”
“啊?去唄。” 季維知迷惑,這些事跟自己又沒關係,盛綏之前從來不把生意帶回家裡來說,“你跟我說這些乾什麼?”
“報備。” 盛綏說。
季維知的臉色刷地紅起來。
“你不是要教我麼,不得陪學生做做‘練習’?” 怕自己逗得太狠,盛綏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學得可還快,季老師?”
眉目含情,神色如水,金色的眼鏡鏈和琥珀色的眸子無不令人心動。最惑人的是嗓音,低沉而溫柔,跟金石似的,在季維知心臟上共振了一下又一下。
一句 “老師” 叫得惹年輕人竟然有點腿軟。
季維知未雨綢繆地擔心起日後,這要是真在一起了,自己真能頂得住麼?
好像想得太遠了點。
季維知趕緊收回思緒,故作矜持:“還行吧,給你九十分。”
“九十?那就是還差了點。” 盛綏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好學善問,此刻也不例外,“給個準話,怎麼樣才能拿到滿分呢,季老師?”
“你...... 彆這麼叫我。” 季維知真有點受不住。
盛綏果真不再說話。
然而真沒人陪自己聊天季維知又有點落寞,氣呼呼地說:“哎,你怎麼真不出聲了,想不想追人了你?”
盛綏像學生似的規規矩矩舉手答:“我隻是在思考該怎麼稱呼你。你不喜歡我叫你‘老師’,但總不能還跟原先一樣喊。”——那樣就好像倆人關係從沒轉變似的。
意識到盛綏接下來要說什麼,季維知先做好心理建設,勸自己等會彆繃不住,“咳,你慢慢想吧。”
“不讓叫老師,那就...... 維知?” 盛綏邊想邊問:“小季?季少校?季長官?”
一連說了幾個稱呼,季維知都斷然搖頭。沒特色,一點都不親昵,不喜歡。
盛綏說著,忽然頓住,欺身靠近季維知,卻什麼都沒做,隻是替他把外衣攏實了些。後者被逼得直往後仰,脊背緊緊貼在沙發上。
“都不喜歡?那——” 盛綏枕著沙發背,低頭看他,“以後叫你知知,好不好?”
季維知有一瞬的恍惚,耳邊儘是柔風穿林似的回聲。
知知,小知知。
老男人可真肉麻,可是...... 好喜歡啊。
年輕人笑得見牙不見眼,沒出息地頻頻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你再叫一遍。”
盛綏也心情好,湊到他臉邊,輕輕問:“知知,愛不愛看卓彆林?”
季維知簡直麻了半邊身子,除了點頭啥也不會乾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過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卓彆林?那不是電影嗎?
盛綏要跟他一塊兒看電影?那...... 這家夥是不是猜到自己說的 “追人” 是追誰了?
猜到了怎麼也不挑明呢,怪磨人的。
就這麼糾結了一晚上,季維知也沒開那口去問,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
他這天能休假,但還是習慣性起早,在院子裡頭溜達半天也不見人起來,估計是在屋裡做訓練。
又等了會,季維知總算聽到前廳大門開合的聲音,於是屁顛兒地跑回家,專等著人說電影場次呢。
沒想到,盛綏隻是把他叫進來,怕他冷。
“我不冷呢。” 季維知把冰涼的小手揣進兜裡,鼻頭凍得紅紅,“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什麼?” 盛綏反應了會兒,故意揀他不想聽的提,“哦,確實得有話說。”
季維知趴在桌子上,跟小狗搖尾巴似的等主人來摸他頭。
然而盛綏卻偏不說他愛聽的:“虧你提醒,我得找你要個東西。你的證件和簽名有沒有複刻本?”
小狗的尾巴立刻耷拉下去。
“有,我去給你拿。” 季維知垂頭喪氣地回房,拿出一遝紙,“都擱這了,要啥自己拿吧。”
盛綏沒動:“你不想知道我要來乾什麼?”
“不想。” 季維知重新趴著,小狗沒要到肉吃,很是沮喪。
盛綏笑了,逗他:“我拿來給媒婆看,準備給你說親家。”
“你可拉倒吧,沒聽說哪家媒婆說親還要看證件的。” 季維知聲都小了,滿臉都是不爽。
盛綏把東西揣好,這才不逗人了,伸手擼了把小狗的毛,跟哄小孩似的:“成了,彆擰著個眉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收拾收拾吃個早飯,咱等會兒得出門。”
季維知的表情這才活絡起來:“出門乾啥?”
盛綏瞧小傻子似的,也不點破他那些小心思,就隔著窗戶紙抓癢癢,偏偏季維知還賊吃這套。
“看電影啊。” 盛綏拖長了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這不是想追人,得給他一點儀式感麼?”
第32章 沒見過係得這麼醜的圍巾
盛綏已經穿好衣服,左手掛著一件斜紋西裝,右手拿著頂黑色帽子。
“你換上這個,” 盛綏遞出去,“咱們去影院。”
季維知覺得這有點奇怪:“換來換去的好麻煩哦。”
盛綏好奇地轉身:“不是要約會?”
季維知不解:“啊?”
“第一次約會,還是要重視一點。” 盛綏說完,特意看了眼季維知。
果然,小孩的臉蹭地紅了,還欲蓋彌彰地嗔怪道:“誰說是約會…… 我才不跟你約會……”
盛綏順著他的意思,多此一舉地補充道:“嗯,就當是季老師給我上一堂實踐課。”
季維知這才點點頭,“對!這叫…… 預演課堂?”
盛綏沒忍住笑出聲,不輕不重地捏他的臉頰,“就算是預演,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