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鐲子的福氣了。”皇後含笑叫她起來,不料一旁的齊妃出聲道:“任憑咱們戴再多好東西,娘娘母儀天下的真鳳威儀哪裡能是這些珠寶能抵擋的?”

這席話讓原本表情懨懨的華妃來了精神,嬌笑道:“喲,齊妃姐姐這是打哪兒聽戲來呢?這誇人的功夫倒是比以前精進了許多,若是皇上聽了,想必也要開懷吧。”說罷,她又貌似有些後悔地捂了嘴,金累絲嵌紅寶石護甲襯得她那張形如芍藥的臉愈發美豔,“本宮忘了,姐姐如今得見皇上的次數少了,這等子誇人的功夫隻怕還沒地兒用去吧?也難怪今日要一心捧著皇後呢。”

“你!”齊妃被她當著六宮眾人的麵這般奚落,麵上自是又羞又怒,“你又有多得聖寵不成?彆以為皇上這幾日多召了你去便得意了,若不是怡常在身子欠佳,這聖寵能落到你頭上去?再說了,平白承了那麼多年雨露,也沒見你生下個一男半女。”

安陵容在她們吵嘴時早已回了座,聽著難得話多又敢說的齊妃一口氣說了一通,對麵華妃的臉色已如風雨來臨前的海麵,陰沉沉得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恐懼。

華妃冷笑一聲:“本宮這身子是不爭氣,怕也是老天爺憐惜本宮,生子當如秦皇漢武,若是生下個呆呆笨笨的,連累親生母親不受寵的話,這樣的孩子又何苦來這世上一道呢。”說著,她長眉一挑,在眼尾暈染了紅色的鳳眸緊盯著安陵容,淩厲眼波中又顯出幾分傲慢的嫵%e5%aa%9a,“怡常在,你說呢?”

安陵容心中不免歎了口氣,她隻想安安靜靜看場戲罷了,華妃還是一如既往地記仇。

她起身離座,福身行禮道:“嬪妾駑鈍,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六宮妃妾之責便是為皇室延綿子嗣。不拘是皇子還是公主,都乃皇上血脈,自然得承上天鐘愛,當為人中龍鳳。”

“人中龍鳳……”華妃嗤笑一聲,“但願你能有這個福氣,叫本宮瞧瞧,你所言為真。”

安陵容嘴角含笑,柔順地垂首道:“娘娘伺候皇上的年歲久,又替皇後娘娘統攝六宮事宜,身上沾染的天家福氣自是嬪妾不可比擬的。若娘娘他日誕育皇嗣,嬪妾必定在寶華殿替皇子公主誦經祈福,以求娘娘與皇子公主身子康健、永壽延年。”

“你這張嘴,倒是會說。”華妃一雙含情妙目冷冷掃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撫了撫髻邊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今日若無事,臣妾便先回了。”

皇後仍然端著那副猶如觀世音菩薩般的溫柔麵孔,對著屢屢犯上不敬的華妃也隻是含笑點頭:“今日風大,你們回去時可得注意著。曹貴人,本宮也許久未見過溫宜了,明日請安時帶她過來吧,也好讓沈貴人、怡常在這些年輕妃嬪多沾沾小孩子身上的喜氣兒,好為皇上綿延後嗣。”

曹貴人頂著華妃冷戾的目光福身稱是,華妃扭身便走,氣勢之大竟駭得她不由自主後退半步,差些跌倒,還是安陵容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微笑道:“曹姐姐平日裡養育公主辛苦,可要多多顧惜自個兒的身子才是。”

華妃與麗嬪早已出了殿門,曹貴人隻得對著她點點頭,掩去麵上的尷尬,匆匆追了出去。

沈眉莊與她慢悠悠走在宮道上,想著曹貴人剛才的做派,沈眉莊不由歎道:“明明是公主生母,卻也得靠迎合華妃度日,你瞧瞧她那模樣,隻怕華妃私下同她的擁簇相處時也是跋扈不講理的。”

思及曹貴人前世得以封嬪的‘功績’,安陵容笑了笑:“姐姐也說了,主子跋扈,底下的奴才哪有忠心擁護的道理?這曹貴人瞧著不聲不響,卻也能讓華妃護了她母女平安,此人心計絕非淺薄之輩,若是用得好了……”

沈眉莊聽了這話先是一驚,隨後便了然地點點頭:“華妃行事霸道,曹貴人之流長久以來定然心生怨恨。隻要咱們……”

安陵容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道兒在那長得似乎看不到儘頭的宮牆下慢慢走著:“華妃可不是什麼金身不破的聖人菩薩,隻要咱們肯等,便有機會。”

“是了。”沈眉莊一張端莊美人麵上突然浮起幾縷笑來,“今日是你遷居鐘粹宮的好日子,可彆讓那起子人壞了咱們的興致,不如今晚在你殿中一聚?”

安陵容笑著點頭。

“呀,這鐘粹宮果真寬敞華麗,又獨你一人住著,瞧著真是神仙妃子住的地兒了。”甄嬛身著一襲玉色繡折枝堆花宮裝,發髻上未曾贅了多餘飾物,隻羊脂色茉莉小簪配著兩邊點綴的%e4%b9%b3白珍珠瓔珞,少女之姿靈動秀美,是極為清雅靈秀的美貌。

安陵容看著甄嬛好奇地在殿內瞧著那些擺設,突然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那種嫉妒不甘的心緒了,前世甄嬛的出身、美貌、學識、聖寵,一直是她夢寐以求卻又無比痛恨的東西,如今,她倒是能平心靜氣地賞起甄嬛的美貌來,不得不說,能寵冠後宮多年,甄嬛的容色在她們之中的確是最上乘的。

“莞姐姐若喜歡,便搬來同我一起住可好?”安陵容故意逗她,“隻是這地方過於寬敞了,沒有莞姐姐的碎玉軒小巧精致,晚間就寢時難免會怕呢。”

“有皇上的真龍陽氣在,你又何須怕?”沈眉莊調笑她兩句,一旁尚未經人事的甄嬛聽著這話隻微微紅了臉,嗔怪地瞪了她們一眼。

三人一道和和美美地將這頓午膳用了,正想做些繡活兒打發時間時,卻聽得外麵一溜兒的請安聲。

是皇帝來了。

第7章

安陵容率先反應過來,同另外二人一起離座福身:“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倒是朕來得巧了。”皇帝習慣性地環視一圈,瞧著福身行禮的三人俱是姿容不俗,視線停在那張玉容花貌的臉上,“這是……莞常在?可是身子大好了?”

甄嬛仍維持著垂首之態,感覺到皇帝灼灼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心中既羞澀又擔心,這始終是為賀陵容遷宮而來……

“臣妾同怡常在素來交好,今日乃是怡常在大喜的日子,臣妾同沈貴人過來賀一賀,權當為鐘粹宮多添些熱鬨。”

“是了,這鐘粹宮雖說華麗寬敞,但如今隻容兒一人住著,始終顯得冷清了些。”皇帝抬手叫起,“快起來吧,彆叫朕攪了你們的興致。”

身後的蘇培盛會意地上前,朝著安陵容笑道:“皇上知曉今日乃怡常在的好日子,特命奴才開了庫房,選了石榴包金絲珠釵一對、景泰藍紅珊瑚耳墜一對、珊瑚手釧一對……以賀小主大喜。”

安陵容笑著福身謝恩:“難為皇上這般費心,臣妾多謝皇上。”

“都說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何苦跪來跪去的。”皇帝朗聲笑著,親自伸了雙臂扶她起來,剛剛還沉浸在那副與故人相似麵容中的皇帝此刻儼然又同安陵容情意綿綿起來,“這鐘粹宮住得可還習慣?”

安陵容點頭,兩把頭上的並蒂海棠琉璃繞珠簪下墜著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襯得那張玉色天成的臉越發美麗:“皇上有心,皇後娘娘更是十分體貼臣妾,著意添了許多東西,倒是叫臣妾有些受寵若驚。”

想到皇後此前做的事兒,皇帝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厭惡:“皇後大度,你收著便是。”說完,他又朝著沈眉莊道,“朕讓你同華妃習如何管理六宮事宜,學得如何了?”

沈眉莊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始終挺直的脊背讓她像一朵淩波湖上的菡萏,安陵容瞧著有些羨慕,這樣落落大方的姿態瞧著可真是賞心悅目。

皇帝問完了話,見安陵容始終瞧著沈眉莊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卻又不似尋常宮妃那般爭風吃醋的模樣,倒是讓他看出了幾分……歡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瞧什麼呢?”

聽得皇帝發問,甄嬛連忙碰了碰她的袖子,安陵容回神,莞爾道:“臣妾瞧著眉姐姐模樣好看,雖說是日日都見麵的,可還是覺得好看。”

沈眉莊俏臉飛紅,嗔了她一眼:“陵容這張嘴素來是咱們裡最愛討巧兒的一個,當著皇上的麵便如此打趣臣妾了,何不攬鏡自照,切莫辜負了你這份美貌。”

皇帝似是被她們逗樂了,竟是難得地笑出聲來,意有所指道:“你們三人美貌皆是這世間難尋,朕定然不辜負。”說完,握了握安陵容的手,“朕養心殿還有折子要批,你們三人好好玩樂吧。”

“莞常在身子既好了,那便多出來走走,也好叫朕時時見著,莫忘了宮中還有一位容色姝絕的莞卿。”

聖駕已然離開,沈眉莊看看安陵容,又看看甄嬛,有些為難道:“我早知咱們這位皇上不是個專情的,可是這……”

安陵容聽懂她的欲言又止,看著甄嬛麵上悶悶的,全無被皇帝看中的喜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握住兩人的手:“這不就是咱們想要看到的嗎?這宮中不會有一直專寵的女人,我本就是皇上的妃妾,哪裡會為著這個黯然神傷?”

甄嬛緊緊回握住她的手,一雙玲瓏杏眼裡浮起薄薄一層水光:“陵容,我……隻願我們三人都能得獲聖寵,在這宮中立足。若是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天子真心離了心,我寧願在碎玉軒孤苦一生罷了。”

安陵容知道,此世甄嬛還未曾去倚梅園掛小像祈福,沒了雪夜祈福的緣分,又沒了禦花園杏花秋千初遇。此時的甄嬛剛剛轉換了心緒不再避寵,皇帝在她眼中雖說威嚴凜然,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卻未曾叫慕艾少女生出半分旖旎情思來。

安陵容有些無奈地遞給她一條繡著海棠花的帕子:“這明明是好事,怎麼一個二個都苦著臉?照你這般想,我豈不是也要去眉姐姐懷裡哭幾聲才好?”

甄嬛被她逗笑了,沈眉莊抿唇一笑:“你彆看陵容平時嬌嬌怯怯的,她遇上華妃尚且張弛有度,又怎麼會在這事情上鑽死胡同?”說著,她又不免歎氣,“你我進的是這天底下真心最不要緊的地方,說句犯上冒昧的話,若是一味對皇上誠心以待之,他日失寵時,便是要自個兒逼死自個兒了。”

安陵容點頭,她從來要的,便不是天子真心。上一世她助紂為虐,自個兒亦沒落得好下場,這一次她不再插手皇帝與甄嬛的感情。她要的東西,便是要自己去爭。

皇嗣、榮寵、尊位,誰說她安陵容便不能有?

這一世的甄嬛在除夕之夜前便得了聖寵,短短幾日,便得了晉封,雖說未曾有上一世未曾侍寢便得封貴人的榮寵,可瞧著黃規全見天兒地往碎玉軒送東西就知道,皇帝很是寵愛她。

“小主,內務府送來的這件妝緞狐膁子大氅可真漂亮,這毛兒摸著舒服極了,一定很暖和,過幾日小主穿著它去參加除夕宮宴,皇上見著一定會很高興的。”

安陵容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質地,麵上隻淡淡的,自罰跪後安分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寶鵑眼睛滴溜溜一轉,低聲道:“皇上此時正為了莞貴人高興呢,小主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