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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林家就有!

在平城,林家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沒有林家他們所有的人都得餓死,這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是誰用三寸不爛之舌都遊說不動他們開口的。

平城就如同銅牆鐵壁,要想在上麵撕一個口子難度很大。

“總會有破綻的。”沈渝洲相信。

他就不相信了,全城幾千號人都跟林家一條心,沒有一個例外。林家如此大方的拿錢堵彆人的嘴,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就不相信這個城鎮裡沒有一個心懷正義的人。

沈渝洲加大了對城鎮百姓的問訪和調查,結果遭到了全城鎮人的反抗。就連歸朝廷管轄的衙門,縣太爺也畏畏縮縮的出來勸說沈渝洲不要再搜查城鎮了,平城沒有任何問題,你們的人死了是個意外,是外來的人流動的殺手殺的,或許就是跟著你們的人一起來的,是你們的人自己的問題,跟平城沒有關係。讓沈渝洲不要再打擾平城人的生活,不然他可要上報朝廷,參沈渝洲一本了。

這是□□%e8%a3%b8的威脅,雖然平城縣太爺說這話的時候戰戰巍巍的,但威脅的效果完全表達出來了。

沈渝洲是橫空冒出來的皇子,本就備受爭議,容不得他犯錯,隻要被人抓住把柄,他就會腹背受敵。

平城縣太爺這是在提醒沈渝洲,是要皇位,還是要繼續查下去。如果要皇位,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整個平城將會支持他;如果要繼續查下去,就不要怪他們對他不客氣了。

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但沈渝洲就是不知道。

他就做出了打破了縣太爺如意算盤的事情。

他去周圍的縣郡調來了人手,一起調查這個案子。惹得平城縣太爺極其不快,當即上書去了朝廷,機智如他還長了個心眼,專門把這份舉報的折子寫了兩份,一份送去給了皇上,另一份送到了太子府去。

他身在平城,消息閉塞,不清楚朝堂上的局勢,貿然把舉報的折子按照流程往上送,說不定正好送到新皇子沈渝洲的手裡,壓根上達不了天庭。但送到太子府就不一樣了,太子注定視新皇子為眼中釘肉中刺,他把新皇子的把柄送到太子手上,太子還不好好利用,把小事給往大了去辦。到時候沈渝洲就會吃不了兜著走,自身難保,哪兒還有精力來查他們平城的事,平城的事是他一個外人該管的嗎?

他就是要讓沈渝洲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

太子的動作很快,收到平城縣令的參沈渝洲的本子當即就拿著折子去了宮裡,要在父皇麵前懟死沈渝洲。可當馬車都開進宮裡了,他一隻腳都踏進“議事殿”了,醒過味來,父皇偏心沈渝洲偏心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他這時候拿著參沈渝洲的折子去找父皇,父皇說不準不會懲罰沈渝洲不說,還極有可能會幫他把此事給壓下來。

不行!

他停住腳步,現在不能將此事捅到父皇那裡去,他要在早朝的時候,當著眾大臣的麵把這件事說出來,要把父皇架起來,讓他無法再包庇沈渝洲。

第86章 林家

於是第二天太子殿下就將參奏沈渝洲的奏折在早朝之上當著一眾官員的麵呈給了皇上, 皇上有意包庇,但涉及地方穩定,官員們集體反對皇上說的放著不管的話, 要求派人去把五皇子給找回來,並安撫地方官員, 彌補五皇子所犯下的錯誤。

眾怒難違, 就算是為了給沈渝洲立威,皇上也不能違背眾意放任不管此事, 還是派人前往平城,在帶回沈渝洲的同時,也給了另一個任務,徹查平城的事, 這是有意為沈渝洲開脫, 告訴大家沈渝洲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沈渝洲的動作也很快,帶著人把平城搜了個遍, 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一個貧苦人家。

要知道在不乾活每個月都有人來送錢的平城, 找到個貧苦人家可是很難的。

沈渝洲和雲依依親自來到了這戶人家,屋子很破爛,家徒四壁, 屋裡隻有一個年邁的老太太。

沈渝洲說明來意, 老太太渾濁的雙眼瞧了他們一眼,沒說話,蹣跚著走回了屋裡。

沈渝洲和雲依依互視一眼,跟著走進了屋子。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 一張搖搖欲墜的椅子,還有一張隻鋪了一塊爛布的床, 就什麼也沒有了。

沈渝洲四下望了望,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

雲依依坐到床上,跟老太太挨在一起,笑盈盈的看著她。

沈渝洲順勢坐在了搖搖晃晃的椅子上,沒敢用力,就搭了個邊。

“奶奶,林家不是每個月都會發銀子嗎,您怎麼不去領?”雲依依好奇的問。

老太太隻是搖頭,擺著手說:“黑心的錢不能拿,會遭報應的。”

黑心錢?

沈渝洲和雲依依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知道找對了人。

“奶奶,這是什麼意思,能跟我們說說嗎?我們是京城來的,他是五皇子,是來為平城伸張正義,主持公道的。”

老太太渾濁的眼抬起來,瞧向沈渝洲,喃喃:“伸展正義,主持公道……”她痛苦的搖頭,“這天下有錢就是娘,哪兒還有什麼正義,什麼公道。”她悲苦的歎息,“沒有了,沒有了……”

“奶奶,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們會幫你的。”雲依依誠懇的握住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又低頭看向被雲依依握住的手,溫暖的體溫從掌心傳到心間。她將另一隻手搭在雲依依握著自己的手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奶奶?”

老太太輕輕歎了口氣:“我今年三十九歲。”

雲依依知道自己交錯了稱呼,不過這也不怪雲依依,實在是老太太麵相太顯老,臉上滿是皺紋,頭發也花白了,實在不像三十九歲的人該有的模樣,連忙改口道:“嬸嬸。”

“噯。”老太太應了聲,握著她的手開始訴說自己的故事。

她是河村人,嫁到平城來的,她的丈夫是一個大夫,兩人在平城買了個小鋪子,開了家小醫館。沒多久她就懷了孕,一年後生下了個閨女,一家人日子過得勤勤懇懇,平平淡淡,也是歲月靜好。

之後林家就開始散發錢財,開始他們也很高興,每個月都有錢來拿,可到了後來她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全城的人在拿到錢財後心就開始飄了,沒人願意再下地乾活,賭/場的生意從地下做到了地上,生意興隆。

老太太的丈夫也染上了賭癮,每個月拿到錢就一頭紮進了賭場裡,可運氣又不好,十賭九輸,不僅把林家分下來的錢給輸光了,連帶著自己原來的家當都給輸了個精光。

她抱著孩子,拉著丈夫不讓他去賭了,丈夫就打她,還變本加厲的變賣了醫館,住在了賭場裡。

最後丈夫是被賭場的人抬著回來的,把他的屍首直接扔在了他們家的門口。

而那家賭場就是林家所開。

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知道林家不是救他們的人,而是把大家推下深淵的人。

但她也沒有辦法,一個女人,沒什麼本事,平日裡去鄰裡間幫忙洗洗刷刷,接些縫縫補補的活賺點小錢也不夠養活他們母女倆,還是得壓下恨意,昧著良心,伸著手去接林家施舍下來的銀子。▼思▼兔▼在▼線▼閱▼讀▼

就在林府發了幾年銀子,收買了、養廢了平城的所有人後,他們的真麵目也顯露出來了。

他們是要做一方神靈!

讓全城的百姓供奉信仰他們,並要求平城的人每年給林家供上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的全身的處/子之血,以保林家家主延年益壽,萬壽無疆。

幾年前,就在老太太的女兒剛定下婚約,備嫁的時候,她的女兒被選為了新一年的上貢對象。

她到處祈求,希望有人能救她女兒一命,可四處求訪無用,沒有人願意幫助她們。就連與她女兒定下婚約的人家,也說她忘恩負義,受了林家那麼多年的恩惠,輪到她們報恩的時候了就忘了這麼多年的情誼。

她哪裡是不懂得報恩,隻是這恩不是這樣報的啊!

女兒被綁上了絞架台,她扒開人群要去救女兒,被眾人打斷了腿,她眼看著女兒被人斬首放血,她無能為力……

“你們的那個朋友應該是被人看上,當了祭品。”老太太如是說。

聽完這個故事,雲依依被老太太握著的手顫顫發抖,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邪惡的人,每年要殺一個人來喝處/子的血,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也乾得出來。

老太太輕輕拍著雲依依的手背,反倒安撫起雲依依來,她看得出,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個好心的人。不像平城的這些人,在林家的一步步利誘下早已麻木,早已視林家人為保護平城的神,不覺得林家吃/人有什麼不對,一年就隻吃一個人嗎,林家可養活了全城人的命,而且吃的又是女孩,又不是他們家傳宗接代的男丁,多生幾個就是了。而且林家發錢是按人頭來發的,多生點孩子還能拿到更多的錢,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這些年平城究竟死了多少無辜的少女?”雲依依的聲音有些顫唞。

老太太搖頭:“不知道,開始他們還一年隻害一個女孩,後來胃口越來越大,一年兩個、三個,還有些人為了討好林家,得到更多的錢,自願把自己的女兒送到林家去;還有些人專門做起了人口買賣的生意,從外麵窮苦的地方低價買來小姑娘送到林家去。”

雲依依握緊拳頭,目怒殺意:“他們根本不配為人,必須讓他們接受應有的懲罰!”

“那是當然。”沈渝洲站起身,周身被寒意包裹,皮笑麵不笑的說,“我們能為令愛報仇,還需要你出麵指證。”

“我願意,我願意。”老太太激動的站起身來,堅定的回應。她活到這個歲數,卻落得家破人亡、孤苦一人的下場,全是被林家害的。隻要能為夫君和女兒報仇,她就是拚上自己這一條賤命也在所不惜。

拿到林家的罪證,沈渝洲就帶著一眾官兵來到了林府,林府大門緊閉,即使官兵在外麵喊話也無動於衷。

“闖進去!”沈渝洲下令。

官兵得令就要砸門翻牆而入,這時一隊身著平城衙門衙役服的人跑了過來,擋在了林府門前,阻擋住了沈渝洲所帶領的一眾官兵的去路。

“嚴縣令,你這是想跟朝廷為敵嗎?”沈渝洲眯起眼睛,怒氣中燒。

“下官是大安的官員,怎敢跟朝廷為敵?”平城縣太爺依舊是那副畏畏縮縮,怯怯懦懦的樣子,說出的話依舊是膽大包天,“但下官是朝廷的官員,一心效忠的也是朝廷,並不是五殿下一個人的官員,五殿下做錯了事,下官有責任鬥膽出來阻止。”

沈渝洲懶得跟他廢話,讓人直接衝了上去,跟平城縣太爺的人打在了一起。

沈渝洲帶過來的都是精兵強將,從周圍縣市借來的也都是當地的精銳部隊,哪裡是平城這些被林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