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答應她,不過前提是要等她考入大學,兩個人再正式在一起。
就在那天,他從教學樓二樓往下望的時候恰好看到她從下麵路過,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什麼人。
他正要招呼她一聲,叫她在下麵等一會兒,便看到另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跑到她麵前,她深情款款地捧著對方的手感慨:“姐姐你好漂亮,真的不能和我交往嗎?”
正是中午,附近很安靜,他一字不差聽進耳朵。
漂亮女孩子笑了笑:“你真可愛,不過很抱歉,我隻和男孩子談戀愛。”
“唉,那就沒辦法了。”
鬆田陣平沉默著跟在她身後,目睹著她一路對釣魚的老大爺、被老大爺釣上來的魚、學校甜品店的打折泡芙、雜貨鋪100円一包的跳跳糖露出一模一樣的深情款款。
最後她看見了他。
仍是那仿佛燒著一團火的目光,鬆田陣平卻是第一次意識到——
原來那樣的目光不是愛。
這麼多年過去了,在這方麵她還真是沒有任何變化。鬆田陣平點上一支煙,故意湊到麵前拿煙味兒嗆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三代川千鶴:“???”
這家夥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她不和對方計較,再度挽上中年男人的手臂,“鬆田警官還有彆的事嗎?沒有的話請恕我們不奉陪了。”
黑發警官的目光從她的手臂劃到手指,再到與之相連的男人身上。
在警校培養出的推理能力讓他很輕易地得出結論:男人和她沒有任何血緣上的親戚關係,也算不上朋友,甚至是不太熟。
男人手上的繭分布特殊,恐怕從事的職業會和一些危險的東西有關,再一聯想這裡是誰的據點,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他的目光一冷,盯著三代川千鶴說:“你應該知道這裡今天發生了什麼,也知道有多危險。過來,我找一位同事先送你回家。”
金發女人瞥過來冷淡的目光,“多謝好意,不過我的事與你無關。”她望著中年男人露出冰涼笑容,“親愛的,我們走吧。”
明明剛剛還被她甩得直呼救命,然而美色當前,男人依然輕易地再次上鉤。
她一眼也沒再分給黑發警官,背對著他的背脊挺直,金發垂落,好似傾瀉的陽光。
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鬆田陣平沒辦法、也沒有立場在這個時候繼續和她糾纏,於是隻能透過墨鏡,默然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原來是有變化的。
那雙眼並不會永遠深情款款地望著誰。
也是,拒絕了對方那麼多次,她那麼驕傲的人,會記恨也不奇怪。
不過那個數字,她其實數錯了。
正確數字是65次。
因為他本打算在第66次答應她的告白。
哪怕她隻有假意,不見真情。
……
三代川千鶴帶著男人悄悄溜出了大樓,另一棟大樓裡排.爆人員仍在緊張地工作中。
她朝那邊望去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邊警察多,當然不是合適的下手地點。
她先將男人引到車庫,冷淡地從背後給了他一擊——她很小心地控製了力道,絕不會讓他當場死亡。
男人往地上倒下時,諸星大從一輛車後走出接住了他。
三代川千鶴早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並不驚訝。
“你還真是不聽話啊。”
諸星大感覺到她好像有點生氣,“你即便會生我的氣,我也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千鶴,我也會擔心你。”
金發女人雖然一向行為不按常理出牌,但她也對這種坦率的直球最為受用。
她看著明豔聰明頗有心計,實際上非常好懂,所以講話也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直白地告訴她她有多重要,她會接收到。
就和諸星大預想中一樣,容易炸毛的貓也很容易被安撫。他幫忙將男人弄到車子後備箱。
三代川千鶴開的跑車不方便塞人,所以離開開的是諸星大的車。
三代川千鶴延續琴酒的風格,找了個廢棄建築,將男人扔了進去。
“你把他抓出來是想做什麼?”
諸星大隱約能猜到對方的想法,不過需要驗證。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就是他此刻必須站在這裡的理由。
“我要對他進行殘酷的嚴刑拷打。”三代川千鶴幫諸星大擺好pose,拜托他站好不要動,“嗯,這個角度很好,看上去很殘忍,他絕對會害怕!”
諸星大:“……”
他不覺得光是擺pose就有用。
事實上,還沒用上他的pose對方就全招了。
三代川千鶴把人叫醒——所謂的叫醒就是拿小石子砸,什麼時候對方醒過來……她也不會停。
而且她專挑會痛的地方打。
以她的力道,打多了是真的會死人的,諸星大及時製止了她,她才停止了石子碰碰碰的遊戲。
然後她掏出一把刀搭在男人脖子上,問:“你買炸彈的上家是誰?”
兩年前經過她的一番肅清,東京的炸彈案明明已大幅減少。
沒想到這次回來,道上的大家居然又開始文藝複興地用炸彈了。
男人非常配合地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
“嗯,很好。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喲~”
三代川千鶴在他的脖子上比劃了下,她槍法不咋地,刀法卻準得很,一刀下去甚至能讓對方死得沒有痛苦,但她為什麼要讓他死得沒有痛苦?
廢棄建築裡潮氣很重,牆上曾經是窗戶的地方開了個大洞,陽光從那裡落進些許,打在金發女人蒼白的臉上。
她的假黑妝化得差不多了。
女人的臉上有一種天真的殘忍,她在準備殺人,可看上去,她好像隻是準備采一朵漂亮妖冶的花。
敢裝炸彈的男人被她純真無害的目光望著,嚇得直接昏了過去。
諸星大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
三代川千鶴疑惑地望著他,“怎麼了?”
“彆殺他了。”
“為什麼?你怕警察會查到我們?你放心,山光組就算發現他不見了也絕對不會報警的……”
“不是。”綠色的眼睛湧動著溫柔的光,那是從不會出現在琴酒大哥的綠眼睛裡的情緒,“因為你不想殺人。千鶴,不想就不用做,不要強迫自己。”
這樣的話,如果是之前,赤井秀一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希露柏勒麵前說出來。但他此刻願意冒一次險。
FBI曾經的資料裡記錄著對她的形容:強大、冷漠、無情,非常棘手的女人。
她確實非常棘手。
但仔細了解過她就會知道,她滿腦子的天馬行空奇思妙想,假如不是組織,她或許會成為一名畫家。
這是赤井秀一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想試一試,能不能讓她不會再一次手染鮮血。
對他來說,最初加入FBI的理由除了父親就隻有一點:扼殺罪惡。
在她身上,扼殺罪惡,就是要把她帶去陽光下。
拯救一個尚未完全溺水的人,大概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赤井秀一把刀從她手上拿下來,一隻手扔抓著她的手腕。金發女人臉上有一絲短暫的迷茫,隨後她咬了咬唇,“可是我很生氣怎麼辦?”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怎麼辦你才能消氣?”
她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彩虹絲巾,一排正結痂的牙齒咬痕浮現在白皙的鎖骨下方。
赤井秀一眯了下眼睛,聲音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三代川千鶴望著他:“之前大哥生氣的時候咬了我,咬完他就不生氣了。”她頓了下,“甚至心情很好。”
赤井秀一:“……”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他歎了口氣,扯開衣領,露出小半小麥色的%e8%83%b8肌,鎖骨清晰可見。他又把她抱起來一點,抵在建築物略顯潮濕的支撐柱上。
這樣的高度,她的呼吸剛好被他鎖骨的一道彎盛住。
第31章 31. 班長:我想靜靜(含加更) 讓他們明白……
這次的炸彈案明顯和黑.道組織的內部爭鬥有關,鬆田陣平順著線索查到了名叫法貴涼介的男人,進而在認識他的人的指認中發現,他正是當時被三代川千鶴挽住手臂的男人。
得知這一點的鬆田陣平馬上尋找兩人的蹤跡,卻發現兩人在那時候和他分開後便雙雙不見了蹤影,有人目擊到兩人一起走向了停車場方向。
鬆田陣平當即便臉色陰沉下來。
一方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一方是柔弱天真的女性,假如她因此受到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無法原諒這個明明看著她,卻再次與她擦肩而過的自己。
“把出入大門的監控調出來。”黑發警官神色太過可怕,宴會廳的服務者也因此效率翻倍。
這期間出入大門的車輛並不多,排除掉登記了車主的,隻有一輛雪佛蘭比較可疑。
再安排同事設卡搜捕速度實在太慢,鬆田陣平決定親自上陣。
處理完炸彈的好友萩原研二看他這副樣子有些被驚到。
在他印象中,鬆田陣平天不怕地不怕,哪怕麵前是炸彈也能淡定地與人玩笑。就算是脾氣急躁了點,也不會露出這樣、這樣——
卷發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終於找到合適的形容。
這樣害怕的神色。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隨著好友快速地來到停車場。
鬆田陣平簡單說明了情況,“那個炸彈犯法貴涼介帶走了一個人,我擔心他會對她不利。”他忍不住暴躁地擰了擰眉頭,“那個笨蛋也真是的……什麼人都敢跟著走!等把她找回來,絕對要好好揍她一頓!”
抱怨的語氣分明透著忍耐不住的擔憂與親昵。
萩原研二試探著猜測:“是個女孩子?”
他的好友一向是女性絕緣體,這麼多年曾讓他露出過異樣的隻有大一時那位未見其人的奇女子,工作之後兩個人被爆.炸物包圍,更是沒有時間再去考慮感情問題。
等等,這麼說的話——
萩原研二忽然想到什麼,“她不會就是那個當年那個女孩子吧?她又回來了?”
鬆田陣平彆過臉去,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該說我們不愧是好兄弟嗎?”萩原研二歎了聲,“我喜歡的女孩子也是在去年回到了東京,但是很遺憾,她已經有了新男友,不再需要我了。”
他拍拍好友的肩膀,認真地說:“所以陣平,還喜歡她的話就想辦法抓住吧,不要留下遺憾。等我們把她救出來就告白。”
鬆田陣平沉默了下,“……萩,你真的不覺得這句話說得很不吉利嗎?”
“放心,相信我的速度。這邊隻有兩條單向路通出去,隻要知道方向,我絕對會在那輛車駛到岔路前追上它。”兩人走到警車前,萩原研二拉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自信張揚地一笑,“絕對不會讓她受傷的。”
鬆田陣平指出方向後,車輛如鷹隼般飛了出去。
在一棟廢棄建築物附近,他們找到了那輛停靠在樹林間的雪佛蘭。
……
時間倒退回十分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