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隻怕也會受損。”
這話一出,穆夫人簡直要昏過去了。
太後也連連急道,“這可怎麼好!”
那該死的丫頭,真是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見此情景,燕姝也在心間歎氣,忍不住質問係統,【身為一個人畜無害的好統,你怎麼能如此見死不救呢?哪怕早半個時辰告訴我,這小姑娘也不用受此罪啊!】
係統,【???我是你的統又不是她的統,每天那麼多殺人放火搶劫偷盜的事我都告訴你,你忙得過來?再說,你就算早半天知道,這周妃也已經給杏樹下了毒,有句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你去揭發,彆人會信你嗎?太後會狠下心來嚴辦自己親侄女嗎?】
【宮廷本來就是殘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縱使菩薩下來也管不了那麼多豺狼虎豹。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小姑娘經此一遭,未準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燕姝簡直要吐血,【人都醒不過來還能有啥意外收獲?】
不過才想到此,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張勝康治不了,未必彆人治不了啊!
她於是忙對皇帝道,“不知那位薑禦醫有沒有把握……”
宇文瀾也正想到此人,立時頷首,對富海道,“傳薑念齊。”
富海應是,立時派人去了太醫院,沒過多久,便見薑禦醫匆忙趕到。
太後其實還有些不信,他的醫術會比張勝康還好要,但此時已經沒有的辦法,隻能叫他給倪家小姑娘診治。
而張勝康隻能暫且讓到一邊,在旁看著。
——他近來倒是才聽說太醫院裡出了這樣一位人物,幫著長公主在治療那軟情散之毒。
然而那軟情散能治,這烏頭蜜卻不一樣。
他活了五十多年,還未聽說有誰能解得了如此劇毒之物。
所以他倒要看看,這姓薑的此人要如何應對。
當然,此時除過張勝康,殿中所有人也都在密切關注著薑禦醫的一舉一動。
畢竟這怕是倪姑娘唯一的希望了。
眾目睽睽之下,卻見薑禦醫不慌不忙的為倪家小姑娘查看了一番,迅速得出結論,“這位姑娘中了烏頭之毒,確實比較費事。”
比較費事?
這話似乎還留有餘地?
太後立時問道,“可有法子治好?”
卻見薑禦醫點了點頭道,“有,不過不知這位姑娘的至親可還在?臣要用其至親的血做藥引才成。”
至親之人?
這話一出,燕姝與宇文瀾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穆夫人。
第55章
什麼, 要用至親之人的血入藥?
乍聽此言,燕姝的第一反應就是——倪向晚真實身份的的事莫不是要暴露了?
所以她立時下意識的看向了穆夫人,想知道對方的反應。
然而未等發現穆夫人有什麼反應, 卻發現皇帝也跟她一樣, 正在看向穆夫人。
她又不由一愣。
皇帝瞅穆夫人乾啥?
他又不知道倪向晚就是穆夫人的親閨女啊???
宇文瀾,“……”
嘖, 也是一時沒忍住好奇,竟險些忘了這回事。
於是他忙又裝作十分自然若無其事的挪開了目光,看向了彆處。
然此時,殿中眾人卻都愣住了。
太後急道, “這個姑娘是抱養來的, 如今都已經十幾年了, 上哪兒去找她的至親之人?就沒有彆的法子嗎?”
卻聽薑禦醫道, “請太後娘娘恕罪,而今確實隻有這一條路途。烏頭乃劇毒植物,又經了這麼一陣子,這位姑娘體內的血液臟腑都已經被毒物浸染,若無至親之人的血液做藥引, 幫她驅除所中之毒,這位姑娘大多不死不醒,勉強維持呼吸,就算僥幸醒來,隻怕頭腦行動都會受損。”
太後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這個結果,如方才張勝康所說的差不多。
所以看來, 若想叫倪家小姑娘恢複如常, 還真隻有至親之血這一個辦法了。
眾人聞言都在心間歎氣, 覺得這位倪姑娘肯定沒救了。
唉, 老天爺也真是不開眼,如此好的一個小姑娘家家,作何要如此殘忍待她?
先是出生便被親生父母丟棄,眼看好不容易遇到穆夫人這麼好的一位養母,卻叫她忽然又中了如此刁鑽之毒。
這可怎麼辦喲!
太後也幾乎陷入了絕望,心間愧疚至極,不知該如何對自己的好友交代。
然而正在此時,卻見穆夫人開口對薑禦醫道,“就用我的血好了。”
什麼?眾人皆都一愣。
燕姝心裡卻是一定,默歎果然骨肉之情勝過一切,關鍵時刻,穆夫人還是舍不得孩子的。
宇文瀾也是如此想。
在如此艱難的時刻,穆夫人總算做了對的選擇。
然而,除過他們二人,其餘不明真相的眾人卻都是一頭霧水。
太後隻當自己的好友是急糊塗了,忙提醒道,“阿瑜,他說得是要至親之人的血,是要晚兒的生身父母才成啊。”
哪知,卻見穆夫人極為冷靜的對她道,“臣婦聽見了,娘娘放心,就用臣婦的血便好。”
太後再度怔楞一下。
但見好友冷靜又堅定,這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忙將周遭閒雜人等遣了出去。
包括太醫院院判張勝康。
事不宜遲,聽見穆夫人這樣說,薑禦醫最後再同她確認了一遍,“此事一定要用到至親之人的血,夫人確定可以嗎?”
穆夫人再度認真點了一回頭,道,“可以,這個孩子就是我親生的,禦醫放心。”
話音落下,太後終於明白了過來。
目中卻仍是滿滿的驚訝。
燕姝也趕忙裝作一副很是驚訝卻努力隱忍的模樣。
然無意間瞥了一眼宇文瀾,卻見他神色很是平靜。
“???”
奇怪,他怎麼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這麼重大的一個瓜哎!!!
正這麼想著,卻聽他發話道,“當務之急趕緊救人才是。薑大夫快些行動吧。”
就見薑禦醫趕忙應了聲好,立時打開藥箱取出一把匕首,又準備好紗巾銀碗等物,挽了挽袖子,就要給穆夫人取血了。
宇文瀾瞥了一眼,卻見燕姝一副伸長了脖子要瞧仔細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暈血?”
燕姝,“……”
嘖,差點忘了這茬了。
但是她並不想離開,一臉為難的道,“不過……”
不過這怎麼能錯過呢???
用人血入藥救人啊!!!
如此神奇的醫術卻不能親眼看看簡直吃大虧了好嗎!!!
然而為時已晚,聽見這話,太後立時發話道,“宜嬪先避一避吧,免得等會兒暈了添亂。”
燕姝,“……”
嘖嘖嘖,隻是想看個熱鬨都不行。
隻好應了聲是,默默瞥了皇帝一眼,準備出去。
卻見太後又對皇帝道,“陛下也累了一天,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早還有朝政大事要處理,莫累壞了身子。”
宇文瀾便也應了聲好,又吩咐富海,“你留在這裡幫忙,若有什麼事,隨時來稟報朕。”
富海忙應是。
卻聽燕姝心裡嘖嘖,【他也看不成了?好吧,心裡終於平衡了一點。】
宇文瀾,“……”
~~
出了慈安宮,燕姝滿腦子還是那件事——
太後這驟然知道穆夫人與倪向晚的真實關係,也沒多問,也沒責難,看來這對閨蜜的關係還真的挺鐵。
不過,也不知穆夫人的血能不能行?
……若是不行,是不是還得找到倪向晚的親爹?
嘖,如此一來,這事兒不就更大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宇文瀾聽在耳中,也默默頷首——也很有可能。
卻聽她又擔心道,【但是一直以來隻是宗副將在默默守護穆夫人,穆夫人還不知道他在哪兒啊,忽然之間能找著嗎?就算能找著,那人還得從明州趕來京城,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宇文瀾,“……”
果真是個愛操心的。
就算穆夫人不知道那人在哪兒,他也知道不是?
他於是開口道,“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便要拉她登上禦輦。
哪知卻聽她道,“才戌正而已,離睡覺還有一會兒呢,想必禦書房攢了不少折子,陛下還是快回去看看吧,萬不要誤了大事。”
宇文瀾,“???”
他皺眉,“方才是誰叫朕出來的?這會兒又趕著朕回去看折子?用完朕就扔?”
卻見她立時紅了臉,忙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哪有用完您就扔?”
咳咳,今晚不是還沒用嗎……
宇文瀾,“……”
咳,既然還想著今晚用他,為何還要把他趕到乾明宮去?
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麼?
他挑眉一笑,低聲道,“朕去乾明宮?那你呢?一個人回去不孤單?”
卻見她義正言辭,“為了家國大事,臣妾也可以忍耐。再說等會兒陛下看完折子,不是就會回來了麼?”
嘖主要她現在急切想知道薑禦醫要怎麼給倪向晚治病。
就算不能現場看,在自己殿裡吃吃瓜也成啊。
而且她有一種預感,照這個態勢,那本寡婦與忠犬的本子沒準很快就能出了,她得趕緊再打磨打磨。
畢竟鄒大人還可憐巴巴的在翰林院躲著回不了家呢。
思及此,她便朝宇文瀾行了個禮,道,“臣妾先回去了。”
便快步朝甘露殿的方向走了。
宇文瀾,“……”
光想著鄒墨中回不去家,就沒想過他嗎?
~~
卻說慈安宮中,太後雖則還有滿腹疑問,卻也先全部忍下,陪在穆夫人身邊看著薑禦醫給倪向晚診治。
隻見那薑禦醫先取了一些穆夫人腕上的血,又與十餘味藥材熬成的湯汁混合,給倪向晚小心喂了下去,緊接著又在小姑娘主要%e7%a9%b4位上施了針。
沒過多久,就見倪家小姑娘的口鼻之中又流出了些黑血。
這看的人心驚膽戰,太後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薑禦醫道,“娘娘不必擔心,此乃病人排毒之兆,說明藥物起了效力。”
原來如此。
太後與穆夫人這才稍稍放了心。
然而緊接著,卻聽薑禦醫又道,“不過這位姑娘中毒不淺,隻怕還要多取幾次血,不知夫人能不能撐得住?”
這話一出,太後忙又關問道,“還要取幾回?”
——要知道穆夫人身子瘦弱,看方才那取血的場景,都叫人替她捏了把汗。
薑念齊摸了摸倪家姑娘的脈,凝眉道,“大約要一日兩次,先看三日之內能不能成。”
什麼,一日兩次?還要三天?
太後著急道,“這可怎麼成?”
這當母親的也不過是一具凡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