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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著如何告訴他此事。

寫話本子的話,一是來不及,二則此時案件才剛發生,他們正奮力追查的時候她給寫出來,皇帝不懷疑她才有鬼了。

所以,她隻能試著引導他。

於是道,“臣妾還在想,通常拐孩子的都是些地痞無賴,沒有正當營生,偷來彆人的孩子賣錢過活,且一定會是偷偷摸摸的。但今晚這個居然有三人,還有馬車,而且還是光天化日的去搶,可見不是尋常的人販子。或許……他們也並非打算把偷來的孩子去賣錢這麼簡單。”

這一點,宇文瀾早已想到了。

“不錯,如此搶孩子者,顯然不似一般的人販,隻怕背後還有什麼勢力。”

他又暗忖,方才她提到柴為忠,難不成這是柴為忠乾的。

正在此時,卻聽她心間怒罵,【好個死變態胡一春!等把你抓住,不五馬分屍難解人心頭之恨!!!還有那個死柴為忠,自己變態騙婚就罷了,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由著人渣姘頭殘害孩童當保護傘!!!回頭我一定要把你的話本子再添幾筆發出來,叫你身敗名裂,千刀萬剮,被世人唾棄!!!】

這下,宇文瀾終於聽清楚了。

她說柴為忠是保護傘……

也就是其為元凶背後勢力的意思吧。

那柴為忠之前那個名字……

胡一春?隻怕就是元凶了。

但,她稱其為柴為忠的“姘頭”。

他當然已經曉得柴為忠是斷袖,如此看來,這姓胡的此人,也是男子了。

他等會便叫錦衣衛去查。

正在此時,又聽她道,“陛下還還記得從前臣妾寫的那個話本子?就是有一個渣男,明明喜歡男人卻騙了女子成親為他生兒育女侍奉父母的那個?”

宇文瀾頷首,“記得。”

燕姝便又道,“臣妾從前看話本上寫的,有些有錢人生活太過驕奢%e6%b7%ab逸,便生出很多奇怪的癖好,玩弄女子還不夠,還會養一些相貌好看的男子來做見不得人的事。更有甚者,還會將一些沒有長大的孩童作為他們的……”

話到此,她又故作驚嚇道,“陛下,會不會今夜那些人搶小男孩就為了這種事?”

語罷又在心裡急道,【聽明白了嗎,他們搶小男孩就是為了養成孌童來賣的!千萬要把他們抓住啊!!!】

宇文瀾當然聽明白了。

的確,這些人專門偷搶幼小的男童,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再加上跟柴為忠有關……

他立時道,“朕這就叫人去查探京中這類場所。”

燕姝忙點頭,“陛下聖明!臣妾也是如此想,且一定要快一些,萬一叫他們收到風聲,跑了可就不好了。”

宇文瀾嗯了一聲,便要起身去門外喚人。

卻在此時,又聽她心裡歎道,【隻能如此了,說得太多隻怕他會懷疑我了,希望他們能找到金水巷那家迎賓閣。】

宇文瀾挑眉。

——金水巷,迎賓閣,還有那個叫胡一春的。

他都記住了。

~~

不枉費燕姝這番苦心提示,官府在城中搜尋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傳來了好消息,。

在城東梨花巷的一座大宅中找到了七名孩童,皆是此前丟失的那些。

除此之外,官兵們還抓住了兩個看守孩童的男子。

但經過嚴刑拷問,這二人隻交代是要將這些孩童賣去外地想要男孩的家中,並未招認任何與孌童有關的事。

表麵看來,這似乎隻是一樁拐賣幼童案……

清晨的朝堂之上,聽完刑部與大理寺的稟報,君王問道,“這些丟失的孩童可有什麼共同特征?”

刑部侍郎答道,“啟稟陛下,這些孩童除過都是男孩,五官也都長得比較端正,年紀也都在四五歲之間。”

卻聽君王又道,“如果隻是拐賣,他們是如何找到年紀相仿,且都五官端正的孩童?”

話音落下,眾人皆在心間思量起來。

翰林學士鄒墨中道,“陛下所言極是,臣以為,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在籌謀不法勾當。”

——嘖,這年頭駭人聽聞的事可多了,上回前駙馬趙成文不就在江南置了個宅子買賣女子嗎?

他道,“從前也不乏有人拐賣女童賣去煙花柳巷,這些男童既然年紀相當,且還容貌端正……也極有可能是要賣給一些齷齪下流之人啊。”

這話一出,眾人細思極恐,紛紛附和起來——

“鄒大人所言極是!”

“如若果真入此,那還有幾名未找回的兒童豈不是要落入虎口?請陛下下令繼續搜查!”

“若果真有如此,實在毛骨悚然,還請陛下降旨嚴查!”

“請陛下降旨嚴查!”

……

一片群情激奮中,卻見君王頷首道,“自古以來不乏龍陽之癖者,若不傷天害理,自是無妨。但若傷及無辜,犯下不可饒恕之罪,朕定會嚴懲。此事由刑部大理寺及京兆府繼續追查,且要追溯近年來所有孩童丟失案,不限於男女,倘若發現任何場所,任何人有買賣人口之嫌,嚴查不怠。”

話音落下,眾人齊聲應是,直呼陛下聖明。

宇文瀾隻見,那柴為忠混在人群之中,也是一臉義正言辭的模樣。

他留神去聽,卻見對方心道,【近來果真要收手了,叫春郎萬萬不可出來。】

~~

待朝會結束,宇文瀾才出勤政殿,卻見錦衣衛前來複命。

“陛下,臣等去到金水巷,確有一家叫迎賓閣的客棧,然已經人去樓空,並未找到丟失的孩童,及那個叫胡一春的男子。不過,臣等發現柴為忠近來時常出入馬市街的一處武館。”

“武館?”

宇文瀾凝眉。

錦衣衛應是,“此武館的東家正是胡一春。”

宇文瀾立時問道,“他人呢?”

錦衣衛卻道,“自從昨夜起,此人忽然消失,對外稱是回老家探親了。”

這當然是借口。

從昨夜起為了追查人販,京城各出入口已經戒嚴,此人必定還在城中。

宇文瀾道,“繼續追查胡一春,再安排人手查探此武館,及那個迎賓閣,看看平素都是些什麼人光顧。”

語畢他又補充道,“繼續監視柴府。”

錦衣衛應是。

~~

而此時的甘露殿中,燕姝也才聽說胡一春跑了的消息。

這特麼的,這變態果然還挺精!

無論她再怎麼提示皇帝,哪怕同皇帝指明方向,這人渣也能一見動靜立刻就逃,可見先前不知在京城找好了多少洞窟!

更遑論還有個通風報信的柴為忠。

這人也在朝中當了多年官,到處都有嘍囉眼線。

對方在暗官府在明,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正在此時,卻聽係統嗐了一聲,【這人畢竟混跡過那麼多地方,當年蜀王府都滅了他還能跑出來,哪裡會輕易被抓到。】

燕姝一拍桌子,【再精也不行,必須得把這丫繩之於法,否則我都沒有胃口吃飯了!】

係統,【哦?是誰方才一頓早餐吃了一籠蟹黃包一個牛肉餅外加一碗餛飩?】

燕姝,【……這就是本人沒有胃口的狀態,若平時還能再加一籠包子並兩個小菜一碗粥呢。】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必須要將這個死人渣變態給抓住才成!!!

畢竟還有好幾個孩子沒有找到呢!!!

她怎麼能眼看著這麼多可愛的小生命落入變態手中!!!

嘖彆說,如此憤怒咆哮了一陣,她倒忽然來了主意……

~~

傍晚時分,宇文瀾踏入甘露殿,卻見燕姝湊上前來笑道,“陛下,今日不在宮裡用晚膳可以嗎?那天您說好帶臣妾去宮外吃,一直還沒吃到呢。”

宇文瀾覺得奇怪,怎麼這種時候她還想出去吃小吃?

哪知緊接著,卻聽她心間急道,【快答應啊!我是要帶你去抓那個死變態胡一春啊!我知道他在哪,再不抓他怕是就要跑出城了!!!】

宇文瀾不由暗自挑眉,她居然想帶他去抓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想一想也是,此時,也恐怕隻有她的異能,才能找到那人所處之地,且不打草驚蛇了。

他於是頷首,試著道,“也好,那你想去何處?還是天井巷嗎?”

卻見她搖頭道,“不,臣妾今日聽人說,在城北雙桂街那裡有一家好吃的酒樓叫吉福樓,裡頭的淮揚菜做的不錯,臣妾想去嘗嘗,不知可不可以?”

城北,雙桂街?

看來那胡一春在那處?

宇文瀾便頷首道,“可,那便走吧,趁著天色還早。”

說著他又笑了笑,“朕與你一道嘗嘗。”

難為她小小身軀,卻如此一腔熱忱,既然能抓到那惡人,他便是親自去也無妨。

卻見她一臉歡喜的模樣,還不忘提醒他,“不過,臣妾還怕再碰上什麼歹人偷孩童的,陛下請多帶幾個人吧。”

宇文瀾便笑了笑,“好,那就多帶幾個。”

燕姝這才放心下來,便趕忙與他換了便裝,去往城北雙桂街。

~~

待到華燈初上之際,二人終於到了那家吉福樓。

宇文瀾下了馬車,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

一路行來,他知道此處有些偏僻,這吉福樓外表看來,也隻是一家尋常酒樓。

不過正值飯點,食客倒不算少。

他心想,難道那胡一春也正在此處吃飯?

卻見燕姝戴了幕籬,自然地領著他進了門,又同店家要了個二樓的雅間,坐下後便開始點菜了。

“要你們這裡最出名的幾道菜,響油鱔糊,清燉獅子頭,大煮乾絲,再加一道鬆鼠鱖魚吧。”

店小二應是後出去,她又對他笑道,“這是淮揚菜最有名的幾道,夫君可嘗嘗看是此處的好,還是家裡的好。”

宇文瀾唔了一聲。

心裡卻想,不是說來抓人,她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但他不能掉以輕心,便示意暗衛先在酒樓中埋伏好。

很快,點的菜一一送到。

見賣相不錯,燕姝眼睛一亮,立時嘗了起來。

——她知道那變態今日就在此,不過這裡的菜也確實有名。

咳咳,人是一定要抓的,但美食也是一定要吃的。

唔,不得不說,這菜果然還不錯。

獅子頭個個如拳頭般大,嘗起來肥而不膩,鬆軟可口;

那道響油鱔糊上桌時還在滋滋作響,嘗起來亦是油潤不膩,鮮美可口;

鬆鼠鱖魚酸甜酥脆,大煮乾絲亦是軟糯鮮美。

當然,她一邊吃著,不忘一邊聆聽係統的消息。

而眼看四道菜即將吃完的時候,係統忽然叮的一聲,【胡一春進門了啊。】

燕姝立時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同宇文瀾道,“夫君,我們走吧。”

宇文瀾一愣,“吃好了?”

燕姝點了點頭,心裡卻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