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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瀾,“……”

叫試著喚了兩聲,“燕姝……”

卻沒有任何反應。

對了,這丫頭沒睡夠之前根本不會醒。

他隻好放棄了。

然而夢裡的那一片桃林就緊緊貼著前襟……

宇文瀾伸手抱了一下。

唔,感覺十分良好。

他勾起唇角,終於再度睡著了。

~~

第二日醒來,宇文瀾便發現……自己果然又恢複了些。

且,空前的喜人。

是的,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好。

難道是桃林的功勞?

然而沒容他細想,富海已經在殿外提醒,“陛下,今日有朝會。”

他便唔了一聲,先起身下了床。

~~

宇文瀾今日心情很不錯,一路腳步輕快的回到乾明宮臨朝,待到散朝之後,不忘將燕姝得紙稿給了鄒墨中。

鄒墨中急忙看過一遍,又是一番讚不絕口,忙將紙稿帶去給書商。

然而沒過兩日,燕姝正在吃早飯,卻聽見係統道,【有人在皇帝麵前告你狀。】

燕姝一愣,【啥?告我的狀?告我什麼?】

係統道,【你的新話本今次又是不同凡響,於是又有人對號入座,說你的故事太黑暗,有帶壞百姓之嫌,這陣子正在朝堂上參奏你。】

燕姝立馬來了興趣——

之前那魏如章也隻是悄咪咪的抓人,現在居然有人為了話本子公然告她的禦狀?

與此同時的朝堂上——

西南通政史謝培道,“陛下,近來市麵上有一名叫做“逍遙公子”的人,寫了幾個離經叛道的話本,妄圖嘩眾取寵。據臣所知,其筆下的故事無不駭人聽聞,甚至有倡導女子謀害親夫之嫌,其心可誅,臣懇請陛下將此人捉拿歸案。”

宇文瀾暗自挑了挑眉,未等說話,卻見翰林學士鄒墨中立時反駁道,“謝大人大約是誤會了。據我所知,您所提及這個女子謀害親夫的故事,名叫《惡婦巧治風流漢》,那其實是惡有惡報的故事。”

“裡頭的商人家有賢妻,還出去尋花問柳,表麵裝作正人君子,背地對結發妻子各種嫌棄,如此虛偽之人,既然律法拿他沒辦法,其妻隻好出此下策罷了。又不是人人都像這商人一般缺德,又豈會有“倡導妻子謀害親夫”之嫌呢?”

禮部侍郎王懷瑾也笑道,“是啊,這話本子都是虛構的,再說,現在看話本的也多是男子,女子識字的都不多,更遑論看話本了。謝大人多慮了。”

哪曉得謝培立時跳起腳來道,“王大人說得輕巧,女子是不怎麼識字,但若有說書人將這話本子拿去說呢?到時隻怕不止女子,連孩童老翁老嫗都會知道此等離經叛道駭人聽聞的故事!”

鄒墨中又搖頭道,“那自古以來說書人說的還少嗎?《封神演義》裡紂王殺妻滅子夠不夠駭人聽聞?後世又有幾個效仿他的?”

王懷瑾也一臉莫名道,“就是說,隻是一個話本子,消遣的東西罷了,謝大人而至於如此小題大做?”

話音落下,眾人也都暗自在心裡嘀咕——

【天底下話本子多了,這謝培怎麼就對這個故事如此跳腳?難不成故事裡寫的是他?】

龍椅上的宇文瀾將眾人心聲聽在耳中,趕在謝培又要開口前道,“謝卿一家之言,不足以說明問題,這話本子朕也看過,並未覺得有什麼。”

聞此言,謝培一愣。

什麼?君王都看過?

那那那,會不會懷疑他……

然而沒等再說什麼,卻聽君王道,“退朝吧。”

便離身離了寶座。

~~

與此同時的甘露殿中,跟著係統了解完全程的燕姝一拍桌子,重又拿起筆來。

好啊,居然還敢說她帶壞社會風氣?

哼,本來還想給這人留條底褲的,現在可彆怪她不客氣了!

第31章

眼看已是夜幕降臨, 宇文瀾踏進甘露殿,卻見燕姝正在桌前奮筆疾書。

專注得連他進殿都不知道。

還是忍冬開口提醒,“主子, 陛下來了。”

燕姝這才抬頭看見他,忙從桌前起身行禮, “臣妾參見陛下。”

說著又瞅了瞅窗外,一臉驚訝道,“什麼時辰了?”

“戌正了,”宇文瀾答她, 又有些驚奇,“寫話本子寫的忘了時間?”

燕姝點了點頭,道, “臣妾想快點寫完,一時便沒有留神。”

“哦?”

宇文瀾又好奇起來, “這次又是什麼樣的故事?”

左右也已經寫到了結尾, 燕姝便清了清嗓,於她道,“臣妾今日寫的是忘恩負義最終得到報應的故事。”

宇文瀾已經坐在了一旁, 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來聽聽。”

燕姝便繼續道,“許多年前,有一名書生,因為家境貧寒, 自幼處處節衣縮食, 生活得很是不如意, 於是他便立誌努力讀書, 將來出人頭地。”

“這書生也的確有幾分天資, 一路過了縣試鄉試,要入京參加春闈了,而就在其進京趕考途中,遇到了另一位考生。這位考生家境優渥,行事大方,也喜歡結交朋友,聽聞該書生頗有才華,便與他結伴同行,一路不僅請他吃飯,還與他一同乘船乘車,幫他出路費,可謂對他多有照顧。”

“但這名書生心性狹隘,嫉妒心強,竟然趁其不備,偷了人家的盤纏自己先跑了。”

嗯?

宇文瀾不由挑眉,“後來呢?”

說實話,他聽到現在,也還未判斷出此人的身份,心裡不禁有些懷疑,莫非這隻是個虛構的故事?

不過依照常理,此種恩將仇報之人,應該沒什麼好下場吧?

卻聽她道,“後來,卻沒想到這書生竟然高中了,被他偷了盤纏的那位卻不幸落榜。”

宇文瀾嘶了一聲,“同伴竟沒告他偷竊?”

燕姝一副看小白的模樣看他,“這書生其實早就打算要偷人家銀子,所以一開始就給對方報了個假名兒,對方便是想去告他,也根本找不到人,也更不知他高中的事。”

宇文瀾凝眉,“此人心機竟然如此之深?那後來呢?”

燕姝道,“後來此人便順利入了仕途,那位同伴則失意回了家鄉,後來再考,竟被此人利用身份悄悄使壞,叫他屢次都不中,而這書生自己卻越爬越高,後來還成了朝廷要員。”

朝廷要員?

宇文瀾一愣,難道並非虛構?

對方竟是朝中官員?

那又是誰如此狼心狗肺,他竟然不知道?

又不好明著問,於是他道,“那後來呢?”

隻聽她道,“後來,那位同伴因為屢試不中,終於心灰意冷,索性改行經商去了,不過,因為其生性豁達喜歡結交朋友,生意做得倒還不錯。”

“這個書生因為攻於心計,擅長鑽營,一開始官路也很坦蕩,但後來,便開始尋花問柳,最後得花柳病死了。”,

宇文瀾,“……”

好吧,這個結局……

他知道是誰了。

隻不過,他還有些不明白,她為何要給謝培又寫了這樣一個故事?

難不成這竟也是謝培之前的經曆?

他試著道,“朕聽著,此人與前日那個尋花問柳的商人有些相像。”

燕姝點頭,“確實是有些像,陛下可以理解成那個商人的第二種人生,反正一樣都愛尋花問柳。”

【不必懷疑就是他,你的西南通政史謝培!史上第一狼心狗肺!!!】

宇文瀾,“……”

還真是謝培。

此人年輕時竟然還做過這等惡事?

他想了想,又道,“看來此人果真是人品不好,今次的結局比上次還要狠些。”

燕姝哼道,“壞人必須要有惡報,否則天下人不都去做壞事了?反正不管現實如何,臣妾故事裡的壞人都必須得到應有的下場。”

【哼,我要冤枉他我就封筆不寫了!竟然還敢去告禦狀?這就叫他知道跟老娘鬥的下場!】

宇文瀾,“……”

好吧,他就說,她怎麼好端端又把謝培寫死一回?

原來是知道了今早朝堂上的事。

他頷首道,“這故事甚好,朕覺得,該叫天下廣而傳之,令世人明白惡有惡報的道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燕姝眼睛一亮,忙點頭道,“臣妾也是這樣想的,不如請陛下明早帶去給鄒學士,叫書商趕緊出了吧。”

宇文瀾挑眉,“何須明早?現在叫人送去就好。”

說著便吩咐富海,“找人將宜嬪的紙稿送去翰林學士府上。”

富海應是,便出去找侍衛了。

燕姝,“???”

這人怎麼比她還急?

卻見他又看向她,道,“對了,你寫完了嗎?”

燕姝回神,忙道,“還差兩句話。”

說著便趕緊去了桌前,刷刷幾筆將結尾寫完。

也對,報仇當然是越快越好。

先不管彆的了,待富海將侍衛找到,她便把剛剛墨乾的紙稿交了過去。

嘖,現在就等那個狼心狗肺西南通政史的反應了。

還挺期待的。

宇文瀾,“……”

這是……吵架上癮?

~~

一夜過去。

第二日一早,燕姝正慢悠悠享受著早膳,便聽係統來了消息。

【你的新話本已經被書商連夜印出,今早書坊甫一營業就賣出去了上百本。】

上百本?

燕姝眼睛一亮,【原來我的話本已經如此暢銷了嗎?】

一早就賣出上百本,算一算,這波能拿多少銀子?

係統,【喂,現在重點是銀子嗎?】

燕姝,【……也是,那個狗屁西南通政史看到了麼?】

係統,【此人才剛下朝回家路上就叫車夫買了一本,現在正躲在家裡看呢。】

嘖嘖,燕姝十分想知道這人是什麼表情。

尤其看到他自己得花柳病死的時候。

她咬了一口牛肉燒餅,不忘跟係統道,【記得跟我轉播他看完的模樣。】

係統,【歐了。】

燕姝便愜意的享受起美味來了。

唔,這牛肉餡一咬一包汁水,燒餅外酥內軟,可真是太好吃了!

眼看一個牛肉燒餅將要吃完之際,係統終於又來了消息,【諾,那人已經看完了,氣得把書扔進炭爐燒了,還大發雷霆說要想辦法抓你。】

燕姝挑眉,【居然還打算抓我?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好吧,等她再喝一碗金瓜粥,就仔細寫一寫這人是如何與各處煙花女子大戰的。

哦對了,還不能用“大戰”這個詞兒。

就憑他那點本事,得用“秒戰”來形容。

如此,等她吃飽肚子,就準備開整了。

哪知才拿起筆,又聽係統叮的一聲,【皇帝剛剛頒布了兩條詔令。】

燕姝,【詔令?皇帝每天不都在下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