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迷的耀眼人生,而是父親的殺機。
……
“我是燕折,死掉的是燕顥。”還被綁著的燕折歎息,“至於我們為什麼會互換身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那個算命的吧,反正很玄學……”
他還重生呢,都不知道原因。
也許這世上就是有一些神奇的事情吧。
“這樣啊……”白成柏轉了轉槍,“這麼說來,顥顥那麼討厭你,我應該多多折磨你讓九泉之下的他多多開心才是。”
燕折:“……”
可拉倒吧。
燕折前後一聯係算是明白了,白成柏接近前四年的“他”,隻是看明白燕家大少爺車禍變成植物人、帶回來的私生子又懵懂單純的局勢,想要利用他私生子的身份謀取燕家家產而已。
誰料剛好那四年燕顥穿到了他身上,而真正的他陷入了“昏迷”。
白成柏對燕顥有個屁的感情啊,葬禮都沒見白成柏出現。
燕折在心裡腹誹,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苦口婆心道:“你現在其實還可以跟白澗宗談談條件的,用我威脅他放你出境,再給你一筆錢,你走遠點,下半輩子也可以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白成柏笑而不語。
“你真的不試試嗎?”燕折循循善誘,“這樣你還不用天天上班,清盛老總有什麼好當的?你看看白澗宗,每天去的比員工早,走的比員工晚,比社畜還社畜,一眼日子都望得到頭,枯燥又無聊——”
“那不是和小叔你在一起之前的日子?”白成柏戲謔道,“據我所知,你們訂婚後,四叔一周五天至少遲到三天。”
“……”燕折虛虛道,“所以你更要試試了,萬一我對他來說還算重要呢?搞不好就會答應你提出的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比如在你和姑祖母之間二選一?比如用他的命換你?”
燕折的笑容逐漸消失。
白成柏還在繼續:“你覺得哪項條件他更能同意?”
燕折也不知道怎麼拖延時間了,心裡有點煩躁和難受。難道真要栽在白成柏手裡?
如果他真死了,白澗宗怎麼辦?
傲嬌又陰鬱的白狗會不會再次回到以前的狀態,甚至更嚴重……有白茉在,白澗宗不會輕易自殺,但自殘肯定少不了。
然後一個人渾渾噩噩地過完後半生。
最可憐的還是自己。
好像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十四歲到十八歲期間倒是在燕家度過一段安寧的日子,可一想到成為“私生子”的原因,所有溫情也都變得苦澀起來。
就隻有白澗宗是毫無原因、沒有索取地對他好。他好不容易黏上白澗宗,走到一起,甚至都要結婚了,卻又要死掉嗎?
老天給他重生的機會,結果還沒上輩子活得久?
太扯淡了。
“好了,廢話了這麼多,我們也該乾點實事了。”白成柏站起身,欣賞了眼夜色,“今晚景色不錯,能死在今晚也是幸事。”
燕折小聲地呸了口,你才死今晚!
白成柏走近,冰冷的槍口貼著燕折的太陽%e7%a9%b4,另一隻手握著鋒利的匕首,順著燕折的臉頰劃開,鮮紅的血液登時滲透出來。
燕折痛得往後一仰:“你要殺要剮能不能痛快點?”
白成柏笑起來:“我們好歹也算‘情緣’一場,我總得嘗嘗味兒是不是?”
“那你是陽痿嗎磨磨唧唧!”
白成柏並沒有被激到,他在不遠處的角落擺了台攝像機,隨後再次回到燕折麵前,單手割開燕折的腳繩。
他並不打算做什麼,燕折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叫人頗為無趣。
要是燕折求饒、哭喊,可憐兮兮地說“不要這麼對我”,說不定還能提起一些興趣。
畢竟這種惡心人的手段,還是得燕折和白澗宗都活著才有意思,在日後白澗宗每一次碰燕折的時候,都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但他沒有打算留燕折活口,那麼做|愛就毫無意義了。死亡之前被人□□,隻會讓人同情和憐愛。
白成柏表情溫和,語氣卻不容置喙:“轉身,跪下。”
燕折慢騰騰地站起來,膝蓋微彎打顫,好像腿很麻的樣子:“你打算做的時候一直舉著槍?”
白成柏順著他的話隨口應道:“總要小心為上。”
話音剛落,燕折就猛得朝白成柏撞過來!
白成柏身體一晃,直接朝前方開出一槍,儘管已經儘快穩住身體,卻還是摔倒在地,手撐過地麵磨了一掌心的血。
然而燕折卻並沒有被子彈擊中,隻是淺淺地擦過耳畔。儘管被槍響嚇得一抖,他還是朝樓梯的方向踢開跌落在地的匕首。
樓梯沒有防護,匕首似乎直接跌到了底,都沒發出什麼聲音。
一切都隻在瞬息之間,燕折同樣毫不猶豫地衝向樓梯,這是他唯一的求生機會了。
總不能每次都指望白澗宗來救他。
他會活下去的。
一定會的!
白成柏快步追上來,對著即將消失在下一層轉角的身影開了一槍,臉上笑意全無。
還是沒中。
燕折腿一軟,彈孔就在身後。他不敢回頭看,秉著反正都要死還不如搏一搏的心態一股腦往下衝。
隻要逃出這片工地,就算中槍也有活命的機會。
白成柏雖然經常去槍擊館,但在移動過程中命中移動目標的致命處概率有多高?
燕折思緒亂糟糟,什麼都沒想,又什麼都想了。
途中,他看到自己踢掉的匕首,快速摔坐在地用綁在身後的手撿起,然後極力保持平衡朝門外撲去,“砰”!
又躲過一槍!
可衝出大樓的那一刻,絕望的感覺在燕折心頭彌漫開來,工地實在太空蕩了——
即便是夜晚,也足以白成柏看清他的身影。
今晚還下著雨,地上溼潤潤的,一踩一個腳印。
燕折隻能轉身朝牆另一側跑去,意外的是,這邊竟然有不少集裝箱。
他在集裝箱之間躲躲藏藏,儘可能不弄出動靜。
“出來吧。”白成柏的聲音在附近響起,“現在出來,我還能給你死個痛快。”
燕折充耳不聞,彎下腰走路。
突然,他聽到“哐當”一聲!不好,是白成柏跳上了集裝箱!
站在集裝箱上,就可以輕易看輕下麵的人和腳印了。
雨水糊住了燕折的眼睛,沒有手去擦,難以看清前方。
這像極了九歲那年第一次見蘇友傾的暴雨夜、被蘇友傾“狩獵”時無論怎麼躲怎麼藏都逃不掉的感覺。
難道還要再重蹈覆轍嗎?
不可以!
燕折努力克製著恐懼,小心翼翼地走進一個集裝箱。借著虛掩的門遮掩,他倒抓住匕首磨手腕上的繩子。
這個姿勢實在太彆扭,使不上力,磨了好久才開一個口子。
可白成柏的腳步聲已經傳到了他頭頂,哐當,哐當……
豆大的水珠從臉上滑落,不知道是雨還是汗,燕折大氣都不敢喘,屏住呼吸一刻不敢放鬆,心裡越來越焦急。
忽然,他聽到了白成柏跳到地麵的聲音。
周圍頓時安靜了,雨聲掩蓋了白成柏的腳步,燕折的驚慌也在慢慢放大,呼吸完全停滯——終於!
在窒息的前一刻他割開了捆住手腕的繩子,雙臂重獲自由!
但燕折還是不敢放鬆,緊握匕首守在門口,腦子裡全是王教練教給他的格鬥技巧。
這麼逼仄的空間,白成柏也不好開槍的。
他就算戳死了白成柏,應該也是正當防衛。
燕折一遍遍安慰著自己,可外麵的白成柏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聲響。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燕折想,他在等我主動出去。
一定要耐住,一定要等白成柏先出現。
很快,集裝箱外響起了沙沙的聲音,像腳步聲,又不太像,但是越來越近。
聲音近在遲尺了。
燕折下意識想要猛推集裝箱的門,這樣可以撞倒白成柏,給他博得更高的勝率——卻在動手的前一刻感覺到什麼,顫唞地喊了聲:“大白?”
“是我。”
燕折猛得喘了口氣,緊抓著匕首就衝向門外的白澗宗,緊緊把人抱住。
白澗宗渾身都濕透了,眼眶赤紅無比,同樣緊緊回摟住燕折,身體隱隱有些顫唞,呼吸急促且粗重。
雨水將他們淋了個透濕,燕折腿軟得動彈不得,完全癱在了白澗宗懷裡。
“弄清楚了,前四年是燕顥……”燕折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我身體還是很乾淨的,沒跟彆人亂搞過。我前麵也沒和白成柏有什麼接觸,你要是嫌棄我你就是狗……”
“你……”白澗宗深深地咽了口氣,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啞聲道,“彆抖機靈了,有沒有受傷?”
燕折頓時安靜下來,緊緊抱著白澗宗不說話。
周圍都是白澗宗的人,即便燕折出來也沒有停止搜尋,直到確認沒有危險了,才報告道:“老板,沒有彆人了。”
白成柏已經被控製住,白澗宗之所以沒有出聲,是不確定白成柏有沒有同夥,怕同夥狗急跳牆率先傷害燕折。
“就臉上,被刀割了下。”好半天,悶在白澗宗頸窩的燕折才抬頭,臉上一片溼潤,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他哽咽道:“我以為我要見不到你了。”
“現在見到了。”白澗宗摟著燕折的手臂再次收緊。
“我還有點怕……腿軟了。”
“嗯,剛好陪我坐輪椅。”
燕折幾乎被白澗宗的語氣哄得要哭出來了:“你怎麼才來?”
白澗宗:“對不起。”
“原諒你了。”
燕折知道自己質問的沒道理,但就是想無理無鬨一下。
抱了很久,燕折才緩上勁,他感覺白澗宗的手一直在自己身上摸索,應該是還不放心尋找有沒有傷口。
“真的沒受傷,他沒有打中我。就臉上被劃了個小口子,你再來晚點可能都愈合了。”沒了危險,燕折又能開玩笑了,“你怎麼找到我的呀?”
“……定位。”
燕折一愣,手機不是被白成柏扔到車裡被人開去郊區了嗎?按照定位,白澗宗現在應該在郊區啊。
“你……”燕折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不會是趁我上次骨折在我肋骨裡裝了定位器吧!”
失而複得的氣氛都被燕折的想象力擾散了,白澗宗彆開視線,半晌道:“戒指。”
“???”燕折看看自己手上的訂婚戒指,再看看白澗宗,不可思議道,“這戒指能裝下什麼定位器?”
“給狗用的。”白澗宗冷靜地解釋,“比大米還小,定製的。”
“……”
還不如不解釋。燕折忍無可忍:“你真的是變態吧!”
“第一天認識我?”白澗宗緊緊抱著燕折,扶他上車後才說,“坐好,彆亂跑。”
車裡還有醫生,要給燕折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