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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澗宗瞬間僵住,整個人宛如一尊雕塑。

“這是你的%e4%b9%b3名嗎?我好像……我見過她,她很哀切地這樣叫我。”燕折愣神地說,“可她叫的好像又不是我。”

白澗宗閉了閉眼,額角的青筋爆了爆。

簡單的兩字稱呼,仿佛讓他置身於什麼痛苦又快樂的記憶中,有如火上燒,溫暖又煎熬。

這是一個久遠、且私密的稱呼。

他十歲後,在他的嚴令拒絕下,母親再沒這麼稱呼過他,隻是偶爾會拿出來的打趣。

除了祖母和老宅的管家,幾乎沒人知道如今人人忌憚的白澗宗竟然有過這麼一個難以啟齒的%e4%b9%b3名。

幾乎沒人。

就在燕折以為這次發難應付過去了的時候,白澗宗猛然睜眼,倏地掐住燕折下巴,神色偏執又瘋狂:“是你是不是!?”

燕折吃痛,艱難地問:“什麼…是我……”

白澗宗眼底充斥著濃烈的恨意:“一定是你,隻有你知道了——”

“隻、有、你、知、道!”

燕折痛%e5%90%9f了聲,感覺皮膚都要出血了。

他抓住白澗宗的手指,試圖強行掰開,可白澗宗說自己在健身那句話顯然不是玩笑,力氣竟然大到燕折無法撼動。

他試圖靠後仰掙開束縛,白澗宗卻毫無撤意地逼上來,身體再差一點就要摔下輪椅了。

狗東西又發什麼瘋……

“你清醒點!”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燕折被其中的濃烈情緒弄得心臟一陣瑟縮,其中的狠與恨濃鬱地幾乎要滲出來。

他猛怔了會兒,連疼痛都忘了,半晌才抬腿,一腳踩向白澗宗的第三|條腿——

下巴上的手猛得一鬆,留下了數道指印。

燕折瑟縮的小心臟終於長出一口氣:“清醒了?”

“……你的腳在做什麼?”

燕折看看自己白皙的腳趾,誠實道:“你的腿沒有知覺,我隻能踩這兒讓你清醒清醒了。”

白澗宗一字一頓地說:“拿、回、去。”

“好哦。”燕折為自己辯解了下,“我沒有腳氣,腳也很乾淨,你看見我晚上洗澡了。”

白澗宗在夜色幽幽中注視著他。

“我不知道你把我認成了誰。”燕折探身打開燈,抱著被子坐遠了些,他自顧自地說:“可不管是害你母親的人還是害你的人,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確診雙腿癱瘓那年,我才十四歲。”

“十四歲的我……什麼都做不了。”燕折說完,竟然陷入了無端的難過中,仿佛他的十四歲真的發生過無能為力的悲劇。

白澗宗聲音喑啞:“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我母親在哪兒……如果讓我發現你騙我——”

燕折:“如果騙你就……”

“十個男人你想都彆想。”白澗宗打斷他,冰冷道,“如果你騙我,我就把你關地下室,放一千隻蚊子咬死你。”

“……”燕折毛骨悚然。

這酷刑果然夠毒!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下巴,沒出血,就是活像被虐待了,希望這些印子白天能消。

看了眼狗東西,對方仍然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講道理,剛剛的白澗宗還是挺可怕的。

以至於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燕折卻不敢睡了,他怕在睡夢裡被發瘋的白澗宗弄死。

這段時間確實有點放肆,燕折差點忘了白澗宗是什麼樣的人設,殘暴、陰鷙、陰晴不定的傳言並不完全是空%e7%a9%b4來風。

天慢慢亮了。

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白澗宗沒打算留在老宅吃早飯,直接讓俞書傑開車回家。

離開的時候,管家還送來一堆東西,看到燕折下巴上的紅印時一愣,憂心道:“燕少爺還是被蚊子咬了嗎?少爺知道您蚊子過敏,特地讓我給房間空調溫度打低一些……您看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白澗宗語氣冷漠,甩手上了車。

燕折一愣,原身竟然對蚊子過敏,白澗宗竟然還……

“確實有蚊子,好大一隻。”燕折對不明所以的管家說,“還特彆凶,可怕得很。不過我好像對他不過敏,就皮膚紅了些,沒有其它不適。”

車裡的白澗宗不耐道:“再不上車你就一個人留在這。”

管家好像懂了,意味不明地送彆:“少爺路上小心。”

車開了很久,白澗宗今天要去公司,眼看快到清盛樓下了,悶聲不吭半天的燕折突然開口:“你要不要考慮給我道個歉。”

不等白澗宗回答,燕折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完歉,我就可以繼續喜歡你了。”

第15章 廁所裡

燕折聲音低迷,眉眼微垂,好像真被喜歡的人傷了心。

車裡的保鏢們眼觀鼻鼻觀心,耳朵動都沒動,一點都不八卦的樣子。

白澗宗一直沒回答,其實這很令人意外。

按照他的性格,大概率會直接出言嘲諷,怎麼會沉默逃避?

果然,車停到了清盛的地下停車場,白澗宗就讓保鏢們全都滾下車,車內頓時隻剩下了兩個人。

白澗宗平靜反問:“你想要我給你道歉?”

“嗯……”

燕折這會兒有點慫了,他剛剛那麼說,隻是覺得白澗宗會在知道他對蚊子過敏的情況下,讓管家打低空調溫度,好像也並非完全殘暴。

有一說一,昨晚房間溫度雖然冷,但被子很厚,腳被凍到是因為他自己睡覺不老實,沒蓋好被子。

“我為什麼要給你道歉?”

“……”

白澗宗淡漠道:“在接近我之前,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是什麼人?沒考慮過和我相處會遇到什麼樣的慘境?”

“……”

燕折當然想過。

隻是這些天他和白澗宗表麵“和諧”的氛圍,讓他錯以為自己已經拿捏住了相處之道。

“我們之間隻有交易。”白澗宗握上門把手,沒有回頭,“你不需要喜歡我,也最好彆抱無謂的希望。”

車門開了。

白澗宗的雙腿沒有知覺,隻能靠手臂撐起整個身體,慢慢挪到車邊的輪椅上,看起來艱難又無力,卻是他每天的日常。

一直進到電梯,他的視線才穿過來,和車窗裡的燕折對視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下一秒,車輛啟動,路過的柱子將彼此的目光隔絕。

燕折垂眸,開始認真考慮逃離榕城的可能性。

之前是他太天真。

他為了躲避原書的死亡劇情,加上看原書時對白澗宗這個角色說不清道不明的那點“憐愛”,才答應了訂婚的事。

哦……遺產也有那麼億丟丟的誘惑吧。

可他卻忘了,如果白澗宗遲遲沒有在他這裡得到母親的蹤跡,也許會在命不久矣之前拉著他一起去陪葬。

經過昨晚,燕折覺得他乾得出來這種事。

深思熟慮下,燕折覺得自己有三條路可以選。

第一,帶著甘靜給的兩百萬逃離榕城,遠離世家的圈子。

但他可以去哪兒呢?

國外他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這兩百萬還不知道夠花幾年,而白家在海外也有不少產業,抓他回來應該不算難事。

在國內找個偏遠的城市?

恐怕他前腳剛站穩,後腳白澗宗就到了,然後被抓回來一頓折磨。

燕折歎了口氣:“生存好難。”

這會兒車裡就隻有一個保鏢,他道:“夫人——”

燕折差點被口水嗆死:“我?夫人?”

保鏢頓了頓:“您和老板即將訂婚,再稱呼燕少爺恐怕不太合適。”

哪壺不開提哪壺。

燕折默了:“稱呼那麼多,先生,少爺,老板……你就非要選個夫人?”

“好的,燕少爺。”保鏢道,“等我征求完老板的意見,再為您改稱呼。”

“你剛剛想說什麼?”

“您需要回燕家拿東西嗎?”

燕折一頓。

這倒是提醒他了,他現在算是和燕馳明鬨僵了,而且有那個燕馳明掐他脖子的夢作為前提,不管是真是假,為了安全考慮,他恐怕都不能繼續留在燕家。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要麼出去租個房子,要麼……

“老板的意思是,您現在繼續留在燕家很危險,訂婚宴近期就會舉行,您直接搬到靜水山莊比較合適。”

“……我有的選嗎?”

“沒有。”

果然。

燕折揉揉太陽%e7%a9%b4,既然第一條逃跑的路走不通,那他隻有剩下兩條路可以走了。

要麼,在白澗宗拉他陪葬之前先嘎了白澗宗,要麼……

前者不太可能,他雖然沒節操,但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隻能選擇後者了!

燕折突然笑了,有那麼億丟丟的變態。

保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謹慎道:“抱歉,燕少爺,這都是老板決定的事,您最好遵從。”

“好哦。”燕折羞澀道,“能同居真好,方便我們培養感情……白先生真貼心,我簡直越來越喜歡他了。”

“……”保鏢默然,倒也不用和我說。

想通後,燕折心情愉悅得很。

他不是悲觀主義者,不會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壞的結果上聯想,未來還是得靠自己爭取才行。

不能逃跑,那他便一邊尋覓白茉的蹤跡,一邊和白澗宗“培養感情”。

讓白澗宗喜歡上他,不舍得殺他不就得了?

燕折興奮起來了:“白先生喜歡什麼食物?”

保鏢:“您可以去問老板。”

燕折又問:“他喜歡熱鬨還是安靜?肯定是安靜……平時喜歡喝水還是果汁?”

保鏢無動於衷:“抱歉,無可奉告。”

燕折:“那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深色還是淺色?”

保鏢:“抱歉,無可奉告。”

燕折哦了聲:“你叫什麼名字?”

“無可奉……”保鏢一哽,道,“我叫張三,在事情平息之前,都由我來保證您的安全。”

燕折詫異地問:“你是不是還有個同事叫李四?”

張三一頓:“您怎麼知道?”

經過燕折一番曲折的打聽,他才知道原來白澗宗有兩個保鏢團,但他嫌棄這些保鏢的原名太難叫,就給俞書傑以外的每個人都取了新名字。

李一、李二、李三……李十六。

張一、張二、張三……張十六。

燕折想象了下,白澗宗冷著臉給一群保鏢取名字,怪好笑的。

他問:“這是按什麼排序的?身手厲不厲害?”

“不是的。”張三眼底誕生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驕傲,“按身高排序,方便老板一眼認出我們是誰。”

燕折懂了,張三在張姓保鏢團裡第三高。

他看了眼自己單薄的身板,生硬地轉移話題:“麻煩送我回趟燕家,我拿點東西。”

身高不是他該參與的話題。

“好的,燕少爺。”

燕家彆墅很快到了,下車時,燕折猶豫道:“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