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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 隻雀 4442 字 6個月前

間從九點挪到十點半到十一點,我相信你們不會拒絕的對吧(親親)

第二十六章

顧青留下的兩根引路香看起來平平無奇,宋時清低頭嗅了一下,也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說句不那麼恰當的比喻,這兩根東西看起來很像是老式的仙女棒。

“他很厲害嗎?”宋時清小聲問謝司珩。

謝司珩若有所思,也不那麼確定。

“我沒告訴他咱們具體的位置,能自己找上門來,應該是有點本事的……吧。”

兩人對視。

片刻後,宋時清帶著點期待地,“那,咱們隻要參加完葬禮,立刻離開,就不會有事了。對吧?”

比起會長篇大論做法開壇的“大師”,顧青這種跟個魂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留東西還不要錢的高人顯然更容易給人安全感。

雖然是在問的,但心底,宋時清已經相信了那人留下的字條。

“給我推薦他的那位婆婆,前幾年給s市的跨江大橋做過法,所以——應該是真的吧。”謝司珩笑了起來。

好幾天來,一直如同陰雲般壓在兩人神經上的恐懼在此時消散開來。

顧青的話讓兩人都放下了心。

不管那隻纏著宋時清的鬼還打不打算再害人,反正等葬禮一結束,兩人就能離開這裡。多年以後,這段經曆也不過就是宋時清和謝司珩心照不宣的秘密。

隻要熬過這二十多個小時——

“司珩、清清。”

兩人回頭。

宋翔站起來,“你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我們馬上去靈堂,今晚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謝司珩反問。

謝母收拾手包,“村子裡的案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萬一真是殺人案,那個殺人犯很有可能現在還在周圍流竄。你們兩個小孩待在家裡哪行。趕緊收拾收拾,準備走了。”

不管多大,在家長眼裡他們永遠是小孩。

謝司珩忍俊不禁。

正準備拉宋時清,身邊人就在應了一聲以後,轉身朝櫃子那邊走去。

“嗯?”謝司珩不解。

宋時清走到櫃子前,從最上麵拿下一隻裝長繡針的管子。打開,把裡麵的針倒出來,放了一根香進去。

謝司珩先是一愣,隨即心下升起一股暖意。

宋時清要分一根引路香給他。

他好關心我。

謝司珩腦中放煙花,但他並不打算要。

“彆,我又沒被那東西纏上。咱們兩次遇到它,都是衝著你來的。”

“可兩次你都被拉進去了。”宋時清說道,將引路香遞了過去。

哪知道謝司珩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要。他手往口袋裡一揣,腳下朝後退去。

“我不要。”

宋時清不高興地眯起了眼瞳,謝司珩笑得痞氣。

後麵客廳裡就是好幾個要朝外走的大人,謝司珩吃準了宋時清沒法貼上來跟他糾纏。

宋時清無言兩秒,索性把兩隻管子都往桌上放去,“那我也不要了。”

謝司珩:……?

“哎,時清……”他趕緊上去拿了兩隻香,追著宋時清往他手裡塞。

宋時清麵無表情,搜揣在口袋裡,根本不管旁邊急得團團轉的謝司珩。

他抓著口袋周圍的布料,謝司珩想伸伸不進來,隻能隔著衣服抓他的手指。

“你彆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嗎。咱倆一人一根,彆生氣。”

跟隻惹了人生氣以後嗚嗚咽咽求原諒的大狗一樣。

“謝司珩!”

謝司珩抬頭,隻見謝母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謝母頭疼,想讓自家倒黴兒子彆做的那麼明顯,看看宋時清,又沒好意思說出口。隻一個勁地用眼神示意兩人後麵還站著宋翔。

宋時清本能覺得謝司珩媽媽的神情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畢竟現在,他還沒將飯店裡謝母謝父的反應,和剛才露台上猝不及防的親%e5%90%bb聯係在一起。

但這片刻的遲疑卻給了謝司珩機會。

他直接從後麵環著宋時清的腰,將人一把抱起。

宋時清瞪大眼睛,兩條腿懸在空中,茫然踩了一下空氣,隨後才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現況,扭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司珩。

謝母簡直要被沒皮沒臉的兒子氣了個倒仰。

宋翔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兩個小孩在玩,“嘿”了一聲,“你倆乾嘛呢。”

謝父也看了過來。

三道目光同時落在自己身上,宋時清又羞又氣,小聲急切,“謝司珩你放我下來。”

身後人哼笑一聲,快步走到車邊

謝司珩直接拉開車門,把宋時清團吧團吧塞了進去,不等他反抗,自己也坐了進去,然後嘭一聲關上了車門。

被關在外麵的謝母額頭上青筋直跳,隻覺自己兒子真是畜生。

車裡,宋時清羞憤難當。

平時打打鬨鬨是一回事,被當著三個家長的麵被抱進車裡是另一回事,更何況謝司珩對他還心思不純。

他抵著謝司珩不讓他貼過來,但他那點力氣哪裡是謝司珩的對手,不僅被壓在門上抱了,還被他在臉上親了一口。

特彆響亮的那種。

“謝司珩你……你有病,你神經病。”

“噓噓,這車隔音不好。”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有歧義,但謝司珩根本沒給宋時期反應的瞬間,手就朝人家的口袋伸去。

宋時清隻覺口袋裡被裝進了一個長條狀的硬|物。想也知道,肯定是那管引路香。

他瞪謝司珩,謝司珩笑著揉他兩側貼著耳朵的碎發,伏低做小。

“咱倆一人一根,彆生氣了啊。都是我的錯。”

宋時清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不喜歡謝司珩將自己的安全放在他之後。

不管謝司珩是把他當成朋友還是對他抱有友情之上情感,都沒有必要用這種幼稚又危險的方式證明。

他朝後仰,想要避開謝司珩。

“你離我遠點。”

謝司珩才不呢。

他使勁貼宋時清,悶悶地笑,“彆啊,時清,咱們兩個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你總不能因為我說了幾句話,就不要我了吧。”

你那是幾句話嗎?

宋時清推他。推不動。

“你簡直不講道理。”宋時清低聲。

謝司珩笑著也低聲,“在這件事上講道理,我得虧成什麼樣啊。”

外麵,宋翔見宋時清上了謝家的車,就也啟動了自己的車。

坐在駕駛位上,他最後給妹妹去了一通電話。

“……喂,真沒法回來是吧。”

“行,那你好好看心臟,千萬彆急,公司的事也先放一放,讓下麵的人忙……好,好。”

隔著上百公裡,通訊設備中傳出來的,屬於宋悅的聲音與平時彆無二致。

但如果宋翔此時出現在宋悅的房間裡,就會發現一切如同恐怖片中的開場。

沒有光線的房間裡,宋悅的手機躺在地上,屏幕閃爍,其上幾道黑紫色邊緣模糊的裂痕尤為明顯。

手機裡傳出宋翔時不時的回應,好像手機外真有人在跟他說話一樣。

但事實上。

宋悅無聲無息地昏迷在床邊,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

她仿佛,在竭力掙脫夢境的束縛。

但一直沒有成功。

宋翔歎了口氣。

【反正有時間,你多跑幾家醫院,千萬彆留下病根……行,就這樣,我先掛了啊,好好吃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這一下,房間裡連最後一點聲音也消失了。

濃稠的黑暗好整以暇地待在這一片空間裡,猶如實質。

……亦或者,黑暗中真的有東西在盯著宋悅。

桑樹、水稻田、農村土路。

那東西讓宋悅回憶的,是十多年前的蒙村。

那個時候,蒙村還沒建設成現在的樣子,就連宋翔家的樓,也還是三層的。

宋悅站在自家門前,焦躁地來回踱步,和電話那邊的人描述宋時清的情況。

“……是,我已經給他留了長頭發。”

宋悅抬起頭,朝坐在門廳裡乖乖巧巧貼著退燒貼的宋時清看了一眼,“打扮也都儘量像女孩子,但還是經常發燒。經常和我說……見到了那些東西。”

電話裡,當年那個給她出主意的風水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年邁了。

【宋總,你也是懂的。你家的孩子,唉,我也不好明說,您自己做了什麼您自己心裡清楚。】

宋悅一下子攥緊了左手。

是,她清楚地知道宋時清是怎麼來的。

宋翔他們不知道,隻覺得她是封建迷信上腦,固執地折騰小孩。

宋老太太隱約知道一點,但什麼都沒說。

宋悅的本事是她教的,死胎轉活,彆人能覺得是檢查出了錯,她卻能感受到女兒腹中那股不與母體相容的氣息。

那邊人也是無奈,【我當年說,隻要您將孩子當女孩養,就能躲過找他的東西。但這孩子畢竟……唉,他畢竟命格陰,容易招那些東西,躲不過的,順其自然吧。】

宋悅張了張嘴,聲音艱澀,“我知道我有錯,我當年隻是想要一個孩子給那些嘲笑我的人看看。但是這孩子生下來以後,我真的把他當成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宋時清那麼乖,那麼漂亮,比彆的孩子更聰明,早早地,就會叫媽媽了。

就算是在外麵撿了一隻小動物,養了五年也如同家人一般。

更何況宋時清是切實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

幾番爭論之下,宋悅的情緒幾近失控。

她不想讓宋時清看到自己猙獰的神情,走到了遠離門口的角落。

——到此為止,就是宋悅記憶裡,關於那天發生的全部事情。

但【它】惡劣地給宋悅展示了另一個視角。

——宋時清的視角。

就如那天謝司珩在宋翔家找到的老照片上所記錄的一樣,宋時清穿著一條白色裝飾紅格子花邊的小裙子。為了搭配裙子,宋悅還給他紮了個可可愛愛的丸子頭。

不得不說,雖然宋悅總是很心疼宋時清,但無法避免地,她也總能在打扮宋時清這件事上,找到童年玩洋娃娃的快樂。

小時清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他知道宋悅在和人吵架,似乎又著急又傷心。

宋時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安慰媽媽,小腿在空中微微搖晃。

彼時正是下午四點多鐘,春末,氣溫不算高,陽光還有些。

一道影子,慢騰騰地延伸到了屋子門口的空地上。

隨著那人的走動,影子也越來越長。

——直到她徹底出現在了門口。

是宋悅。

宋時清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年紀小,性彆特征也弱,宋時清看著就是一個漂亮到讓人心軟的小姑娘。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