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花月頌 青銅穗 4337 字 5個月前

他們都退下。

看著人走光了,趙素才激動地一擊掌:“太後!您真是太英明了,不接觸這些古人還不知道,一旦接觸,才知道他們有多傻逼!

“那許崇竟然跟我說,將來我嫁過去,隻能為他們許家傳宗接代,不能乾涉他的事情。他納妾收通房,我得受著。還不能吃醋,吃醋他就要安我七出之罪!他這麼能耐,他怎麼不上天啊?

“但是他姓許的不過是個靠祖蔭的二世祖,就如此高高在上,能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夫為妻綱,出嫁從夫,這要是換成有點本事的男人,他還得找個佛龕把自己給供起來?

“比靠祖蔭,我趙家不比他許家強?比本事,他至今也沒有什麼建樹,除了玩心計玩得挺溜,這家夥什麼都不是,偏生這麼自信!”

許崇那日那番話,依舊讓趙素很生氣。

以往看小說,總覺得古代就該是這樣那樣的,男人奉行他們的三綱五常,女人則被這套綱常所馴服,認命地照著千百年來的規矩在內宅忍氣吞聲,這很正常。有時候甚至會按照古人的思維來批判小說裡的一些角色。

可直到聽許崇明明白白地把那番視女人為附屬的話講述出來,她才覺得字字句句竟像是針紮在皮肉裡一樣尖銳!

在社會主義社會裡成長的靈魂,怎麼可能接受得了以許崇為代表的這些人的規矩?

倘若她不是正好有個權大勢大的爹,這婚事能有那麼容易擺脫嗎?

就連事後許諳和慶雲侯怒斥許崇的點,也隻是說他欺負了“侯府的小姐”,而並未指責他思想不對。

這麼一來,陸太後執著於要保住花月會的心情,趙素就有了無比深刻的理解了!

還是得改變世界!

還是得自強!

維護好花月會,保彰它能持續存在下去,比起重新開拓一條路來的確要省事多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陸太後就是這個前人。

陸太後瞅她一眼:“瞅你那點出息!老天爺怎麼就挑了你穿過來了?”

趙素哈腰:“向陸總學習!”

陸太後道:“說明你還是出門太少,應該多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世界的參差。像許崇這樣的,手無權力,還得聽他爹的,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不值得多慮。

“而那些手上已經掌了話語權的人,想拿捏你,根本就用不著嘴上說出來。所以許崇這樣的根本不值得我們在意,他的最大作用就是暴露出了當下世情的大致現狀給你看。你把眼光放遠點,格局放大點,重點放在那些能夠左右規則的人身上。”

“您說的對!”

“擺到一邊去。”

一瓶牡丹插好了,趙素道了了聲“好嘞”,甚自然地抱起大花樽,放到一邊地上,又麻溜地回來收拾著桌麵的枝葉:“要不是為了留在府裡伺機策反我爹,我也不會老呆在家裡的。”

陸太後坐下道:“朝廷對於史恩的處置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現在果然很多人在嚷著要調人補上史恩那個缺。但是好像我爹在朝上提出了反對,皇上就順勢揭過去了。您說他們這是啥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當然是怕萬一我拿到了史恩被誣陷的證據,到時不好收場。”

趙素略頓:“那太後您查到了嗎?”

“史恩被誣陷的證據查到,倒是意外查到些新東西。”陸太後從袖子裡掏出幾張紙。遞出去的半途她又往回收了收:“話說你看得懂繁體字嗎?”

趙素無語:“那你彆收我打工得了。”

陸太後斜睨著眼,遞過去。

趙素快速地展開,看完之後眼也睜大了:“禦藥司買陳藥入宮?他們不要命了!”

“要不要自己的命不知道,想要史恩的命卻是真的。”

這疊紙怕有七八張,上麵寫的清清楚楚,禦藥司采辦藥材的相關這些人,利用陳藥與新藥賺得有三萬兩銀子的差價,這筆款子流向目的的不知,但是在彈劾史恩的一筆賬目裡,卻恰好有幾筆分彆來自陝西龍陽。

“這肯定是他們搞的鬼!”

“公堂上是講證據的,可不能憑你一句‘肯定’了事。但至少說明,他們針對史恩,的確有著一套完整計劃的。他們給史恩扣上了罪名,也就堵住了我的嘴——想得倒美!”

“就是,他們還當太後是鬨著好玩呢!”

趙素麻溜給她搖扇子。

第47章 她又進宮來了

陸太後緩吸氣說道:“不過皇上既然決定暫緩處置史恩,那時間上我們也沒有那麼急。眼下要做的就是先把史恩這案子查清楚,做到心中有底。”

“那查得如何了?”

“半個月前侍衛就接觸到核心證人了,這就是他們傳回來的。他們審問證人的時候,皇上的人大概還在查禦藥司的路上吧。

“他太自信,覺得本宮既然在查,他到時候可以白撿現成的,但是本宮怎麼可能讓他占去便宜?”

趙素由衷豎起大拇指:“陸總牛逼!”

陸太後斜眼過來:“完不成任務把你賜婚給許崇!”

趙素打了個激靈,自己人,要不要下手這麼狠?

她說道:“太後您想不想吃點啥?”

“去做頓高麗人的烤肉來吃吧,爐子烤盤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聊。”

“能不能吃點清淡的?”她怕再長瘡。

陸太後睨過來:“禦廚做的那些飯菜還不夠清淡?要吃清淡,我叫你來乾嘛?”

“……”

……

皇帝案頭上關於史恩的奏折已經有尺高那麼厚,其中不乏請旨補缺的。

但這些折子無一例外的連點翻動的痕跡都沒有。

相反,禦書房外的院子裡傳來陣陣兵器交撞之聲,晴光正好,皇帝正與親軍衛幾個將領練劍。

餘青萍走到廊下,隻見皇帝在以一敵四的緊張對戰下氣勢如虹,一身利落又合身的武裝包裹著他挺拔頎長的身軀,果斷的招式使他看上去如同一條矯健遊弋在雲隙的驕龍。

“稟皇上,韓將軍來了!”

四喜忽然揚起的聲音打斷了餘青萍的注視,她扭頭往聲音來處看了眼,親軍衛指揮使韓駿正侯立在對麵廊下。

再看皇帝的身勢,即便是聽到傳報,他也未曾受到絲毫影響而緩下來,一直到將四人圍攻的局麵硬生生刺出道口子,他才躍身跳出戰圈,挽了個劍花後收住身勢。

“過來。”

不過是低沉而平緩的一聲傳喚,卻像是有鎮壓四海的威力,韓駿躬身快步到了他跟前。

“皇上,鄭福住在京城,據查幾乎每日裡都有人登門,他也與朝中有些宮員保持往來。蘇葵出京采辦之前確實到過鄭府。

“小的們又查過蘇葵與鄭福的產業,並沒有發現添置什麼大件。不過,在鄭福府中的一本禮金薄上,卻發現有禦史田堔送的一對玉如意。”

皇帝接過帕子擦了擦額,望著他道:“那就順藤摸瓜,盯住田堔去查。尤其要知道鄭福蘇葵一黨與史恩一案有無關聯。還有詳查禦藥司采辦接觸過那些藥商,查出這筆差價的確切去向。”說完他微微停了停,接著道:“注意行蹤,儘量搶在太後前麵拿到些關鍵證據。”

“是。”

韓駿躬身領旨。

皇帝將劍拋給四喜,而後解開外袍準備就地更衣。一抬眼看到廊下的餘青萍,便將袍帶又嚴絲合縫地係好:“有什麼事?”

餘青萍心口一慌,把熱了的臉垂下,走過來:“稟皇上,陳夫人那邊早前捎來一句話。”

“什麼話。”

“陳夫人說,她檢查過醫具,那把刀確實鋒利。”

皇帝手頓了一息,隨後若無其事繼續把衣襟捋平整。

餘青萍看了眼他,%e8%83%b8脯微微起伏:“皇上,那天趙素闖進陳夫人的醫館,必是蓄意為之。不知她可有衝撞皇上?可需要屬下警告她,或者傳旨給慶雲侯?”

皇帝接茶喝茶,稍頓後麵向她:“醫館裡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天。陳夫人既是‘早前’遞話進來,那為何直到現在才傳給朕?”

餘青萍把身子躬向地下,咬了咬唇:“陳夫人遞話進來的時候並未囑咐此話很要緊,屬下便未及時稟報。請皇上恕罪!”╩思╩兔╩在╩線╩閱╩讀╩

皇帝定眼看她片刻:“餘侍衛看來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餘青萍不敢出聲,下唇都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太後那邊追查史恩一案有沒有情況?”

良久後皇帝忽然這麼問道。

餘青萍正失語,四喜卻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跟前:“前些日子派出宮的侍衛昨日已回來了四個,探不到任何消息。太後也沒有召見大臣。”

皇帝蹙眉凝神:“能跟蹤到慈寧宮的侍衛嗎?”

四喜略默:“太後身邊的人都相當機警,要跟蹤他們怕是不容易。”

“隻是不容易,並不是不能。”

四喜垂首:“是。小的這就傳旨下去。”

皇帝說完也轉了身,一看到還在原地站著的餘青萍,他蹙眉道:“你還在?”

餘青萍再次緊了一下牙關,深躬著腰出去了。

“對了!”走到門口的四喜這時候又倒回頭來,“皇上,慈寧宮那邊,太後剛剛又傳素姑娘進宮來了!而且,素姑娘又在給太後做午膳!”

皇帝拿劍的手停了下來。

“在哪個膳房?”

“就在慈寧宮!”

皇帝頓片刻,把劍還了給侍衛:“傳水,沐浴。”

……

慈寧宮的膳房趙素都已經輕車熟路了。

而這幾天似乎又做了一番改動,比如說原先用來放肉菜的瓦缸多出了幾個,又添了兩個小灶眼,原先的大鍋撤了,多了幾個小蒸籠,最顯眼的是角落裡一堆銅火鍋,銅烤架什麼的。

火鍋不用說了,上回來就有,這銅烤架卻是嶄新的,看得出來是新製。終究隔了二十多年,陸太後想必也忘了很多細節,這些工具跟餐館裡的比起來相差已經挺大,不過同樣好用,人家畢竟是學霸嘛。

趙素切了些牛肉五花肉——牛肉不知道瑪麗蘇從哪弄來的,反正應該不常有才是。難得的竟然有淡水蝦,雖然個頭不如海蝦大,但也算肥美。

禦廚們對她的操作已經趨於淡定,安排了幾個宮人從旁打下手,便就各忙各的去了。隻不過為了這幾個當助手的名額,大家好像也經曆過一番爭奪。

膳房外是片空地,擺著許多沒見過的花,備菜的時候還可以欣賞欣賞。

但在趙素看來,這足有百來平方米的空地,種花可惜了,應該用來種菜!宮外送進來的肉類和乾貨還說得過去,新鮮蔬菜能有什麼好東西?還是該就近整塊菜地出來,地裡摘了就開始炒,這才叫鮮蔬啊!

第48章 皇帝的恩賞

這麼一想,古代皇帝日子過得還不如她從前的老板,人家雖然不能一統天下,至於吃到嘴的都是最好的。

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