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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著,他卻隻是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喬茉鬆開了牙齒。

掙紮有用嗎?

尋死有用嗎?

不論自己做了什麼最終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她好累。

難得的嫻靜經此一遭全然破碎。

喬茉倦怠地鬆懈了錘他的手。

良久,衛君樾捧起她的臉,俯身細細%e5%90%bb上她的淚痕。

女子緊閉的雙目刺痛了他的眼。

“茉茉。”

耳畔山風呼嘯,將衛君樾的呢喃碎裂在掠過的風中。

“你隻有我了......”

如果注定彼此折磨,那他也認定了要糾纏到底。

......

夜幕低垂,他們踏上返程。

忽然不遠的叢林間傳來了一陣動亂。

“老子勸你這老娘們兒識點趣把孩子交出來!可免受些皮肉之苦!”

略顯尖銳的男聲後是女人淒厲的求饒。

“大人......大人......求您了,稚子何辜啊——”

婦人抱著懷中年幼的孩子,身上已經被山上的灌木叢割出了不少傷口,很顯然他們是被逼著往山上跑的。

奈何她實在精疲力儘,能跑到此處早已耗儘了力氣,於是踉蹌著腳步跌倒在地。

“哼,跑啊!怎麼不跑了?!”

男人凶神惡煞,揮了兩把刀,引得那婦人又往後爬了幾步。

“在往上去便是陛下行宮,周遭守備森嚴,你看是先死在老子刀下還是那群禁衛軍手裡!”

.......

衛君樾勒緊韁繩沒有往前,漠然地聽著那方動靜,垂眸瞧見懷中的喬茉早已豎起了耳朵。

那方的對峙依舊,婦人的哀求生生泣血,孩童的哭聲讓喬茉太陽%e7%a9%b4發痛。

不難聽出那男人是個人伢子,在半路上發現了獨自帶著孩子的婦人起了歹心,這才一路跟隨追了上來。

“想救?”

喬茉愣住,想到方才兩人氣氛的僵硬,也不知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她並不覺得他會出手管這種事。

衛君樾無聲地扯了扯唇角,就在喬茉以為她會調轉韁繩時,忽然一陣淩冽的勁風劃過耳畔。

她一驚,便聽到那方剛要上前動刀的歹徒驚叫一聲。

“啊——”

不知何處來的短刃如削泥般截斷了他的手,他猛地跪倒在地,捂著手腕來回翻滾。

“是......是誰?!”

馬蹄悠悠朝前,衛君樾摟著喬茉居高臨下,目光如同掃視螻蟻。

噗嗤——

又是一劍,隻是這一次沒入的是他的喉嚨。

那歹徒眼珠瞪得凸起,喉中哽咽兩聲便沒了聲息。

喬茉皺眉撇過了眼,如此血腥的一幕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祭月大殿,皇宮北殿,他也是這樣手持刀劍對待的戚允珩。

“嘔——”

思及此,胃部倏然翻湧起強烈的不適。

她猛地彎腰,本以為就和尋常一樣乾嘔兩下便會好轉,卻不曾料這陣惡心感愈演愈烈。

衛君樾臉色一變,忙將她抱下馬,順著她的脊背讓她好受一些。

就像是要將腹中之物全數吐出來一般,喬茉臉色蒼白,將將平複著直起腰,便見那血跡已然蜿蜒到了自己的腳邊。

第47章

“多謝公子姑娘救命之恩, 多謝公子姑娘救命之恩......”

剛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婦人連忙抱著孩子往地上跪,不斷磕著頭口中念叨中同一句話。

眼前男子矜貴自持,出手乾脆利落, 衣著更是非凡,那婦人隻看了一眼便知自己大抵是遇上了難以高攀的貴人。

另一邊, 喬茉終於平息了胃部翻湧的嘔吐感。

她撐著衛君樾的手臂直起身,臉色有些白。

“先回去。”

喬茉揪住他的衣領搖頭,又將視線落到那對母子身上。

衛君樾頓住動作, 轉頭這才注意到口中道謝不止的二人。

“公子姑娘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

“不用。”

冷冷道了句, 他繼而將喬茉打橫抱起。

此地醃臢,不是她可以待的地方。

可喬茉卻偏偏不想就這樣離開。

她扭動了幾下`身子,衛君樾以為她又是想吐, 遂將她忙放了下來。

空氣中湧動的淡淡血腥味依舊讓喬茉有些難受,好在不至於同方才一樣難捱到忍不住。

她向前走,上下打量婦人身邊衣衫襤褸的孩子。

“姑娘......”婦人淚眼婆娑, 小腿抖著將身旁嚇得瑟瑟發抖的小男孩一道拉著起來。

衛君樾走到她身旁, 恰好喬茉也轉過了頭。

見她難得對自己露出除了不耐和厭惡之外的神情,方才在山巔的不悅散了大半。

他拉過她的手攬到懷中, 斜睨過去:“你們是誰,為何出現在此處?”

鳳鸞山是皇家欽屬行宮所在地不說, 此地地勢崎嶇,尋常人斷不會冒然來到此處。

他的聲音太過森寒,婦人抖了抖,垂目哽噎道:“妾......妾乃晉豐之人, 如今北方戰亂, 這才逼不得已逃難至此, 卻不曾想......不曾想遇到了這歹徒,要將我兒擄去......”

婦人說著眼眶又紅了,抱著小男孩的手更是緊了緊。

晉豐之人?

衛君樾眯起眸,終於正眼看向他們。

“嘉鈺軍未曾給你們安身之所?”

‘嘉鈺軍’三字一出,那婦人像是見到什麼洪水猛獸般猛地變了臉色,喉中哽咽半響,也未曾說出一個字。

“他們.......”

將將吐出兩個字,便又是撲通一聲,婦人帶著她身側的男孩再次跪到了地上。

“.......妾不知......”

他們對那群人的恐懼刻入了骨子裡,以至於即便相隔萬裡,她亦不敢隨意開口。

喬茉心中忐忑,被他摟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冷冽的氣息自己卻能感受的分明。

唯恐因自己的駐留讓他做什麼出格的事,遂忙在他手心寫下了幾個字。

「他們亦是殿下子民。」

衛君樾不動聲色地瞧見她寫完又迅速收回的手,又移開目光。

“既是不知,本王也不做勉強。”

語畢他抱著喬茉躍身上馬,而另一邊的婦人早因他的自稱癡傻在了原地。

先帝之子皆處在各自封地,當今聖上年幼更無子嗣,那麼能稱本王的隻有......當朝攝政王。

“殿下......”

待到馬蹄聲響起,那婦人方才驚覺回神,她小跑著上前,又被藤蔓絆倒在地。

“明威將軍濫用私權,搜刮民脂民膏,還請殿下為民婦等做主啊——”

......

自一年前北寧軍在晉豐失利導致元氣大傷,後來便是被封為明威將軍的寧安世子喬澤帶著嘉鈺軍駐守此處。

而今北狄再犯,嘉鈺軍被打的措手不及,可在此危急存亡之際,他們非但沒有組織難民撤離,更是在北狄入城之前就開始搜刮城中百姓的錢財糧食,美名其曰充以軍用。

倘若當真是為作戰準備,百姓們自是毫無怨言,可喬澤卻早早便以此為幌子暗中撤走了大部分兵力,後主帥棄城,他再趕去,倒當真像是個無辜之人。

“民婦的夫君在......北狄蠻人入城時被亂刀砍死了,民婦是僥幸才帶著小兒逃了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行宮前殿,燈火通明,婦人趙氏跪在中央發髻淩亂,臉上也是布滿汙漬。

高台之上的衛君樾麵色陰沉。

早該料到這群喬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趙氏繼而哭訴,良久之後衛君樾遣退了眾人,喬茉也跟著退了下去。

政事她向來不懂,但也能隱隱感受到他正在隱忍怒氣。

最後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宮殿,喬茉眼神示意銀翹去端了盆清水來。

行宮頗大,她派遣下人收拾了一間側廂房,又讓趙氏去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能在這裡的衣裳自然不是俗物,趙氏穿在身上頓覺哪裡都不自在。

“王妃這太貴重了......”

喬茉被她叫得一愣,朝銀翹看了眼。

銀翹會意:“夫人喚錯了,我們姑娘並非王妃。”

這下該輪到趙氏發愣,尷尬自臉上閃過,她這般草民自是不知遠在禹京的攝政王有沒有娶妻。

“姑娘恕罪,我.......”

喬茉搖頭打斷了她的不自在,又從一旁取了些吃食放到他們麵前。

“姑娘讓你們用些東西,然後好生歇息。”銀翹笑著解釋。

知曉自己待在這裡會引得他們不痛快,喬茉稍稍頷首,然後轉身離去。

趙氏感激的話堵在喉中,看著那抹倩影離去,這才發現她好像不能說話。

......

那日以後衛君樾雖亦會日日前來,但除了監督她飲藥,帶她去泡泡溫泉,剩下的時間皆在書房內。

喬茉感覺自己終於得了一絲喘熄。

又是一日揉著酸澀的腰起身,身上清爽,想來是昨夜他走時為她清洗過了。

銀翹服侍她起身,不知為何喬茉忽覺小腹隱隱發痛,為了避免張揚,她隻是獨自在床上多坐了一會,待到那陣不適過去才再次站起。

趙氏已然在外麵等了許久。

瞧見喬茉走來時脖頸間遮擋不住的紅痕,趙氏笑了笑:“殿下與姑娘當真恩愛。”

喬茉伸手拉了拉衣襟,禮貌性彎了彎唇角。

這些時日趙氏皆住在此處,偶爾會被拉去問些在晉豐的細節,其他時候皆頗為閒散,恰好也和同樣無事的喬茉湊到一塊,送些自己做的吃食聊表心意。

但趙氏到底是草根出身,即便是待了幾日,可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住著總歸是不安心,今日來便是辭行的。

“姑娘這些天幫助民婦諸多,請受民婦一拜。”語畢,她不顧喬茉阻攔,硬是拉著兒子一道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手中揪著不知從哪裡扯來的野草,像模像樣地跪著。

喬茉向來不知如何應對這般場景,隻能彎腰去扶。

“今日民婦是來同姑娘告彆的,叨擾數日實在過意不去。”說著,趙氏便又要跪。

“夫人見外了。”銀翹幫著喬茉說出了她不能說的話。

小男孩揪緊手中的野草,怯生生地望著大人們。

“誒——”

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方平靜,南蒼子幾個大步邁過來,眉頭皺得極深。

他強硬奪過小男孩手中的野草,怒斥道:“你這孩子!從哪弄得這東西?!”

小男孩被吼得一愣,隨即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氏大駭將他攬到身後,可南蒼子鐵了心地要問出個一二,一把揪過他的手臂拽到了前麵。

“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