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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記得你說陰陽調和亦有相同功效。”衛君樾淡淡看了他一眼。

畢竟從前喬茉便是以這種方式。

南蒼子:“。”

他已經完全看不懂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有自然是有的。”好半響,南蒼子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他看了看明顯孱弱到不行的喬茉,輕咳一聲,“......以你這般咳......折騰的話......”

“我覺得她還不如彆治了。”

“......”

......

*

常煊送來了京中傳來的消息,衛君樾重新換了身衣物,由於失血過多,此時的他麵色微白。

他撚起信件,蹙起了眉。

晉豐局勢刻不容緩,嘉鈺軍恐守不住。

“殿下,北寧軍在半月前便受您調令從北淮州出發,留了幾支小隊原地待命,如今北淮州已然平息了不少。”

“做的不錯。”

常煊又道:“再就是......陛下問您何時回京。”

衛君樾將信件放入燈芯中點燃,渺渺火焰倒影傳動在他的眼底。

“這天下是他的還是本王的?”

常煊不語。

衛君霖自登基以來便依仗衛君樾參政,如今也該是讓他獨自掌權的時候。

“屬下派遣去北狄尋大公主的人雖暫無蹤跡,但卻發現了另一條線索。”

“嗯?”

常煊繼續道:“喬姑娘的哥哥,喬家三公子喬翊似乎還活著。”

衛君樾側目:“繼續說。”

常煊:“三年前北寧軍與北狄曾有一場戰役,那時候喬三公子正是作為輕騎兵校尉首當其衝,隻可惜這支輕騎兵在中途遇襲,最後無一人生還,甚至連屍身都沒有找到,那戰之後北寧軍元氣大傷,臨城的嘉鈺軍及時趕到才不至於釀成大禍......”

“其中帶領那隊支援軍隊的喬世子也是因為這場戰役得以提升。”

一個家族,兩個兒子,卻分彆隸屬於兩隻不同軍隊。

一個慘死陣亡,一個獲得軍功,完全不同的結果在那個時候毫不起眼,可在此時聯合起來卻又隱隱透著探賾索隱。

“大王子拓跋嶼一脈被奪權的二王子羈押支離破碎,北狄內亂,民生不穩,我們的人在難民聚集的地方發現了與喬三公子長相相似之人。”

當初查勘喬茉背景時亦對喬翊的生平了解頗多,包括他生前留下的畫像,以及從戎後的頗多功績。

如此種種,不難看出,若非喬家輕視庶子,喬翊甚至要比喬澤更適合這寧安侯世子之位。

“我等並沒有打草驚蛇,隻是後來發現那人現如今似乎是如今北狄王的幕僚,那日出現隻是為了安撫難民。”

常煊試探道:“殿下,莫非那喬三公子他......”

如果此人真是喬翊......那三年前北寧軍的失利就變得十分微妙了。

衛君樾靜靜地聽著,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麵。

“如若是奸細便格殺勿論。”

他眯起眼,目光中有一絲玩味:“倘若不是——”

大胤良將寥落。

衛君樾忽然覺得血液沸騰。

......

*

喬茉一覺睡了兩天,她當真是累極,可即便如此她起來動身依舊能感受到那澀澀的酸楚。

水中的滋味並不好受,但她更討厭這一切來自於他。

銀翹一如既往地將藥送來,還沒等她想倒了去,餘光中便出現了一抹絳紫色的身影。

喬茉抬頭望去,恰好對上衛君樾垂眸看她的眼。

她忽然覺得手中的碗有千斤之重。

男人視線灼灼,二人就這樣隔空對視,喬茉不可抑製地又想到了兩日前。

%e8%83%b8口憋了股氣,她本就沒有要討好他的意思,又有何懼?

思及此,喬茉沉下心就要繼續去倒。

“我不介意用彆的方式,讓你喝下去。”

衛君樾淡漠地看她。

不想喝藥亦可去泡溫泉,或者做點其他事,畢竟今日看她氣色要比先前好上許多。

“你可以試試。”

她手腕僵住。

彆的方式。

彆的什麼方式?

男人以口渡藥的畫麵閃過喬茉腦海,她驀地咬緊了牙。

猶疑片刻,她將那已經擱到花盆旁邊的藥碗硬生生調轉了個方向置於自己唇邊,像是赴死般全數飲下。

衛君樾彆開眼,視線飄動,他淡淡道:“以後本王會日日監督你喝藥。”

“咳咳咳......”

喬茉被嗆了個正著,原本微不可聞的血腥味忽然直衝鼻腔,她咳得麵色通紅。

砰的一聲藥碗被重重摔到桌案上,平複下來的喬茉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雙腿蜷起,卷起被子朝內一滾,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餘光瞥見她無聲抗拒的小動作,衛君樾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屬實不自量力。

他朝她走近了幾步,手掌搭上她的肩膀,沒怎麼用力就將人給掰了過來。

喬茉瞪著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全是不滿。

藥也喝了,他還要怎麼樣?

難不成還要將她扔到那溫泉再來一次不成?

......不成。

和他的每一次,她都感覺像是噩夢,實在是不想再經曆。

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想到這裡,原本堅定的眸子疲軟了幾分。

喬茉咬住下唇,沒辦法扭動身體,隻好閉上了眼。

“睜開。”

眼皮被彈了一下,喬茉不情不願地將眼睛眯起了條縫。

外頭初晨的光暈透過窗幔灑入室內。

許是這裡處於鳳鸞山巔的緣故,從此處望去的景色要比京中美上數倍。

忽然頭頂的男人低笑了一聲,她被他叉著腋窩,倏得撈了起來。

“出去曬太陽。”

......

第46章

衛君樾開始每天監督她一日三次藥, 即便是喬茉有一百顆想要尋死的心也無處可施。

就這樣日日夜夜地將養著,她甚至還較之先前圓潤了些。

又是一日天光乍破雲層,喬茉大半張臉埋在錦被中, 半夢半醒間忽有人勾上了她的腰。

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她煩躁地踹過去, 可腿伸到一半便被男人大掌握了個完全。

身體被拖拽出溫暖的被窩,緊接著他微涼的手探進了她的衣襟。

喬茉徹底醒了。

她耷拉著睡眼惺忪的臉,雙頰染了兩坨紅暈, 頭上還掛著幾根呆毛,唯有瞪大的眼睛裡溢出了不滿。

黝黑中泛著淡淡腥味的湯藥遞到她唇邊, 喬茉忽然覺得自己胃裡有些翻湧。

這味道屬實越來越難聞了。

心裡掙紮了半響,喬茉深吸一口氣,然後捏起鼻子雙眼一閉, 猛地灌到了口中。

衛君樾半靠著床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小姑娘滿目決然,鼓著圓圓的腮幫子。

他心口微動, 指腹揩拭過她沾在唇邊殘留的藥漬。

喬茉艱難地將藥咽下去, 並欲躲開他的觸碰,忽然側臉就被男人捏起了一塊。

“長了點肉, 不錯。”

“......”

喬茉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想繼續睡個回籠覺, 卻不想被他架起單手抱到了懷中,並顛了顛。

“怎麼還這麼輕?”衛君樾蹙眉,另一隻手再次探出捏了捏她的臉。▼思▼兔▼網▼

喬茉:“......”

此時她身上不過就穿了件單薄的中衣,衛君樾將她放到太師椅上, 取過衣衫一件一件細細地穿著。

端著洗漱茶具的銀翹剛踏進門便見了這一幕。

這些天殿下日日都來, 看來姑娘和殿下的感情當真是越來越好了。

銀翹捂嘴輕笑, 將東西悄悄放到一側又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喬茉頗為徒勞地反抗了幾下,最終無果,隻能彆過臉任由他動作。

就她記得的日子來看,他們已經離京兩月多了。

所以,攝政王都這般閒情逸致的嗎?

衛君樾給她穿好衣裳,滿頭青絲隨意用發帶係了一下,又抱著她去用了膳,然後喬茉一如往常地被放到了行宮前殿院落中的躺椅上。

溫熱的日光傾灑通身,喬茉本能地舒展了眉宇。

鳳鸞山上雖正處嚴冬,但也偶有陽光穿破寒冷,而每當此時他便會將她帶到這裡曬上一整日太陽。

四方院庭築起紅牆牢籠,她被關在這裡,做什麼都是枉費心機。

.......

最近實在有些嗜睡,喬茉看著看著便感覺到了困意,她闔上雙眼,卻不料這一睡便到了傍晚。

日暮西斜,昏黃的光暈在她淺色剔透的瞳仁中流轉著琥珀般的流光。

喬茉有些震撼於此時的美景,隻可惜紅牆太高,那些旖旎終究是無法窺見。

她看得太入迷,以至於身後傳來腳步聲都未曾聽到。

等她反應過來時衛君樾已然繞到了她身前。

男人身子高大,被遮擋的夕陽順著他的身形勾勒出長長的陰影。

衛君樾垂眸彎腰:“想出去?”

他白日中需要處理京中送來的政務無暇顧及她,隻能將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方才來時見她凝望殘陽,衛君樾忽然生了帶她出去的心思。

知曉在她這邊定是得不到什麼好的回應,他索性徑直牽了匹馬攬著她的細腰翻身而上,這也是喬茉初次見到行宮大門打開的樣子。

喬茉聽著他%e8%83%b8腔有力的心跳,雖有不願,但也早已習慣他的強硬。

反正隻要是他想做的,自己的想法毫無作用。

宮殿建於山頂,卻並非鳳鸞山最高之處。

衛君樾馭馬前行,速度並不快,還時常注意護著懷中之人不受風凍,終是在最後一抹殘陽落下山頭時趕到了最高的山巔。

喬茉被他握著腰從馬背上抱下來,看到了方才被高牆遮擋的另一片風光。

微風拂過她的發梢,遠方的天際中已經出現了點點星子。

她忽然想到了母親。

從前很久很久,她們住在喬府偏院,娘總會抱著她仰望星辰。

娘說,哥哥就在那裡。

可現在......娘也去了,而她這個做女兒的,此時此刻卻和那個始作俑者並肩立於此處。

喬茉%e8%83%b8口驟然酸澀,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衛君樾站在她身後並沒有發現異樣,隻是伸出手去卻猛地被她拍開。

他沉下臉,握住她的肩膀轉過身,小姑娘含淚的眼讓他有片刻的愣神。

大抵猜到她想到了什麼,衛君樾抿起薄唇。

“你......”

頭一次感受到無措,他隻能用力將她拽入自己懷中。

喬茉錘了兩下他的%e8%83%b8口,踮起腳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衛君樾眉心一跳,新傷被她發狠的用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