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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了他手下,這小子便任由自己拿捏了。

衛君霖淺淺彎唇,道:“那朕便做主,封戚公子為嘉鈺軍百戶,即日入營!”

戚允珩垂頭揚聲:“謝陛下!”

如今嘉鈺軍勢頭正盛,更重要的是它與衛君樾相對。

而現在的自己,迫切的需要一個能與他抗衡的對立麵。

是以,他不能去北寧軍,他要留在嘉鈺軍,而且不隻是百戶。

......

接了封賞,又宣喝了今日鬥獸勝負後已然日薄西山。

車隊即將回行,百官皆待皇家先行,此時衛君樾抱著喬茉從林場的另一個方向走來。

剛剛接了封賞的戚允珩本在隊尾,順著眾人視線望去驀地渾身一怔。

他懷中的女子.....

紛亂的發絲露了幾縷在外麵,她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忽然掉下一根發釵,那女子似是想掙紮,卻被男人的大掌按了回去。

而正是這動作讓戚允珩看清了她的臉。

雙瞳如秋水含波,脖頸若隱若現地露出曖.昧的痕跡。

戚允珩霎時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

他又想起了剛才她不正常的模樣,以及後來聽聞喬珍的公然失態。

突然一切都聯係起來了。

她哪裡是生了病?

她分明是被人下了藥!

而自己,剛剛眼睜睜地瞧著她奔向另一個男人,並同他......

“戚兄弟,你臉色怎麼這麼白啊?”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武將出口問道,方才他驍勇且卑恭的樣子很是得他們好感。

“多謝關心,在下無事......”

戚允珩空洞地移開眸,心臟收縮的痛讓他喘不過氣。

......

喬茉將將彎身想去撿發簪,卻被人一把塞進了馬車。

她剛坐下就要起來,忽地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撚住玉簪遞了過來。

喬茉愣了一瞬,呆呆地伸手接過,又眼巴巴地望著他躬身而入,坐到了自己身側。

衛君樾瞥她一眼:“怎麼,還要本王給你挽發?”

她連連搖頭,手彆到背後攏起及腰長發隨手挽了個鬆鬆垮垮的發髻。

馬車開始緩慢行駛,一晃一晃地讓喬茉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她靠著車板,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大抵是真的累極了,就連紅了一片也沒有發覺。

衛君樾餘光始終注視著她的側顏。

終於在重重地磕了一聲後,他手臂探去一勾,小姑娘便穩穩落入了自己懷中。

男人緊抿的薄唇淺淺勾了勾。

......

喬茉這一覺睡得極沉,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她捂著泛著澀疼的腦袋起身,銀翹進來為她更衣梳妝。

見她欲言又止,喬茉朝她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姑娘,奴婢有罪!”

銀翹忽然跪地,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轉紅,大滴的淚珠串串掉落。

“若非......若非奴婢昨日突然腹痛讓銀環姐......讓銀環有機可乘,姑娘也不會被......被下藥......”

“......要不是殿下及時趕到,便差點......差點釀成大錯......”

小丫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聲音哽噎到不成句。

喬茉這才明白自己昨日為何會那樣反常,竟是銀環嗎?

此人從隨她初入王府之時心思便不純善,可下藥之事卻不是一個丫鬟所能辦到的。

「沒事了。」

喬茉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卻不想銀翹哭得更凶了。

“......銀環她......她勾結喬五姑娘給姑娘下藥,後來殿下發現......將那一壺酒都灌給了五姑娘......五姑娘公然失態......如今聽說已被老爺處置關了禁閉,今晨一早便尋了一商賈之家的公子說要與五姑娘定親,婚期約莫就在下月.....”

喬茉愣了愣。

所以昨日衛君樾去尋她是因為意識到她可能被喬珍下了藥?

想到他當日隱忍的怒氣以及後來對她的溫柔,喬茉抿起紅唇,一時道不明心中是什麼感覺。

她不想再想,彎腰將一抽一抽的銀翹扶起來。

「頭發還沒挽好呢。」

見喬茉指了指自己半披的長發,銀翹呆呆地吸了吸鼻子,猛地回神。

“奴......奴婢這就為您挽發!”

接著銀翹又道了昨日喬瑜離經叛道的行徑。

憶及先前在喬府時被她們姐妹二人無止境的打壓,和一次比一次過分的欺辱。

喬茉雖覺昨日的事情離譜,但聽在耳中卻沒有多少同情。

倘若衛君樾沒有及時趕到,她說不定真的會在那種地方失控,皇家林場狩獵之時男子頗多,喬珍打得什麼注意隻消稍稍一想便能明白。

所以,如今喬瑜和喬珍的下場不過是她們咎由自取罷了。

......

相安無事,衛君樾似乎忙了起來,近一個月都沒怎麼來琉毓閣。

銀翹作為她的丫鬟有奉令出府的權利,倒時常帶些街頭趣聞回來講與她聽。

喬茉閒得自在,好像真的忘記了那日與戚允珩的匆匆一麵。

直到某日她獨自仰躺在小院中,角落的灑掃婢子落入了她的視線。

心頭的熟悉感一閃而過,她的身體比思緒更快地起了身。

“奴婢小桃見過姑娘。”

小桃低垂著頭,感受到喬茉狐疑的視線,慢慢抬起眼。

靈光自腦海中劃過,喬茉微微瞪大雙眼,隨即手頭被塞進了一張紙條。

和那日一模一樣。

“姑娘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小桃平常聲音問她。

喬茉愣愣地搖頭,攥緊手心跳驟然加快。

她略微淩亂著步伐上了二樓,剛踏進房門便緊緊地拉上了門板。

喬茉頭抵著門板閉上眼長長地呼了口氣,平複良久才緩慢地撐開紙條。

「我已入嘉鈺軍升千戶......」

寥寥數語道明了他的近況。

喬茉雙眼泛酸,強壓了許久的情緒傾湧而出。

她捂著臉順著門板下滑,淚水順著指縫下滑,打濕了尾端的「七七等我。」

等他,如何等他?怎麼等他?

他為什麼要一次次給自己希望?

為什麼不可以就這樣......了此殘生?

......

城外百裡。

北寧軍軍營。

“殿下,這是北淮州近況。”

衛君樾一襲黑紫勁裝,將手中長.槍扔給常煊,後麵被拖走的則是他方才隨意挑出來比試的將領。

他冷笑一聲:“看來有人是等不及了。”

方昊麵色凝重:“可如今北狄異常活躍,北寧軍元氣尚未修複,我等......”

“元氣?”衛君樾嗤笑,“你是說方才那個在本王手下三招都過不下去的指揮使嗎?”

方昊額間冒出冷汗:“是......是屬下訓將不利......”

殿下的身手彆說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就連他恐怕都過不上五招。

“殿下......屬下這便派遣其他——”

“不必。”

衛君樾眼底迸出寒意:“本王親自去會會他們。”

......

喬茉神不守舍地在房中呆坐了一日,直到銀翹送來了晚膳才堪堪回神。

她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便讓撤下,銀翹也不敢多問,隻好端著盤子走,可沒走幾步卻又折了回來,麵色驚喜。

“姑娘,殿下回來了!現在正往這邊來呢!”

喬茉怔忪,呆了片刻猛地站起了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疾步走到銅鏡旁,看著自己略有紅腫的眼眶心涼了半截。

銀翹隻當是她顧及即將麵對衛君樾的儀態,便放下手中的盤子上前笑道:“奴婢來為姑娘梳妝。”

珍珠粉撲了幾層,染了胭脂,又抿上唇脂,喬茉站起身的瞬間男人推門而入。

銀翹曖.昧地笑了笑,端起盤子福身忙退了下去。

她不安地捏著裙擺,靜待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他撫上了她的側臉。

“知道本王要回來?”

她淺淺搖頭。

衛君樾手掌用力,抬起了她的臉。

從前未施粉黛便驚豔絕塵的臉在覆了薄妝後更加楚楚動人。

鋒利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湊近了她的脖頸:“好香。”

喬茉被他的呼吸撩得微顫,卻還是主動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後來珍珠粉被她的淚暈散,眼眶紅腫地愈發厲害,但卻不會惹他懷疑。

一切事畢,衛君樾叫了水來,抱起渾身嬌軟地她便往湢室走去。

喬茉無力地靠著他的%e8%83%b8膛,微闔的眼能隱隱瞧見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本王要離京一段時間。”他手指流連過她的脊背,引得她眼尾又紅了幾分。

離開一段時間,那自己豈不是可以......

“怎麼,舍不得?”

喬茉怔神。

肯定是不能搖頭的。

但也不能點頭。

她咬了咬唇,心中組織言語半響,然後從水麵抬起手。

可就在她準備寫字時,手腕被驀地抓住,隻聽水花撲騰一聲,她撞上了男人精壯的%e8%83%b8膛。

水下炙熱,她遽然紅了臉,一雙杏眸中氤氳了水汽。

“知道你舍不得。”衛君樾低音喑啞,眼底未散的情.欲再起。

“那就跟本王一道。”

“......”

第26章

嘉鈺軍軍營。

校場上叫囂著將士們的震天高喝, 而在那人群中央的擂台上,兩名男子一人身形修,長一人體態壯碩, 正相對而立。

“戚千戶,聽說你上個月帶著僅僅幾十個弟兄就去挑了京郊那為害多年的土匪窩, 如此奇跡,張某實在好奇!”

張虎四肢粗壯,身形高大, 單手握到擱在肩上,大剌剌一笑, 可看向戚允珩的眼神中卻全是鄙夷。

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不過是得了些運氣在那鬥獸大會上才在拔得了頭籌,不然怎可一來就是百戶?

還擅自圍剿京郊山匪邀功,他張虎在嘉鈺軍中待了十年也不過才到這個位置!

“張千戶好奇, 我等也好奇,不如比試一番!戚千戶可莫要手下留情!”

張虎言畢,台下立馬有人跟著附和了起來, 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此起彼伏的起哄中充斥著不屑,唯有戚允珩手下的幾個人眼中憤懣了, 卻又怒不敢言。

戚允珩自始至終心如止水,麵對對方的挑釁依舊禮節性地收劍抱拳:“張兄, 承讓。”

張虎最是看不慣他這模樣,冷哼一聲長刀翻轉便衝了上去。

“看刀——”

大刀直逼麵門,泛起的白光從他眼底一閃而過,戚允珩鳳眸微眯, 手腕驀地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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