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一個半時辰,香味已經飄滿整個院子,紅薯也已經烤好七八個,蘇菀這才道:“好了!應該可以吃了!”
說著,眾人隻見蘇菀用小刀割下一些羊肉,準備嘗嘗熟了沒熟。
但這個動作引來眾人一起圍觀。
突然壓力很大怎麼辦!
她真的隻是嘗嘗熟沒熟!
等蘇菀說熟了之後,眾人立刻歡呼。
終於可以開始吃了!
這羊腿醃製三四個時辰,炙烤一兩個時辰,想想都香!
眾人圍著兩個羊腿,吃的不亦樂乎。
隻是蘇菀有些發愁。
以前還能割下來一點送到關帝廟,這怎麼送啊。
而且上次都有人問了,這次再當著大家的麵把羊肉端出去,總覺得哪點不太對勁。
等眾人吃完,也就剩下再也吃不了的兩個紅薯。
蘇菀無奈,今日紅薯烤的還行,那就拿過去吧。
隻是欠言沛一頓烤羊腿,還覺得挺愧疚的,畢竟他那麼忙,還在顧著她姨娘的事。
誰料這更是個開始。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見到言沛,隻是看到他留的紙條,說最近事多,讓蘇菀不用擔心。
忙過十一月,他就能休息,到時候再說。
蘇菀見此,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隻是言沛字跡風骨更盛,感覺寫這些紙條的時候,應該在忙什麼大事?
蘇菀搖搖頭,她都在亂想什麼,自己還能看出這種東西出來?
不過確實如此。
謝沛在忙的,自然是上朝聽政的事。
還有不到半個月,他就年滿十四,若是此時不聽政,以後還有百般借口等著。
雖說接著去將士陵祭祀,堵著那些謠言的嘴,但聽政的事卻還在推進。
他雖不耐這些事,可還是要做。
若蘇菀此時看到言沛,必然覺得此刻的言沛有些陌生,表情帶著疏離冷然,開口道:“既然他喜歡傳謠言,那就繼續傳。”
謝沛直接道:“他最怕什麼,那就傳什麼。”
謝沛說過此事,旁邊的東閣大學士略微遲疑:“三殿下,您真的要這麼做?”
謝沛嗤笑:“這些流言對我而言算得了什麼。”
他可不會怕這些流言,更不會心慈手軟。
上次去將士陵,他也並未拿外祖當借口,而是誠心誠意祭拜。
外祖輸就輸在心軟,輸就輸在太忠心,以為自己的忠心,會換來很多東西。
但帝王無情。
可不止昱王無情。
皇帝讓人傳下去的流言,大部分都是真的。
比如昱王還沒登基,就想著怎麼除掉外祖一家,除掉他母親。
可昱王這麼想,現在的皇帝也這麼想。
外祖家以為換了個看似軟弱的皇子,就會避免災禍,但當今那位,是個更陰毒的人。
若外祖一家強硬些,剝去這個皇帝的權利,讓他當個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說不定過得還更自在些。
雖說以皇室子孫來說這些顯得驚悚了些。
但這是言沛最真實的想法。
既然都能這樣說,那他對現在的皇帝又豈會手下留情。
謝沛這樣做決定,蘇菀很快又聽到八卦。
還有不到半個月皇宮唯一嫡子三殿下就年滿十四,聖人還是不提讓他聽政的事,是不是因為三殿下不是他兒子啊。
難道聖人真的被戴了綠帽子?
這消息一出,蘇菀剛喝下的水差點嗆到。
好狠的人!
這是把聖人架上去了啊。
根據儀部侍郎從朝會上來的消息,已經有禦史台,翰林院的人啟奏,約莫都是這種話。
“外麵流言四起,就算為了堵著悠悠之口,也要讓三殿下聽政啊。”
“若不讓三殿下聽政,外麵肯定會繼續懷疑,聖人您的名聲要緊。”
“三殿下確實到了年紀,該準備聽政了。”
“聖人,外麵那些話您不必在意,清者自清!”
“聖人若三殿下不是您的子嗣,還請早下決定,還皇室血脈一個乾淨!”
後麵的那句話簡直讓人吐血。
這種事怎麼清者自清。
還一個乾淨?這都是什麼狗屁話。
如今的流言就差明說了。
不讓三殿下聽政,那就是聖人心裡有鬼,那就表明三殿下不是聖人的親生子,乾脆廢除算了。
能這樣說嗎?能廢除嗎?
若是可以,聖人早就這麼做了,現在還隻是傳言,若真的廢除,那他算什麼?
豈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被帶綠帽子,還讓天下人知道他之前有多落敗。
想到這,聖人眼神無比怨恨。
那讓三殿下聽政?
一想到這張跟他娘一樣的臉,在下麵站著,聖人的隱忍都要沒了。
一個臣子的女兒,比誰都要囂張,當初她挑中自己的時候,聖人心裡既高興又悲憤。
高興的是,有丁英婉家裡,他也有掙皇位的本錢。
悲憤也有,原因也簡單。
昱王跟丁英婉的矛盾誰都知道,丁英婉氣憤那些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又惡心昱王還沒得皇位就想著過河拆橋。
所以說什麼她都要換人選來嫁。
還要還個好拿捏的才行,所以選擇了他。
這說明,他是所有皇子裡麵最好欺的,因為這事,他被當時皇兄皇弟嘲笑許久,就連父皇都拿嘲笑的眼神看他。
隻要謝沛站在他麵前,他就能想到那時候的場景。
這讓他如何不恨。
如今他坐穩皇位,丁家人又來礙眼。
謝沛,他也是丁家人,他跟那個戰無不勝的祖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當初他不能恨,因為所有人都說,你為什麼要恨。
人家選中你,是你的榮幸。
一時間朝廷此陷入爭吵。
爭吵的內容自然是三殿下應不應該聽政。
聽,聖人看著厭惡。
不聽,三殿下`身份又成迷。
是夜。
謝沛再次躲過暗箭,前幾日身上舊傷未愈,這又來?
謝沛應對暗箭已經成習慣,越臨近十四歲生辰,來暗殺的人就越多。
等處理完這波刺客,謝沛麵無表情看了看那刺客。
這次的刺客更廢物了。
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不言而喻。
除了皇帝還會有誰。
隻要自己死了,他那個兩難的處境就沒了。
十月二十三,蘇菀提交上去的冬季五日菜單已經通過,她明天就可以開始試菜了。
還是老規矩,做五天的飯菜,讓各個總管過來品嘗,確定菜色沒問題,那就可以作為冬日菜單來用。
時間過的太快。
主要是外麵八卦太多,蘇菀聽著八卦就知道,那位三殿下跟聖人你來我往有多厲害。
而且朝中還有不少人在幫他搖旗呐喊,他之前不是一點名氣都沒有,這些勢力怎麼來的?
好在前庭的事跟她們尚食司沒有關係,禮部也沒有站隊的心思,朝廷大多數人都在觀望。
明麵上六個大學士,更是老神在在,對這件事一點也不做評價。
冬日的菜單跟秋日又有不同,冬日天寒地凍,食物重油鹽,好讓人保存體力,同樣要多喝湯。
但秋日的湯去燥,冬日的湯卻要暖胃,讓整個人手腳都舒展開,好在冬日有力氣做事。
其中所用胡椒不必可少,寒冷的冬季,一碗熱乎乎的胡椒湯,能驅散不知多少寒冷。
既然如此,早餐怎麼可以沒有胡辣湯!
有了胡辣湯,肯定要有油餅子,兩樣吃起來絕配。%25思%25兔%25文%25檔%25共%25享%25與%25線%25上%25閱%25讀%25
不僅有油餅子,還有小油條,跟春季菜單裡長點的油條不同,這油條特彆小,小而酥脆,泡在胡辣湯裡沾滿湯汁,直接讓全身暖和得很。
中午也是努力多做些肉菜,現在下午不用解暑湯,這些食材錢全都挪到中午,儘量讓大家吃的更好點。
彆忘了,還有薑貴妃每個月補貼的一百兩銀子,剛好可以用上。
晚上也飯菜也多是暖和的湯麵,吃個暖和的麵,不管是去當值,還是回去睡覺,身上都暖和得很。
等這五日的飯菜做完,蘇菀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做了四份菜譜。
一年四季的五日菜譜竟然全都做了出來。
而且這一年四季的飯菜並不重樣,努力讓大家吃到最豐富美味的飯菜。
做出來之後,蘇菀都有點感慨,再看看自己寫的字。
不錯,有進步。
雖然自己誇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但她還是要誇!
幾個西外宮主管吃過蘇菀做的五日菜單,心裡已經天天念叨,若是能讓蘇菀給他們單獨做飯菜就好了。
可惜如今隻能想想。
說話間,十一月已到。
一到冬月,宮中格外忙碌,冬月的大祭特彆多,需要聖人親自出席的大祭也不少。
所以各處都在準備祭祀,仿佛看似忙碌,就可以忘記另一件事。
十一月初六,皇家唯一嫡子的生辰。
蘇菀已經做好看戲的準備,雖然她跟那位三殿下素不相識,但卻牢牢記住他的生辰。
畢竟生辰這日,可是要上朝聽政的!
這八卦還不夠大嗎?
蘇菀覺得,自己簡直是貴賓觀戰席,就在西外宮看著朝堂爭鬥。
初六這天早晨,蘇菀照例拿著食盒去關帝廟,以前忙的時候,這差事就是她的。
現在她閒下來,沒事隻用看看大家做的怎麼樣,這差事自然也沒換人。
右執掌也道,反正就是順手的活,還讓蘇菀繼續做。
隻是這次剛進來,便看到已經近二十天都沒見到的人?
言沛穿著黑色深衣,坐在矮桌前似乎在等什麼。
見到蘇菀進來,這才抬頭。
言沛今日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同,黑衣上隱隱有暗紋,但現在是冬天,天亮的晚,而且關帝廟裡麵燭火不多,蘇菀也看不真切。
隻是言沛站起來的時候,發現他目光微凝,似乎盯著自己在看。
好久不見,怎麼這個表情?
蘇菀隱隱覺得不同,輕咳道:“怎麼了?”
言沛眼神柔和了些:“沒事,來吃個早飯?”
“但沒你的啊。”蘇菀說完,兩人又笑。
兩人最初見麵的時候,飯菜也是沒他的,但蘇菀直接把給關帝老爺的供奉給了他,這次也可以!
今日的早點便是胡辣湯跟油餅小油條。
言沛吃的不緊不慢,似乎在享受什麼大餐。
吃過飯後,隻聽鼓樓的鐘聲敲響,這是表明早朝已經開始。
蘇菀忍不住看過去,開口道:“也不知道三殿下有沒有在朝堂聽政。”
言沛頗覺得意外:“三殿下?”
“對啊,你最近忙,不知道這件事嗎?”蘇菀說道,“我還挺想看他在朝堂上,感覺他肯定很聰明。”
“為什麼?”言沛也不著急早朝是不是開始,反而慢悠悠的問道。
“就感覺唄?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