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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操碎了心啊,不去上課,打算去看書了,好好學習不是。

他算是知道了,看書多了沒用,但是就一個有用的地方,那就是張腦子,腦袋清楚的多。

不喜歡看書,隻是沒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類書,這麼多類彆,總有一種是你喜歡的,你需要的,你想看的。

太紅旗回家拿著一本帝王心術,這還是宋清如偷偷給的,這是宋家為數不多的財產之一,她親姥姥的陪嫁,現在可少見了,都是真跡,以後不少錢了。

宋清如給的肉疼,小口小口的喘氣,今天皮膚就更疼了,也不想出去,轉眼看見桌子上的錢跟信封,又高興的不行了。

自己偷偷的拿起來了,錢跟糧票自己留著,以後慢慢的給家裡了,不然現在自己沒工作還這麼多錢跟票據,那豈不是家裡人都懷疑。

裡麵還有一張自行車票呢,她打算以後給宋為民買個自行車,不知道為什麼,回家都很晚,前一段時間說加班,總不能一直加班吧,偶爾還在那裡通宵。

想著不對勁,打算去看一下,順便送飯吃,這家裡這麼多肉,吃不了的,天氣熱就壞了。

“嬸子,咱們全吃了,吃新鮮的,可不能留著醃起來了,對身體不好,吃著也不香了,等著我發燒好了,就去上班了,那時候可是家裡不缺吃喝了,大家吃個痛快,正好補補了。”

要說吃人參,喝鹿血補身體,其實都不如一頭豬,吃肉是最補身體的,這是宋清如得到的結論,吃肉才能有勁兒,熱量高了抵抗力就好了啊。

夏冬梅拿了人家那麼多東西,隻覺得過意不去,想著給點什麼才好,宋清如早就說好了,“那是我媽的陪嫁,以前是我親姥姥的,那可是皇家書籍,不外傳的,人家喜歡才跟我換的,你可千萬彆聲張了,不然壞事。”

“也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以後老值錢了,換點肉不算什麼的。”

夏冬梅過了好一會才說,“你換這個,不怕你爸回來說你了,畢竟是你媽的遺物。”

宋清如瞬間不說話了,的確是,這書不是她一個人的,這麼做是欠妥當的,可是看著太紅旗喜歡看,她就說忍不住送了他。

可是去了的人已經去了,你留著遺物不過是給活著的人一個念想,對死了的人來說,沒什麼意思的,再說了也不是真的拿書換肉了,不過是挨刀子的借口罷了。

“沒事吧,我倆關係好,以後他看完了,我再要回來就是了,他也不缺這一點東西。”

到底是涉及到前麵,夏冬梅不好說什麼,隻去做肉了,宋清如擠眉弄眼的,“咱們吃餃子好不好啊,到時候做好了給我紅旗哥送過去一點,讓他嘗嘗。”

夏冬梅一聽包餃子,不大情願的,覺得又是肉又是麵的,太奢侈了,但是聽到後麵給太紅旗吃,咬咬牙,到底是去揉麵了。

麵粉是太紅旗從家裡拿的一袋子,這個月的供應。那可是一等麵粉啊,白花花的看著就喜人。

宋清如心裡麵樂淘淘的,吃頓餃子就高興的跟個兩百斤的胖子一樣,嘴巴上都哼著小曲了。

“要水多一點的,不要那麼乾。”

宋清如在那裡瞎指揮,她喜歡吃水淋淋的餃子,裡麵湯水多,恨不得跟灌湯包一樣,不喜歡乾巴巴的餡兒。

然然後在那裡很認真的看著夏冬梅調餡料,她做東西就是好吃,看著跟人家差不多,不都是那幾樣東西,白菜跟肉,肉是沒看見,隻能看到剁好的。

因為這一個院子裡,要是剁肉剁餡兒誰都能聽到,一聽就知道是吃餃子的,那還得了了,不說是嫉妒的不行,小孩子上門來,給還是不給,最好還是偷著吃。

所以拿著出去處理好了再回來,全放那個框子裡,上麵一塊兒紅布,夏冬梅就出去了。

這會兒還早著呢,她在家裡想著洗衣服算了,外麵太陽也好,去外麵洗也好,省的屋裡全是水。

結果剛拿著盆子出來,那水是真的涼啊,她想著將就一下算了,熱水也不好弄,煤球都快沒了,到時候隻能燒柴了。

結果堅持著搓了一件,手指骨是刺骨的酸疼啊,想想還是手重要,一個個跟紅蘿卜一樣,指關節以上通紅,下麵就是慘白,到底是加了一點熱水。

宋清如一邊倒熱水,一邊心疼,不僅僅是冬天搖煤球,夏天燒水喝都要煤球,專門做飯燒水的,不然隻能燒柴了,這柴也很貴了。

結果拿著馬紮剛坐下,遠遠的就聽見熱鬨,宋清如在前院兒不顯眼的地方,她就是不想讓人看見她,那軍裝也換下來了,好衣服也不敢穿。

打頭兒推著一個人進來,踉踉蹌蹌沒幾步就從側門那裡摔倒了,頭發已然是花白了,瘦的根本就不想樣子了,那人摔倒了也不起來,就趴在地上。

宋清如一看這架勢,嚇壞了,壞了,這是遇上□□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而且次次都得拉上何寡婦,好好的一個人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她就很想告訴宋三姐了,至於嗎,當初跟楠楠的那點破事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嗎?

而且已經被你拉的不像個生活了,為什麼就不能留點人情味,非得把人折磨死才好呢?

大院兒裡不少人被拉下來,不僅僅是院內自己搞,還有街道上的批判大會,還有很多社區街道聯合起來的大會。

這樣的大會肯定需要人啊,宋三姐是回回不拉的一定要帶著何寡婦,去一次就受一次折磨,回來丟了半條命。

何寡婦為了楠楠,一句話也不敢說,後不後悔不好說,但是看起來就跟死了差不多,那邊後麵跟上來的人一腳踢上去了。

“還不趕緊起來,裝什麼裝,就知道裝,真是個破鞋,就知道這樣子作態,惡心人。”

何寡婦掙紮著慢慢的爬起來,看起來是真的不行了,一早一晚的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還要去做檢討,做不好就得受折磨,身體撐不住了。

宋清如站在背光的地方,看著真的很想去扶一把起來,很想推開這群混蛋,都是一群王八蛋。

可是不能,她不敢,她這時候過去了隻能是給家裡帶來災難,那可是王三姐啊,大院裡人人都害怕的人物。

人一個一個的進來,宋清如會屋子也不行了,去中院兒也不行了,都得讓人看見,隻能站在那裡,不少人□□都拉到院子裡來了,從不同地方來的。

王三姐這是自己組織的,在自己院子裡開會,豈不是顯得自己覺悟很高,這一片兒管理的很好,壞分子都給抓起來了,再一個,大院兒裡的人看看她多威風,以後不敢得罪。

中間是一溜的人低著頭,帶著牌子在那裡跪著,看起來真的跟罪人一樣,其實隻是怕了,心裡期盼著早點結束,一個個的又重新來一番,這裡麵其實最受折磨的就是破鞋這一類人了,男的看不起,女的見了就要打的。

她希望大家不要看到她,人越多越好,結果王三姐那眼睛上麵就跟有鬼一樣,掃一圈就看見她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誰,喊著她過來,“宋三兒,過來,站那麼遠乾什麼,是不是不想接受教育啊?”

話裡帶刺,宋清如就一邊咳嗽著一邊過去,走的慢慢的,佝僂著腰,一下子就從文弱成了病秧子。

那咳嗽不像是假的,她模仿的很真,到了宋三姐邊上就撕心裂肺了,還一邊覺得很抱歉,似乎為生病過來不好。

“三姐,不好意思,我老是咳嗽,怕有病不敢過來。”

宋三姐臉色一變,五官更加明%e5%aa%9a了最近,加上結婚了,要是不看她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是個明快爽利的好姑娘一樣,白皮膚大眼睛的。

說完就跟堅持不住了一樣,宋清如捂著嘴巴不想咳嗽,然後忍著腰都彎下來了,眼淚都出來了,“大家不嫌棄我就好了,我也需要接受教育的,就是前哥兒晚上不行了,去醫院看了看,醫生交代我要好好養著,不然怕是活不了幾年了。”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這話一出來,周邊的人都覺得尷尬,要不是那樣的階級敵人,不會趁你病要你命的,王三姐這會兒就是找碴子,一聽有病就皺眉頭。

想著可不是病秧子,這麼多年沒出來過,還咳嗽著,這個咳嗽是很讓人忌諱的一件事,因為很多人就因為肺病死了,這東西不能治,而且還是傳染的,說話就傳染。

宋三姐心想一家子晦氣,什麼時候得病一家子死光了才好呢,“你回家裡,不要出來,有病就待著,出來是想著禍害人民還是怎麼著?”

“不敢,不敢,我這就回家了。”

宋清如頭也不回,一邊走著一邊咳嗽,等著到家裡了,已經聽到外麵開始高昂的聲音了。

不由得苦笑,宋家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不然今院子裡跪著的那些,真的是很難過。

幸虧宋家還有兩個屋子給人家,幸虧宋為民以前還有個正式工作,也幸虧單位還能接納,不然現在院子裡的何寡婦未必不是宋為民跟那老太了。

她也不想看,隻聽著院子裡麵間或撕心裂肺的聲音,就跟個熔爐一樣,全是煎熬,她自己趴在那一點門縫裡看,突然就看見楠楠從門外跑進來,臉上視死如歸一樣的表情。

宋清如心裡麵一咯噔,要壞事了,楠難楠這時候回來多過,而且看起來是知道的,難道是要爆發。

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忍忍也就是這幾年的光景了,不忍的話命都沒了,宋清如覺得王三姐這人,簡直不要太惡毒了。

打開門,使勁一把拉住了楠楠,一把拽進來了,宋清如覺得自己也是操碎了心啊,“你乾什麼去?”

楠楠渾身都濕透了,臉上一股子灰敗,看起來落魄有可憐,臉上一股子悲憤,手緊緊的攥著包。

“我還能乾什麼?我要去弄死他們,死一個算一個,活不下去了。”

還真的是想著同歸於儘了,是個人過不了這樣的日子,忍不下來這樣的事情啊。

“你小點聲,被人聽到就完蛋了,楠楠你是個好姑娘,跟那個母老虎不一樣,要好好生活啊。”

宋清如真的是作為一個曆史的前瞻者說這句話,說的無比的篤定,無比的艱辛,她真的覺得楠楠不容易,一個花兒一般的姑娘,就跟妗兒一樣。

妗兒在享受著一切的美好,楠楠就在有鼓勵煎熬,每次□□,隻要能找到楠楠,一定要拉著楠楠親眼看,看何寡婦是多麼卑微,多麼沒有尊嚴。

今天楠楠在學校裡,她沒有彆的地方去,不能去乾校,去了就跟個監獄一樣,隻能在學校裡躲著。

躲著的躲著,但是還有同學,同學裡麵也有紅袖章,說是今天還有開會,難免就要說幾句何寡婦的事情,因為跟楠楠是同學,大家多關注一些。

楠楠自己偷聽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著一把刀,拿著就來了,她是真的想著殺了王三姐的,心想我殺了你,頂多是賠你一條命,到時候她媽日子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