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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朝堂政務,可以多聽聽不同的觀點,打破自身思維局限,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為了能愉快的和同僚來往交流,那個美麗的誤會他暫時就不打算解開了。

不過,陸時寒在外可以默認自己懼內的傳言,在顏芝儀跟前還是要麵子的,其他什麼事都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唯獨這件事,他非但自己隻字不提,還耳提麵命也不許秦海說。

於是這麼多天過去,顏芝儀竟對他在外的風評一無所知。

當然陸時寒自己也知道,這個情況他也隱瞞不了多久,妻子冰雪聰明,等到他請同僚們上門做客的那天,她自然能從他們的神情態度中察覺到問題。讓她自己去發現真相,那他可能真的百口莫辯了。

所以陸大人最近有個煩惱,隨著與同僚約定的請客日子臨近,他也漸漸開始猶豫,在同僚中流傳的這個懼內謠言,自己要不要提前給妻子說一聲?

第五十六章 人美心善顏芝儀。

陸時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棘手的問題,讓行事一向當機立斷、從不拖泥帶水的他都變得這般優柔寡斷,一個小小的問題考慮了兩天還咩有結果,有幾次想要張口對她言明,話到嘴邊自己卻又收住了話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這樣一次次拖到了在家中宴請同僚的前一日。

今天再不找機會與儀兒通氣,等到明日同僚們攜家帶口前來,她很可能會從彆人的口中得知這件事。

無論如何,陸時寒也不能讓她聽到外頭那些添油加醋的謠言,所以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其實陸時寒的選擇始終如一,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當初沒有第一時間澄清懼內的傳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果,現在要做的隻是同顏芝儀通個氣,讓她明日稍微配合他一些,不要表現得太過震驚更不要去否認澄清這個傳言。

當然陸時寒也知道,她的澄清多半隻是徒勞,同僚已經認定他懼內的事實,大概隻會覺得儀兒在人前還是比較擁護他的麵子、特意在為他掩飾,但這改變不了他們對他的既定印象。而他會想要提前與她通個氣,說到底隻是不希望她突然直麵謠言的時候被嚇到,並且儘可能挽救他在她心中的形象而已。

其他目的都隻是順便。

偏偏就是這樣最簡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竟讓他覺得比考科舉還困難。

陸時寒既覺得讓儀兒配合他默認“懼內”的謠言很難以啟齒,內心深處還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一旦親口同她說了這事,恐怕就要戴穩夫綱不振這頂帽子了。

當然他就算不說,等她從外人那裡發現端倪,結局也一樣,他提前知會一聲至少還能讓她有個準備,明日不至於太過震驚。

陸時寒今天回家都比平時晚了些,因為他的腳步十分沉重。

然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陸時寒親手推開虛掩著的大門,就能清晰聽見院子裡的歡聲笑語,其中顏芝儀的笑聲明顯比平時歡快許多,這讓他心情更加複雜了,懷疑是不是因為他明日沐休的緣故。

顏芝儀自從知道朝廷各部門每十日都有一天沐休日,整個人堪稱興高采烈,比陸時寒這個休假的當事人都要興奮,即便他上班的第一個沐休日他們要招待客人,可能會比他上班還辛苦些,但也就這麼一次,往後還有那麼多休息日,可以好好安排一下,踏春野炊哪怕是去城外爬山燒香都可以,就當是短途周邊遊了。

陸時寒隻以為她笑聲這麼開懷,是已經想好了他下個沐休日的安排,暗歎明日這個休沐日還不知要如何熬過呢,陸時寒到底還是抬起腳步緩緩邁過門檻。

隨著他的動靜,院子裡的歡聲笑語不說戛然而止,也確實被打亂了節奏,因為笑聲的中心人物已經習慣性的向他奔來,“寒哥,你回來了?”

手臂再次被這雙小手抱住,她整個人都恨不得掛在他身上了。雖然這是每天都要經曆一次的待遇,陸時寒的心情仍是為之一鬆,連微蹙了一路的眉頭都鬆開了,低頭看著她猶自掛著燦爛笑容的小臉,輕聲問:“方才聊什麼這麼開心?”

他想著已經拖不下去了,不如就開門見山,順著沐休的話題引出明日的宴客,再順理成章提醒一下她要注意的小事。

然而他想要開門見山了,顏芝儀卻賣了個關子:“寒哥猜猜看?”

說著就美滋滋拉著他去秋千架旁邊。

秋千是昨日裝好的,張家爺孫按照約定時間將做好的秋千架和桌子搬過來安裝,因為顏芝儀當時說了句油漆味道重,他們上好漆後就讓家裡的女人每天用柔軟的濕布擦拭幾遍,這樣能在不影響油漆脫色的前提下幫助家具儘快散味,同時還會開門通風,所以東西送過來的時候,味道至少沒有大到讓人感覺刺鼻的程度。

當然油漆本身味道重,這些小方法隻能加快味道的揮發,想要立竿見影就隻能做夢了,張家爺孫安裝好準備離開時還建議顏芝儀她們也這樣處理,大概兩個月左右就會把味道散得乾乾淨淨。

而味道還沒散去,顏芝儀便特意去買了檀香鬆香回來換著點,能將味道蓋下去一些是一些。

還好桐油漆屬於絕對環保產品,味道再大也不會產生甲醛,顏芝儀才能放心用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今天的院子裡就飄著濃鬱而寧靜的檀香。

陸時寒被顏芝儀拉著才往前走了兩步,細心的他就留意到秋千旁被她劃分為小花圃的地上堆滿了一盆盆鮮花,已然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如此開心應是為了這些鮮花。

他張了張嘴想要回答,顏芝儀儼然忘記了自己前一刻賣關子的意圖,已經迫不及待給他分享起了這份快樂,“世子殿下派人送了好多花過來,有些我們都認不出品種,寒哥快來幫我認認。”

陸時寒從善如流被她拉到小花圃前,原本光禿禿、看起來很有些突兀寒酸的小花圃,如今堆滿了各色嬌豔欲滴的鮮花盆景,牡丹、薔薇、玫瑰、西府海棠、百合水仙等各類品種都有,儼然是個小型的花園了,難怪她會說好些認不出來,陸時寒見了都忍不住驚歎,“這麼多品種,《瓶花譜》上怕是都沒記載全。”

顏芝儀點頭如搗蒜,“是啊,我拿著書來翻,都還有幾盆花是認不出來的。”

還好陸時寒的知識儲備比她強一些,將她不認識的幾盆花名字報了出來,隨即打趣道,“這些花有常見的,也有名貴品種的,例如牡丹、幽蘭和惠蘭,既名貴又嬌貴不好打理,儀兒第一次養花,想要打理好它們,恐怕要費許多精力心血了。”

顏芝儀退不軟心不慌:“不怕,寒哥會幫我的。”

陸時寒:……

他也沒有養過花,這方麵恐怕連秦海和小六兒都不如,至少他們還有下地耕種的經驗。

但是被妻子這樣毫不保留的信任著,他也不想說喪氣話讓她掃興,壓力山大的點頭,“那我找擅養花的同僚友人取取經,再借或者買些相關的書,我們一起研究。”

顏芝儀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卻是突然捂著嘴笑了,“這麼麻煩呀,那寒哥還是彆為這些瑣事耽誤正事了,要是能弄來相關的書,讓我自己研究就成了。”

陸時寒看她這底氣十足的樣子,卻是挑了挑眉,“看來儀兒另有依仗了。”

“也不是依仗,就是不小心養壞了的話,會有人給我們負責。”

“世子?”

“對呀。”顏芝儀又一次抱住了他的手臂,毫無保留的交代道,“方才來送花的人,除了有齊王府的花匠和婆子,那天陪世子來咱們家做客的曾護衛也來了,他說世子殿下有交代,若是我們對這些花感到棘手,可以把花匠留下來。”

陸時寒點了點頭,耐心等她繼續講,他相信她有分寸,說有人負責肯定不是指這兩個花匠,果然顏芝儀繼續說,“我覺得那兩個老伯乾了半輩子,突然被送到咱們這種小門小戶,內心指不定多惶恐呢,再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們在王府待得多安心,我要是這麼把人留下來,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還是儀兒通情達理。”

顏芝儀收下了他的讚美,眉開眼笑,“曾護衛聽了我的回答,說世子也料到了我們會是這個選擇,便準備了第二套方案,往後我不論養壞了什麼花,都可以去問他要新的,而且他們那裡添了新的品種,也會及時分兩盆給我們。”⌒思⌒兔⌒網⌒

這相當於她有一個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移動花園啊!

陸時寒看著她一臉“我就是這麼人美心善”的得意神情,十分配合的點頭總結道,“所以好人有好報。”

這話可就說到顏芝儀心坎上了,她忍不住直點頭讚同了,嘴上還要謙虛,“世子殿下也是大好人啊!”

未來皇帝人傻錢多的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讓隻給男主發過好人卡的她忍不住也給他發了一張。

陸時寒也自覺欠了份人情,他們夫妻乃是一體,世子對儀兒的好他也領情,想了想道,“這幾日閒暇寫了幾篇文章,改日整理好贈予世子賞玩。”

顏芝儀點頭,她知道原著裡男主和未來皇帝的交流就是這樣,互贈詩詞文章,以文會友。但她也表示,“那是寒哥的心意,我也有一份心意送給世子。”

陸時寒好奇,“儀兒準備回贈什麼?”

“做點吃食吧,我覺得他挺喜歡我們家口味的。”顏芝儀自信滿滿。

陸時寒:……

雖然不忍心打破她這份自信,他還是要提醒,“王府有天南海北來的大廚,世界各地風味美食都信手拈來,且親王府邸規矩森嚴,外麵送進去的吃食,恐怕無法送到世子跟前。”

顏芝儀震驚,“哇,隻是送點小零嘴也這麼講究嗎?”

陸時寒:……

第五十七章 是夫唱婦隨也是婦唱夫隨。……

“那是我誤會了。”陸時寒無語過後,還是很坦誠的笑道,“若隻是一些零嘴小食,應當也無傷大雅。”

“那就好。”顏芝儀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吐槽起來,“王府不讓外人送吃食,是怕下毒嗎?可是世子在咱們家吃了飯喝了酒,這些天回家都活蹦亂跳的,難道還不能證明咱們是安全可信的嗎?再說哪有人這麼傻,在自己送的東西裡下毒。”

這跟在警察局裡偷東西有啥區彆?

陸時寒看她不服氣的小模樣,又好笑又無奈,便也耐心跟她講其中的利害,“咱們自然是清白可信的,王府中人也知道,可就怕有人在中途動什麼手腳。而且親王府規矩森嚴僅次於宮中,但凡入口的東西都要慎之又慎,從外邊送進去的吃食,哪怕無人下毒,可要是讓主子吃了有任何頭疼腦熱的地方,對這吃食經過手的人全都要受到拷問甚至是責罰,這些伺候的人也隻能加倍小心謹慎。”

顏芝儀眨了眨眼睛,總結道:“所以世子可以放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