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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喜歡一個人是會是這樣,她真的不會讓自己動心。

小姑娘哭得委屈巴巴的,眼尾紅彤彤,小嘴癟得厲害,秦玉言見到都心疼了。

“你彆哭了。”秦玉言說。

“他不是不喜歡你。”秦玉言強調這句話。

相反,是因為太喜歡你了,他才會這樣選擇。

可是尤逍說過不能說。

“你聽話,好好高考行嗎?”

“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

“你今天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死給你看!”

哭泣牌人字形複讀機一直問,也不伸手接秦玉言遞過去的雨傘。

秦玉言把傘撐開,將她護到傘下,叫了她一聲,“走,我帶你去。”

*

夜色黃昏。通榆門最大的[野癮]夜店門口,炫色霓虹跳閃,夜雨還在下。

尤逍從店門走出,等著泊車小弟把車給他開來,等待的空隙裡,他掏出煙盒,低頭,拿打火機點煙。

細長的煙卷被他纖細的手指夾住,送往嘴邊。

瘦高的他站在屋簷下,穿過迷蒙的雨絲,眯眼看了看這個世界,神情慵懶,神態懨懨。

今天的他上身穿了件露鎖骨的黑色修身薄毛衣,下`身是同色係的修身褲,鞋也是黑色板鞋。

渾身都是黑的,皮膚卻在陰霾的雨夜黃昏白得發光。

一雙深邃的眼,如同某種恒定發光體,在暗夜裡散發源源不斷的燦亮。

燈牌的緋色霓虹跳閃著,照亮他清冷的臉,修飾得它更迷更撩。

車開來了,是一輛天藍色限量款邁凱倫塞納。

他身後驀地走出來一大群人,以紀渭北帶頭,男的放浪,女的風騷,是專門跟出來送他的。

來到他身邊,陸陸續續在跟他說話。

“逍爺,這才幾點啊?你就要回去了。人家野癮還沒正式開店呢。”

“逍爺該不會又要回去寫卷子吧?”

“彆逗了,我逍爺以前在溫哥華什麼樣,你們忘了?跟北爺雙劍合璧,那簡直是不老傳說。”

“哈,前幾天他倆不是被派出所抓了嗎?那些警察能把我們北爺跟逍爺怎麼樣啊?還他媽大喇喇的跑去學校裡抓。我們北爺跟逍爺被整生氣了,這就不去上學了。”

“對,上什麼學啊,學校裡那些成績好的,將來讀畢業了,還不是到我們手下來打工。”

“學校裡呆的都是那什麼,現在新出的那詞兒叫什麼,對,叫小鎮做題家。哈哈哈哈……靠做題改變命運的苦孩子們……”

尤逍聽著這些人胡侃,忽然發現以前聽他們說這些,他不痛不癢,麻木不仁。

現在,聽他們說這些,他覺得十分膈應,所以,他要走了。

他腦海裡總是浮現一個小小的身子弓在台燈下,握筆認真寫卷子的景象。

她不是個苦孩子,卻還是天天想著做題。

想起來就覺得乖,不僅乖,還甜。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跟過去,他們在南台小區的舊樓房裡,他陪她寫卷子,那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過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逍爺,鑰匙。”泊車小弟把跑車的鑰匙遞給他。

尤逍接過,咬著煙,邁開修長的雙腿,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也就是他從那霓虹的絢爛影子裡走出的這一刻,站在對街,遠遠觀望著他的喻笙才發現他染頭發了。

他染了一頭鉛筆灰,頭頂幾綹不對稱的挑染了幾處銀跟白,襯得他本來就冷白的皮膚更加白皙。

穿一身黑衣黑褲,挺拔瘦削的身段加上初冬雨天的朦朧濾鏡,高級感跟禁欲感拉滿。

隻驚鴻一瞥看一眼,就足可讓人一生動心。

信步走上跑車,懶散又拽酷的樣子,真的不像以往南山高中那個總是被老師青睞的清俊學神了。

尤逍上了車,點燃了引擎,很快就漠然的將車開走。

紀渭北他們那群人在他走後,紛紛吐槽現在的他好掃興。

紀渭北問:“誒。你們說是我帥,還是尤逍帥?”

眾人回答:“當然是我們北爺帥,逍爺在他哥變成植物人之後,就不帥了。”

因為,這天還沒黑透,尤逍就走了,接下來給他們夜夜笙歌買單的人,是紀渭北。

他們當然說紀渭北帥。

“我們在溫哥華的時候,他回南市。我們在南市,他要回溫哥華了,這意思很明顯了,北爺,你能痛快跟他解綁麼?”

“不、能。”紀渭北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啊?”

“北爺,你難不成真的喜歡他啊?”

紀渭北瞧見對街那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小姑娘,躲在角落裡,一臉失落的看著尤逍離去,覺得心裡很舒暢,他要的就是這樣。

憑什麼一個跟他有著同樣過去的人能夠那麼輕鬆的洗白?

還遇到了能被他寵得沒邊兒的喻笙。

紀渭北不答應。

紀渭北要他永遠跟紀渭北一起墜落。

*

氤氳的濕氣在空中蔓延。終於,就算再睜大眼睛,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派迷茫,空中漂浮的全是自己的想象。

喻笙將視線從天藍色塞納在雨簾中消失的方向收回。

秦玉言說:“現在看過了,滿意了?”

“……”喻笙沒回答。

“你今天卷子刷完了嗎?”秦玉言又說。

“……”喻笙還是沒回答。

秦玉言乾脆說:“我給你買個甜筒吧。吃完就沒這麼難受了。”

喻笙轉身走了,再也不跟秦玉言鬨了,安靜的孤身走進雨簾裡。

那個從夜店走出的人,好像不是她認識的尤逍。

*

今天晚上的晚自習被吳結曹用來考數學模擬考試了。

考完以後,背著書包走出學校,喻笙望著茫茫夜色,想起那次他跟她說過,他們要在一起。

喻笙永遠有尤逍。

他是不是食言了。

走出校門,喻笙給梁霆空打了個電話,問尤逍現在在哪裡。

梁霆空說不知道,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告訴她:

“在起霧,跟紀渭北玩桌球。”

“哦。”喻笙想掛。

“等等。”梁霆空說。

“怎麼了?”喻笙問。

“彆去。”梁霆空說。

“為什麼?”喻笙需要被解惑。

“他們……以前玩挺瘋,那個圈子,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靠近的。”就算放浪如梁霆空,也不願意跟紀渭北那群人產生聯係。

“有多瘋?”喻笙問。

梁霆空淺笑了一下。

“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

梁霆空聽說紀渭北經常聚眾抽.大.麻,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一個又一個。

但這些梁霆空不想告訴她,梁霆空怕她以為尤逍也是這樣。

尤逍不是這樣。

“那個紀渭北是不是有毒?”喻笙覺得那個紀渭北肯定有問題。

“我這就去把尤逍從他身邊拽走。”喻笙生氣的說,“尤逍已經一個多禮拜沒來上課了。”

“笙笙,其實,你知道你們倆最不可能考清華的人是誰嗎?是我們逍爺。”梁霆空告訴喻笙。

尤逍這陣很少跟他們四個打混,因為那個紀渭北來了。

尤逍不帶他們,是為了保護他們,就跟對喻笙一樣。

有些人,就是特彆見不得彆人好,特彆是當自己還身在惡臭陰溝裡的時候。

他們做不到向陽而生,就想拉已經站在陽光裡的彆人跟他們一起墜入黑暗。

“笙笙,你們……要不還是就算了吧。”素來紈絝放蕩的梁霆空第一次讓喻笙感到了他的認真,然而卻是用在勸她跟尤逍分開這件事上。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其實我們逍爺這個人,城府真的很深,因為他經曆的真的很多,不太適合你。”梁霆空忽然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以往天天出口就是葷段子,極力撮合她跟尤逍。

現在,梁霆空勸分不勸合了。

“以前你怎麼不說這些?現在他媽床都上了,你跟我說不適合?逗我玩是吧?”喻笙冷冷掛斷電話。

梁霆空有點頹,這不是照著大哥的意思說的麼。

大哥到底在玩什麼,沒人知道。

第76章 夜霧%e5%90%bb。

深夜,起霧桌球館,最大的J1包廂裡,煙霧繚繞。

喻笙一推門,就聞到刺鼻的煙味。

尤逍站在綠色的台桌邊,跟紀渭北一起玩桌球,身邊還有一幫諂%e5%aa%9a的圍著他倆打轉的年輕男男女女,打扮跟穿著都很新潮。

其中還有一個女明星,link7的王馨兒。

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喻笙進來,在場的人紛紛嘲笑問:“這誰啊?還穿了校服。找誰的?”

紀渭北笑:“找我的。我們班的同學。”

“北爺牛逼啊,有這麼漂亮的女同學,怎麼著,今天是要專門教這麼乖的女同學玩球嗎?”

“欸,你們聽過一個段子嗎?男人喜歡玩桌球,是因為每一杆進洞的感覺,都不一樣。”

“哈哈哈……你他媽怎麼又在開車了。”

“北哥,怎麼,今天是要教這個同班女同學一杆……”

……進洞嗎。

這男生肆無忌憚的騷話還沒說完,就被尤逍一把揪住頭發,逮住他頭,隨便往旁邊牆上使勁撞了兩下。

被撞得頭破血流的他立刻知錯了。

“逍爺,對不起,真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尤逍扔了手裡的球杆,摘了嘴角的煙,走向喻笙,招呼她,“走。”

尤逍一秒都不想她在這種地方呆下去。

“嗬,尤逍,這球才剛開始打,你怎麼就走了?”紀渭北眼神玩味的看他們走出去。

*

走出起霧,外麵是濃濃的夜霧。

從人的腳底竄上來,纏進人的心裡。

讓情緒裡全蓄滿不適的氤氳。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時間晚了,巷口很多店都關門了。道路上的光線特彆陰暗。

尤逍的長影子落在地上,跟他一樣沉默。

喻笙背著書包,在校服外套外披了件橘色的絨大衣,跟他一起走在夜霧裡。

他沒穿校服,穿了黑色的毛衣跟深灰色的牛仔褲,剛才跟喻笙一起走得急,他忘記拿外套了,現在走出來,好像有點兒冷,個子特彆高的他微微縮著肩膀。

喻笙知道他冷,伸手,想牽他,但是伸了伸,又縮了回去。

因為,她覺得,現在的他跟之前的那個他,有點不一樣。

新染的發色讓他看起來是那麼清冷的狂。

那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顏色,然而,他頂著那頭挑染過的鉛筆灰,眼神鋒利,是那麼高級又冷冽。

美豔的五官被誇示,充滿誘惑,像個不折不扣的壞男生。

或者說,他還是他,一直沒有改變過。

隻是現在的喻笙知道了他的身世跟過去了,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