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跟他告白了。
她說她喜歡他,還是好喜歡他。結果她醒了就全給忘了。她怎麼能這樣。
“就,就想自己學。”喻笙小聲說。
“怎麼了?最近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都告訴我,”尤逍牽少女的手,輕哄。
“就,就我發現,你可能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喻笙試探著看了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昨晚去哪裡了,忙了什麼事。
但她猜也猜得到。
那個茱萸芭比粉看起來比喻笙性感多了。
醋明火的時候,喻笙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昨晚的那張照片,茱萸粉芭比站在尤逍身邊,露出一副對他迷戀的樣子,讓喻笙再也不是醋。
她害怕了。
她覺得尤逍太深沉了,也太複雜了,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的過去,就已經完全沉淪進去了。
“我想去英國。”喻笙做了一個決定。
比起心裡對他不確定的那些,喻笙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不傻,很明顯,她就算留下來,也無法坐在他身邊靜下心來考清華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考清華,以她的家庭條件,她可以有很多個步入社會的優良選擇。
以往她選擇勤奮好學,是因為她想證明自己。
可是,昨晚她才發現,說不定也還是沒人欣賞。
包括唯一一個她以為眼睛裡隻看得到她的人。
尤逍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再好好想想。”口%e5%90%bb是十足的頹唐。
因為他發現他無法反駁她說的那句,你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
她要的,也許隻是一個單純的學神。
他卻有著難以對她啟齒的過去。
“我想過了,我昨晚想了一整晚……”
喻笙說,聲音漸漸有了不太明顯的哭腔。
“其實我們之間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覺得你成績好,想逗你玩。我真的就把你當會所男模玩了。我媽也乾這事,這可能是遺傳,玩完就算了。
你彆往心裡去,我走了以後,你還是要好好學習,好好打工,好好做你的年級第一。你外公還需要你照顧。他一個人把你養大,挺不容易的。你要記住,知識真的能改變命運。你要努力做個優秀的人……”
說完,喻笙走下了車,沒有朝學校的方向走去,她朝林峭給她買的公寓的方向走去。
在那所公寓裡,有林崖在等他。
喻笙昨晚除了收到陌生號碼給她發的照片,不久之後,還收到了林峭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親舅舅林崖在深夜給她打的電話。
林崖說,林峭早就在國外惹了官司,一直瞞著他們不說,現在已經紙包不住火了,這一次恐怕難以脫身,他們必須馬上過去救林峭。
*
喻笙好幾天都沒去學校上課,林崖把她的情況都告訴了她的班主任吳結曹。
吳結曹專門來她住的公寓裡探望了,對她媽媽的事,吳結曹表示了很大的關心,還給她帶了好幾本書來,不是考試的書,是鼓勵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要如何走出來的書。
吳結曹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喻笙,其實老師很喜歡你。如果你不能在老師的班上參加高考,老師很惋惜。可是,現在既然事情是這樣,你去國外上學也很好,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不管到了哪裡,你都會綻放屬於你自己的光芒。”
喻笙第一次覺得吳結曹這人挺好的。
真的可以成為她的有生之年。
她轉學轉了那麼多次,從來沒有一個班主任會在分彆的時候讓她感到如此的不舍。
她忽然很舍不得離開這個她曾經瞧不起的一班,看不起的班主任,還有……在班上隻對她一個人溫柔的尤逍。
她不知道尤逍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也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會所打工,他藏得太深了,總是覺得彆人不會懂他,他就不表露他的真心。
她不會告訴他,她選擇去英國,隻是因為她必須得去。
但是他可以留下來心無旁騖的高考,所以,他們的事就這樣吧。
“謝謝老師……我一定會照你之前的教導,長成一個讓你驕傲的學生。”喻笙跟吳結曹分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兒哽咽。
在他班上好像也沒呆多久,怎麼感情就這麼深厚了呢。
好像還是昨天,初來乍到的她翻牆逃課被抓,他去教導處領她。
她剛來,在偌大的校園裡也不知道路,全靠吳結曹領著她走,吳結曹一邊走,一邊罵她,要她好好上課,好好遵守校規。
喻笙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那時的時光原來是最美的。
直到走出校園的圍牆那一天,人才會懂,規則就是要用來遵守的。不管多少歲,犯了規一樣會讓自己深陷泥潭。
*
晚上林崖要喻笙跟他去參加一個宴會。
這個宴會是一個律師事務所舉辦的,這個律所叫探風,是國內最大的法律訴訟代理機構。
他們經常承接跨國經濟糾紛。
今晚他們在南市辦慶功宴,慶祝剛勝利完成一個金額涉及巨大的案子。
林崖想去這個宴會上結交他們律所的一級合夥人,在國內外司法界聲名遠揚的袁麗棠律師。
“這不是施沁菲在的律所嗎?”喻笙問。
“啊,不過她級彆太低了,我們不找他。”舅舅林崖說,“我們找這個人,袁麗棠袁律師。”
林崖把資料遞給喻笙看,“她是個超級厲害的人,很多國際大案都是她辯護成功的。”
喻笙看著照片裡的中年女人,怎麼覺得她眉眼有點兒眼熟,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也沒見過。
“可是她不一定接你媽的案子。”
“為什麼?”
“太小了。”林崖歎氣,“要不你把喻文良叫出麵。”
“他知道我媽的事嗎?”
“好像不知道。你媽不讓告訴他,覺得丟臉。”
喻笙托腮想了想,說:“晚上我們先去吧,見過這個律師再說。”
*
晚上,喻笙好好拾掇了自己,穿了件天藍色的天鵝絨高定禮服裙子,魚尾長擺樣式,戴上了淺藍的絲綢手套跟成套珠寶,將頭發好好的梳理。
捏著一個限量款珍珠白手袋,她跟著林崖坐車去了宴會場地。
這幾天她沒去學校上學,呆在公寓裡,看吳結曹送給她的那些主要是講成功學的洗腦營銷書,她情緒已經冷靜了很多。
成功就是你邁出一步,你就離它近了一些。
吳結曹想要喻笙懂的道理就是這樣。
喻笙感到自己有點兒懂了。
中間,粱霆空跟秦玉言輪番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問她在搞什麼。
她回答,沒搞什麼。
他們問,怎麼突然就不跟他們的逍爺在一起了。
喻笙回答,我不配。
他們再問怎麼個不配法。喻笙再回答,錢要花光了。你們逍爺有點貴,消費不起了。
那兩個傻逼就說,沒錢就白嫖啊。
喻笙說,白嫖沒有成就感,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喻笙已經決定要去英國了。她想就這麼忘記尤逍。
歐式莊園的宴會場地裡,南市的名流富紳齊聚,喻笙終於發現了袁麗棠。
林崖站在不遠處,在跟幾個人聊天。
袁麗棠站在花園的噴水池旁邊,對所裡幾個律師指導工作。
施沁菲站在她身邊,一臉諂%e5%aa%9a。
喻笙走過去,禮貌的出聲:“袁律師,您好,我是喻笙,我家裡人遇上了一點經濟糾紛,現在人在國外,您可以抽空幫我分析一下情況嗎?麻煩您了。”┆┆思┆┆兔┆┆在┆┆線┆┆閱┆┆讀┆┆
袁麗棠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認出她是誰後,冷冰冰的說:“我現在年紀大了,跨國官司打起來費勁,我精力跟不上。”
也就是拒絕了。
施沁菲正要說話,袁麗棠輕慢的叫了一聲,“小施,這小姑娘你是不是認識?”
“是。”施沁菲立刻回答。
“那要不你幫她分析一下情況。”
“好。”
袁麗棠說罷,便邁腳去招呼彆人了。今天這個慶功宴,她是主角。
她是這間金牌律所的成立人,在場地裡受所有人尊敬,高貴得像個女王。
施沁菲上前來,跟喻笙說話:“笙笙,你媽媽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說林姐怎麼一直瞞著我們呢,要是早說出來,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跟你無關。”喻笙覺得她現在就是來看熱鬨的。
“我可以跟你去國外。”施沁菲說。
“不需要。”喻笙斷然拒絕,“而且你的水平還不夠。”
喻笙說完就走了。
自從她跟喻文良鬨掰,從先前住的地方搬出來後,施沁菲隔三差五就給她打電話,要她搬回去,但是喻笙都沒有答應。
在她心裡,她覺得施沁菲拆散了她的家庭,現在林峭出事情,她更排斥施沁菲這個人。
後來林崖又嘗試著親自去找袁麗棠,袁麗棠也沒有點頭應許。
喻笙跟林崖有點泄氣,準備要走的時候,林崖被熟人叫住,“呀,林崖,你什麼時候來的南市,這誰啊,你女兒?小姑娘怎麼這麼漂亮,像小美人魚。”
一個中年貴婦拉住林崖,熱情似火的跟他聊天。
林崖笑:“是我侄女,喻文良跟林峭的女兒。”
貴婦嘖嘖讚歎:“呀,他倆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這日子真是嘩嘩如流水啊,他倆現在還吵架嗎?你不知道啊,以前他們結婚當天就吵架,我們幾個去吃喜酒的都覺得他倆肯定過不到一起。沒想到,後來還過到一起了,還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來,小美人魚,讓阿姨好好看看,你叫什麼名字?”貴婦喚喻笙。
“我叫……愛麗兒。”喻笙說出小美人魚本來的名字,“我叫喻愛麗兒。”
這種見證了他爸媽一結婚就吵架,吵到現在早就離婚了,居然也不知道的貴婦,其實也沒必要知道她的真名。
姑且就讓貴婦叫她愛麗兒吧。
“英文名是吧?真好聽。”貴婦沒覺得這名字有毛病,“你在哪裡上學呀?”
“南山高中。”喻笙回答。
“哦喲……真是太巧了。”貴婦一下很興奮,“你知道嗎,袁律師的兒子也在南山高中上,你上高幾。”
“高三。”
“他也是高三,說不定你倆認識。他剛還在這兒呢。”
貴婦的眼睛四處逡巡,最後看到穿黑色西裝的少年坐在黑白鋼琴前。
“在那兒,你看,那就是袁律師的兒子,尤氏財閥現在唯一的繼承人,他叫尤傑克森。”貴婦指了指少年坐的方向。
“尤傑克森,快來,我給你介紹跟你同校的同學,喻愛麗兒,你認識嗎?”
喻笙衝貴婦喊叫的方向喊過去,看到穿了一身純黑色高定西裝的男生淩厲的臉,挺闊的肩。
他坐在鋼琴凳上,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