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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膩膩的,帶了一層粉,幾根沒紮上的細碎頭發搭在上麵。

沒想到她也有這樣害羞的時候。

“不客氣。”尤逍回應了。

他知道喻笙的謝謝不止是為了中午幫被職高女生團團圍住的她解圍。

還有此刻他竟然會知道她生病了,找借口帶她來看校醫。

上完吳結曹的課,她就一直在咳嗽。

最後一堂自習課,教室裡鴉雀無聲,唯獨能聽見她在咳嗽。

一班那些學霸們挺煩這種噪音的,每次她一咳嗽,他們就搭嘴嘖聲,表示不滿。

後來喻笙為了不發出聲音,還專門往嘴裡包了顆潤喉糖。

但是喉嚨還是很癢。

喻笙將一切都歸咎為今天吃了麻辣燙的原因。

她心情變得很失落。

一想到回公寓去又會遇上施沁菲這個破壞她父母婚姻的小三,還有說不定甄顏顏帶著職高的女生在校門口堵她,她就覺得頭大。

渾身就更無力了。

沒想到尤逍借自己額角被她砸痛之名,帶她來校醫室,實際卻是為了給她抓藥。

這股好意讓喻笙破防了。

周黎抓好了藥,把藥遞給喻笙:“藥袋上寫好了一天吃幾次,一次幾粒,你們馬上高三了,要好好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謝謝校醫。”喻笙接過了藥。

尤逍起身,“走吧。”

周黎叫住他:“你的額角不用敷藥?”

“已經不痛了。”尤逍扔下冰袋,帶喻笙離開醫務室。

喻笙依舊跟在他後麵,落日餘暉灑在他肩頭,將他清瘦的身形勾勒出暖黃的輪廓。

喻笙捏著感冒藥片,一路跟著他走,越注視他的背影,越感到自己不止咳嗽,好像也有點發燒。

好像在盛夏38度的大熱天裡,不知不覺的感了一個大冒。

*

路過籃球場,一群高三已經畢業的哥們兒閒來沒事,在球場上打球,見到他倆走來,稀罕的看好戲。

“誒,尤逍,身後怎麼跟一妹子?哇,小仙女好漂亮,乖乖跟在他身後的樣子像個小媳婦。”

“尤逍該不會是把持不住自己,早戀了吧?我們南山的全體教師會哭暈在廁所的。”

“尤逍,來打球,順便說說跟在你身後那小仙女是誰?”

隔著鐵絲網,一幫哥們兒都貼上來盯梢。

尤逍跟喻笙一前一後的走著,保持著大約兩米的距離。

尤逍被問煩了,回答道:“是我同桌。”

“什麼同桌啊?你們一班的桌子不是從來都是一人一座的麼?學神個個都走的是高冷路線。”

“現在改了,兩人一桌了。”尤逍回答。

“喲嗬,挺行啊,我們尤學神下凡啦。”

“打你們的球,彆八卦。”尤逍說。

喻笙默默不語的跟在尤逍身後。

那群起哄哥嘲笑:“尤逍,你媳婦兒害羞啦,你走慢點,等等人家嘛。”

“尤逍,你媳婦兒叫什麼名字?”

“尤逍,下個月去市裡比賽帶上她唄。”

*

是夜,喻笙回到公寓,發現自己是真的感冒了。

不僅四肢無力,喉嚨還癢疼難耐。

她平時身體很好。這次這場感冒來得悄無聲息的突兀,最奇特的地方在於,她感冒了,第一個發現的人不是她自己,竟然是尤逍。

經過了今天的種種相處,喻笙含著藥片,就水服下的時候,暗自思忖,其實這人對她其實……還有點好?

喻笙準備睡下的時候。微信視頻電話來了。

是貝琪敏從英國打來的。

“啊啊啊啊啊啊,笙笙,你今天是不是感冒了?還被不良少女圍毆?笙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聽到今天你的遭遇,我都難受了。”

貝琪敏打的是視頻電話,喻笙沒有精神,不想她看到自己的臉,於是切了語音,麵對貝琪敏的一驚一乍,喻笙氣若遊絲,活動癢痛的喉嚨,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小舅舅告訴我的呀,讓我在這個時間點打來提醒你按時吃藥。”

“……是嗎?”這小舅舅挺貼心啊。

“小舅舅還說,他放了退燒藥在你的書包裡,要是晚上你發燒就可以拿出來吃。”

“你小舅舅怎麼老愛偷偷摸摸往我書包裡放東西?”喻笙好奇。上次是放了一張物理卷子,這次是放退燒藥。

都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放的。

“因為關心你呀。退燒藥你們學校裡的醫務室沒有,他放學時候專門去買了。那個時候你還在星霧電玩城寫作業,後來他偷偷放在你書包裡了。怕你晚上發燒。有備無患嘛。我小舅舅做事情很喜歡有備無患的。”貝琪敏嬌嗲的說。

喻笙摸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燒。

周黎的藥隻有消炎跟清熱的,沒有專門的退燒藥。

校醫務室畢竟不是診所,藥品種類沒那麼齊。

所以,尤逍還有心到出校門後再專門跑去給她買退燒藥。

喻笙起身,去找了找自己的書包,真的在書包裡找到一瓶退燒口服藥。

粉色的,瓶身上貼附的白色標簽上還印有兩顆草莓,少女心滿滿。

這藥是尤逍安排給她的心意。

逼王社會哥還整少女心?

真是震撼喻笙的全家了。

“你記得吃啊,小心燒壞腦子。”貝琪敏的電話還沒斷,軟軟糯糯的聲音繼續傳來,“現在吃一次,設鬨鈴半夜三點才起來吃一次,一次15毫升。”

“你怎麼這麼囉嗦?咳咳咳……”睡意濃重的喻笙想要去睡覺了。

貝琪敏笑得甜美:“是我小舅舅讓我來叮囑你的,他說如果不說,你肯定會忘的。你記得多喝熱水啊,沒有人會在夏天感冒的,除了傻子。嘻嘻嘻。”貝琪敏還不忘嘲笑喻笙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喻笙說著,準備掛電話,“謝謝你問候我。”

“謝謝我小舅舅吧,都是我小舅舅讓我打過來的。”

“嗯……謝謝你小舅舅……”喻笙掛斷了電話,擰開那瓶粉紅色的少女心退燒口服藥,咕咕咕灌了好幾口,15毫升,半夜三點再吃一次,誰有那閒心。

喻笙一口氣把兩次的都吃完,反正她身體好,吸收能力強。

喻笙回到床上,準備睡個早覺。

施沁菲敲她門:“笙笙睡了沒有?我給你帶了宵夜回來,是你最喜歡的手撕烤兔。”

喻笙心下一沉,確定施沁菲是專門來害她,她都感冒發燒喉嚨痛了,施沁菲還讓她吃烤兔。

施沁菲許久得不到回應,乾脆推門進來,對喻笙獻上殷勤。

她記得喻笙最喜歡吃這些了。

喻笙把臉埋在被子裡,發出嗲嗲的聲音,“兔兔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

施沁菲:“?”不明白喻笙又在陰陽怪氣什麼。

“你出去吧。”喻笙說。

“真不吃?”施沁菲很快就出去了。

“不吃。”喻笙回答。

施沁菲甚至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她屋子裡放著的打開的藥袋。

喻笙的心沉得更下去了一些,整個人在深淵裡。

打開手機,林峭跟喻文良都沒找她。

在她病弱,自我感覺要客死他鄉的時候,沒有人關心她跟在乎她。

除了……她曾經很討厭的少年。

喻笙伸手關了床頭的台燈。

漆黑籠罩房間這刻,她發現想起尤逍的臉,她竟然覺得這個夜怎麼也不是那麼黑了。

她腦海裡浮現他搭著書包,順著籃球場的鐵絲網走的背景,是那般光芒的景象。

喻笙閉上眼睛,細細回味那一幕。

嘴巴裡還殘留著退燒口服液的味道。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甚少生病的她第一次知道,怎麼退燒口服液還有甜的,草莓味的,喝了一口還想再喝第二口的。

不行啊,看來這競爭對手咋懂的比她還多呢。

不行,明天去了,三八線還要再多鞏固一點。

*

夜悄無聲息,尤逍寫完了習題,又畫了會兒畫,然後去洗了個澡,準備睡了。

手機視頻響起。

看到是貝琪敏打來的,尤逍接起來。

空蕩的公寓裡想起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大晚上的,又打來騷擾我什麼呢?”

“我的親愛的最愛的可愛的小舅舅,我把你交給我的神聖的艱巨的困難的任務完成了!”貝琪敏大聲感歎。

“什麼任務?”尤逍有點忘了。

他在臥室裡,剛洗完頭發,上半身沒穿衣服,頭上頂著條深藍色的毛巾,舉著手在慢條斯理的擦著。

“就是你給我發的微信,說要讓我女神吃點退燒藥啊。”

得,這也算是神聖的艱巨的困難的任務,怕不是形容詞學太多了,廢話文學搞上了。

“我剛給她打電話了。她聲音都是沙的,很沒有力氣的樣子。”貝琪敏說,“我女神好可憐,轉學到你們臥虎藏龍的南山,沒人跟她做朋友。發揮真實水平考個年級第一,也要被嫌棄,學習好能怪她嗎?長得漂亮能怪她嗎?我就想不通,為何她總是閃耀得要被人排擠?現在又生病了,會不會客死他鄉啊……嗚嗚嗚嗚,我要哭了。”

真的是聽君一席話,全是廢話。

“她退燒藥吃了嗎?”尤逍摘下頭頂的毛巾,避輕就重的問。

嗓音沉得厲害,透過視頻傳到貝琪敏耳邊。

貝琪敏渾身皮膚都被蘇得戰栗。他在關心她,好甜。

救命,我的此生與異性絕緣注定要出家為僧小舅舅似乎是真的開竅了。

掩飾住內心狂喜,貝琪敏乖乖答應:

“嗯呐,還好你讓我去提醒她,不然她肯定忘了。”

“那行,我要休息了。”

被一個小姑娘一直盯著看上半身,好像有點不雅,尤逍轉身,拉開衣櫃,找了件黑色的短體套自己身上。

那是某個潮牌新出的噴繪撞色體恤。

之前被網友噴設計師眼睛瞎了,才會把%e8%83%b8`前圖案的色彩撞得這麼醜。

但是現在,被尤逍這麼一穿,貝琪敏覺得真的好有藝術逼格。設計師牛逼了。

“小舅舅,你現在還搞藝術嗎?”

貝琪敏問,貝琪敏肌記得以前他會帶人去廣場牆上噴繪塗鴉。

他不僅成績好,還有各種各樣的天分。

“高三了,哪來那麼多時間?”尤逍隨口一答。

“聽梁霆空說你沒當學生會長啦?”

“啊。”

貝琪敏有些擔心的問:“當時不是專門為了鼓勵你才讓你當這個的嗎?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

尤逍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遵守規則的人。

也許是因為這樣,在上高一的時候,他在南山擔任教導主任的表叔才會專門向學校推薦他,目的是讓他積極地開展高中生活。

在他上南山之前,他家裡發生了點事,他消沉了許久。

貝琪敏聽說他沒當這個學生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