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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一般。

穩坐釣魚台的太子便聽著下屬彙報,笑著聽易閒君是怎麼滿世界找關初找得心慌意亂、找得慌不擇路、找得痛苦不堪的。他便拉著易博士說:“你說,你弟弟明明知道找我就能得到答案,怎麼還不來東宮呢?”

易博士坐在一張黑紫檀茶幾旁,斜覷掛在旁邊的金邊貝殼燈,緩緩答道:“或許他是等你的召見吧。”

太子笑道:“我可偏不召見他,非要他低頭來找我。”

“他低頭?”易博士搖搖頭,“他哪裡學得會低頭?”

“我看他這次能學會的。”太子微笑道,“智齒朝我低頭,光是想想就感到有趣,你說對嗎?”

易博士把手搓了搓,說:“我看他的脖子骨是鐵打的,不能隨便低。這樣吧,太子若信得過我,就允許我去說說……”

“好。”太子點頭。

太子答應得太乾脆,使得易博士都愣住了。

易博士知道太子多疑,也不完全信任自己。所以,易博士早就預備了一車子的話來勸服太子放行。他卻沒有想到,太子這次居然這麼順當地允許了自己的請求。

事情過分順利,反而讓易博士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看著易博士臉上那幾絲慌亂,覺得好笑:“怎麼?你還不高興?”

易博士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隻是……”

“隻是什麼?”太子伸手撩了撩易博士因為低頭而遮臉的劉海。

易博士抬起頭,勉強露出笑容:“隻是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殿下這麼信任我。”

太子也露出笑容:“我想,我們應該慢慢學著當一對真正恩愛的夫妻。”

這句話如一聲驚雷劈過易博士心頭,叫他的內心世界地動山搖。

因為易博士發現,太子這句話恐怕是真心的。

或許,如果太子在他們新婚的時候跟易博士說這句話,易博士會感到欣喜的。

又或者,再早些時候,太子還沒逼易博士去做違背良心的事情的時候,易博士也會因為太子生出這樣的念頭而感到高興的。

在過去某些瞬間,易博士在太子的懷裡也曾經感受到了近乎幸福的溫度。如果在那些時候,太子說想和他當真正恩愛的夫妻,易博士也許會很感動吧?

但現在,現在太子無論說是什麼話,易博士都隻想給他來一刀。

太子對易博士卻走的是相反的道路。

他知道自己對易博士沒有吸引力。易博士當時隻想當一個單身博士,好好做研究。太子剝奪了易博士的前程,讓他成為自己的OMEGA。他想,易博士一定是不甘願的。

在新婚的時候,太子還沒露出變態的本色,克製而溫柔地跟易博士相處,那個時候,可謂是他們的蜜月期。

太子也看出,易博士幾乎要愛上自己了。

就在那個時候,太子感到深深的厭惡。

他厭惡那個假裝溫柔紳士的自己,更厭惡那個即將愛上溫柔紳士的太子妃。

因此,太子漸漸向易博士展露自己真實的麵目,宛如圖窮匕見,使秦皇都嚇得要繞柱,更彆提易博士了。

易博士果然不喜歡真實的他。

不過,易博士還是向太子展露了應有的服從和忠誠。他們的關係漸漸變得像是上下級,而不是夫妻。

太子希望易博士學會欣賞自己,而易博士確實也漸漸學會了假裝欣賞太子。

易博士現在裝得太好,裝得讓太子都看到了希望。

太子一次次的測試易博士對自己的忠誠度,甚至逼迫易博士毒殺智齒……易博士一一照做,直到現在,易博士在這些測驗中表現都算得上及格。

太子開始覺得自己或許確實是太多疑了,他或許該給太子妃一個機會。

所以,太子提出要和易博士當恩愛夫妻,在易博士已經策劃好謀害親夫時候。

不過,易博士還是裝出很感動的樣子:“殿下……”

太子笑笑,握住他的手:“你去找智齒吧。把我想說的話轉達給他。”

易博士便問:“我該跟他說什麼?”

太子道:“我願意給他選擇,他或是關初,隻能夠活一個。”

易博士笑了:“那你就是想他死。”

“不錯。”太子回答,“這世界上,能為愛而死的傻瓜實在不多,沒想到我還能碰見一個,所以我想親眼見證。”

易博士深深歎了口氣,說:“那您的意思是……?”

“易天凡的勢力也要解決。”太子頓了頓,說,“我想過了,‘易閒君的喪禮’就是一個好機會。我希望他能夠在那樣的大場合上以‘易天凡’的身份挾持太子妃,揭露自己是叛黨的身份,然後我當著大家的麵親手將他射殺。你看這個計劃如何?”

太子原本可以要求智齒直接自殺,但這樣的收益太低了。

他曾派人去醫院拔易天凡的管,可惜那個人失敗了,再也沒有回來。比起智齒,太子覺得易天凡的威脅更大。因為易天凡是有朋黨、有勢力、有皇恩加身的。他希望“易天凡”不但身敗還要名裂,這才顯出他之前和易天凡爭鋒的正確性。

更重要的是,他也確實是有些“沽名釣譽”,想扮演一回救美的英雄,以獲得大眾褒揚。

太子妃不方便用真心話評論太子這個戲精計劃,除了一句“太子英明”之外彆無二話。

他得了令便去找智齒。

卻不想智齒此刻卻在皇家醫院特彆病房裡。

關夫人剛蘇醒不久,微微睜開眼睛,就見一個人影在床邊,嚇得魂都要飛了,仔細一看,竟見是“易天凡”,便訝異說:“你怎麼在這兒?”

易閒君隻說:“你沒事吧?”

“沒事。”關夫人咳了咳,說,“對了,我醒了兩天,都沒見到關初。他們說關初被你抓去加班了,是不是真的?”

這當然不是真的,不過是大家怕影響關夫人病情,所以故意跟她隱瞞關初失蹤的事。

易閒君眉毛挑了挑,沒說話,似乎是默認。

關夫人便氣惱起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病成這樣了,你也不讓兒子來看看我!我可真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你當然不喜歡我,你也應該討厭我。”易閒君不冷不熱地說,“因為我不但要霸占你兒子的心,還要打斷你丈夫的腿。”

第54章 毒蘋果

易閒君的喪禮是關初一手操辦的,而關初原本也該是這場儀式的主持人。但因為關初離奇失蹤,這個主持人便不得不更變人選,改由太子妃出任。太子妃身份貴重,又是易閒君的兄弟,由他來充當主持,倒也是合情合理。

喪禮場地都是臨時搭建的,因此太子妃的休息間也不會很華麗。休息間是原本關初用的休息區域,裡頭十分簡單,一張原木抓粗大桌子,幾張總統椅,一目了然。太子與太子妃一人坐一張總統椅,正在閒話。而八歲的皇孫也坐在凳子上,隻是兩腳不著地,便搖搖晃晃的。

這時候,門被敲響,侍衛進門說:“易天凡求見。”

聽到易天凡的名字,易博士故作淡定地望向另一邊,而太子則笑道:“是他啊?請他進來吧。我正想見他。”

說著,太子又命人把皇孫先帶出去。

侍衛便把“易天凡”領進門。

易閒君穿著一套十分“易天凡”的黑色長衫,因為消瘦,原本線條流暢的微微凹陷進去些許,配著那雙冰冷的眼眸,更顯出幾分憔悴支離。

看到易閒君精神不好,太子的精神就更好了。

他笑著站起來,熱情地說:“你來了,好久不見。”

易閒君冷瞥他一眼,目光銳利得像監獄裡最惡毒的犯人收藏著的削尖了的都牙刷柄。在太子看來,易閒君就像是一條呲牙的惡犬,卻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扯著,使他一邊窮凶極惡一邊戰戰兢兢,實在是狼狽得很,看得太子十分歡樂。

太子笑道:“坐啊。”

易閒君站得筆直,滿臉寫著抗拒。

太子卻坐下來,翹起腿,笑著——那種訓狗人臉上帶的笑:“坐下。不要不聽話。”

易閒君咬了咬牙。

易博士見這情勢有些僵,便站起來,拉著易閒君坐下。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太子隻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見外,喝茶嗎?”

易博士便倒茶給易閒君。

易閒君把手一擋,不接這杯茶。

太子便道:“你還是這麼任性,連太子妃給你倒茶都不喝。”

易閒君冷冷說:“上回喝了他給的咖啡味道太衝。”

這提的就是上回太子妃給他喝毒咖啡的事了。

“這回可沒味道了吧?”太子笑著抓起茶杯,輕啜一口,說,“清香甘醇,很好的茶。”

“那你自己喝飽它吧。”易閒君聲調冷硬,“我沒空陪你飲茶,我隻想問你,關初去哪兒了?”

太子笑道:“他很安全,你放心。”

易閒君冷睨著他,滿臉寫著不信任。

太子一臉耐心地解釋道:“你知道,我的目標從來不是他。”

易閒君也不廢話,隻道:“我要確認他還是好好的。”

“在你死前,我會讓你看到他的。”太子慷慨大方地說道。

易閒君聽了這話,甚為不滿:“我現在就要見到他!”聲音帶著久病之人般的絕望與嘶啞。

太子很樂意見到這樣狼狽痛苦的易閒君,心情變得很好,笑容也越發真摯:“你想早點見他?很簡單,你早點去世就可以了。”

易閒君暴怒而起,一把抓起太子的領子,似乎隨時要掐死太子。太子卻穩若泰山,隻說:“你想想關初,不要衝動。”

易閒君因為激動而粗喘著氣,他在太子眼中,就像是一條被拴住脖子的狗,滑稽可笑。

“好了。”太子撥開易閒君的手,而後整理一番自己的領結。

易博士在旁勸說:“殿下,還是讓易閒君看看關初吧,也好叫易閒君安心。”

太子想了想,便說:“既然太子妃開口,我就同意吧。”

說著,太子在易博士臉頰上印了一%e5%90%bb。

易閒君冷道:“你們彆在我麵前唱雙簧了。”

太子笑笑,拿出一根準備好的針劑,遞到易閒君麵前:“打了藥,我就帶你去見他。”

易閒君狐疑又戒備地盯著太子。

太子又說:“你放心,我暫時不會要你死。”

易閒君嗅了嗅,並沒有聞到可疑的氣味。想了想,他還是無可奈何地接受了注射。

他大約能評估到,這是肌肉鬆弛劑,注射之後能大大降低自己的戰鬥力。

太子輕笑,帶著易閒君和太子妃走出休息間,順著走廊一徑往裡頭走。

“聽說你為了找關初差點把京城都翻了個底朝天了。”太子回頭對易閒君笑,“不過,你大約沒翻過這裡。”

說著,太子目指走廊儘頭的停屍房。在太子妃和易閒君驚訝的神情裡得到了滿足,太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