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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這件事和智齒有關。”

易博士聞言,臉上一陣驚訝。

易天凡也訝異:“智齒?你是說,樞密署的智齒?”

關初想了想,說:“也許是。”

這下,就算是素來冷靜睿智的易博士臉上都露出了“我不理解”的震撼。他張了張嘴,轉臉望向易閒君。

易閒君則摸著自己猶帶著淡淡指痕的臉,一臉驚訝地說:“什麼意思?那麼說,昨天把我迷昏還打了我的臉的人,也這個‘智齒’嗎?”

關初無奈地點點頭。

易閒君跳起來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易博士忍不住搶答:“誰知道呢?可能是發了癲吧。”

第28章 認出我

易天凡卻說:“若我沒記錯,這個‘智齒’是太子妃的心腹,仗著太子妃的寵信,在樞密署也敢橫行霸道,屢屢違規亂紀。”

易博士隻道:“有這樣的事嗎?我沒聽過。”

易天凡冷笑一聲:“太子妃也不必著急撇清,他在樞密署乾什麼,我不理會,但他要是把爪子伸到我跟前來,倒彆怪我拿刀剁了。”

易博士道:“這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我自會查清,如果真的是智齒那廝害人,不勞駕小叔動手,我自會剁了他的狗爪。”

關初聞言一怔。

卻見易博士朝關初揚了揚臉,道:“你和我一同去吧,也免得小叔看著你手癢,竟要罔顧法紀、動用私刑。”

關初心想自己留在這兒確實危險,便跟在易博士身後。

易閒君又湊上來,說:“兄長不把我也帶走嗎?”

“你?”易博士橫他一眼,“你好好留在這兒養病,不要惹是生非了。”

說完,易博士隻帶關初一同離去。

關初一路沉默著跟易博士上車,全是眉頭緊鎖。易博士見他這樣,便寬慰:“我相信衣服上染毒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不用想太多。”

關初卻道:“我想也未必就和智齒有關係……”

易博士笑了,說:“是你自己供出他,現在又維護他了?”

“我……”關初噎了一下,方說道,“沒證沒據的,當然不能隨便指認他人犯罪。”

“那是,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不會冤枉他,你大可放心。”易博士給他一個輕鬆的笑容,“沒聽到易天凡怎麼說嗎?智齒是我的心腹。我怎麼可能加罪於他?”

關初想了想,忍不住問:“如果是他,您真的會把他處置了嗎?”

“啊?你沒聽明白嗎?”易博士迷人一笑,把剛剛說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智齒是我的心腹。我怎麼可能加罪於他?”

關初一下明白了,不覺驚愕:“可是……易閒君也是你弟弟啊。”

易博士像是才想起這件事,“啊”的一聲,隨後卻道:“可是智齒能替我做很多事,而易閒君隻是個廢物啊。”

語氣真是理直氣壯得驚人。

關初心底不自覺地湧起對易閒君的同情。

他看著是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但事實上整個家族都不曾有人真正在乎他。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分化錯了性彆,沒有利用價值。

有念及此,關初都有幾分自傷——他也是這樣的“棄子”。

關初被送回絕江大廈,便如一句木偶似的,表情僵硬地回到辦公室。但因為他向來麵無表情、寡言少語,竟然也沒人看出他神思不屬。

關初呆坐半天,瞧著電腦屏幕出神,腦子裡紛紛雜雜,一時飄過易閒君哀怨的聲音,一時又響起智齒在黑暗中的嗓音……

正是他出神之際,放在手邊的移動電話發出聲響,提示著一通未知來電。

關初把電話接通,便聽到一把溫和男聲:“您好,這兒是XX醫療,請問是否需要……”

聽起來是十分標準的推銷來電。

“智齒,”關初頓了頓,“是你。”

對方的聲線,是關初熟悉的那把黑暗中響起過的男聲:“你叫我的名字,很好聽。”

智齒的聲音猶如一條蛇從手提電話的揚聲器裡鑽出來,卷入關初的耳蝸,質感冰涼滑膩。關初突然想到易閒君臉上的紅痕和發紫的嘴唇,心下頓時一提,繃著聲線說:“是你對易閒君下手嗎?”

“你很不高興?”智齒像是在滑著冰似的,聲音飄在風裡,忽上忽下,“為什麼?”

關初沒有回答,隻是說:“是你嗎?”

這一次,他的聲音更為篤定,就像是舉著手即將落錘的法官,對麵已是他認定的罪人。

智齒輕嗬一聲,道:“你很保護他,為什麼?”

關初說:“那你又是為什麼要加害他?”

“當然就是因為你啊。”智齒的語氣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天真,突然讓關初想起了曾經從智齒戴著人皮麵具的臉上看到的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智齒又說道:“如果你喜歡他,我就殺了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仍是那樣的聲線,仿佛是一個男童站在糖果店前說“我要吃這個”一樣,天然甜美的聲音說道著自認為理所當然的想法。而下一刻,他就會伸手去抓,去實現他的想法,不管不顧。

然而,智齒的想法怎麼能和孩子吃東西一樣呢?

智齒這句話,讓關初不寒而栗。

最主要是,孩子抓糖,誰都能阻止,或是鼓勵。而智齒殺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關初突然想起太子妃對智齒傷害易閒君舉動的評價:也許是發了癲。

關初繃著聲音說:“我不認為你應該這麼做。”

“哦,你想阻止我,是嗎?”智齒道,“那你就彆喜歡他,或者這樣吧……”智齒娓娓說道,“你殺了我。”

關初感受到被挑釁了。他一般不會對挑釁者有過多耐心,可是不知怎的,他忽然記起在黑暗的臥室裡智齒溫暖的肌膚散發著甜美香氣。他的語氣竟軟和了一點兒:“我不喜歡他。”這句話說出口,關初都有些不高興,因為他認為這句話像是示弱。

他原本想說的是“那你找死”。

聽到關初的話,智齒的聲音也染上笑意:“我明白了,你不舍得殺我。”

“你彆自作多情。”關初有些氣惱。

“我沒有,我知道,你不舍得殺我的。”智齒這麼說著,語氣卻漸趨冰冷,“可是你也很在意易閒君。或許是真的喜歡他。”

關初皺起眉:“沒有這樣的事。”語氣是無奈,又更多是不耐,像是一個已經對伴侶進入厭倦期的男朋友。

智齒也立即發出無理取鬨女朋友的語調,恨恨道:“我說有就有!”

說完,智齒“嘟”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麵對智齒的情緒變化,關初既震驚又疑惑,而後不得不承認太子妃觀人於微,判斷精準:這個智齒看起來是真的在發癲。

從這個結論上看,太子妃也癲癲的,居然用智齒當心腹。

智齒做心腹?

心腹大患還差不多吧。

與此同時,太子也認為智齒有毛病,而太子妃重用智齒也是有毛病之舉動。

“智齒最近越來越叛逆了。”太子是這麼評價的。

易博士的目光放在純白琉璃瓶中的紅色千層金上,並未瞧那位在穿衣鏡前正裝的太子殿下。但他的心神都在太子殿下`身上,因為他一直將太子當成上司。所以他非常在意太子說的每一句話。

易博士便笑笑,一邊撥弄千層金的嫩枝,一邊說道:“他不是一直都挺叛逆的麼?殿下還曾誇讚他很有個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太子也不曾望向自己的正妻,而是端詳鏡中的自己,一邊整著翻折衣領,一邊說:“他現在太有個性了。”

“他隻是戀愛了。”易博士上前,替太子拉了拉衣服的下擺。

太子仍看著鏡子,不曾看易博士,道:“戀愛加劇了他的不穩定性,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易博士一邊在太子背後翻白眼,一邊用恭謹的語氣說:“我倒覺得恰恰相反。以前他是隨心所欲。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就有了牽掛。您不是都知道,年輕個性的員工容易不服管。但等他家裡有了房貸、有了老小,那就老實巴交得很了。”

太子被這個比喻逗笑了,嘴角勾了勾,轉過身望向太子妃。

易博士也已經收斂起翻白眼的表情,換上一張大方得體的笑臉。

太子說:“我希望你是對的。”

易博士點點頭:“他不會讓您失望的。”

太子似乎看出易博士有些緊張,便寬慰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太子妃不用擔心,我對智齒是十分寬容的。因為他是你的親弟弟,我當他也是親兄弟一般。”

易博士想到了太子是怎麼對他的親兄弟的,暗暗打了個寒顫,忙笑著說:“這真是折煞人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哪裡配得起?”

太子道:“對了,我知道易天凡和你不對付,所以我讓人把閒君接來東宮了,大約在來的路上,你應該沒意見吧?”

易博士柔順一笑:“殿下的決定我怎麼會有意見呢?”而他的心裡實則慌的一匹:易閒君怎麼可能乖乖的來東宮?又不知他要作什麼妖!

在去東宮的路上,易閒君非鬨著要繞道。

負責領他進宮的甑岩心裡其實很煩,但還是保持職業的笑容,說:“您為什麼非要繞遠道呢?”

易閒君便道:“因為知道我入了宮就很難見到人了,所以想先去看看一個人。”

“什麼人?”甑岩問。

易閒君笑了:“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甑岩眨眨眼。

易閒君便道:“對啊,就是那個你想求取但人家卻看不上你的那個OMEGA。”

甑岩臉色一綠。

易閒君歎了口氣,說:“對啊,就是關初啊。你最近不是一直約他,他都不理你嗎?他私底下都跟我說,實在是煩透你了,又不知該怎麼拒絕才能不傷你的麵子。我說,那就交給我來說吧,我很懂得說話的藝術。”

甑岩無言以對,臉色發綠,而旁邊其他幾個隨從亦是在竭力的裝沒聽見。因為甑岩是他們的上司,所以他們很專業地忍住沒笑,隻是偷偷地交換眼神,想必甑岩被甩的消息在今天下班之前就能傳遍皇城每一個角落,保證甑岩上廁所的時候都能收獲保潔嫲嫲同情的目光。

至於關初,他仍在辦公室裡,但心思已經不在文件上了。

他心裡隻琢磨著智齒那通來電。智齒說了,他認為關初喜歡易閒君,所以要殺了他。這句話簡直是緊箍咒一樣,纏得關初腦仁發疼。

他並不認為智齒隻是說說而已。

這個發癲的特工,除了好事,什麼事都乾得出!

關初的預感很快應驗。

第二天,關初就得到消息:易閒君在前往東宮的路上遇襲。

關初也是放心不下,便買了一束花,親自前往醫院探望。

因為易閒君情況特殊,所以他住的病房外有人把守。然而,當關初走到病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