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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稀罕的,我喚人給你拿去。”

她正要去吩咐下人,卻被林燃捉住手腕。

“我有話問你。”

林夫人見夫君一臉嚴肅,不由輕笑:“這是出了什麼大事,眼神這般可怕。”

林燃:“預言裡的那個孩子,你究竟處理沒有?”

聽見這話,林夫人臉上笑容微僵,繼而又佯裝無事:“過去這麼多年了,又重提舊事做甚?”

林燃:“回答我。”

“……”

林夫人道,“自是按照夫君吩咐,將那孩子處死焚化。如今怕是連灰也不剩。”

林燃盯女人看了數秒:“你可聽過漁落村?”

林夫人:“凡、凡界一個小小村落,我怎會聽聞。”

林燃冷哼一聲,甩開妻子的手。

“十年前此村被魔修所屠,隻剩一孩童存活。被逍遙門帶回。你可知當年那孩童姓甚名誰?”

話說到這地步,林夫人臉色已肉眼可見蒼白起來。

“我,我不知。”

林燃打量妻子神色變化:“當年,你替那孩子取了一個‘霖’字。如今改了姓,卻還是同名。而那孩童眼睛,亦也是與你一模一樣。”

林夫人再也說不出話,呼吸變得沉重。

林燃喝道:“你分明知那孩童不詳,乃天生魔種。卻瞞著我留他一命。若是日後危難天下蒼生,禍及黎明百姓,該由誰負責!?”

林夫人雙腿一軟,跪坐下去。

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再度浮現眼前。

她身子不足,好不容易懷上一子,卻在出生當日天生異象。

天降大雨,雷聲轟轟。天際閃電竟是被染成血紅。不知是否這一緣故,連那落下傾盆雨絲亦是彌漫一股血腥氣。

她難產許久。當終於產下一子,卻未聽見孩童啼哭。周圍人瞧見嬰孩模樣,亦是臉色大變。

普通孩童生下來眼睛多是閉著的,眯成一條縫。可這孩子卻睜著眼,眼白少眼瞳大,整隻眼睛漆黑無比。

——像是一頭披了人皮的異獸,叫人不寒而栗。

而更奇怪的是,嬰孩兒周身纏繞密密麻麻的魔紋。伴隨身上血水流儘,逐漸隱去。

但周圍人畢竟是瞧見了。那妖異紋身,隻可能出現在一類人身上。

原本隻存在於傳聞預言中。誰都沒有想到,竟真會有這種怪物產下。

“魔種!?”

不知誰驚呼一聲。

事後,林燃處理了所有知情人。若是被人知道他們林家生出一個天生魔種,定然對家族有損。而這不詳的孩童,他也是準備處理掉的。

可當他準備動手時,卻被夫人攔住。

林夫人慘白著一張臉:“由我親自來。”

兩人多年未得子,好不容易懷上卻是這種結果。

林燃心疼夫人,答應了對方這最後一個要求。條件是必須當著他麵處理。

“當年。”

林燃看著癱坐下去的夫人。

“這件事我全程交與你,隻在一旁守候。你又是使了什麼技法,敢當著我的麵偷天換日?”

林夫人捂麵:“他那麼小,一隻手就能抱住。我實在不忍心——”

林燃打斷:“你就沒想過因你一時心軟,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可、可是,”林夫人眼眶通紅,“這麼些年都沒出事。若是預言出錯……”

“你忘了嗎。”林燃冷道,“那魔童降世時的異象。本就是天生魔種,他不可能理解人類感情。暫未出手,不過是在養精蓄銳而已。”

林夫人自然知道魔修可怕,更彆提天生魔種要比那後天墮魔的修士可怕上千上萬倍。

她亦知自己婦人之仁。可哪怕重來一次,她或許還是會忍不住這麼做。

“那、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林夫人美目上挑,帶著些我見猶憐的哀求,“要麼我們就派人監視,提前防備就是了。”

林燃不為所動:“我已派人去聯係逍遙門長老。”

林夫人一愣。

林燃查過蕭霖情況。

當年雖撿了一條命,但大約是靈根有損,修煉進度很慢。如今也才不過金丹期。

在這魔頭成器以前,他還有機會。

林燃眯了眯眼。

“二十年前你未做成之事,就由我親自來做。”

第58章 身份暴露

“蕭霖!”

聽見身後人聲, 蕭霖轉回頭。

餘飛氣喘籲籲跑近,遞來一靈囊:“我藥采來了,幫我交給莫前輩吧。”

蕭霖:“是先生用藥?”

餘飛:“不、不是。”

“莫前輩說需要些新藥草做試驗, 精進醫術。”

這段時日蘭謹先生已痊愈不少,隻需按時用藥即可。醫修也許久沒再去看過蘭謹。倒是整日悶在他們給準備的屋子裡,不知在搗鼓什麼。

隨著那屋子裡藥草越堆越多,儼然是要將靜心峰變成第二個家。

畢竟是救得蘭謹先生的大恩人, 師父與師姐叮囑要好生招待。餘飛自然沒有意見。

……如果不是這些活全落到他頭上的話。

餘飛隻覺自己快要成那醫修藥童了,成日受其差遣。

“總之你先接著。”

他強硬將靈囊強塞過去。

“我找這些找了好久, 累得不行。要是再去見莫前輩,肯定又會丟活給我。”

蕭霖望著手中藥物, 問:“那人什麼時候走。”

餘飛:咦?

蕭霖笑:“先生既已康複, 那人也無需多留吧。”

餘飛:“小師弟……”

他捉住蕭霖雙手, 淚眼汪汪:“你是心疼你三師兄我吧?成日被那變態醫修摧殘,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你放心,我還能堅持!”

蕭霖無言片刻,抽出手去。

這時上方傳來風聲, 有無常峰弟子禦劍而下。朝兩人拱手。

“打擾了。”弟子道, “蕭霖師弟, 我家師父有事喚你。”

“菱長老?”餘飛疑惑,“長老叫蕭霖乾嘛?”

弟子:“師父沒說,隻讓我來喚人。”

眼下靜心長老與慕容尚未回峰, 雲琇又在蘭謹先生那兒。餘飛自覺作為三師兄應負起一些責任,便道:“那我同他一起。”

弟子:“師父隻喚了蕭霖師弟。”

餘飛:“但……”

“無妨。”蕭霖開口, “我去去就回。”

目送二人禦劍離開, 餘飛獨自一個待在原地。發絲被那厲風吹亂, 糊在臉上。

他撩開頭發, 掂了掂沉甸甸的靈囊。沒走幾步忽然停住。

不對勁。

這靈囊怎麼回他手上了?

這麼一來,豈不是又要他親自去找莫申?!

餘飛痛苦麵具。

沈星叢這些日子待在沈家,好吃好喝招待著,隻覺自己圓潤了一圈。

他雖愛吃食。但從前在靜心峰,也不至於頓頓大魚大肉、兼日日下午茶。

再加上沒有師姐催他修煉,壓力全無。成日吃了睡睡了吃。

他癱在榻上,神誌不清地想。

當鹹魚真好。

就是感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兄長。”

頭上響起冷冽男聲。沈星叢側過頭,見是沈寒淩。

依然麵容冷峻,眉間微蹙:“是不舒服嗎。”

“沒有啊。”沈星叢依舊癱著,“是太過舒服,都不想動彈了。”

沈寒淩了然,將手中糕點落於桌上:“這是方糖糕。”

聞言,沈星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他本來挺舒服躺著,但聞見那方糖糕的氣息就莫名反胃。

他再怎麼喜歡吃東西,也不至於成日這麼往肚子裡硬塞。肚皮快要撐壞了。

可沈寒淩明顯是對他生出誤解,片刻不停地投喂。

“……水果。”

沈寒淩說著又要轉身。

沈星叢連忙一把拉住:“不用了,真不用!”

沈寒淩:“兄長不必客氣,這是你自己的家。”││思││兔││網││

這短短幾日,沈星叢已充分體會到待在家中的溫暖。

他欲哭無淚:“你坐下好不好,咱們倆聊聊。”

沈寒淩聞言坐下,一副乖乖聽講的模樣。

他抹了把臉,倒了杯茶水遞去:“來,喝水。”

沈寒淩手接過,視線卻依然黏在他身上:“兄長要聊什麼?”

沈星叢無言。

……聊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斟酌了一會兒,開口:“我聽說你來逍遙門了……”

聞言,沈寒淩眼前一亮:“不愧是兄長。分明離這麼遠,卻眼觀六處耳聽八方。”

沈星叢尬笑。

那是他親眼所見。

想起之前沈寒淩說過的話,他又問:“你不會真打算留下吧?”

“自然。”沈寒淩點頭,“我已找好住處。等兄長休息足夠,就一同回門。”

一、一同?

沈星叢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

如今那醫修不走,他沒法回去啊。

為儘快甩掉沈寒淩,他撒謊道:“此次出行疲憊,我估計要修養很久。若是耽誤你修煉就不好了,你還是先行一步吧?”

這回沈寒淩沒有立即答話。

沈星叢以為對方動搖,趁熱打鐵:“你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再是天賦卓越也不可懈怠,萬不能在這種時候耽擱。”

沈寒淩沉默良久,最後點頭。

“我懂了。”

懂了?

沈星叢來不及高興,又聽見下句。

“欲速則不達。”沈寒淩道,“我會與兄長同吃同住,踏實打好基礎。”

沈星叢:“……”

他跪地捶榻。

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

相比靜心峰,無常峰無疑是要大上不少。光是門下弟子就有近三位數。靜心峰寥寥五六弟子是比不得的。

蕭霖倒是來過幾次。每回禦劍從上方過去,都能瞧見下邊弟子三五成群。或是研讀卷宗,或是精進術法。

而這一回卻意外安靜。

似是察覺蕭霖打量,引路的無常峰弟子答道:“前些日子天道宗不是來過麼,定下了交換弟子。大家都想見見市麵,一同送行去了。”

交談間,已抵達無常峰主屋。

相比靜心長老那簡樸的宅院,這座主屋可謂是莊嚴偉壯。側壁鋪以紅磚,布局嚴整。

一進去,便撲麵而來一股肅穆森嚴的氛圍。雕梁畫棟,懸梁交錯橫立。

空無一人。

“請稍後,師父他馬上就過來。”

蕭霖回頭,見那無常峰弟子朝他拱了下手,接著便徑自離去。

堂內點了靈燭,光線黯淡。

空氣彌漫一股淡淡佛香。

這香氣味陌生。蕭霖從未在逍遙門其他地界聞見過。環顧四周,亦未找見燃香的爐子。

氣味不知從何飄來。

蕭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但久久未有人來。倒是那燃香氣味愈加濃烈,仿佛要侵入身心。

不太對勁。

蕭霖轉回身。

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