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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339 字 6個月前

呈上來。

這次是那個領他們進來的漠北男人接過結盟書呈給的漠北王,漠北王小心卷開攤開瞅了一眼,之後又低聲和身旁的老人交流幾句,像是在討論這卷軸上寫的是什麼,談好了,才從新看向元毅。

元毅點了點說:“這下麵還有一張,隻要漠北王在兩張上蓋上屬於您漠北的印記,一封留在漠北,一封由我帶回去交予我們陛下,這盟約便算成立了。”

漠北王依言掀開,果不其然,這層紙下麵還有一張一模一樣的。

勃律%e8%88%94了下唇,手指碰碰祁牧安,嘀咕一句:“你們中原怎麼都這麼麻煩。”

“麻煩你不也偷摸準備了一張盟書。”祁牧安小聲笑他。

勃律瞪他:“你們都有,整的像模像樣的,我草原怎麼能落下?”

“這有什麼好比較的。”祁牧安搖頭,不太理解勃律突如其來的好勝心。

“我若是沒有準備,反倒是顯得我草原誠意不比你們中原似的。”勃律煩悶嘟囔。

祁牧安繼續笑道:“你那一車子滿騰騰的盟禮,反倒會叫東越自愧不如。”

勃律咧咧嘴,沒再吭聲。

上頭沉寂已久的漠北王,頭從東越的那卷結盟書上抬起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上,半響後道:“此事我需要思慮一晚。”

她看向宮中的侍女,吩咐了一句。眾人見侍女退下,她麵朝勃律幾人開口:“今日,各位使者就在王宮住下吧,明日一早,我會告訴你們我關乎結盟的答案。”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他們四人被漠北侍女帶到後院的屋中休息。元毅一屁股剛坐下,就苦哈著臉不解:“這漠北王怎麼會是個女人呢。”

勃律跟人磨嘴皮子廢了好大的力氣,現在正端著壺灌水。

元毅看向勃律:“勃律王子,這漠北王怎麼是個女人?”

“我哪會知道。”勃律抹把嘴,坐在椅子上。

“她不開口之前,我還真以為這漠北王是個瘦弱的男人。”元毅歎氣,神色糾結。

“不過這麼想來,也難怪那醫師能在漠北王麵前說上話了。”勃律沉思著方才殿上的場景,問旁邊正收拾東西的祁牧安。

“阿隼,你有沒有發覺,在漠北王和祖麗亞提之間,祖麗亞提似乎更像是漠北王。”

祁牧安坐下後,想了想,斷了勃律的念頭:“漠北的事兒我們還是不要過多參和。”他輕笑一聲,“而且,你們方才說的那些,我也隻聽懂了一半而已。”

勃律瞪他一眼,用草原話快速斥了一句:“回去繼續學你的草原語吧。”

其他人都聽不明白為何青年突然發了火,隻有祁牧安像傻子似的笑了笑。

元毅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總覺得伸出敵營讓他很不安。他有些焦躁和擔憂,對勃律說:“你未免太信任那個女人了。”

勃律看他一眼:“應下盟約前,在這裡除了信任漠北,還能如何?”

元毅沒話說,在原地踱步歎息。

“湘王,你在擔心什麼?”勃律看著他在眼前晃,有些好笑。

“我……”元毅停下步子,想說出來又說不出來,最後他大手一揮:“算了,我去找悶葫蘆逛逛這漠北王宮去。”他話落就要抬腳出去尋段筠,誰知在門口直接撞上祖麗亞提。

祖麗亞提看著元毅,用中原話生澀地問了句:“湘王要去哪裡?”

元毅硬生生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我第一次來漠北,想看看你們漠北風情,和著王宮的樣子。”

醫師奇怪地看著他,隨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喚了句身邊的侍女,讓人領著他去。

“不麻煩不麻煩,我自己就可以。”元毅瞅著那個蒙著麵紗身材曼妙的女人直擺手。

“這宮裡有貴人養蛇。”祖麗亞提的一句話,讓元毅狠狠釘在了原地。女子沒察覺出元毅的異樣,繼續道:“有人領湘王到處看看,我們都會放心些。”

她又扭頭和那個侍女交代一句:“可彆走遠了。”

於是,勃律和祁牧安就看見祖麗亞提身旁的侍女領著身板僵硬的元毅朝著左邊的花園離開了。

祖麗亞提沒有把視線落在元毅的背影上,而是直接踏進來,來到勃律身邊,換上熟練的草原話對他說:“今日你們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訴這裡的人。”

勃律端詳了下祖麗亞提:“希望我明日還能在你們漠北王宮裡睜開眼睛。”

祖麗亞提對此不怒也不笑,隻是說:“王會答應你們的。”

勃律覺得好笑:“祖麗亞提,你為何這般篤定?”

醫師移開目光:“因為我了解我的王。”

勃律默不作聲地看著祖麗亞提,最終點頭表示自己已經了然:“那我就期待明日漠北王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祖麗亞提走後,有人給他們擺上了飯食和瓜果。段筠和元毅依舊不見蹤影,祁牧安隻好和勃律先吃了起來。

“這大漠也不見得不是個好地方。”勃律摘了個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添進嘴裡,頓時舌腔化開一股濃鬱的香甜。

“這邊挨著西域十六國,我曾經吃個蒲陶還要尋個合適的季節才能吃上一串,在大漠卻是不愁這些了。”

“中原的這些瓜果也少。”祁牧安把對麵人喝光的酒水添滿,“西域雖然比大漠還要遙遠些,但說到底他們那裡的東西卻在中原異常盛行之久,一切還要歸功於那些商販。”

“阿隼,你說……”勃律的身子往後靠了靠,“你說若是天下安定,大漠敞開,再加上西域十六國,會不會更是盛世?”他眼珠子轉了轉,知曉的人都知道他這話並不是表麵那麼操心天下世間。

“我隻知道你是打了彆的主意。”果不其然,祁牧安隻一眼就看穿了他。

“嘖。”勃律坐直身子繼續吃著大漠飯菜,吃了幾口說:“不行,我走之前一定多揣點他們這的果子。”

祁牧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許久:“平日我餓著你了?”

勃律瞪他一眼。這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升起了莫名的惱火。他瞪了一頭霧水地祁牧安良久,冷不丁吐出一句話:“等我回去,我還要吃冰酪。”

祁牧安一愣,而後想起什麼事兒,突然笑出聲。

“你笑什麼?”勃律頗為不滿地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

“沒什麼。”祁牧安止住了笑,剛垂下頭又猛然抬起來:“你這是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勃律佯裝好脾氣地說。

“也是,我也不知道你生的哪門子的氣。”祁牧安抿嘴笑道,“我也不曾知道,你還是個愛翻舊賬的主兒。”

“嗬。”勃律假笑一嗓。

“我們回去就吃,我讓府裡給你做。”祁牧安見狀隻好馬上低伏姿態。

勃律偏了偏頭,就像掰眼前人似的狠狠掰下一顆果子,然後添進嘴裡。

果子剛咬碎,外麵傳來一聲騷動,緊接著就看見元毅風風火火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身後還跟著那個蒙了麵的侍女。

侍女一踏進來,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大漠話,勃律聽的一知半解,直到元毅說了,他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湘王這是遇見了什麼事?”祁牧安皺眉問。

“蛇,有蛇啊。”元毅累的坐在椅子上,比劃了一下寬窄長度,有些語無倫次:“好大一條蛇!“

勃律驀地笑出聲。

元毅喃喃自語:“這漠北真不能久待。”

“蛇而已,瞧把你嚇的。”勃律收住笑對他說,“我小時候鑽狼窩,還遇到過碗口大的蛇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元毅白了臉色,拿袖子捂上半邊臉,疾馳往殿內裡間走,不願和他們多待一刻鐘。

勃律和阿木爾傳了消息,告訴他他們會在大漠王宮住上一夜,等漠北王針對盟約的抉擇。晚上的時候,他正坐在燭光前寫寫畫畫些什麼,突然上頭傳來一道聲音,嚇得他立馬把紙張捂住。

勃律抬頭瞧去,是披著衣袍的祁牧安。

祁牧安沒有看到他在寫什麼,俯下`身坐在他對麵,重新叫了人一聲:“勃律。”

“嗯?”

祁牧安低聲說:“若是明日漠北王不答應盟約,你要如何?”

勃律隻默了一息就說:“不答應就不答應,不答應我也不會去找漠南了。”他頓了下,“如今看來漠南不是個好選擇,選了漠南,可能我們第一步就錯了。”

祁牧安道:“可這不是你和胤承帝的交易?”

勃律沉默一會兒:“失約罷了,隻有我自己,這仗一定也能打贏。”

祁牧安不知想些什麼,緘默許久之後,就在勃律想要問他什麼時候離開時,他突然幫人吹滅了燭火,隨後把人拽起來,攬著回榻。

勃律瞪大雙眼,罵他:“你乾什麼?”他心思還落在桌上沒寫完的東西上。

祁牧安笑笑,在他耳邊低歎一聲:“早些睡吧。”

勃律沒用多大力氣推了他一下,搓搓耳朵,在黑暗中不再說話,任憑人把他擁上了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翌日走進漠北王宮大殿的時候,漠北王就已經坐在了座上,案前擺開昨日元毅的那卷東越結盟書,正埋首沉思。

她沒有看見有人進來,一個人杵在桌後沉默許久,直到身邊人小聲提醒了一句,她才恍然回神注意到他們,抬起眼睛望過來。

今日隻有勃律和元毅前來,這盟若今日就能結下,那這大殿內閒雜人便入不得,他們就要直接在盟約上按壓印記,隨後將盟約收好,東越那份由元毅帶回。

元毅走進來的時候瞧瞧看了一圈,發現殿中除卻漠北王和她身邊的昨日那位老者,便沒了其他人,連一個侍女的蹤影都沒有。

他們在殿中為他們準備的椅子上坐下,介於有元毅在,聽不懂草原和大漠的語言,於是勃律側首用中原語問上方的女子:“不知漠北王考慮的如何了?”

漠北王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也有中原語低沉道:“我漠北答應與你們結盟。”

元毅原本還擔心此事不成他沒臉回東越麵對元胤,此時見漠北王應下這個盟約,一時歡喜地忘記自己沒拿扇子,忍不住手上動了動想扇風,手腕動了兩下才反應過來,於是隻得露出一張盈盈笑臉衝著漠北王。

可勃律卻半眯雙目,覺得這漠北王答應的太輕易了些:“這才一晚上,漠北王不用再想想嗎?”

“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漠北王再次垂下頭,“或許應該換我問你們,你們真的考慮清楚了?”

她眼睛驀然重新掀抬,望向勃律和元毅:“在這裡,漠南的兵力是最強盛的——我們的兵力可能並不能幫上你們什麼。”

“可漠南不會向漠北王這般好好聽我們說話。”勃律道,“昨日的場景我和湘王已經見識到了,若我們落到漠南的地盤,也許現在骨頭都被漠南啃了。”

他篤定:“所以,現在看來我和漠北王一樣,不用過多抉擇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