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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331 字 6個月前

個人名。

這種窒息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有一把刀子救了他。刀子向著勃律劈來,讓勃律不得不放棄這個男人的命脈,縮回手節節退後,退到瓦納的身邊才停下。

——是三王子!

幾個男人大驚失色,然而手下的刀子卻沒有絲毫怠慢。他們根本來不及細想小殿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們隻知道,今日就算小殿下在這兒,他們也要把狼殺了!

勃律這廂猛吸一口氣,見對麵拎了刀子再度對持,他便也提腳從新衝了上去。他沒有帶刀,身上也沒有彆任何利器,出來的時候更是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如今他隻能赤手空拳去奪幾個男人的刀子。

奪下來一柄,他就有極會反擊。

在這幾個男人眼中,狼是必須要殺的,中了藥的狼對付起來輕而易舉,現在來了一個人阻撓他們,無論此人是誰,他們如何都不能讓這人得手。

於是不多時,有的劈在狼身上的刀子就變了方向,開始往勃律身上砍。勃律一邊護著行動不變的狼,一邊還要躲避攻擊,趁機從他們手中搶奪利器。

然而今晚的勃律有些慌神,打起來十分慌亂,手拳又終究敵不過多人的刀刃。他從一人的刀子下救下搖晃著身子還努力支撐的瓦納後,麵上卻猛然揮來一柄泛著冰冷光澤的刀刃,讓他根本來不及避開!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一人從他身後飛快抱住了他,攔腰把他換到了後方。那人抽出把防身用的匕首,快準狠地越過來人揮來的刀子,打開他的刀刃,狠厲地插在那人的%e8%83%b8口上。

一刀致命!

“我來了!你不要慌!看準了再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勃律怔愣了一霎那,才看清來人是誰。阿隼此刻就宛如是他脆弱神經上最後殘留的韌脈,在瀕臨破碎的一霎那,將他重新綁緊,拽了回來。

被阿隼一刀捅到在地的男人卻沒有立刻失息,他捂著%e8%83%b8口,大口吐著血,被同夥架著往後蹭了幾步。

感覺到胳膊被身後人攥緊,阿隼垂首安慰;“放心,不會有事的,我這一刀正中心臟,他活不成。”

勃律大口喘熄了幾個來回,這才慢慢緩下緊張。

有阿隼在他身邊,這讓他安心了不少。他低頭去看腳邊仍舊站不穩的瓦納,須臾後蹲下`身,手摸上皮毛,順著它晃動的背脊去尋找身上的傷口。

手指轉到脖頸的位置時,他碰到了上麵紮著的一根細小的袖針。勃律登時睜大雙眼,手指顫了又顫。

他手下可以感覺到瓦納一起一伏沉重的呼吸,呼吸間喘出的熱氣帶著虛弱,有隨時再暈倒的可能。

勃律隻不知所措了一瞬,下刻便毫不猶豫地把袖針替狼拔出。他放在鼻下嗅了嗅,聞見上麵有股能引起暈頭轉向的味道。

勃律閉了閉眼,緩和腦中的清明,隨即甩了袖針站起來,怒不可遏:“你們竟然給它們下藥!簡直罪該萬死!”

行動不便的幾匹狼慢慢向勃律靠攏。小殿下粗略數了一遍,發現狼圈裡本該有的少了幾隻。他目光繞了一圈落在遠處突兀地停在草地上的牛車上,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見上麵落了幾個高聳的東西。

原來是給瓦納它們下了迷[yào],帶到外麵悄無聲息地殺掉!

好一手打算!如此一來等到他們第二日發現狼不見了到尋到狼的時候,便隻能看見幾具屍首了,更不用說要從何查起是誰殺的!

被阿隼一刀捅入%e8%83%b8膛的男人再也吐不出血水,閉著眼睛漸漸失了生息。膽子最小也是最畏懼的男子嚇得直哆嗦,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請罪:“殿下!他們都是可敦的人,是他們逼小人做的!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人的衷心還在狼師啊殿下!”

“廢物!”其中一個男人咒罵了一句,撂下他不再管,執刀向著眼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子躍起重新坎來。

阿隼見狀立即迎上,但他和勃律一個沒有兵刃,一個隻有一把小匕首,而對麵個個手執利刃,雖然有一個捧著刀子縮在後麵,但對抗起來仍舊吃力。

“三王子,得罪了!”一個頭紮辮子的男人大步向前,一刀向著和阿隼拉開距離的勃律坎來。

勃律彎腰躲過一擊,他看到被阿隼殺死的那人手邊躺在地上的刀子腦子一轉,想引著男人向那方走,好讓他拾把刀子來對戰。可男人不一會兒就看出了勃律的意圖,始終將他纏在原地。

彼時,能站起來的狼開始在他們周圍遊走,見準時機極力一撲,衝著幾人就張開血盆大口作勢要咬下來。他們體內還帶著未消散的迷[yào],動作肉眼可見的遲緩,卻為了勃律甘願亮出有破綻的狼齒利爪。

一口下去讓人輕鬆避開,再一口撲來咬住了一個男人的褲腳。狼用儘現有的全力扯著男人,製衡著男人。男人蹬了幾下沒蹬開,暗罵了一句。

他扭頭叫了聲另一個男人的名諱,對他大喊:“直接殺狼!直接把狼殺了!”話音將落,阿隼還沒來得及紙質,這個男人就飛快揚起胳膊露出袖箭,對準狼腦袋就是一針。

勃律一側眸瞧見這幕可怖,腦中刹然空白,眼前隻能看見一匹狼倒在血泊中情形。他停下動作,衝著那匹狼焦急大吼:“快跑!”

這一下,讓對麵有了可乘之機。男人的刀子飛快落下,然而就在這刻,有一匹狼飛身撲過來,爪子卻是落在勃律的身上。狼將小殿下撲開,可男人的刀子卻鋒利的劃開了狼的喉嚨。

一霎那,血腥氣再度纏繞在勃律的鼻尖,讓他渾身顫唞。

男人見陰差陽錯殺了一匹狼,趁勃律愣神的功夫他快步後撤,同人拉開距離後刀刃開始對準腳邊其他一匹匹狼的脖子。

其他狼見到了這幕喉中陣陣傳出低吼,身子突然靈敏了不少,雖然能避開要害,但身上仍擦到了好幾處傷痕。

膽小的男人見有匹狼被殺了,其餘狼跟瘋了一樣圍剿上來,嚇得大叫一聲,跌撞著爬起來,就要朝牛車上跑。有一隻狼見到了他逃跑的身影,奮力一抓將人從後背摁倒在地上,爪子死死踩著他顫唞的背脊上,大口大口哈著熱氣。

這些狼突然之間重提精神,跟瘋了一樣,讓兩個男人一時之間有些招架不住。

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重重顫地的馬蹄聲,看方向是從狼師來的人馬。兩個男人當即變了臉色,不在戀戰,連牛車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快走!不殺了,趕緊走!”

殺一匹是一匹,回去了可敦頂多責罰幾棍,留在這被抓到,卻是命也保不住的!

阿隼剛想去追,餘光瞥見定在原地的小殿下後,腳根便不動了。他眼睜睜瞧著兩人跑出數遠,蜷了蜷手指,收回目光後慢慢踱到勃律身後。

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靜靜注視著小殿下的背影沒敢再上前。他怕往前一步,勃律的背影就碎了。

勃律跪在地上,死命咬住下唇,泛紅的眼眶仿若是被血液浸濕的一般紅灼。他顫著雙手拚命去捂狼脖子上正鮮血汩汩外流的傷口,仿佛這樣子就能讓傷口愈合,讓狼重新煥發生機。

狼脖子上從傷口裡往外冒的血從他的指縫間往外溢,不斷地一股股淌過他的指骨手背,順著他的手腕滴落在草地上。

“你,你不要死,不要死……”勃律嘴裡嗚咽著喃喃不已。他罔知所措,捂在傷口上的手掌愈發用力,但依舊止不住外流血液。

手下狼的呼吸越來越薄弱,幽綠的瞳孔漸漸失了光澤,能感知到的起伏逐漸歸於平靜。

終於,勃律再也壓抑不住,好似溺水窒息後猛然灌入口鼻空氣,讓他猛烈喘熄,呼吸深而快,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

——難道要殺他一個人還不夠嗎,還要把刀子伸到狼脖子上!

他抖著肩膀,顫著肺腑,終是悲慟地痛哭流淚。

瓦納始終貼在他的身邊,用滾燙的身體給予勃律依靠。

從狼師得到消息緊急趕來的人馬停駐在他們不遠處,靜悄悄地佇立在草地上,誰也沒有下馬。他們瞧著伏在狼身上哀痛欲絕的小殿下,一陣沉寂。

阿隼垂下眼眸,握緊拳頭。他再抬起眼時看了一圈四周散落的狼匹,數遍地上躺的站的,最後發現少了幾隻。

男人把目光放在牛車上,想了想,抬腳走過去解開上麵剩下的幾個麻袋,看到了缺少的那幾匹狼。他心裡咯噔一下,探了探狼脖子上的微弱起伏,這才重重舒口氣,放下心來。

他回頭看了看黑夜下的草原,隻看到了一個孤零零趴伏的抖動身影,趁著皎潔的月光好似虛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另一廂,可敦的帳內,吉達在延梟上戰場的時候就被吩咐過來照顧他的阿娜。此時這位草原上最尊貴的女人已經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擁著一件衣衫入眠,睡得死氣沉沉。

吉達看了眼她懷中攏著的衣衫,皺了皺眉。

自打大殿下死後,可敦完全沉浸在傷痛之中,更是連二殿下都不顧了,整日用著大殿下的衣衫,好像人能死而複生一樣。

有些魔怔,魔怔到都和小殿下作對了。

這是要小殿下殺人償命啊。

吉達想起派去狼師的人和從大可汗那裡拿到的手令,推測了下時辰,覺得那幾個人也該回來了。

於是他抬腳走出帳子。外頭悄無聲息,隻能聽見遙遙遠處傳來的夜巡聲響。

過了會兒,有兩人伴著夜色急匆匆的向這裡跑來。離近了,他們看見站在外頭的人影,一個哆嗦,立住了腳根。

“大人……”兩人弱弱喚了聲麵前男人的名號。

“怎麼,狼呢?”吉達揣著兩手,挺直腰板,以睥睨的姿態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沒發現手上的狼皮。

“沒殺掉?”他問。

“殺了!殺了!”一個男人飛快抬頭急道,但很快又垂下去:“沒殺完……三殿下把狼救下了。”

“小殿下去救狼了?”吉達皺起麵孔,厲聲喝斥:“一群廢物!狼都被迷暈了,你們還能讓他把狼救走!”

“大人,那些狼頑強的很,迷[yào]根本沒用啊。”男人為難。

吉達冷哼,斥問:“殺了幾隻?”

兩個男人互相看一眼,伸出指頭對了對數,對他說:“三,三隻……”

狼隻死了三匹?吉達沉下目光。小殿下跟在身邊的狼有十匹,現在隻死了三匹,並沒有傷到本源。

吉達眼睛轉了一圈,發現少了人:“那兩個人呢?”

“死,死了……”一個男人結巴說。

“另一個……另一個應該被抓了吧……”身邊的男人搓搓手,“他,他本來就是狼師的人,被抓了也沒什麼。”

“蠢貨!”吉達喝斥,眯起眼,冷聲道:“殺狼沒殺乾淨,還把禍事惹到可敦這裡,可敦留不得你們了。”

兩個男人一聽,臉色慘白,忙跪地求饒。

吉達背過身,往帳中走,並不理會他二人。

“你們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