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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330 字 6個月前

心上,收了弓上馬,和阿隼繼續朝著裡麵走。

他們在申時末才回到坐台,卸了馬上帶回來的獵物,數了一遍記了冊。交給興致衝衝的族人後,勃律就一頭栽回了帷帳裡。

初秋的天正午頭狩獵還是有些熱,到了黃昏清風吹的又有些涼。勃律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著水,褪去了嘴裡的乾澀,才吩咐人去燒水準備沐浴。

寶娜端了盤剛烤好的腿肉走進來:“殿下,這是我管前麵要來的,您若是累了不想去坐台,就在帳子裡歇息吧。”

“去,晚上熱熱鬨鬨的,怎麼就不去了呢。”勃律又給自己斟了杯水,目光一抬看到寶娜正往小幾麵上擱食案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鐲子。

“呦,這都戴上了。”勃律立刻撂了杯子,抓過寶娜的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細細瞧。

寶娜抿抿嘴,想笑又生生壓了回去。她見小殿下一直端詳著這個鐲子,愈發感到害羞,從勃律手中把手用力抽了回來。

女子低了低頭:“這可不是我自願戴的……他用一件貂毛換我戴的。”

“呦,沒想到啊,符燚長心眼了。”勃律支著腿哈哈笑起來,看寶娜握著鐲子寶貝的緊,便把人往外趕:“行了,你把肉送來就去前麵玩吧,不用在這跟著我。”

寶娜回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阿隼,之後飛快點頭,笑地喜上眉梢,衝勃律行了禮就迫不及待小跑著出了帳子。

“今日她倒離開的積極。”阿隼看著她的背影還不忘嘀咕一聲。

“人家是去找相好的了。”勃律抽出小刀在烤的外焦裡嫩的肉上麵劃了兩下,刮下來一片,用銀刃插著往阿隼麵前伸了伸胳膊,把肉送到了男子的嘴邊。

小殿下壓了幾分嗓音說:“你相好就在這兒,你還想學她往哪跑?”

阿隼眼中立刻浸了笑意,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緋色,從小殿下的刀上接過肉咬進嘴中。

勃律擼袖吃了幾口,這時有人來傳水燒好了。小殿下把刀子扔在盤中,拍拍手起身要去脫衣裳。

剛解開一個係帶,勃律偷偷往後看了眼收拾小幾的阿隼,清了清嗓子,問他:“你要洗嗎?”

阿隼背脊一頓,回頭對上小殿下的視線。他眸中暗了神色,笑起來:“我洗了,殿下今晚可就出不了帳了。”

勃律一聽,立刻收回目光,順帶著腳還往裡麵站了站。他低頭繼續解著衣服上的繩帶,聲音越說越小:“那你還是忍忍,晚些時候再洗吧。”

他還想去前麵觀人樂舞呢,一年才能看到一次彆的部的舞,可不能錯過了。

小殿下把外衫裡衫儘數褪去,%e8%a3%b8著肩臂剛要去解腰上繩子,就聽身側不遠處傳來一陣輕笑。

勃律揚了揚眉,停滯下手上的動作,歪頭延著來聲望到倚在自己身側帷壁上的男人。

“笑什麼?”

阿隼的視線原本盯在小殿下`身上的紅痕處,冷不丁聽到對麵發問,目光不著痕跡地往上一移,落在了他掛在脖間的物件上。

男子說:“這玉果真襯你。”

勃律垂頭把貼在自己肌膚上的玉扣捏起來,在指尖翻了一個麵,複而抬頭對他說:“你真覺得我帶著好看?”

“好看的。”阿隼點頭。

“我從未戴過這種中原的物件。”勃律樂滋滋地說,“你放心,我稀罕的緊,你送的東西以後都不會離身的。”

“好。”說這話的時候,阿隼已經踱到了勃律的身側。他炙熱的手掌貼在身前剛及冠的男人的肌膚上,微微低了頭,想去親一親小殿下笑起來就很好看的唇瓣。

勃律察覺到阿隼的意圖,眼睛頓時笑著眯起來。他稍一揚頭,配合著阿隼落下來的親%e5%90%bb。

就在兩人剛要碰上的時候,帳簾被人“呼啦”一聲掀揚起來,緊隨著飄進來一道聲音:

“你們回來怎麼這麼晚,符燚早早就拎著獵物回來了。”

阿木爾的腳尖才邁進來,話音就猛然夾住。他刹然定在原地,瞪著著一雙眼睛,愣愣瞧著裡麵緊貼的兩人,腳根一時之間不知是進好還是退好。

倒是勃律先反應過來,冷著臉斥他:“看什麼看,沒見過小王換衣服沐浴的時候?”

阿木爾張張嘴,頓時把要說的話忘在了腦後。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轉過身逃一般的往外跑:“你、你慢慢洗,我、我就不打擾了。”

阿隼見帳簾被他掀的飄飄悠悠,拿彎起來的指節蹭蹭鼻子,身子離開勃律了些許。

見沒得到該有的親熱,勃律不大樂意了。他哼了一聲,隨手拽過一件長衫把自己裹住,蹬掉下褲。

小殿下本想扭身半點搭理都不給他,直接朝外側走,但路過阿隼身邊時又突然反了悔,總覺得自己虧點什麼。於是他想也沒想,飛快地在他嘴上偷香親了一下,這才丟下耳廓浮起一圈紅暈的阿隼,頭也不回的跑去沐浴。

等他們二人來到坐台的時候,四周的氛圍已經格外喧囂熱鬨了。場中央起舞的人跳的是彆的部族的舞步,曼妙的身姿在火堆的照耀下格外惹眼。

勃律洗去了疲憊,懶懶散散的跌坐在軟墊中,招呼身邊的阿隼跟他一起吃剛端上來烤好的肉。

還沒執刀切上一口,阿木爾急匆匆地跑上來,卻在看到阿隼的一霎那又有些失言。

“乾什麼?”勃律奇怪地瞅著他,“你今晚怎麼這麼冒失。”

“有事要稟,方才要不是你們……”阿木爾的話戛然而止,他往下咽了咽,像是把接下來的字一並咽了下去。

勃律嘖口氣:“我不是說今日什麼事都不要稟嗎。”

阿木爾為難。

“算了算了。”勃律瞥他一眼,招招泛著油光的手說:“什麼事,快點說,說完好吃肉。”

誰知阿木爾這一開口,就是件大事:“阿魯沁部連夜回族了。”

勃律立刻停下手上切肉的動作,蹙眉轉向他,壓聲問:“這什麼情況?”

阿木爾%e8%88%94了下嘴唇,往前挪了挪,飛速道:“不知道,他們連可汗都沒請示,直接就回去了。”

“走多久了?”

“算算時辰,應該是狩獵沒結束就出發了。”

勃律擰住眉心,一時想不明白阿魯沁部是因為什麼事情才這麼匆忙到連父汗都不通報就離開犁堤。

“這事父汗知道嗎?”

阿木爾抬頭望眼大可汗的方向,隻見有人這時跑上來附到其耳邊說了些什麼,舒利可汗的臉色明顯黑沉了下去。

“或許現在知道了。”他說。

勃律瞥眼可敦,輕輕嗤笑一聲:“可敦至今都沒見到大哥一麵,可見他去到阿魯沁部的日子過的並不怎麼順心……”

他收回視線,繼而道:“阿魯沁部走的這般匆忙,定事出有因。他們畢竟是中立的部族,你叫族中狼師的人多留意著點草原上的動靜。”

阿木爾頷首應下。

阿魯沁部走的悄無聲息,碩大的犁堤裡沒有驚動任何人,走之前他們還不忘給犁堤扔下一場誅心的紛亂。

另一邊,遠在大慶和草原邊界處,月光低垂,清風浮著草原上的青草窸窸嗦嗦。

有一人已經駐馬站在那裡多時,身後僅跟著三名親信。他昂首在馬背上遙望著對麵,食指不斷點著身下的馬鞍金邊,像是在算著時辰。

不多時,就見對麵有人迎著月光踏馬而來。黑影離他們越來越近,直至男人看清楚來人的長相。

“趙將軍,許久不見啊。”男子倏爾笑道,絲毫沒有為自己等待許久而惱怒。

來人是一個叩在甲胄裡的胖子,他的臉隨著馬匹從陰影處走出來,待瞧清了對麵背對著光的男人,當即衝著誶了一口:“呸!狡詐的小人!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麵子上,本將這次連你們一鍋端了!”

男人卻淡笑不語。

趙長輝憤道:“殿下真是糊塗了,竟然和你們聯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將軍怎麼能這樣說大慶太子呢,和我合作,那是太子有膽有誌,是十分聰明的選擇。”

趙長輝冷哼:“殿下的決策本將確實乾涉不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你也挺能屈能伸的,竟能和昔日的敵手這般和氣。”

哈爾巴拉笑起來時雙腿不斷開合拍打著馬肚,拽著韁繩仿佛要從馬上笑下來。

趙長輝瞪著他,罵了句“瘋子”。

哈爾巴拉並不在意。他笑夠了,俯身趴在馬頭上方,對他說:“如今烏蘭巴爾部是我說了算。更何況打你們的是巴特爾,我不已經把他的頭顱獻給你們了嗎,我多有誠意啊。”

趙長輝明顯不想在這裡和他扯東扯西。他朗聲問:“我的人呢?”

哈爾巴拉笑著說:“已經儘數進草原了。”

“本將這次姑且信你一次,你若是耽誤了殿下的計劃,本將連你一起殺。”趙將軍驅馬往前踏一步,露出身後跟著的黑影:“這是最後的兵馬,帶本將去和其餘的兵會合,本將還要見其他的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翌日,在擊鞠開始前,勃律臨時選擇要替阿隼上場。

阿木爾原本都打算告訴阿隼一些場上的損招了,此時看到勃律要下場萬分不解。

“你何時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之前不還說看不上嗎。”

勃律頗為不耐,揚頭喝他:“肉吃多了,消食兒不行啊。”

阿木爾笑一聲,過來揶揄:“你從昨晚消到現在?”他扁嘴,看眼一邊的阿隼,衝小殿下罵罵咧咧道:“你這就是實打實的偏心!”

勃律呸口,恨不得把阿木爾那張嘴堵上。他斜眼阿隼,越說越來氣:“這小子對這些是什麼也不會,他要輸了,輸的可是咱們狼師的臉麵。”

阿木爾一愣,看向一臉無辜的阿隼,怪道:“你不會啊?”當即他也來了氣,一巴掌拍到人的背上:“你不會你在可汗麵前逞什麼能!”

阿隼摸摸鼻子,被拍的搖搖晃晃。他這次理虧,什麼都說不出來。

“符燚,上場了。”勃律勒緊護臂,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回身朝阿隼擠擠眼。

“看我帶狼師贏個魁首回來。”

阿木爾盯著這兩人,讓阿隼隻能輕輕勾了勾唇,小聲“嗯”了一嗓。

小殿下走到坐台邊,一腳踹上正討好寶娜的符燚。男人“誒呦”叫一聲,不敢罵回去,隻好怨念瞪了小殿下一眼,回頭又討笑著和女子說了幾句,這才跟著勃律樂顛顛下了坐台。

擊鞠是每部每隊四人,兩兩相比。通常來說,一般參與的小部隻會選出一隊上場,而穆格勒部卻是另外,按照大帳、二王子和小王子三方人數,各出了一隊人。

擊鞠開始之前,會先按照抽竹簽的順序,決定兩兩相對的次序。第一輪狼師好巧不巧,抽到的竟是和小葉鐵鉈部打擊鞠。

阿木爾伸長脖子去看下方場地上騎在馬上的人影,眯了眯眼,視線轉而挪向這幾日始終同穆格勒坐在一起的額爾敦塔娜的身上。

男子轉了轉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