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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267 字 6個月前

這次沒讓她們離開帷帳,隻等了一會兒,阿隼就捧著禮服出來,遞交到幾位縫衣手上。

縫衣們笑著被寶娜送了出去。阿隼等帳外她們的聲音離遠些了,轉身看到少年掖著衣袖從擋風後走出來。

他沒多想,快步上前,低了頭就想重新%e5%90%bb在對方的唇瓣上。

“剛才沒親夠?”勃律隻讓他貼了一下,就往後仰頭避開了撲麵來的熱息,不讓他得寸進尺。

“太好看了,自然是不夠的。”阿隼冠冕堂皇地說著些瞎話。

“不夠也不給了,等下次吧。”勃律嗤笑一聲,狡黠地衝他露出虎牙,伸了個懶腰:“我倦了,想去睡一會兒,你到晚飯前記得叫我起來。”

阿隼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要酉時了,你現在睡晚上是打算去找誰喝酒?”

勃律砸吧砸吧嘴,被拆穿後步子邁不動了。

他眼尾一顫,難以理解:“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不許喝。”阿隼沒如他期望的那樣告訴他為什麼自己猜的這麼準。他攥著少年的手腕,不讓他往榻旁走,態度很堅決。

勃律說的理直氣壯:“你怎麼連喝酒都要管我。”

“你去找彆人喝酒,要把我留在帳子裡?”阿隼回的更據理力爭。

勃律見狀來了勁兒,轉過來揶揄他:“我們的酒比你們的烈,你又喝不過我們,到時候把你灌醉了,幾天站不穩做不好事,你是打算讓我伺候你?”

被小瞧了,阿隼也不反駁,隻麵無表情地冷靜衝少年訴道:“你好狠的心。”

勃律立刻被他一噎,暗暗叫苦。他揪著麵孔最終投了降:“好好好,我不去了,你晚上把我看緊了,我若是出了一步帳子唯你是問。”

阿隼聽後,攥在他手腕上的五指鬆了鬆,但沒拿開。

勃律無奈瞧著他:“我都這般向你保證了,現在能放我去睡一覺了嗎?我是真的有些倦了。”

男人似乎是先想了想,思索著少年話裡的分量,自覺妥當了,這才夷由地鬆開他。

勃律滿意地點點頭,扭身走往床榻之前,又添了一句誘惑他:“等我醒了,你想讓我陪你怎麼玩都行,隻陪你喝酒也行。”

誰知小殿下這一覺,晚飯都沒起來,更彆提去喝酒了,硬生生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半夜想爬個床都爬不得,叫阿隼把人在心裡罵了個遍,說什麼以後也不願意再信這小子張口就來的話。

今年穆格勒小殿下的生辰沒有在族內設宴,而是擺去了犁堤。除卻去參加大會的族人,其餘人都留在了族中。

小殿下這些年在族中頗受擁護,年年都能收到族中人的許多生辰禮。更何況這次的生辰意義重大,生辰禮更為隆重,先幾天就堆滿了小殿下的帳子。

草原人樸實,送來的大多是些小玩意兒,或是親手做的或是無意間得到的來討歡心的,總之這都是他們對小殿下的一份心意,這讓勃律歡喜的不得了。

白日裡來訪的族人在帳中堆滿了禮品,晚上勃律就坐在榻椅上挑感興趣的拆,阿隼在一旁幫襯著寶娜清點東西,然後讓人把這些搬到該堆放的地方。

符燚從自己的寶貝中挑了個還說得過去的匕首來搪塞小殿下,讓勃律毫不客氣地把東西扔了回去,將人趕走了,讓他回去把匕首換成一壇美酒再來見他。

阿木爾和寶娜尋思著少年這些日子對這種東西愛好的緊,就商量著給小殿下重新包了個香囊。

勃律確實喜歡,喜歡到第二天就背著他們偷摸摸地把阿隼身上那隻換了下來,取了木頭狼符彆在新的香囊上讓他整日掛著,自己則收了舊的那隻,把最早從阿隼身上薅下來的那枚已經爛成一塊方布的香囊上,鏽著“玄”字的那塊布塞了進去,揣進懷裡,其餘散落的隨手一丟也不知撇在了何處。

寶娜知道送的香囊跑到阿隼身上後氣得跳腳。她沒辦法向殿下撒氣,隻好把氣撒在了阿隼身上,讓阿隼覺得自己身上每天都掛了個惹火上身的玩意兒。

摘了勃律生氣,不摘寶娜生氣,怎麼都是左右為難,這在主帳的差事是愈發的難做。

在那雅爾大會的前三天,大可汗下令啟程前往犁堤。左賢王由於身體欠佳,此番並未同行,便依照大可汗的命令留在部族中駐守。

圖雅可敦因為大殿下一事一直禁於帳中至今,臨近那雅爾大會前才被允許出帳,準備與族人一同去往犁堤。但可敦的狀態很不好,自大殿下被送往阿魯沁部已經小半月有餘沒有消息了,這事到今日可汗還依舊冷落著可敦,導致大帳伺候可敦的人小心謹慎,十分不安,本該慶祝祭典的歡樂都被死氣沉沉的氛圍壓製。

去犁堤的前一夜,阿隼一個沒看住,讓人跑沒了影,到底還是讓勃律溜出帳子喝了一夜的酒。

等到清早找到的時候,人緊緊抱著同樣伶仃大醉的小狼崽,不知什麼時候回的帷帳,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怎麼都叫不醒,懷裡的狼崽子更是拽不出來,無奈之下眾人隻好把小殿下連同小狼一齊抬上了去犁堤的車。

寶娜稍一琢磨就知道勃律是和符燚一起喝的酒。小殿下醉的稀裡糊塗,他反而睡一覺後十足的清醒,一路上被寶娜追著打,可就算寶娜無論如何怎樣威脅逼問,符燚苦哈哈的愣是答不上來勃律昨晚都同他坑了什麼,又是怎麼回的帳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隼把馬讓給寶娜,自己在車內照顧酣睡的勃律。

男人盯著躺在軟毯上呼呼大睡的少年,又瞥眼被他攏在懷裡死活拽不出去的小狼崽子,深深歎了口氣。

他靠在車壁上,一扭頭正好能從旁邊的窗子和簾子中間不斷晃動的間隙裡看到外麵。

此時寶娜牽著馬追著符燚打出了幾步開外,吵鬨聲擾得四周隨隊而行的人們紛紛哈哈大笑。他注意到符燚在遠處是和寶娜說了些什麼,下瞬就哄著女子消了氣,在他的勸說下上了馬,和他顛顛地跑了回來。

——本事見長。

阿隼默默收回目光,視線在車內轉了一圈。草原的馬車造的比中原要窄小,內裡裝置的東西也少,軟毯子和幾個軟墊就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兩壁的窗子都被他放下了布簾,遮住了灑進來的陽光,讓車內顯得更為舒適。

他低頭看了看在果盆中隨著馬車晃動而在裡麵咕嚕嚕滾動的果子,伸手將其穩住。

也就在這時,一旁躺在毯子上的人兒終於有了動靜。少年哼哼唧唧地閉著眼皺起眉,似乎是宿醉後現在覺得頭疼。他在車上滾了一圈覺得不舒服,又翻回來。翻身揚起的手臂因為動作太大,手背大力磕在了車壁上,驟然響起一聲聽起來就很疼的悶撞響。

這一下徹底給勃律驚醒了。他飛快彈身起來罵了一句,疼的咧開嘴,眼眶通紅地甩著手。

少年捂著被撞紅的手背使勁揉,可剛揉了沒兩下,對麵伸來一隻手把他握住,攥在手心中替他輕輕揉捏起來。

勃律一愣,順著那人的手臂往上瞅,隻見阿隼正坐在他麵前,專心致誌地揉著他的手背。

他的力度很輕柔,覆在手背上就好似徐來安撫的清風。阿隼就這樣揉了幾下,捧著他的手拉到嘴邊吹了吹,問:“還疼嗎?”

勃律眨眨眼,好似真沒覺得那麼疼了。他任由阿隼握著他的手,四處打量了一下,說:“我怎麼在車上?”

阿隼頗為無奈:“你喝的不省人事,今早又要出發去犁堤,他們沒辦法,隻好把你搬到車上了。”

勃律“哦”了兩聲,扭頭掀開布簾,順著窗子往外瞧。馬車骨碌碌地行駛在茫茫草原上,前前後後都是穆格勒前往犁堤的族人。他往外伸了伸頭,在馬車後麵瞧見了被人牽著走的烏骨。

勃律把頭縮回來,努力想了想,愣是沒想起一丁點早晨的事兒,索性就放棄了。

少年撓撓頭,手臂往旁邊一撐,碰到了一個軟和和的東西。他低頭定睛一看,竟是一匹小狼崽。

勃律登時愣住,膛目結舌了許久,吞吐著問阿隼:“它怎麼也在這?”∫思∫兔∫在∫線∫閱∫讀∫

“你抓著它不放,就隻好一起搬上來了。” 阿隼說,“抓得可真牢啊,手掰都掰不開。”

少年眼尾一抽,聽明白了這個男人是在嘲笑他。他顧不上太多,見小狼崽這麼半響都沒個動靜,心裡忽地著了急,把手從阿隼手裡抽出來,慌裡慌張坐正了腰板,雙手不斷去搖晃軟毯上躺的極其安詳的小狼崽。

晃了兩下沒動靜,勃律心裡咯噔一聲,然而這聲音還沒落地,懸在半空中就被一道狼崽子發出的呼嚕打破了。

勃律靜了靜,驀地就鬆了背脊,沉出口氣重新癱在身後的軟墊上。

狼崽子在毯子上砸吧著嘴,像極了勃律方才那個樣子,它仿佛是學著少年翻了個身,伸著四支小短腿繼續睡,半點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勃律看了許久,總結出一句話:“它喝醉了。”

“你竟然給它灌酒。”阿隼覺得勃律腦子壞了。

“它自己非要上來%e8%88%94,我總不能不給吧。”勃律暈暈乎乎地去戳身邊睡死過去的小狼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阿隼被他氣笑了:“你的道理總是這麼歪。”

勃律沒回他。這時整個人鬆弛下來,又有點困倦了,腦子逐漸重新攪成了糨糊。

“醒了就彆睡了,把這個喝了。”阿隼湊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臉頰,從食盒裡端出一碗早就備好的醒酒湯。

“不想喝。”勃律眯縫著眼推開他手裡的碗。

阿隼沉口氣,把碗放回去:“行,不想喝就吃點東西,不然這馬車晃一路你會不舒服。”他把撒了鹽漬的羊肉撕開,又掰了塊白餅,抵到少年唇邊。

勃律吸鼻嗅了嗅,斂眉錯開頭:“這個也不想吃。”

阿隼注視著他,無聲靜了許久,之後當著他的麵重重嘖了一氣。他扔下一手的餅和一手的羊肉絲,耐著性子問少年:“那你想吃什麼?”

勃律不答,晃悠著沒睡醒的身子,往前一傾,腦袋重重磕在了阿隼盤起的腿上。

阿隼看著他這樣子,火氣不知不覺湧了上來。他垂頭質問:“你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也就……幾壇吧?”勃律撇嘴,悶聲說:“偶爾放縱一下,還是很開心的。”

“是啊,你開心了,我一點都不開心。”阿隼沉下臉,氣不打一處來,就著現在的機會嗬斥他。

“昨晚你跑的挺快啊,我才一會兒功夫沒留意你就沒影了。我們找了一晚上,結果你卻天不亮自己回來了,仗著自己沒人能管很得意吧,我告訴你,彆人管不了你,我管你。”阿隼咬著牙,心懷不滿

勃律枕在他腿上調整了下姿勢,蹭了蹭後悶聲笑了起來:“你管,讓你管啊……”

阿隼見狀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怒火問:“醉成那樣,你怎麼回來的?”

少年地呼吸逐漸趨平,安穩地枕在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