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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350 字 6個月前

候經常被塔娜姑姑打。”

敢情是給你背了鍋。阿隼瞧他快意的神情,噎了一嗓。

“怎麼樣?想不想知道怎麼躲過守衛跑出來?”勃律句句誘他,“跑出來了,我就帶你馳騁到大草原的深處,帶你去淌穆勒河。你拿上紫雁弓,我就帶你去射鳥,去獵物。”

阿隼注視著少年,喃喃出聲:“你在……約我?”

“怎麼?我約不起你?”勃律拉長臉,“還是說你們中原人矯情的很,都得拿銀子買你們。”

他是開心的,但他怕小殿下不開心。於是阿隼瞬間禁了嗓子,不再多言,飛快應下來。

很快夜幕星河宛如頭紗遮住了整片草原。四野闃然,微風一如既往颯颯掃過,吹鼓攤散在地上的衣角,也吹倒了掙紮要冒頭的新芽。此刻唯有身邊人的呼吸聲滿騰騰地灌入耳中,漾著一抹漣漪。

在安寧中,男子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形,躺的有些硌骨頭。瑟瑟響動沒得來另一人的回應,這讓他有些犯難。

“殿下。”

他喚了一聲,卻隻換來幾息淺淺的呼吸。

“殿下?”

他疑惑,又叫了一聲,還是沒聽到預計中的嗓聲。

“勃律?”

這次,他喚了人名,撐起了上半身,借著月色瞧向身邊。

身邊除卻一個平躺的少年,還有兩匹各臥趴在二人身畔的狼,用著厚實的毛發替他們擋著風。

少年呼吸微薄,呼吸淺淡,似是睡著了。他闔著那副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淺瞳,微顫著長睫,看樣子睡得並不安穩。被夜風吹的零散的發絲瘙癢般拂過麵容,打亂了他的輪廓。

他躺在那裡,睡著的容顏眉目清和,少了平常的暖陽嬉笑,猶像潤玉的鄰家兒郎——一位自異族而來的兒郎。

阿隼看的呆愣,癡癡伸手,竟鬼使神差地觸上少年的麵頰,繼而又落到額頂。他緩緩俯下`身,沒有驚動一切,兩指就著微風,開始慢慢移動。

指肚從額頭滑到兩扇眼瞼間,遲滯一刻,繼續勾勒著鼻梁至高挺的鼻尖,隨後手指一顫,輕微墜到禁抿的嘴唇上。但他停了下來,轉而換上裹著繭子的拇指,連含指甲按壓在少年的唇瓣上,不怎麼輕柔地從唇縫間掠過,抵住下巴捏著。

他恍惚輕歎,有點貪戀,頭也低的更甚。

驟然間,出乎意料的,手下的少年唰地睜開雙眼,右手迅疾握上男人來不及收回的手腕。他剛掀開的眸子目光冷淡,目不轉睛地對視上阿隼。兩人距離拉扯極近,一時間呼吸交融,惹人遐想。

他淡淡望進男人一雙驚慌失措的瞳子,對方因為事發太過突然而沒緩過神緒,未來得及脫身。就這樣,在下一瞬的時候,少年忽地揪下男子的衣襟,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口咬上唇齒。

阿隼碩得睜大雙眼,但很快,驚訝和無措在少年平淡的瞳仁下逐漸化歸平靜。

少年的利齒咬破了他的唇瓣,使得他破了情緒,吃痛地悶哼一嗓。灼熱鐵鏽的鮮血浸到唇腔,讓勃律難免蹙眉往下咽了咽。但很快,他主動裹住對方的舌腔,舌尖攪動,汲取著身邊夜晚裡的唯一溫暖。

他抓在男子衣襟上的手指越收越緊,用力往下拽的幅度也愈發低,快要貼到他的%e8%83%b8脯。滾燙的溫度從身上的男人傳遞蔓延到他的全身,兩顆心在黑夜中撲通碰撞,激烈敲打著%e8%83%b8腔,似要衝破束縛,直挺挺地撞擊在一起,糾纏在一起。

阿隼被迫撐在少年頭的兩側,抓在草根的十指收緊,手背上青筋不知何時突突顯現,險些要把地皮扯下來。他半身壓在少年的半身上,迷亂中張開嘴,反客為主允著唇,勾舌侵進,卷走遺存在他口腔裡的鐵腥。

唇齒互碰,蠻橫地磕出烈火。

少年的呼吸漸漸沉重,就在他頭腦昏沉的時候,身上的重力離了半寸,他便順勢鬆了手,推著人坐了起來。

少年喘著粗氣,%e8%88%94去唇瓣上粘的血跡,衝他得意地揚眉一笑。

“怎麼樣,被咬得滋味不好受吧?”

離了熱唇,阿隼木然。回想起自己剛才亂心的樣子,倏然慌了神,六神無主地飛快站了起來。他想逃,想離這個少年身邊遠遠的,但腳下虛浮的很,捂著一張通紅的臉,跟鬼打牆了一樣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少年好笑,喘熄喊他:“喂!你逃什麼!”

男子什麼都聽不進去,腳下亂作一團,轉身誤打誤撞走上了來時的路線。他摸索著四方,乾脆心想就這樣迷了方向,死在草原上吧,也好比頂著緋紅的臉和被咬爛的嘴回去,惹人笑話。

——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少年瞅著他落荒而逃背影,笑意拂麵,心情舒悅的很。他又%e8%88%94了%e8%88%94濕熱的嘴唇,抬手拍了拍臥在身側的瓦納,將其喚醒。

“去吧,替我把他送回去,然後我們就該回昭侖泊了。”

第五十九章

回到帷帳,看到阿木爾守在榻前,榻上躺著正熟睡的寶娜。

聽到聲響,男人飛速扭頭看去。見阿隼完好無損的回來,他立刻走過去將人又拽出了帷帳。

站在帳口外麵,他急道:“你跑哪去了?我們還以為你被二殿下的人抓走了。”話落,目光一轉,借著帳內透出來的火光,他瞧見了阿隼嘴上的口子。

阿木爾一愣,連忙又問:“你嘴怎麼了?”

阿隼偏了偏頭,眼神躲閃:“沒什麼,不小心磕著了。”

阿木爾又仔細看一眼,不信:“你這不像是磕到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對,狼崽子咬的。他抿唇心想。

“你不會追上去打人了吧?”見他不吭聲,阿木爾以為是默認了,當時急得恨不得找個榔頭捶到這人頭上:“你怎麼跟勃律脾性一樣,以往延梟挑釁他,他恨不得當晚就和符燚一起拿刀去砍人。更何況那些人天生就是拿刀子的死命,你又打不過,你跑上去乾什麼!”

“我沒打人。”阿隼無奈,說的話讓阿木爾更不信了。

“你沒去打人,那你跑哪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這話讓他又想起了方才的事,頓時麵色又是浮紅,結結巴巴,話說不利索,猶豫著該不該告訴阿木爾。

男子聽的一頭霧水:“你說什麼呢?”

他心一橫,道:“我,我去見殿下了。”

這句阿木爾聽清楚了,瞬時睜大了眼,壓低了聲音問:“勃律回來了?”

“沒有,我是跟在狼後麵,出去在一個小坡上見的殿下。”

聽人沒進穆格勒,阿木爾呼口氣,換了個姿勢掐腰罵道:“勃律真不是東西,偷跑回來也不看看我們,隻見你是幾個意思。”

他氣不過,抬簾瞥向阿隼:“那他現在人呢?”

阿隼不知道,但私心作祟,對他說:“已經回去了。”

阿木爾又罵了一遍。

帳子裡傳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惹得阿隼頻頻望去。阿木爾也注意到了,扭頭看過去一眼,發現沒什麼異樣,才歎氣解釋道:“寶娜長這麼大第一次沒勃律護著,今日是真嚇住了。”

他瞪著阿隼:“你也是,寶娜嘴硬,你手更硬,沒一個省心的。”

這是在埋怨他不該多管閒事?阿隼當即憤懣:“我若不出來救她,她就真被拖進去了,屆時發生什麼事都晚了。你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竟然不關心她的死活?”

阿木爾憤道:“現在什麼情形你們都看不到嗎?因為哈爾巴拉被放走,勃律已經被譴去駐守昭侖泊了,延梟現在在大可汗的授意下暫理勃律的事務,指不定風雲間這十幾年的恩寵就要換了人。”

“勃律不可能護她一輩子。今日要不是她冒犯了延梟,也就不會出現這件事。”

阿隼眼中迸出火,壓抑著嗓門怒道:“所以你就看著她被那個畜牲拖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畜牲?”阿木爾驚他的膽大包天,“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他好歹是穆格勒的二王子。”

阿隼眯眼:“你在怕他。”

“我沒有怕他。”阿木爾好笑。他吸口氣,繼而說:“你也看到了,勃律的狼有些是護在周圍的。他這人習慣做後手準備,雖然人在昭侖泊,但不會讓我們真的出事,我相信他。”

他的話音越降越低:“勃律的心裡,除了那群狼的命,便是族人的命了。”

阿隼盯著阿木爾,沒再開口。

男人沉了息,有些無話可說。他瞥眼帳內,最終還是小聲叮囑一句:“明日延梟會正式接手這裡,你的身份在這裡不妥當,暫且先去奴隸帳吧,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他一滯,繼續說:“延梟要是殺了你,我不好向勃律交代。”

“那寶娜呢?”他問。

阿木爾注視著他,認真道:“我會安排好她,你管好自己就行。”

翌日,果不其然,二殿下的人馬嘩啦啦的踏進了狼師的地盤,再沒了忌憚。延梟冷著臉將地方轉了一遍,沒看見任何一隻狼,便大剌剌的直接進了主帳,坐在了昔日小殿下極愛的毛皮榻椅上。

他的人牽著馬來到奴隸帳,吆喝人將這幾匹馬擦拭乾淨。

阿隼杵在後方,對著一匹馬有些發愣。他顛顛手裡的豬鬃刷,轉身要去沾水。怎料驀地回頭,竟是撞在了一個女人的眼前。

中原女人端著水盆立在他身後,被他突然的回身也是嚇了一跳。她驚地抖慫肩膀,但很快又靦腆地抿唇彎起唇角。

“我來幫你吧。”

阿隼打量了番她的細胳膊細腿,婉拒了。

“那我就站在這裡,你需要什麼就告訴我一聲。”她沒喪氣,執著地端著水盆立在旁邊。

阿隼沒辦法,又不能趕人走,隻好默許了。怎知到了正午料理好馬後,她還跟在自己身邊。

他坐在帳前咬著餅,聽身邊這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女人理了理發絲,露出一張小巧的麵孔,挺直背脊含著笑道:“小女名喚銀粟,乃大慶渝陽城知府之女……你也是大慶人吧,不知如何喚你?”

“阿隼。”他顯得漫不經心。

“阿隼?”女子慢慢嚼著這兩個字,越嚼越怪,但很快又好奇:“你為什麼會往草原跑啊?”

阿隼埋頭說:“逃命。”他說了一個淪陷的邊陲小城。

突然,阿隼回過味兒來,動作慢下去。他緩緩蹙眉,乍然抬頭看向這個女子,問:“你方才說你是渝陽城知府之女?”

那自稱“銀粟”的女子被嚇得一愣,頷首:“我爹爹正是渝陽城的知府。”

阿隼的麵色唰得白了:“渝陽城外有十萬兵馬坐鎮,城中更有揚武將軍趙長輝駐守……你為何會來到這裡?”

銀粟突地緊緊閉了嘴,抓在裙擺的上的手用力過猛,似是要將裙衫撕碎。她眼淚漸漸在框中打轉,%e8%83%b8腔一陣委屈。

“渝陽城失守了?”阿隼屏住呼吸盯住她,猜測著答案,攥碗的手在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