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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突然見一個黑影掠過,剛要戒備卻看著眼熟,

“真是溫師兄,這麼晚了他如此匆忙是要去哪裡?”

“溫師兄的事還用向你報備啊,繼續走吧。”

安葉二人雖帶著曲言塵速度慢下了許多,但在他的指引下居然真的很快繞出了蒼雲頂,三人走到邊緣眼看懸崖峭壁一般沒了路,曲言塵卻向下一躍穩穩地踩在了一塊平台之上,

“你這一跳嚇得我冷汗都出來了。”安思遠向下望去,平台約不到兩米的寬度,如果不撥開草叢從上麵是看不到的,而平台向前是峭壁上一條天然小道,大約也就二十多米長,再向下便又回到了山中小路上。

“站在懸崖上萬萬想不到下麵居然彆有洞天。”葉知千也驚歎,一般人誰也不會特意跑到這崖邊來,更何況發現這個捷徑。

“一看你就不是什麼老實人。”安思遠歎道。

“這裡不過是我采藥時無意中發現的,後來覺得這裡下山近的多才有時會走這邊。”曲言塵當年是為了采一株草藥才靠近這懸崖,當時一不小心踩了空,正巧被跟過來的溫立軒發現他跌落的瞬間。

那時的溫立軒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跳了下來,幸好有這個平台,兩個人才都平安無事,但也就是那一刻,曲言塵才把一顆心毫無保留地交了出來。

三個人沿著崖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大路上,再往下走不遠便是雲隱鎮了,他們不敢在鎮上停留,決定一鼓作氣下了山去,連夜就離開。

看著離蒼雲頂越來越遠,三個人也漸漸放鬆了下來,曲言塵的體力本就沒有完全恢複,如此一大段路走下來早已是氣喘籲籲。

“待到明早溫立軒發現我早已跑遠,恐怕要氣死不可。”曲言塵身上雖累,心情卻大好。

“我看不必待到明早了!”

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由遠及近,

“是溫立軒!”曲言塵驚呼。

三個人完全沒有想到溫立軒會在這個時候追上來,而葉知千在聲音傳來的同時,將安思遠與曲言塵二人護在了身後。

“曲言塵居然和你們混在了一起?”溫立軒看到二人也是一驚,他清楚安思遠不是善茬,而這位葉知千在軒轅派也是出儘了風頭,若是對上一個還能拚一下,兩個是絕無勝算。

“言塵。”溫立軒轉而看向曲言塵,“我把你帶來是我不好,我今夜本就打算將藥袋還給你的。”

“少裝模作樣了。”曲言塵冷哼一聲,“是你太天真,還是你覺得我夠傻。”

“言塵,是我不對,你惱我也是應該的。”溫立軒將劍放下,態度明顯軟了下來。

“惱你?”曲言塵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立軒,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鬨彆扭嗎?”他的表情繼而決絕,“我與你,此生不複相見才是。”

“言塵!”溫立軒差點想直接上前拉住曲言塵,被葉知千的劍擋住了去路,“你怎麼恨我都可以,但不要說出這樣的話……”

安思遠忍不住翻白眼,這個溫立軒也太笨了,當初怎麼就能哄得曲言塵跟他在一起的,他難道不知此刻放手才能緩和他與曲言塵的關係嗎,這倆人統統都是太過自以為是。

“你將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擄來,他本就氣極,若此刻還緊緊相逼隻會將他越推越遠。”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耳中,溫立軒一愣,卻看到安思遠衝他眨眨眼。

安思遠實在看不下去了,使出了傳音入密來勸勸溫立軒,“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愛叫做放手?若你把他心裡最後一點眷戀逼沒了,那以後就真的不複相見了。”

溫立軒臉上遲疑不定,其實他心裡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舍不得就這樣放手,安思遠這麼一說也算是打開了他心中的一個結,他也明白自己越是這樣苦苦相逼他就會越厭惡自己,溫立軒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將劍收入鞘中咬牙道,

“你走吧。”

此言一出倒是出乎了曲言塵的意料,他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一絲絲失落,瀟灑轉身,

“我們走。”

“你們先走。”葉知千不放心,他依然麵對著溫立軒讓他二人先行離開,而安思遠不但沒走他反而向前兩步,

“溫立軒,看你為人這麼爽快,我就免費送你個消息。”

“什麼?”

不僅溫立軒意外,其他二人也都疑惑地看著他。

“小心項正清,他可能與成康在密謀些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在溫立軒眼裡,安思遠與成康分明就是一夥兒的。

“小爺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愛信不信吧,咱們走。”

溫立軒站在原地,暫時無暇思考安思遠的癡癡地看著那個背影,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葉知千也看出溫立軒確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也放下了戒備,

“你們……”他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們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蒼雲頂找他,那必定是與他有著過命的交情,他學武功的時候不好好學,雖會用藥來防身,但有些時候未免會來不及,溫某還請閣下能照顧好他。”溫立軒抱拳,

“溫兄放心,我們定會保護好言兄。”葉知千回禮,得到承諾後溫立軒才轉身回去,葉知千看著他有些沉重的背影,心中亦戚然。

他既羨慕二人能夠心意相通,又害怕這不同於世俗的感情最終會落得形同陌路,但若隻是深埋於心底,默默守護卻又心有不甘。

葉知千各種念頭交織著,轉身追上二人,深夜本就寂靜,深秋愈冷,山中連蟲鳴鳥叫都幾乎聽不到,三人各有各的心事,前後走著卻罕有的無話,愈發顯得寂靜。

第43章

漸漸到了山腳下,三人默契地繼續前行,畢竟這裡還是離蒼雲頂太近了,尤其是他們兩人還入了初選,蒼雲頂發現少了人肯定要調查,還是先走為妙。

“你們有何打算?”曲言塵首先打破了寧靜,安思遠二人對視一眼,他們此時仍在糾結是否要將無形劍之事告訴曲言塵,其實這種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葉知千的師父曾給他留下了一首詩,那裡似乎指明了一個地方,我們反正也閒來無事準備去尋上一尋。”安思遠也不願全然瞞著,將詩句告訴了曲言塵,半真半假地卻是說明了目的。

“那你們是否知道此地在哪兒?”

“有可能是個廢棄已久的地方,我們確實還毫無頭緒。”葉知千道。

曲言塵略一思索,“或許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安思遠來了精神,“快說說。”

“我隻是說或許。”曲言塵道,“我師父是藥穀的後代,百年之前的無形劍之亂,藥穀本是獨善其身的,但當時的穀主被人所利用最後導致了整個藥穀都毀於一旦。”

此言一出安思遠他二人表麵上雖不能表現出來,但內心的震驚是難以言喻的,安思遠暗忖,他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多出曲言塵這個人物,如果單純為了救自己一命似乎有點小題大做,如今才得知他的出現可能對無形劍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當時穀主的兒子因在外遊曆躲過一劫,但因不敢表露身份一直隱姓埋名才得以活命,但想再恢複往日的藥穀已是不可能了,後來一直到我師父也都是過得如普通人一般,隻是會收徒傳承當年藥穀的醫術而已。”曲言塵繼續說著。

“那與詩中所說的地方有什麼關係呢?”葉知千問。

“藥穀中人為了尋找各種藥材和方子會去到各種地方並有記載下來的習慣。”

“所以說其實你那兒有許多自古傳下來的遊記!?”安思遠內心一陣狂喜,在書裡沒有什麼事是純粹的巧合,既然有這樣的安排那必定是有存在的必要!

“正好我也已有許多年沒有回去過了,就帶你們去看看我打小生活過的地方吧。”^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這邊曲言塵重新踏上了歸家之路,而在玲瓏派,居心叵測之人卻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項正清此時正獨身一人在玲瓏派一間偏僻的屋子裡等候著,若在平時恐怕沒人會相信他出現在這裡,片刻之後一名心腹領著一個身披鬥篷包裹嚴實的人進來,隨即又將門關上。

“閣下請坐。”項正清迎了上來,替來人斟了杯茶,此人脫下鬥篷,竟赫然是成康。

“來來,喝點茶,這可是上好的雨前茶?”

“我不是與你來閒聊的,你可有進展?”成康擋下遞上來的茶杯,項正清倒也不甚在意他的態度,放下杯子道,

“閣下的詩隻有前四句,這找起來肯定是有難度的。”

“以你項掌門的本事那不是手到擒來?”

“非也非也。”項正清搖搖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半個線索自然也一樣。”

成康當然不可能全盤托出,他也知道項正清不會痛快地告訴他進展,無形劍的誘惑對江湖中人可謂是極致的誘惑,於項正清這種野心頗重者更甚,他本一直屈於袁天縱之下,曾想助袁天縱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後分得一杯羹。

但如今袁天縱重傷,他做的那些挾持人妻兒家人之事也一並暴露後軒轅派受到了重挫,項正清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撇得一乾二淨。

“你若一直推脫,那我們也不必談下去了。”成康作勢要走,被項正清攔了下來,

“閣下不要著急,我助您找尋無形劍,您是不是也得幫我一把。”

成康其實等的就是這一刻,利益所驅,總要各取所需才能牽製平衡,“說來聽聽。”

“我玲瓏派已有百多年的曆史,曾經是武林第一大門派,也曾出過武林盟主這樣的人物,”項正清飲了一口茶後繼續說道,“但您也知道,現在的玲瓏派雖在江湖也是有頭有臉的門派,可不上不下的也難有一統江湖的那一日,我若能讓玲瓏派重回往日的榮光,便也可了了多年的夙願了。”

成康並不答話,他想繼續聽聽項正清的打算,

“我偶聞閣下最近似乎與苗疆的毒蠱教有所聯係,不知可否助項某一臂之力,那無形劍我也自然會不遺餘力為閣下尋找。”

“我還真當項掌門當真耳不聰目不明,原來關心的另有其事。”成康冷哼一聲,“你打算如何?”

“當今武林以鶴山派為首,蒼雲頂與七星閣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三派鼎立若不破,那便難以成事。”項正清道,“可三派皆是高手如雲,若單用武功恐怕無人能動,唯有借些非常手段才可。”

“我可以助你,但你也必須拿出點誠意來。”

“那是自然。”

屋內燭火爆出了劈劈啪啪的火花,燭光閃爍下兩個人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扭曲,這武林勢必要陷入血雨腥風之中了。

送走了成康,項正清坐在桌邊,目光所對著的卻是對麵那杯已經涼透的茶,

“來人,把沈叢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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