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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缺口很新鮮,應該剛斷了不久。”

“有人剛走過去?”安思遠疑道,“會是溫立軒嗎,這麼晚了還來?”

“我們要小心些了。”

這個地方,本就是沒有路的,如果不是熟知是再加上灌木茂密,即使踩過去上麵的草木閉合在一起也很難看出有人經過,所以溫立軒根本沒有特意掩飾行蹤,倒是給他倆提供了些方便,又摸索地走了一會兒終於在一個地勢比較平整的地方發現了一間木屋。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麼偏僻隱蔽的地方居然有間屋子。”安思遠喜道。

擔心有人在,他倆挑了個隱蔽的高處向下窺探著,可等了一會兒下麵卻一片寂靜,就好像無人一般。

“我們不會搞錯了吧?”安思遠輕聲道,“這看著不像有人啊。”

“可一路上確實是有人剛來過的痕跡,再等會兒,如果還沒動靜我們就下去看看。”這個距離若有人說話,以他二人的耳力不會聽不出,如果真有人剛剛走來,如此安靜的確不太尋常。

如今已入了秋,山中的氣溫十分低,剛才的霧氣都已凝結成了白霜,他二人用內力將水氣蒸發,不然得凍成冰人。

“這也太冷了,不如趕緊去看一眼,要是屋內真的沒人咱們就撤。”

“也好。”

二人嘴上說的著急,可行動上卻是極為謹慎的,兜兜轉轉,迂回著靠近木屋,可就當離屋子隻有幾米之遙的時候,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他二人一驚迅速蹲下,也幸得草木叢生才掩得嚴實。

門裡出來的人,果然是溫立軒!隻見他出來的似乎有些狼狽,隨後一隻茶杯從屋裡摔了出來,

“滾!”

聽到這聲罵,安葉二人反而一喜,這聲音不是曲言塵又是誰?

“你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才趁你睡了才來看看你。”溫立軒苦澀地說。

“溫立軒,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飯菜裡摻了藥。”

一句話堵的溫立軒無話可說,他歎了口氣,“我走,你莫再生氣。”

說完關上門,呼呼啦啦的又將鎖栓好,至於安思遠他們,距離僅有數米之遠,蹲在草叢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直到完全聽不到任何動靜才走了出來,

“我說什麼來著,他倆不尋常吧。”安思遠悄聲說,“江湖上不知要有多少姑娘要心碎嘍。”

即使之前有所猜測,可親眼目睹這情景,葉知千還是覺得心靈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他對安思遠的感情從懵懂到確定,一直都深埋心底,他太清楚這不是為世俗所認可的情意,從未想過這世間真的曾有過這樣的感情存在,隻是……葉知千看著溫立軒離開的方向,這結局似乎並不太如人意。

至於安思遠,他當然沒有忘記與曲言塵在屋頂上的對話,彆看現在一副決絕的樣子,可心裡那分明是沒有放下過,一個行事莽撞,一個情不自知,看來情侶不論異性還是同性,這股彆扭勁兒可一點都沒變。

曲言塵無親無故的,那自己怎麼著也算個娘家人,那自然得向著自家人,人肯定得先救出來,至於溫立軒這個嫂子,以後有機會得敲打一番才成。

門上的那把鎖能鎖得住曲言塵,可對他們來說不堪一擊,門鎖嘩啦啦落下,屋裡傳來了曲言塵的罵聲,

“我叫你滾沒聽到嗎!?”

“喲,挺有勁兒呀,真是讓我白擔心了。”

曲言塵聞言一愣,

“怎麼會是你?”他眼中難掩欣喜,嘴上卻依然狠狠道,“安思遠你還活著呢。”

“你這就沒良心了。”安思遠一攤手,“你知道這是蒼雲頂吧,我們能尋到這裡來得有多不易,不過如若你不想走,那我們走?”

“回來!”曲言塵急道,隨即又覺察到自己被耍了,嘁了一聲,“也罷,就隻能讓你們帶我一起走了。”

安思遠知道他應該吃了不少苦頭,也不再逗弄,“你可還能自己走?”

“能是能,但那個千刀殺的給我飯菜中都下了安神的藥物,我又不能把自己自己餓死隻得吃了,身上有些無力。”

“那倒不是問題。”安思遠拍了拍身邊的葉知千,“力氣活有人乾。”

“外麵難行,我背著曲兄吧。”看到曲言塵點頭,葉知千將人背上,三人走出木屋正欲從原路離開,曲言塵卻叫住了他們。

“彆走那邊,聽我的。”

曲言塵熟練地指揮著他們在看似無路的樹林灌木中穿梭,又好幾次都是山窮水儘疑無路,卻又柳暗花明又一村,當他們翻過一條山坳後,再次踏上了蒼雲頂隨處可見的石板路,這條路明顯要比溫立軒前來的那條要近得多,這讓安思遠他二人內心起了疑問,

“怎麼你會對蒼雲頂如此熟悉。”

“我在這裡呆了六年怎能不熟悉,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離醫署很近,我以前沒事時會從這裡直接進峽穀采藥。”

“既然如此熟悉,那曲兄帶路,咱們儘快離開這裡。”

“不行。”曲言塵此時言語焦灼,“我的藥袋被溫立軒拿走了,我必須拿回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身外之物,藥你再做不就是了!”安思遠扶額,這時候乾嘛還要起這幺蛾子。

“裡麵有一些是我師父所製,世間再無重製的可能,現在溫立軒沒有發現我已逃脫,應該還不會看的太緊,如果被他發現那我就更無拿回的可能。”

安思遠發現了,在這個故事裡,犟的可不止女主一個,

“好,你帶路。”

曲言塵在蒼雲頂的這六年,沒少為了躲人抄各種小道,對蒼雲頂可謂是了如指掌,就連戒備森嚴的主堂也百轉千回地繞了進去,看得安思遠直豎大拇指,

“前麵就是溫立軒所住的院落了,我武功不濟不敢貿然進去,還得拜托你們,我說幾個地方,藥袋九成九就藏在那裡,如果這幾個地方都找不到那可能就在他寢室之中,就隻能撤出來以後再說。”

“好,我去。”葉知千點點頭,如今他的氣息可謂是更加收放自如,若他刻意隱藏,溫立軒這樣的程度是難以察覺的。

此時已是深夜,蒼雲頂一片寂靜,人們都已進入夢鄉,葉知千進了院落,安思遠與曲言塵退到了三十米開外的地方隱蔽起來靜靜等待著,安思遠躊躇幾次想開口卻沒說話,

“想問什麼就問吧,彆憋死了。”

“嘿嘿。”安思遠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也沒想問什麼,就是沒想到而已。”

“沒想到什麼?”曲言塵倒是饒有興趣地繼續問,

“沒想到兄弟你如此超凡脫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什麼看法的!”安思遠一臉認真,“隻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那就沒有對錯。”

“你真這麼想?”

“當然了,我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安思遠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更加誠懇,“我也沒必要說這些哄你。”

“這麼看來葉知千倒也不是毫無希望。”曲言塵一臉欣慰,“隻是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關葉知千什麼事?”安思遠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說的是你。”

“唉。”曲言塵搖頭,“路漫漫其修遠兮……”

“不知所雲。”安思遠當他又犯毛病了,

“安思遠。”

“嗯?”

“你也是從外麵來的吧。”*思*兔*網*

外麵?!這什麼意思!

此言一出,安思遠瞬間覺得一激靈,外麵……曲言塵什麼意思,他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問!

第42章

“我……”

安思遠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他所說的“外麵”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呢,如果貿然回答了會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影響,或者曲言塵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個意思?

“我又不是蒼雲頂的人,當然從外麵來的。”

曲言塵又想說點什麼,卻看到葉知千的身影再向這邊靠近,便不再言語。

“拿到了。”

曲言塵欣喜地接過來放好,“多謝!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們出去。”

三人的身影轉過一片山石便不見了,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溫立軒睡得很不踏實,或者說自從他將曲言塵偷偷帶回來就一直不能安穩地入睡,在一陣混亂的夢境中,他突然睜開了雙眼。

溫立軒看了看窗外的明月,意識到時辰尚早,本想繼續入睡可思緒萬千的他再次陷入了失眠,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當年與他堅決站在一起的曲言塵會毫無征兆的不告而彆,即使這次重逢與他也待他如仇人一般,他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沒人可以給他答案。

實在睡不著,溫立軒乾脆起來去院子裡透透氣,秋夜裡的涼風倒是讓鬱鬱沉沉的頭清爽了不少,自己將曲言塵帶回來確實是衝動了,不僅僅是麵臨著可能會被掌門發現的危險,而是按曲言塵的性格必定是惱極了他,如果一直這麼關下去,怕是無法再挽回了。

思及此,溫立軒竟覺得坐不住了,自己是不是該與他緩和一些,他想起那個曲言塵視若珍寶的藥袋,裡頭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藥瓶藥丸,還有幾瓶他認識,以前曲言塵就說過那是他師父留給他的,十分珍貴。

但如果說劍客的武器是劍,那對於曲言塵來說這藥袋便是他的武器,自己不若將那些用處不明的藥拿掉,把師父留給他的還給他,不知是否能讓他消消氣。

溫立軒走進廂房,那裡靠著牆邊放著有一個陳舊而又笨拙的矮櫃,這是當年他二人無聊之作,當時曲言塵說難看要扔了,溫立軒硬是留了下來,即使他如今已在蒼雲頂風頭無兩,一步步搬進了主堂的院落,這個小櫃子卻一直跟著他不曾舍棄。

他一碰櫃門,立刻發現了不對!

在蒼雲頂,沒有人敢不經允許進他的廂房,更彆說打開櫃子窺探,櫃子上沒有可以上鎖的地方,他不放心在裡麵做了個小小機關,若是有人打開機關便會落下,他伸手一摸,機關處是空的, 有人打開過櫃子!

溫立軒立刻打開櫃子,裡麵的東西都沒有丟,卻隻有藥袋不翼而飛!他瞬間起了一身的冷汗,居然有人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了廂房,甚至還拿走了東西,此人的目標是藥袋,若是自己那恐怕……

不對,為何單單要拿走藥袋?溫立軒深知曲言塵沒這個本事,究竟是誰發現了他,甚至還幫他,這藥袋的所在如果沒有曲言塵的指引,怎麼能如此精準地取走。

他此時思緒紛亂,各種念頭交雜在一起竟也不知道從哪裡順起才好,溫立軒關上櫃子,曲言塵本就沒什麼功夫在身,還吃了安神的藥物,應該跑不快,溫立軒立刻回房抓起劍,能在他身邊悄無聲息地取物,此人必定是高手。

若說混出蒼雲頂這種事,當年都是他倆一起乾的,曲言塵知道的路他自然也了然於%e8%83%b8,

“剛才過去的是溫師兄?”巡夜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