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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絕美夜景。

薑淺抬起頭,突然覺得這陣子積壓在心底的陰霾,都被緩緩拂過夏日微風帶走了不少。

她和時奕州並排走過透明的長廊,直到看到頂樓停車場上已經備好的黑色保姆車。

烤架、折疊桌椅、露營專用的地墊,便攜冰箱裡的肥宅快樂水,以及一大堆新鮮的食材與瓜果,被滿滿當當塞了一整個後備廂。

薑淺被這陣仗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坐進副駕駛,任由男人替自己拉好安全帶。

“都是剛準備的?”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旁邊,檢查好卡口的時奕州挺起%e8%83%b8膛,“嗯”了一聲。

薑淺:“……”

怎麼看上去像是得了小紅花的幼兒園小朋友似的。

可話說回來了,怪不得他剛上飛機就打開電腦急匆匆地發著消息,她原本以為時奕州是有重要的工作還沒辦完,正在加班加點,接過居然是讓人去準備晚上要用到的東西了嗎。

話說他的工作狂人設,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歪道姥姥家去了啊?

女人看著時奕州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係安全帶、點火,接著緩緩發動車子,順著車位開了出去——

她的視線並不隱蔽,可以說是光明正大,甚至還有些過分直白了,可時奕州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她的注目禮,卻始終沒有側過腦袋,依舊在那兒自顧自地勾著嘴角。

“……”會不會太騷包了啊時小學生。

竊喜的話也要稍微收著點,不要一直用餘光關注著我這邊了啊!

薑淺被他的小動作逗得說不出話,但又不想打擾他開車,乾脆將懷裡的抱枕往上摟了摟,搖下車窗,轉而看起了外麵的風景。

隨著汽車進入林中,帶著陣陣涼意的夏風鑽進了車窗,掃去了一身燥熱;樹在路燈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道影子,周圍隻能聽到幾聲蟬鳴和蛙叫,靜謐的仿佛世界上隻有他們兩人。

他們要去的地方距離機場並不遠,卻要爬到整個山的最頂尖,鄉間的路並不好走,一路上彎彎繞繞,半山腰住了人的地方還好,水泥路修得結實,可到了後麵,原始的土路就變得有些顛簸了起來。

薑淺被顛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再沒心情看風景,索性閉上了眼睛掐著虎口,等到她的早飯都要因為晃蕩而吐出來的時候,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平緩的空地上,兩頂米色的帳篷斜對著支起,而在據點中間,紅白相間的方格餐布上擺好了一小束插花

“到了。”

時奕州的聲音在薑淺的耳邊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

高高立起來的射燈、帳篷外掛的捕夢網的小彩旗、地上的零食,以及支好的投影幕布——夏日的微風緩緩帶動薑淺垂在耳邊的碎發,天空當中一絲雲都沒有,璀璨的星空就這樣暴露在她的眼裡。

薑淺突然覺得心裡輕鬆不少,她將口罩摘下扔到了後排座椅上,拉開車門巡視了一周,然後:“啊啊啊啊啊啊——”

對著空曠的夜空喊了好久好久,久到破了音後才收了嗓子。

同一時間,正在後備廂裡搬著東西的時奕州被嚇了一跳,提著礦泉水的手一滑,咚的一下砸在了腳麵上。

“……”臉都紫了。

“怎麼了?”不遠處,聽到動靜的薑淺疑惑地回了頭問了一句。

男人儘力勾了下嘴角,“...沒事。”

他有事,他疼,但是他不說。

今天是展現自己男友力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時奕州在薑淺看不見的地方咬了好一陣的牙後才緩了過來,接著裝作雲淡風輕地顛了顛手裡的東西,將後備廂裡能用的到的物件一個個地都搬到了餐布上。

等到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又將未成形的便攜烤爐收拾了出來。

就像提前在山上準備好的東西一樣,按理來說這個也可以提前備好,但本著讓老婆看看自己動手水平的想法,時奕州專門把安裝烤爐當成了一個保留環節。

男人戴著手套開始拚裝,看著他忙碌的樣子,薑淺一屁股坐在了餐布上。

她一邊喝水充饑,一邊靜靜等待著烤爐完工。

等著等著。

直到她的肚子叫到第五聲的時候,時奕州仍在那兒倒置著最上麵的鐵片。

薑淺的眼皮狠狠跳了下。

“你行不行?”

時奕州抬頭“...我很行。”他目光堅定又自信,但動作怎麼看怎麼蹩腳。

薑淺:“...彆嘴硬了,交給我來吧。”

她不給時奕州機會,大步走過去接過了攤子。

——再等下去就真的可以直接吃早飯了。

於是,烤架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主要是薑淺的努力、時奕州的注目禮下搭建成功。

“這不就好了?”

“嗯。”一旁,時奕州靜靜地點頭。

怎麼這麼安靜,不會是被打擊到了吧。

薑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踮起腳尖拍了拍他柔軟的頭頂,“乖,彆難過,我就是餓了。”

時奕州:“...我挺乖的。”

“嗯,確實。”

時·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小嬌妻·奕州:“……”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找回點場子,乾脆替薑淺搬了個凳子過來,支在了距離攤子不遠不近的地方,男人圍裙一圍,食材擺開,主動承擔了烤肉師傅的工作。

白嫩的千葉豆腐穿過竹簽放在鐵絲網上,在無煙炭的烤製下染上淡黃色;五花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再撒上孜然胡椒粉,誘人的香氣惹得人胃口大開。

薑淺原本已經餓過了頭,可一聞到這個問道,不免又咽了好幾下口水。

救命,她覺得自己再等下去,能連著鐵網一起給嗦了。

“還沒好嗎?”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時奕州看她眼睛發著亮光的模樣,輕笑了一下,從一旁抽出餐紙卷住竹簽底端,把出爐的第一支烤串遞給了她。

薑淺笑嘻嘻地接過,咬了一口。

然後:“...沒熟。”

“那你再等等”

時奕州臉色黑了一瞬,一把從她手裡接過烤串,咻的一下丟進了垃圾桶,等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他手下又飛快地重新烤了一遍,擔心這次還是沒熟,專門等了好久才翻麵。

然而等豆腐終於被翻過來的時候,黑漆漆的底麵比天空還要黑。

薑淺:“……”認真的嗎。

她將乾巴巴的視線移到時奕州臉上。

對方:“……”

“...我再試試。”

古有畫餅充饑,今有聞味下飯,薑淺沉默著從車上拿出了一盒三明治墊,不帶什麼期望的靜靜看向烤肉架的方向。

不能打擊玻璃心的熱情,能熟就行,能熟就行。

薑淺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隻要不是太過離譜,一會兒她統統都說好吃,至於臨時烤肉師傅時奕州...他覺得自己在剛接手時悅、在一乾元老的注視下進行第一次公開講話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

男人的手心瘋狂冒汗,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烤串,直到顏色看上去毫無問題、戳上去也軟硬適中的時候才又遞給了薑淺。

這下子總沒問題了吧。

薑淺接過,看上去不錯;聞了聞,也挺香的,最後她咬了一口:

“……”

見她又不說話,時奕州的腰彎下了一些。

“怎麼樣?”他有些迫切地問道。

“....挺好吃的。”薑淺咧開嘴笑了一下,然後默默將咬了一口的烤串放在了旁邊餐盤裡。

時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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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疾手快地就去拿盤子裡的東西,想要驗證答案,但薑淺比他更快,手蹭地一下就虛掩著蓋在了上邊。

“算了吧。”女人勸道。

時奕州的鏡片在燈光下反著光,“我就嘗一口。”他其實是可以強搶的,可因為害怕老婆的手被燙到,反而不好使勁。

“算了吧。”

然而他得到的仍舊是那三個字,甚至這次勸說的意味比之前更加強烈。

女人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也變得輕柔,時奕州沒辦法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隻能輕輕點頭答應了下來。

眼見他放棄了想法,薑淺鬆了一口氣,將蓋在盤子上的手移開,卻沒想到時奕州突然變了卦。

說時遲那時快,一手抓起烤串,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欸——彆!”薑淺急了。

她剛一說完,就看到時奕州僵在了原地。

一小口豆腐在他嘴裡,男人臉色由白轉黑,又由黑轉綠,手指顫唞著一個沒握緊,烤串掉在了地上。

“噗。”

“早就告訴你彆吃了!”鹹死了。

“……”我不配我不行我怎麼這麼廢物。

時·天賦點在了做飯、但莫名其妙在烤肉的時候永遠沒辦法判斷調料多少·奕州坐在餐布上,猛喝了一大瓶水。

夜燈拉長他的影子,一時間,男人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索,最後理所應當地由薑淺薑師傅接過了烤肉的工作。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就沒少參與院長舉行的聚餐活動,小孩子過家家最喜歡自己動手烤吃的,她烤肉的技術也是在那個時候變得熟練起來的。

夜色變得更加深沉,天上有兩顆星星不停閃耀;四周逐漸變得安靜下來,兩人沉默著,隻有木炭劈叭的聲音和烤肉的滋滋聲響縈繞在耳邊,遠處知了的叫聲在夜色中都比白天靜了不少。

等到簡單解決了一頓飯,澆滅烤爐後,薑淺從車內取了個靠墊出來,扔在了巨大的餐布上。

她拍了拍墊子,直到蓬鬆後才斜倚在了上邊,女人靜靜地看著濃鬱的夜色,餘光中是時奕州的側臉。

星星,看了,烤肉,吃了,露營——也正在進行中。

一切都是她想要的樣子,所以現在更應該感到開心自在才是,可就是有顧莫名的情緒,開始不合時宜地在她的心底瘋狂翻湧著。

身側,時奕州敏銳地察覺到了薑淺得不對勁,原本輕快的心情稍稍沉下來些,將手中投影的遙控器丟在了一邊。

他不是不記得中午發生的事情,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裡說起來才好。

男人在夏風中醞釀了好久,直到下一陣微風來臨時,吹動樹梢時才發出了聲音。

“怎麼了?”他低聲問道。

簡短的三個字就像是暗黑叢林當中緩緩升起的幽光,讓薑淺突然有了得以宣泄的力氣。

“我總感覺像是占有了不屬於我的東西。”她的聲音很輕,仿佛隨時會被晚風吹散;她將頭枕在墊子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時奕州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薑淺失憶的事。

男人雙手握緊撐著在地麵上,抬頭望著天空,掌心中冒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水。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想不清楚,那些東西也應該是你覺得糾結、茫然、痛苦的原因,但是沒關係。”

“小淺,沒關係,我是不